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參與感真的有必要嗎……
愛德華在心裡默默想著,同時轉過頭看向其他的解密者們,發現大家的眼中大多都流露出了與他相同的反應,隻有李初光依然保持著那股由衷的崇仰之意,嘴裡還呢喃著“居然都有計劃,不愧是顧時先生”之類的言語。
“呃,顧時先生,一定要等我們做出決定麼?”
愛德華猶豫地問道,其他幾個解密者也相繼點著頭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的意願不重要的,顧時先生您為我們做出決斷就行。”
“對呀,顧時先生說什麼,我們就按照您指示的去做!”
“跟隨您的指引,就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麵對著解密者們想要躲避選擇的舉動,“顧時”總感覺耳邊響起了一首微妙的音樂,不過他還是不為所動,淡淡地扇了扇翅膀,說道。
“那可不行,我又不是你們的家長,難道什麼事情都需要我為你們做決定嗎?”
“這……”
解密者們不說話了,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請問可不可以使用儘量穩妥一些的方法呢?”
思索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愛德華站了出來,向“顧時”提請道。
“那你想要多穩妥呢?”
“顧時”饒有興趣地問道。
“成功率最高……您看這樣如何?”
愛德華試探地問道,就像一個向父母求取禮物的孩子那樣。
雖然“顧時”不是他的父母,但他還是認可了他的要求。
“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顧時”笑著說道,上下點著隼頭。
“那麼,我大概理解你們的選擇了。接下來我就去做準備,你們等待我的信號就行。”
“信號?請問顧時先生,信號會是什麼樣子的?”
“放心,當你們看到的時候,你們自然就會理解的。”
“顧時”說著,眼睛忽然向眾人身後瞥去。
“現在請保持好無事發生的狀態,阿廖沙要出來了。”
“顧時”的話音一落,眾人就聽見了身後傳來腳步踏在木板上的動靜。
幾個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圍在“顧時”旁邊,像是在觀摩作為遊隼的他吃食一樣。
隨後沒過幾秒,阿列克謝便從木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攥著那份寫好的信件,另一隻手裡還捏著一隻半死不活的老鼠。
他看了看幾人,見愛德華站在一旁,其他人都圍在遊隼身邊,不禁奇怪地問道。
“你們在做什麼?”
愛德華很平常地舉起手指指了指棲息平台上的“顧時”,說道。
“沒見過,愛看。”
“噢……嘿嘿,果然在英吉利太久了還是容易脫離生產,那裡居然連遊隼都見不著嗎?”
“倫敦的空氣……嗯,阿列克謝你應該是有所耳聞的。”
“哈哈,這我當然知道。怎麼樣?還是蘇維埃祖國的空氣香甜吧?”
“那確實。”
阿列克謝洋洋得意地笑著,一邊往棲息平台這邊走,幾個解密者見他過來,連忙識相地給他讓開路。
來到平台前麵,他把信紙卷成一根細細的紙筒,從衣兜裡拿出了一根細繩,將紙筒按在了老鼠的背上,把它和老鼠牢牢地捆捆在了一起。
確認好繩子的鬆緊狀態後,阿列克謝吆喝了一聲,伸出手指撫摸了一下遊隼胸口的絨毛。
“乖小子,帥小子,這次也要把‘獵物’好好地送回巢穴哦。”
遊隼受用地蹭著阿列克謝的手指,十分配合地張開喙,將那隻老鼠咬住,直接拋棄了腳邊還沒吃完的鴿子。
然後,它跳到阿列克謝的胳膊上,後者將它高高舉起,它雙腳一蹬,翅膀立刻展開,非常流暢地便飛了起來,很快就超越了森林的高度,向著某個方向飛去,最終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好了,你們的消息就等小伊萬回來之後再說吧。”
阿列克謝滿意地拍了拍手,其他人都朝著“顧時”飛走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確定地開始想道。
“那所謂的信號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但“顧時”現在已經走了,想知道答案也無從談起。
解密者們此時需要做的,就是簡簡單單待在阿列克謝身邊,讓他覺得一切正常,直到“顧時”的計劃開始為止。
於是愛德華主動擔任起了和阿列克謝對話的角色,畢竟此時在對方眼裡,隻有自己這個“雙麵間諜”是最值得信任的,其他人在他看來,都還隻是身份不確定的嫌疑份子罷了。
“阿列克謝,顧……小伊萬回來要多久啊?”
愛德華緩緩踱到阿列克謝身邊,輕聲詢問道。
“快的話明天,慢的話……”
阿列克謝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回答道。
“慢的話就得一周以上了。”
“一周以上……?為什麼要飛這麼久呀?”
“沒辦法啊,這片森林有時候就會這樣,在某段時間裡是沒辦法走出去的,隻有在特定的時間裡,才能找到離開森林的路徑。不然你覺得為什麼我不直接把你們帶出森林呢?”
沒辦法走出去,那和飛在森林上麵的遊隼有什麼關係……
愛德華暗自想著,忽然,他就明白阿列克謝話中的含義。
他說的後半部分應該確實是真的,想要離開森林必須找一個特定的時間,但這是對於身處其中的人而言的,飛在空中的鳥類恐怕不會受到限製。
阿列克謝所謂的回來的時間,其實是在指他這封信件帶去後得到的答複情況。
若是信件很快回來,說明他們的身份得到了外界的承認。倘若信件遲遲未歸,那就說明他們的身份有問題,外麵正在集結行動部隊來親自進入森林和阿列克謝進行交接。
仔細一想,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愛德華不禁有些汗顏,該說不愧是傳說中的克格勃嗎,連這樣的信息交流都能安排的滴水不漏。
不過,這是在阿列克謝幻境中的克格勃,或許其中還有被他幻想加強過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