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裡斯打開了蘭德的信件。
目前窩點的震動傳訊裝置測試型,隻在彎月領和新月領之間建立。
現在經過不斷的測試和調整,能夠穩定傳達信息的概率大幅度上升。
但從新月領到滿月領,就隻能使用較為傳統的傳訊方式了。
比如信鴿,又或者信使。
春季過半,滿月領已經被芬裡斯徹底占據了,而且他完成了蘭德的任務,也就是春種。
雖然隻是最原始的耕作方式,就是在鬆軟的土中撒入種子,而沒有進行更加精細的耕作。
但這樣已經很合算了,無論如何,至少趕上了春種。
這意味著隻要能一直占據著這塊土地,秋季無論如何都會有些收獲。
而目前,芬裡斯對能占領住這塊土地很有信心。
這次隨著芬裡斯前來滿月領的窩點副官是塔塔,瑟萊則沒有跟過來,在幫助塔蘭協理新月領的政務以及軍務問題。
打開信件,上麵寫的內容和芬裡斯想的不太一樣,除了讓他繼續在軍隊能力範圍內探索和修繕城池之外,就沒有什麼指令了,一副任由他自由發揮的意思。
“對我還真是信任。”芬裡斯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道。
旁邊的塔塔副官則裝作沒有聽到。
除了十分簡約的軍事指令,信件的內容就是一些軍事情報了。
舍蘭和佩羅還在攻打當中,進度很快,但是地方市民和周邊小貴族的抵抗也很激烈。
雄鹿伯爵和飛狐伯爵應該都是下了大成本進行支援的。
但精銳其實也不是鋼鐵之軀,一直攻城拔寨也是會疲憊和死傷的。
這也就導致了,哪怕他們進度飛快,但現在春季都過一半了,還沒有徹底掌控他們的開拓領,更彆說春種了。
芬裡斯目測下來,就算他們打完了,還要考慮人口問題,還有可能由於鄉下的抵抗,和盜匪的橫行,要不停地費精力清繳。
相較之下,隻是因為抵達地快了一點,芬裡斯所率領的開拓團就省去了很多麻煩。
而且抓過來的村民,也都開始逐漸接受現實,開始認真工作了。
還有就是俘虜,現在芬裡斯抓住了很多士兵和騎士,以及男爵這個級彆的貴族。
按照蘭德的理念,不乾活沒有飯吃,俘虜也要乾活,貴族也不例外。
但是有些貴族似乎很不服氣。
“芬裡斯大人,有俘虜要求見您。”塔塔站得筆挺,等到芬裡斯看完信件,說道。
“那個男爵大人?”芬裡斯基本能猜到是誰。
“是的,大人。”塔塔回答道。
“怎麼,他突然有錢,能交得起贖金了?”芬裡斯笑了笑,“讓他來見我吧”
如果按照遠古時期,貴族通用的禮儀製度和法律製度的話,貴族被抓住,隻要能交出足量的贖金,就有資格接受善待,並被放回。
現在南方王國之間還有沒有這種規定,芬裡斯不知道,但是北方聯合和南方王國之間,肯定是沒有這種東西了。
想要如何處置俘虜,全看前線貴族的想法,現在芬裡斯要是把這個男爵就地處決了,也不會有人跳出來說芬裡斯的不是,至少霜月王國中不會有人跳出來。
至於南方王國的譴責,那更是無足輕重了。
塔塔也笑了笑,走到芬裡斯所處的臨時駐地指揮所門外,招了招手,很快一個胡須和頭發都很雜亂的中年男人就走了進來。
被搜身過,但是並沒有被限製行動。
他有些狼狽地,跌跌撞撞的進入指揮所,儘力保持住貴族的儀態,讓自己站直之後,看向坐在那裡的芬裡斯。
芬裡斯也看向他,皮膚比剛被俘虜的時候黑了一些,而且粗糙了很多,外麵的衣服換成了適合勞動的粗布款式,但是裡麵的鎏金內襯,還是他自己的。
眼前的貴族在努力保持自己的貴族儀態,雖然他應該已經清楚了,在他芬裡斯眼裡,什麼身份並不重要,所有人都要乾活。
但他依舊在努力強調自己的貴族身份。
“什麼事?”芬裡斯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但麵對這個貴族想要保持住貴族儀態的浪費時間的行為,他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耐煩。
他和坦爾是不一樣的。
坦爾聖騎士出身,一直在練武,雖然腦子不錯,但學習的都是武藝和行伍之間的東西。
最多有些信仰相關的知識。
而他作為使者,培訓的方向就是外交辭令,地方文化,以及——察言觀色。
芬裡斯歎氣,明明是打算當一段時間內鬼,說服坦爾回火炬教會之後,就也一起離開了。
現在從火炬教會學到的知識都用來幫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領主了。
“我願意交贖金。”這個男爵說道。
“你之前不是說沒錢嗎?”芬裡斯笑了笑,要是真的交了足夠的錢,他並不介意放人,當然,僅限這個男爵本人。
如果是雪狐女伯爵這樣有特殊能力的貴族,放人就等於放虎歸山,但是這個勉力維持自己尊嚴的男爵,放回去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當然,前提是他真的能拿出足夠的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