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思思一到位子上,就緊張地湊過來:“怎麼樣,送到了嗎?沒人發現吧?”
花月正低頭做著數學試卷,聞言手指頓住,她小心翼翼地抬頭:“思思,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被誰發現了?”
花月摳摳手指:“薄宴哥哥。”
張思思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沒事沒事,隻是不被宋子路發現就行。”
她看著花月桌上的卷子,有些好奇:“你怎麼又做了一遍?”
“還會錯。”花月嘀咕著。
張思思把書包放下,覷著她的神色說:“花月,我發現你最近有點拚啊。”
“有嗎?”花月頭也沒抬。
張思思點點頭,用手撐住下巴:“下學期就初三了,咱們也要輪到中考了,你是不是有想考的學校啊?”
花月輕嗯了聲,仔細地檢查剛做完的大題。
“什麼學校啊?”
花月怔了一秒,然後笑笑:“一個考不上的學校。”
“怎麼這麼喪氣啊,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呢,咱們一起努力啊。”張思思安慰著她。
教室的前排,幾個女生笑鬨起來。
張思思撇撇嘴,小聲說:“你看看段文麗和李蒙幾個,天天哈巴狗一樣的巴結著薄心田。”
花月抬頭看,就看到段文麗和李蒙拿著包裝精美的禮盒,送給薄心田。
她垂下眼睛,突然想起來,三月底,就到薄心田14歲的生日了。
“我聽說,她們就想讓薄心田帶她們多見見薄學長。”張思思壓低聲音說。
即使他已經離開桃源中學,卻像一個傳奇一樣,留在了他們這批學弟學妹心中。
連教導主任都時不時的拿他當例子,用來教訓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
花月想起教導主任的樣子,忍不住笑。
那個有些年紀的教導主任,摸著下巴,語重心長地看著被他抓到的幾個男生:“你們也像薄宴學長學學,人家打架,但是成績好啊,還有你們幾個,成績是還可以,就是平時能不能也練練,被這幾個兔崽子欺負?”
總而言之,薄宴哪哪都好。
“哎,薄心田生日,你要不要送禮物的?”張思思歪著頭看著花月。
花月搖搖頭。
她要是送禮物,薄心田可能會直接扔出去。
“也是奇怪了,你們兩個明明一樣大,住一起,上學也在一起,偏偏關係這麼僵。”張思思不解地說。
花月想起一路走來,薄心田每次的狼狽樣子,基本都被自己看到。
如果換成是她,也不會想見到對方。
“彆說了,思思,快點做題吧。”花月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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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水市地域偏南,春天也來得稍早一些兒。
積雪已經完全融化,小草冒出嫩黃的尖兒。
物理競賽那天,正好是周末。
天氣晴好。
花月一大早就扯著宋子路來到市一中,這所薄宴考上了,又放棄掉的學校。
一中文化底蘊濃厚,校園裡種滿了梧桐樹,剛到門口,宋子路就深吸一口氣:“我要好好吸吸這裡的仙氣,讓祖師爺保佑我將來也能考個好高中。”
因為是整個市的比賽,來參加的學生很多。
帶隊老師和家長們有些緊張地叮囑著注意事項。
花月大老遠地就看見薄宴走過來,身邊還跟著老師,還有薄心田、段文麗幾個。
她拉著宋子路退到梧桐樹後麵,避開他們。
“不是,花小月,你躲什麼?”宋子路擰著眉毛。
“你小點聲兒。”花月輕踢了他一腳。
宋子路湊過來,壓低聲音:“是不是薄心田又欺負你了?”
“你彆說話。”花月擰了他一下,“結束了我請你喝奶茶。”
宋子路多少知道她們兩人之間的矛盾,但是他大大咧咧習慣了,也不會深思。
隻覺得,女生真麻煩。
屁大點事兒也得鬨半天。
“我要喝超大杯的。”他甩出一句。
“行,答應你。”花月靠在梧桐樹乾上。
她看著宋子路突然退後兩步,蹙著眉頭問:“你緊張什麼?”
“薄宴學長好。”宋子路臉上恢複正經,老老實實地打了招呼。
花月站直,回頭看,就見到薄宴站在那裡。
“答應他什麼了?”薄宴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慢條斯理地問。
少年穿著二中灰白色的校服,脖子上掛著參賽證,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正低頭看著花月。
花月視線落在他參賽證上麵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薄宴唇角微彎,眼神淡然,細碎的額發散在眉上。
花月還沒見過有人能把證件照拍的這麼好看。
“好看嗎?”薄宴順著她的視線,把參賽證捏起來,遞到花月眼前,“靠近點看。”
花月嘴角抽搐,她真的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她順著薄宴身側看過去,就見到薄心田正冷冰冰地看著這裡。
還有段文麗和李蒙兩個,神色複雜。
花月抿了抿唇:“薄宴哥哥,你快進去吧。”
“在這裡等著哥哥,知道嗎?”薄宴笑了下,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花月看著旁邊來參賽的學生,還有關切著他們的家長。
忍不住加了一句:“薄宴哥哥,加油。”
即使不要那塊滑板,她也希望他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