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中出來之後,碧痕喚來一個丫頭守在門口,叮囑她雪柳正在午睡,誰也不能打擾。
自己則是揣著賣身契和雪柳留給她的東西,從後門出了太子府。
不過,碧痕去的並不是城門的方向,而是陽陵侯府。
途中,碧痕買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藏在了袖袋中。
陽陵侯府的護衛早就被遣散,如今守門的是府中的小廝,不過也都認識碧痕。
碧痕讓其中一個小廝給穆林淵傳話,就說雪柳有東西要交給穆林淵,還提醒一句,說是穆林淵想要的東西。
小廝連忙進去通報了,不過片刻就傳來穆林淵召碧痕入內的消息。
碧痕跟著小廝進門,就見穆林淵一臉驕傲的坐在正廳之中,看著碧痕的目光裡帶著幾分不屑,“怎麼,那個逆女有什麼想要交給本侯?”
言語不屑,可眼底卻是帶著幾分精光。
如今他最缺的,無非就是錢財了,若是雪柳能給他些銀兩救急,他也不是不能原諒雪柳之前的不孝之舉。
碧痕恭敬上前,從懷中掏出五張嶄新的銀票。
五百兩,是碧痕這些年在雪柳身邊積攢下來的,除了月錢之外,還有一半是雪柳逢年過節給的賞賜。
穆林淵快速接過,眼底卻是閃過一抹不愉,“那逆女讓你大老遠過來,就隻送五百兩?”
薑璃那個外姓人還知道給一千兩呢!
見穆林淵臉色難看,碧痕賠笑道:“侯爺莫怒,主子知曉陽陵侯府如今正值艱難之際,自是不可能隻讓奴婢送這五百兩,隻不過剩下的銀兩,並不在奴婢身上。”
“不在你身上,那你過來乾什麼?”
言外之意:就不知道取完之後再一並送過來?
“在夫人的齊福堂,是主子在夫人的葬禮上藏下的,本想著待到危機之時再拿出來,如今看來,卻是拖延不得了。”
聽雪柳還在齊福堂藏了銀子,穆林淵一下子就坐不住了,當即就要往齊福堂去,可轉念一想卻是不對勁,碧痕來的蹊蹺,還又是送銀子又是說好話的,態度變得這般大,屬實不得不讓穆林淵懷疑。
於是穆林淵一臉懷疑的看向碧痕,“你確定是穆雪柳讓你過來的?”
碧痕點頭,“奴婢知道侯爺心中有疑,所以也不瞞著侯爺了,主子出事了,之所以讓奴婢送來這些銀兩,就是想求侯爺出麵幫她一把。
雖然主子之前同侯爺之間有些恩怨,但到底父女關係是斬不斷的,主子還同奴婢說,她這些日子想了很多,與其這樣僵持下去,不如她幫陽陵侯府一把,侯爺再幫她一次,之前的恩怨就算是一筆勾銷了,待陽陵侯府重歸昔日榮光,她再將殿下的心牢牢抓在手裡,那陽陵侯府就再也無人可以撼動了。”
聽碧痕說完,穆林淵心頭的疑慮總算是徹底打消,還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這丫頭,總算是想通了。”
碧痕連聲應是,穆林淵這才帶著她朝齊福堂而去。
因為涉及錢財,所以穆林淵連小廝也沒帶,隻和碧痕兩人同行。
途中,穆林淵還一臉關切的詢問了雪柳的近況,碧痕一一告知。
得知雪柳過的也不好,穆林淵心頭竟隱隱升起幾分暗爽。
不多時,齊福堂到了。
曾經陽陵侯府最輝煌的庭院,如今隻剩下了一片荒蕪。
碧痕有些感慨,穆林淵卻是催促著她入內,錢財就在眼前,穆林淵可沒心思觸景傷情。
碧痕連忙應聲:“主子同奴婢說,銀票她就藏在了櫃子底下的暗格裡,奴婢這就去拿,侯爺稍等。”
櫃子最下方有個暗格,穆林淵自是知道的,不過在林氏瘋了的時候他就將裡麵的東西都取出來了,不成想雪柳竟然又藏了銀票進去。
不愧是穆家最聰明的那個,行事竟然這般刁鑽。
穆林淵直接將碧痕推開,自己則是親自去暗格取銀票。
然而,剛彎下腰,就覺得心口驀地一痛。
穆林淵震驚轉頭,就見碧痕手中正拿著那把刺入他心口的匕首。
“賤人,你竟敢暗算我?”
穆林淵怎麼也沒想到,身在他的陽陵侯府中,碧痕竟然敢做出這般行徑,她是不想活了嗎?
穆林淵剛想掙紮,卻見碧痕又拿起一座燭台狠狠砸在了穆林淵的頭上。
鮮血噴湧而出,像極了曾經穆林淵想用茶盞砸雪柳卻被碧痕接下的那次。
看著穆林淵的身子緩緩倒地,碧痕冷嗤一聲:“暗算?說到底,還不是侯爺太過貪心。”
如果不是穆林淵見錢眼開,碧痕又怎麼會有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