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垂著腦袋(),就好像一個離家出走的高中生?()?[(),行人路過都會多看兩眼,雖然看不清臉,但有的人就是那樣,即便你沒有看見臉,也能感覺到對方必定長相不俗,因此還有不少人上前跟薑歲搭訕,隻是全都铩羽而歸——薑歲就好像是個聾子,完全聽不見彆人說話。
幾個想來要聯係方式的男人沒得到回應,有些不滿,其中一個上前拎起薑歲的領子道:“你裝什麼裝?哥幾個看的上你才跟你搭話,你還拿起喬來了?識相的話就趕緊……啊!!”
他後麵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一輛火紅色的超跑飛馳過來,尖銳的刹車聲響起,那造型精致的車頭隻差一點點就要撞上幾個中年男人了,一時間尖叫和咒罵齊響,更有甚者,直接被嚇得摔倒在地,尿了褲子。
“……你他娘的沒長眼睛啊,怎麼開車的!?”對薑歲動手的男人尖聲罵道。
車門打開,染著一頭囂張銀發的年輕人滿臉暴躁的下車,絲毫不心疼自己那輛全星域限量的跑車,將車門摔的震天響,渾身的戾氣幾乎要實質化,他大步走到男人麵前,一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一用力就將他按在了車前蓋上,俊美的眉眼能凝出冰晶來:“誰準你碰他的?!”
男人雖然不認識這輛車,但也清楚車這種東西,一般來說長得越誇張奇怪就越值錢,加之祁成煦那與生俱來的跋扈氣質,讓他意識到這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連忙求饒:“對、對不住,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次,我這就滾,滾的遠遠的!”
祁成煦冷笑一聲:“給你三秒鐘。”
中年男人嚇得臉色青白,在祁成煦鬆手的一瞬間便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他的同夥們見狀,也作鳥獸群散,這場鬨劇在短短三分鐘之內結束,祁成煦輕嗤,轉過頭,就見薑歲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青年還穿著昨天去赴宴時穿的那套禮服,隻是把外套脫了抱在懷裡,衣服有些皺皺巴巴的,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竟然有幾分難以言喻的乖巧。
祁成煦一肚子脾氣,想要罵薑歲個狗血淋頭,什麼“你是小學生嗎?為了一點小事就要離家出走”,什麼“這次回去後我把你鎖在彆墅裡看你怎麼跑”之類尖銳又刻薄的話,但他在午後的暖陽裡看著薑歲白皙漂亮的臉,第一反應竟然是單膝跪在地上跟他平視,問:“餓不餓?”
“……嗯。”薑歲點頭。
其實他是偷偷跑出來的。
殷照玉今天上午有個述職會議,所以走的挺早,雖然給他準備了飯菜,但薑歲醒來後一身的痕跡,他怕死殷照玉了,顧不上吃飯,連忙跑了——殷照玉這次太過分了,反正短時間內他不想再看見這個人。
“……笨蛋。”祁成煦將他拉起來,道:“知道餓還敢往外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還開信號屏蔽……你就在這裡坐了一晚上?”
薑歲太冤枉了,殷照玉的所有住處都有信號屏蔽器,他身為第一監獄的典獄長,位高權重,就算是在家裡也是
() 要防竊聽防監控的,祁成煦怎麼能怪到他的頭上。
沒聽見薑歲的回答,祁成煦也沒有追問,畢竟薑歲沒錢,連最廉價的旅店都住不起,除了在公園的長椅上對付一晚上,還能去哪兒?
“以後再出這種事,看我怎麼收拾你。”祁成煦冷著臉道:“要是被人拐賣了,你哭都沒地方哭。”
薑歲微微瞪大了眼睛,“我是一個成年人,怎麼會被拐賣。”
祁成煦冷哼:“那些星際盜賊最喜歡你這種細皮嫩肉的成年人了,要是被人盯上,賣去星盜船……你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麼?”
薑歲抿著唇角不說話。
祁成煦又放軟了語氣:“以前我哥跟我提過,說你在垃圾星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事,差一點就被綁架了,怎麼還不長記性?”
薑歲:“……”
薑歲覺得很奇怪,明明他比祁成煦年長的多,祁成煦這話怎麼像是在恐嚇小孩子似的。
不過他說的差點被星盜綁架倒是確有其事,那大概是薑歲八九歲的時候了,他正在垃圾堆裡找吃的呢,忽然有個絡腮胡子出現,遞給了他一整盒的堅果餅乾,並且邀請他去自己的飛行器上享受更多的美食。
要是彆的小孩子,肯定欣喜若狂,但薑歲也不知道是是生來如此還是被成長環境影響,對任何人都懷著十二分的警惕之心,並且從來不相信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所以他假意答應了絡腮胡子,但轉頭就玩兒命的跑,他對地形熟悉,藏進了臭氣熏天的垃圾堆裡,才沒有被那個絡腮胡子找到強行帶走。
自那之後,薑歲出去總是會用泥把自己抹的臟兮兮的,這才逃脫被人拐賣的慘劇。
祁成煦怕薑歲的胃餓出個好歹——畢竟他這位嫂子一身的小毛病,嬌氣的不得了,隨便吃點什麼垃圾食品都可能要進醫院,所以他專門挑選了附近的高級酒店,給薑歲點了一桌子純天然的菜。
薑歲確實有些餓了,昨天被殷照玉翻來覆去的折騰一晚上,他走路都沒什麼力氣,但凡祁成煦多長個心眼,就能查到薑歲出現的那條街往前走不遠處的公寓小區就是典獄長的住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