正值夜深。
南宮月來此相邀,自然讓不少人有些遐想。
不少親傳臉色都黑下來了。
陸沉神情平淡。
這女人來邀請他過去,肯定不是談什麼風花雪月,至於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倒是隱隱有些猜測。
“南宮姑娘還請帶路便是。”
陸沉跟著她出去。
百花樓有老怪物坐鎮,他不得不耐心對待。
跟著來到天字樓,上麵一片寂靜,絲毫沒有樓下那種熱鬨,連半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天字樓的廂房,都是以特殊獸皮與木材建造,隔音效果極好,便是通脈境界的強者,也無法隔牆聽到一點聲音。”
南宮月說到這裡,語氣忽然變得嬌媚。
“你我在房間內無論談什麼事,不用擔心被彆人聽去。”
她說話間,轉頭看向陸沉。
紅色布條覆蓋的雙眼,有幾分凝視的意味。
然而對上的,卻是陸沉古井無波的眸子,讓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由淡了幾分。
轉而抬手推開廂房的大門。
裡麵有兩個發絲斑白的老嫗正在忙活,一個在泡茶,另一個在擺著棋譜。
她們看到南宮月進來,齊齊停下動作。
“你們出去守著,彆讓人過來打擾到我與陳公子。”
南宮月淡淡說一句。
那兩人便默不作聲的走出去。
她們經過時,陸沉清晰的感應到一股,獨屬易形境界的氣息。
這讓他心頭驚詫。
易形武者可不是大白菜。
兩個上了年紀的易形武者,看上去竟像是南宮月的侍女,陸沉不得不重新思量,此人在鎮南王心中處於什麼位置了。
“陳公子請坐。”
南宮月臉上泛起笑意,施施然坐在一旁,撚起一顆白子落於棋盤上。
“不知公子可否與奴家下一盤棋。”
“在下不會下棋。”
陸沉沒有動,搖頭道:“南宮姑娘讓我來此,是要請教何事?”
南宮月聞言輕笑一聲,自顧自打譜。
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非常清脆。
“秦司,後天小龍形,三次武運灌體,想要在通脈之前,湊足十八形改易大龍形,隻可惜他在為這次武運灌體做準備時,不過喝個酒的功夫,人卻死在桃源城外。”
“武道登高,獨行踽踽,最後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著實可歎。”
“更可悲的是,送他上路的竟然還是同門師弟。”
南宮月手執棋子,似在緬懷某個老朋友。
說到最後,語氣又變得隨意起來。
“陳公子內壯境界,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殺掉秦司的。”
“南宮姑娘讓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說這些?”
“自然不是,那日秦司出城後就失去蹤跡,我就知道他必然是死了。”
南宮月笑了起來。
她取下一直蒙在臉部的布條,笑道:“我能看到,屬於他的氣,已經消失在人世間了。”
一雙灰色空洞的眼眸,掃向陸沉。
空洞,是因為那雙眸子裡,隻有灰色光澤流轉,根本沒有瞳孔。
然而即便如此,陸沉此時也覺得南宮月的視線,已經聚焦在自己的臉上了。
“這就是所謂的天生神異?”
“天生?”
南宮月噗嗤一笑:“誰跟你說這是天生的,我這雙眼,可觀人的氣數,為此付出的代價不知多少,何來天生一說。”
“武運灌體,可改善人的根骨,觀想妖魔可化無上實力。”
“不過此兩者,都具有非常大的風險。”
她搖搖頭,繼續落子。
隻是話語未曾斷過。
“此兩者風險雖極大,但還有一種方法,隻要將兩者結合,便能將其化為神異,不必擔心己身成魔,反而對武道一途,有著數不儘的好處。”
“如我,雙瞳望儘天下氣數,即便我天資不高,可入鎮南王府沒有絲毫問題。”
“你那師兄,如此執著武運灌體,同樣也是因為如此。”
陸沉隻是聽著,沒有打斷她。
對於這些話的可信度,暫持保留態度。
他可不相信,對方讓自己過來的目的,僅僅是說這些東西。
南宮月與趙秋成的傳音。
便早已說明,這人絕對不會安什麼好心。
“我有一門古法,可助人養成神異。”
南宮月忽然話鋒一轉,道:“如今城內正好有個時機,原本這是屬於你師兄的機緣,眼下他既然死了,我可讓你替代。”
“武道會結束時,會有幾頭人魔吸引走各位長老。”
“屆時你隻需要完成一件我要求的事,我便將古法贈予你,讓你與我一同在桃源城內享受武運灌體。”
她語氣帶著些誘惑的意思。
言明若是能養出神異,大概率可以拜入宗師門下。
陸沉心中恍然。
聯想到先前截取到的傳音,此人應該是想讓自己進行武運灌體,後麵如果不出意外,碧水宮豢養妖魔凝聚武運就會坐實。
屆時利用鎮南王勢力,滅絕碧水宮想必就一紙調令的事。
歸根結底。
是為了讓鐵劍山莊入主青州。
至於所謂的古法......
“南宮姑娘可否讓在下看看你說的古法。”
“這可不行,武道會結束後,我倒是可以讓你一觀。”
南宮月道:“這次的武道會,前十其實如往常一樣,大概是你們幾家的親傳子弟,基本算是內定了,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人會覬覦。”
“到時候我自然也會在那裡,告訴你該如何做。”
她帶著深意笑了笑。
而後將布條重新蒙在臉上。
陸沉不再說話。
既然對方以為自己答應了,那就讓她默認吧。
如果當日真有人魔,讓各家通脈老怪物離開此地,對他來說倒是個好消息,或許到時候會有什麼意外驚喜也說不定。
陸沉離開了天字樓。
南宮月依舊在自顧自打棋譜。
廂房內寂靜,隻有落子的聲音回蕩。
沒過多久,趙秋成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廂房裡。
“表兄,你近來的膽子,可越來越大了啊,就連我的兩個貼身護衛都攔不住你了?”
“表妹莫惱。”
趙秋成作揖,苦笑道:“我這不知怎的,總是心神不寧,你說的計劃真能成功嗎,就不怕他將此事捅出去,又或者直接離開桃源城?”
“嗬嗬,他從上到天字樓的那一刻,氣數就儘了。”
南宮月望著棋盤,麵無表情道:“身在局中,他不過隻是一個任我擺布的棋子,縱是不答應我的計劃也無妨,結局總歸是一樣的。”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