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申時末(下午四點)左右,她夫君回家,就發現她躺在了床上,已是沒氣了,而她今年七歲的兒子跟著鄰居去了外頭看熱鬨,不滿兩歲的女兒正坐在母親身邊哇哇大哭。”
也就是說,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很可能隻有那個連話都說不清的小女孩了。
路由說到這裡,頓了頓,突然輕吸一口氣,道:“而這個案子最離奇的地方在於,死者被殺死的時候,身上穿著一套大紅色的、嶄新的嫁衣。”
蘇流月一怔,“是一整套的嫁衣?鞋子呢?死者臉上的妝容呢?”
“是一整套的嫁衣,鞋子、中衣、裙子、外衫,甚至……連死者裡頭的小衣也是嫁衣的款式。”
路由道:“隻是,死者臉上的妝容倒沒有太大變化,隻是抹了一下唇脂,被發現的時候,臉上還披著一張紅蓋頭。
她的死因是胸口被一把刀刃有手掌那麼長的小刀刺穿,喉嚨處有明顯的勒痕,雙手有嚴重挫傷,顯然她的雙手曾經被捆綁了起來,而且,綁了有不短的一段時間。
而死者原先穿的衣服,被隨意地丟到了床邊的地上。”
若不是死者曾經拚命掙紮過一段時間,她手上的挫傷不可能那麼嚴重。
蘇流月聽得一臉凝重,問:“死者可有被玷汙的痕跡?”
路由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特意找了個穩婆過來仔仔細細查驗了一遍,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行房的痕跡,可是……死者的夫君不相信,一直嚷嚷著她定是在外頭有相好,她是在和她相好幽會的時候被殺死的。”
蘇流月立刻一臉肯定地道:“他們夫妻感情不好。”
“沒錯,根據我們對他們鄰居友人的詢問,得知他們夫妻不止感情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水深火熱,經常大晚上的都能聽到他們在吵架,死者甚至時常被她夫君毆打,有一次,她夫君快要把她打死了,幸好死者的兒子機靈,立刻去了隔壁哭著求人幫忙,在一群鄰裡的調解下,死者的夫君才住了手。
本來,在死者夫君的爹娘還在世的時候,夫妻倆便是沒什麼感情,也不至於到仿如仇人的地步。
死者夫君的爹娘是那裡附近出了名的老好人,又勤勞能乾,多虧了兩老,他們家的包子鋪生意十分火爆,有許多回頭客,家裡的日子也算過得和和美美的。
然而,因為大半年前的那場動蕩,兩老受了驚嚇,加上他們年紀大了,身子本來就不好,在動蕩結束後的一個月內,兩人相繼去世了。
他們去世後,他們家的問題算是完全暴露了出來。
兩老為人是很好,但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卻十分溺愛,把他養成了好吃懶做、自以為是的性子,兩老在世時,他就時常不管家裡的鋪子,跑出去吃喝玩樂,兩老去世後,他依然我行我素,獨留死者一邊要照顧兩個孩子一邊要忙家裡的鋪子,實在分身乏術,家裡包子鋪的出品也越來越差,客人越來越少。
夫妻倆的第一次爭吵,就是在兩老去世後的一個月爆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