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因為之前的那一分留手，最後到底還是沒能將他擊敗。
不過，也足夠了。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到了午膳的時候，雪柳問道：“殿下可要留下共用午膳？”
雪柳相邀，楚淩修自是不會拒絕的，麵帶柔色的點了點頭。
雪柳讓碧痕傳膳，楚淩修牽著她走向偏殿，因為雪柳身子未愈，所以楚淩修將她大半的身子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成婚兩年，楚淩修待她依舊如初時般體貼，隻可惜，有些事情，卻是再也回不到原來了。
在雪柳麵前，楚淩修從來不會以太子的身份自居，他會親自為雪柳盛湯，親自為雪柳布菜，吃到好吃的食物，也會再夾一塊放到她的碗裡。
午膳過後，門口有小廝來傳，說崔尚書求見。
雪柳知道，崔尚書是為了崔側妃的事而來。
對著楚淩修露出一抹笑，“殿下不必管我，先去見崔尚書吧，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午睡了。”
聞言，楚淩修點頭應下，將雪柳耳邊碎發彆至而後，才溫聲道：“那我先去見崔尚書，你累了就多睡一會，晚上的時候，我再過來陪你。”
雪柳笑著應下，心中卻是明白，沒有晚上了，這是她和楚淩修最後一次見麵了。
楚淩修走後，雪柳先是讓碧痕扶著她回了臥房，而後又讓碧痕將早上買的藥拿了出來。
一大包黑乎乎的藥粉被熱水衝開，變成一碗濃鬱又苦澀的藥湯，可雪柳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一飲而儘。
紅花、麝香……都是會讓她身子大損的要命之物，可雪柳卻是絲毫不在意。
她本就剛剛小產過，身子虛弱不堪，如今又服下大量活血之藥，不多時便感覺到身下有涓涓熱流湧出。
雪柳最後抓了抓碧痕的手，對著她綻出一抹溫柔的笑，“走吧，帶著我的那份祝願，好好活下去。”
碧痕含淚點頭，將被子給雪柳蓋好，又跪下給雪柳重重磕了三個頭，才哽咽道：“碧痕不能送主子最後一程了，主子一路走好。”
雪柳輕應一聲，滿是解脫的閉上了眼。
死的方法有很多種，可雪柳卻是偏偏選擇了最慘烈的那一種。
因為她想讓楚淩修永遠記住，害死她的人，有皇後，有崔側妃，還有以後才會被揪出來的薑璃。
雪柳是陽陵侯親自教養帶大的孫女，她高貴，驕傲，所以就算是死，也不會任由害她之人逍遙法外。
她是沒有強大的母族和壓人的權勢不假，可她還有一條命，她會讓自己的死，成為那些人永遠也無法忘卻的回憶。
知道自己也是害了雪柳的罪魁禍首，楚淩修會愧疚，會痛苦，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忘了雪柳。
作為將雪柳身體搞垮的元凶，皇後和楚淩修之間將會留下一道永遠也不能撫平的溝壑，皇後想除掉她，那她就損了皇後半個兒子。
至於崔側妃，更不用說，雪柳相信她很快就會下來給自己賠罪的。
還有薑璃……過往種種楚淩修會不會查出來雪柳不知道，但雪柳知道，她這輩子都可不能走進楚淩修的心中了。
因為死人，是永遠也無法超越的。
想至此，雪柳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在這場後宅之爭中，她確實輸了，可所有人，也彆想贏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