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
景帝見她遲遲不動,怒喝道:“你還愣著乾什麼?”
雲淺整個人都是僵硬的,聞言,才如夢初醒般抬起手,想要掙開男人的桎梏,為他包紮。
可他明明都要死了,竟還有這麼大的力氣死死攥著她,低啞而不容置喙的道:“你的仇人好不容易死乾淨了,彆救我。”
不……
她是恨他,可她沒想過要他死啊!
雲淺狠狠的瞪著他,眼眶莫名有些發紅,“你給我閉嘴!”
她忽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發了狠一般終於掙脫他的手,撕下一片衣角,迅速為他捂住了傷口。
他傷得很重,不知是為了讓這場戲看起來更真實一點,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他竟然準確無誤的往心臟的方向紮。
若不是匕首不夠長,他或許真的一命嗚呼了。
好在,太醫很快就趕到了。
雲淺顫抖著取過傷藥為他止血,過程中他雖然痛昏過去,但好在最後有驚無險的把傷口包紮好了,人也沒什麼大礙。
而太子那邊,也由太醫處理了傷口。
景帝的臉色很不好看,宣布退朝以後,便讓小太監們準備了兩個擔架,抬著太子和蕭墨栩各自休息去了。
很快,金鑾殿內就隻剩下雲淺和景帝兩個人。
景帝的臉色有些複雜。
明明上殿之前,他就知道老三謀逆,可還是給了那個逆子一次次的機會,甚至最後險些信了那個逆子的鬼話,懷疑蘇棠和老七。
如今想來,老七罵他的那番話,雖然是因為中蠱被人控製了,可心裡應該也當真是這麼想的吧?
【不要以為誰都想害您,若不是您找上她,她今日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可如今她幫您控製住了蠱毒,揪出了真正想要謀朝篡位的人,您卻反而要怪她?這不是昏君是什麼?】
哎。
景帝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眼底閃過罕見的愧疚,“蘇棠,今日之事苦了你和老七,朕會好好彌補你們的。”
雲淺調整了一下情緒,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父皇說笑了,您沒事就好。既然母蠱已經到手,臣媳現在就為您解蠱吧。”
景帝點了點頭。
雲淺便接過那母蠱,開始解蠱。
當然,母蠱是假的,甚至蠱毒也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劃的一個局罷了。
或許唯一脫離了掌控的,就是那個男人吧?
………
蕭墨栩昏迷了三天。
醒來的時候,雲淺就坐在他的床邊。
他短暫的恍惚了兩秒,然後才張開嘴,久未說話的嗓音顯得十分嘶啞,“我們這是……在宮裡?”
雲淺嗯了一聲,沉默片刻,“以後彆再做這種事,否則我不會再救你,即便你被其他人救活,我也會中止與你的合作。”
她的神色十分冷淡,仿佛那一日他昏迷前看到的急切不過是一場幻覺,說罷便漠然的起身離開了。
蕭墨栩看著她的背影,眸色一黯,下意識的起身,“淺……”
隻是一個字剛剛出口,夏王就從外麵進來了。
自打上回七弟妹幫了他們,他就一直心懷感激,所以此番老七受傷,他也很是關心,每日過來探望一次。
“七弟妹?怎麼這麼著急走啊?是不是老七惹你生氣了?”
可是雲淺並沒有理他,冷著臉一步不停的往外走去。
夏王皺了下眉,不悅的看了蕭墨栩一眼,“老七你也是,七弟妹在你昏迷的時候不眠不休守了兩天,你一醒來就惹她生氣做什麼?”
不眠不休?
蕭墨栩聽到這幾個字,眸色幾不可察的變了一下。
所以……她並不是嫌他麻煩,而是在關心他麼?
蕭墨栩想到這種可能性,根本顧不得身上的傷,神色慌亂,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