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灑家來了,天就亮了(1 / 2)

詫怒之餘,魯達卻覺得有些莞爾。

五台山雖起源於道家玄門,最初叫做‘紫府山’,可後來可是在佛教手中發揚光大,曆史悠久,甚至算得上佛庭祖脈之一。

魯達在渭州遇到的那位清涼老人,便是出身五台山法相唯識宗法脈,某種意義上講,還跟文殊院有幾分香火情。

按理說,五台山佛教氣氛如此濃重,當地老鄉們該人人吃齋念佛,心慕靈山才是。

怎麼現在看起來,老鄉們民風有些剽悍,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

什麼佛陀什麼靈山,都是生財的工具罷了……

偌大的五台山,靜謐空幽,偶有清風拂過,卷起漫天綠茵,化為錦繡林濤,搖下片片竹葉,飄落在地上。

“娘子可累了,要不灑家背你?”

眾人沿著逶迤的青石板階,朝深山中走去。

白素貞臉色蒼白,嬌喘微微,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病如西子勝三分,竟有幾分病態美。

魯達見此,眉頭一皺,一把將白素貞柔軟滑嫩的小手牽住。

入手冰冷,好似塊寒冰似的。

魯達這才猛地反應過來,白素貞本就身處化嬰關隘之中,神華內斂,一身道行乃至法體都凝於胎嬰之中,體質較之常人也好不了多少。

再加之五台山佛運濃厚,對妖物本就有鎮壓之效。

所以白素貞、小青兩蛇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反而是黑君子、巨子大仙兩妖,並無多少異樣,估摸著是實力太弱,不值得佛運鎮壓的緣故……

“相公,此乃佛門重地,不可輕怠。”

白素貞下意識想掙脫魯達的手掌,卻不料魯達不容她拒絕,自顧自拉著白素貞邁上石階。

“怕甚鳥佛,哪尊佛陀不滿,看不得你我夫妻恩愛,灑家砸了它的神壇雕塑!”

白素貞無奈,隻得任由魯達肆意妄為。

魯達寬闊的手掌中,傳來道道暖流,就宛若個小太陽似的,迅速融化了白素貞冰冷的手掌,連帶著她有些累乏的嬌軀,都如浸泡在溫泉之中,精神舒服了許多。

白素貞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麵露羞赧之意,低下了頭。

“可惡啊,當著我的麵如此恩愛!!”

小青悶悶不樂,趕緊彆過頭不再去看。

很快,眾人便到了寺廟門口。

遙遙見得廟內,青煙嫋嫋,十餘丈高的佛殿接入青雲間,各路經閣隱沒於峰巒之中。

有白猿獻果,黃鹿銜花,一派祥和之景。

門口寫著一副楹聯——

此我清涼道場,一萬菩薩常圍繞;

願爾有緣來哲,五台聖境誌秉誠。

這文殊院的規模確實不小,魯達眼底掠過一絲金光,一眼望去便察覺院中,西北方傳來令他有些心驚膽跳的氣息,當屬金丹及以上境界的存在。

其餘的,築基修士都有雙手之數。

不說來往皆是練氣修士,但凡是擔任了燒水劈柴頭陀的,都是入了道,有修為在身的。

“阿彌陀佛,諸位這是……”

守大門的是幾個十餘歲的禪和子,此刻上下打量了下魯達,又偷偷瞥了白素貞、小青兩女一眼。

兩女都是人間絕頂的姿色,雖然上山前用輕紗遮麵,更穿著樸素的衣袍,但還是難掩那骨肉之中的風流。

小青惡狠狠瞪了幾個禪和子一眼,禪和子們有些麵紅耳赤的趕緊收回目光。

“哦,小師傅,灑家有禮了。”

魯達像模像樣的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灑家外地來的,路中偶遇到一位自稱是五台山文殊院的和尚,喚作廣明,托付我將一枚佛珠,歸還給貴院。”

一名肥肥胖胖,五短身材的禪和子麵露平常之色,似乎對類似魯達這樣的說辭,聽過許多遍了。

顯然,一眾禪和子都將認為魯達跟其餘來歸還佛珠,撞個佛緣的人一樣。

他回頭看向另外一名禪和子,問道:“哪間僧房還有空位?”

這人回道:“就靠近夥房那邊還有幾個床位,但都不在一間屋子……”

五短禪和子聞言,點點頭,轉過頭對魯達說道,

“這位施主,院中僧房不多了,隻能委屈諸位。而且此地乃佛門清修之地,這兩位女居士不可與你同住,至於這兩隻貓貓狗狗……”

五短禪和子眉頭稍皺,雖然城裡的那些有錢人家,都愛豢養獵犬、狸奴,但也極少遇到,來燒香拜佛也帶寵物的。

五短禪和子為難道:“隻能委屈在柴房之中了,免得衝撞到其他善信。”

魯達聞言,搖搖頭道,

“灑家不欲借宿,歸還了佛珠就走。還請師傅引見下智真長老。”

五短禪和子聞言,愣了下,心生疑惑。

來此歸還佛珠的,都是奔著三寶賜法,撫額洗禮來的。

而這些,都需要沐浴更衣數日,由有德高僧施法,舉行水陸法會才可。

眾人都恨不得直接睡進大雄寶殿裡。

哪有像麵前這人一樣,還了佛珠就走的?

真是怪耶。

五短禪和子朝魯達頷首,不欲多說,轉身朝院裡走去。

沒過一會,五短禪和子去而複返,對著魯達說道,

“諸位隨我來。智真長老患病在床,無法親自迎接。是左、右兩位代管執事,要在偏殿中見諸位。”

魯達跟著這五短禪和子朝廟裡走去。

白素貞、小青跟在後麵。

這文殊院著實不小,大殿、經堂、寮室一應俱全,來往不少香客,有江湖人士,也有當地的鄉紳富豪,也有不遠萬裡,來此拜佛聽經的善信。

當然,其中奔著來撞佛緣的,怕是不下於一半。

所以許多人目光碰撞中,都帶著忌憚和猜疑之色,壓低了聲音聊一些見不得人的醃臢事,倒是衝淡了原屬於文殊院的莊嚴氣息。

變得烏煙瘴氣起來。

此刻聽到五短禪和子的話,魯達不由得好奇,問道,

“不知這兩位代管執事,是何人氏,如何稱呼?”

五短禪和子聞言,眼底掠過一絲悲涼和憤怒,他沉默了下,平靜道,

“是從其他地方,來此掛單的高僧。一個法號飛天夜叉、一個法號生鐵佛。諸位待會見了,少言慎語,莫要觸怒二位高僧,免得徒生事端。”

生鐵佛?

飛天夜叉?

聽到這兩個既陌生,又熟悉的法號。

魯達愣了數息,繼而目露精光,嘿嘿一笑。

……

文殊院深處,某間禪房之中。

智真長老慈眉善目,眉發儘白,骨格清奇,盤坐於床榻之上,嘴裡輕誦佛經。

而若仔細看去,智真長老的袈裟被鮮血打濕,凝結成痂。

一根根手臂兒粗細的鎖鏈,直接穿過了智真長老的琵琶骨、股骨,另一端則深入地底。

“老家夥,你那佛珠是真的賜給了廣明,還是誆騙我等的?!”

一聲厲喝傳出。

一個似僧非僧,似道非道的中年男子,鷹鉤鼻子、薄嘴片子,身上穿青掛皂,行動之間如猿猱騰挪,一躍而起,雙足落於鎖鏈之上,故意向下壓動。

智真長老平靜的麵容變得扭曲起來,忍不住輕哼一聲,汩汩的鮮血從傷口中流出,順著鎖鏈滑落至地麵。

念經聲停止。

智真長老緩緩睜眼,看著這人,歎了口氣,

“丘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切莫再助長貪念,否則早晚外劫加身,萬劫不複。”

“你!”飛天夜叉丘小乙滿臉怒色。

“唉……長老啊長老,你這又是何苦來哉?您就說說,寺頂泉下的隱殿,除了用‘十四珠金剛皈佛手串’破解禁製外,還有無彆的法子下去?你免了這皮肉之苦,我等也少些麻煩,寺中眾僧,也可……撿一條性命。”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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