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感謝您為我們創造的機會!您為全人類真正帶來了光明!”
“讚美偉大的顧時先生,末日來臨時的光!”
“顧時”看著在他麵前匍匐而拜的眾人,這一次,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們的膜拜。
不過,他還是不打算讓解密者們過於抬高自己的存在,於是他有意轉開了話題,用玩笑般地語氣對他們說道。
“這個禮你們不應該給我,我隻是顧時的一部分而已。”
“真的想要感謝,那就等到了本體那裡再說吧。嗯,等我也回到本體的時候,到時我們可以一起受禮,不然你們見一個顧時就得跪拜一次豈不是太麻煩了……嗬嗬,這樣一來誰也不會落下。”
“顧時”的幽默總算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共鳴,以李初光為首的解密者們都笑了起來。
隻有愛德華依然保持著一絲疑慮,他覺得真實情況絕對沒有顧時說的那麼輕鬆。
可是,他又能對此做些什麼呢?難道李初光他沒有看出來嗎?
如果在這個時候還要去追究事實,那就真的是太不識時務了。
因而,愛德華隻好深按下了心裡的擔憂,和解密者們一起融入到了歡樂的空氣當中。
直到氣氛漸漸平緩了下來,愛德華才重新開口,詢問“顧時”有關阿列克謝幻境的問題。
“顧時先生,如您所見當前這個幻境的主人是阿列克謝。到現在為止我們也隻知道森林裡存在很多怪物,至於如何對付那些怪物,如何解開這個幻境,我們依舊是一無所知。”
愛德華做的總結很到位,這也是解密者們在此之前一直不解的問題。
“嗯,剛才我不在這裡的時候,我已經去摸清楚這片森林的詳細情況了。”
說清楚了前置問題,“顧時”也開始和解密者們講正事。
“你們知道的線索其實已經差不多了。從我的分析來看,一個幻境的深度和其幻境主人的執念有關。”
“幻境主人的欲望越深,那麼幻境本身就會越牢固,想要打破它也就越麻煩。”
“而阿廖沙,他的欲望並不多,因而想要打破這片幻境實際上非常簡單。”
“找到阿列克謝,其實就已經完成了解開幻境的第一步。即使沒有我的幫助,你們也能靠自己解開幻境,隻不過要多花點時間罷了。”
聆聽著“顧時”的解釋,愛德華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要義。
“您的意思是,想要解開幻境,就是得除去幻境主人的執念?換句話說,就是要完成幻境主人的欲望對嗎?”
“顧時”相當滿意地稱讚道。
“沒錯,不愧是文學家,腦筋動的就是快。”
受到了“顧時”的表揚,愛德華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他隨後又不解地問道。
“可是,我們不知道阿列克謝的欲望究竟是什麼呀。”
“阿廖沙的欲望很簡單。”
“顧時”撲扇了一下翅膀,將目光投向木屋內。
“你們應該都看到那件被阿廖沙掛在牆上的製服了吧?”
“那其實就是他欲望的一種體現。”
愛德華記得“顧時”所說的那件製服,可是他並不理解這兩者之間具體的關聯。
這下,反倒是李初光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他將雙手一拍,“哦”了一聲,說道。
“愛德華,你還記得你編那個報紙的理由的時候,阿列克謝說過的話嗎?”
“報紙的理由?”
愛德華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事情發生的並不久遠,因此他很快就想了起來。
『……我還以為我得等到自己為蘇維埃犧牲的那天才能得到這樣的榮耀呢……』
“你的意思是……”
愛德華不確定地說道。
“阿列克謝想要為了祖國而犧牲?”
“大差不差。”
“顧時”接過了話茬,為李初光補全道。
“說起來也真是好玩,阿廖沙這麼大一個人,心中最想要的事物居然像是一個青春期的少年一般。”
“他的欲望,就是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充滿榮耀的事業,並為此心甘情願奉獻自身。”
“注意,他的關注點更多的在於後半部分,也就是說,不夠驚天動地沒關係,但他一定得奉獻自身才行。”
聽完了“顧時”的話,解密者們都齊齊地回過頭看向在木桌前奮筆疾書的阿列克謝。
他的背影,仿佛就是一本少年小說中的主角那樣,頓時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所以說,阿列克謝要在能令他滿意的情景下犧牲,這個幻境就能解除了?”
愛德華瞠目結舌地說道。
“可是,幻境的第一條規則不是說,絕對不能讓幻境主人死亡嗎?”
“話是那麼說沒錯,但是這條規則的定義其實相當廣泛。”
“顧時”一邊用長著尖利指甲的爪子扒拉平台上那隻死鴿子的羽毛,一邊說道。
“死亡是不能讓詭異判定阿廖沙死亡,而犧牲是讓阿廖沙自認為自己犧牲了。”
“這其中的差彆,就非常適合用來做手腳。”
“隻要阿廖沙自己認為自己已經犧牲了,但在客觀視角上,他還沒有死,哪怕隻剩一口氣,幻境都可以結束。”
愛德華啞然地張著嘴,好一會兒才說道。
“這,這該怎麼操作?要是稍有不慎,阿列克謝真的死了怎麼辦?”
“這就得看你們的想法啦。”
“顧時”笑著對眾人說道。
“你們是想要儘快結束幻境呢?還是想要在這裡多待一會兒,等到最成熟,最合適的時機,哪怕是幾個星期,幾個月,乃至幾年?”
“不必擔心,不管是哪個選擇,我都準備了全套的行動方案。”
“為了讓你們能有些參與感,我將這珍貴的選擇權給予你們。”
說著,“顧時”將一隻翅膀伸向前方,像是在向解密者們伸出手掌,收取他們的答案。
“來,做出你們的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