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若嫣在一種仿佛被束縛得無法呼吸的感覺中緩緩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蕭靖宇那張英俊非凡的睡顏。
一時之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生理的反應超越了理智的思考,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而就在下一刻,蕭靖宇那雙深邃的眸子驟然睜開,由迷蒙漸轉為疑惑,最終燃燒起怒火,那雙眸子裡充滿了對她毫不掩飾的厭惡,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恨不得她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蕭靖宇。
儘管這一係列變化僅在數秒之內完成,卻讓廖若嫣感到如同跌入萬丈冰淵。
原來,昨夜的一切溫柔與體貼,終究不過是一場錯覺罷了。
隨後,她被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幸虧她早有心理準備,這一摔雖重,卻未至於受傷。
“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蕭靖宇幾乎是吼出來的,一夜的好眠令他精神飽滿。
“我才是想問這個問題的人。”
廖若嫣低語回應,昨晚的記憶清晰,她明明記得自己坐在椅上。
況且,她向來沒有夢遊的習慣。
顯然,共枕一床是蕭靖宇的安排無疑,然而這個始作俑者不僅不願承認,反而試圖將一切歸咎於她。
蕭靖宇的腦海中迅速構建出一幕廖若嫣圖謀上位的戲劇畫麵,認定她乘虛而入,妄圖重演舊事,利用自己來獲取地位。
種種惡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立刻以最為過分且惡劣的態度對待廖若嫣,言語間滿是尖酸刻薄:“怎麼?又想故技重演?想再次通過犧牲自己來讓我承擔責任,重新踏入蕭家的大門嗎?我告訴你,你彆癡心妄想了——”
話音未落,他忽然愣住了,因為廖若嫣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額頭上,帶著幾分驚訝與不解望著她。
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溫暖,廖若嫣迅速收回手,平靜地宣布:“你的燒退了。”
蕭靖宇僵在當地,腦海裡隱隱浮現出昨晚暈倒時的片段,以及之後廖若嫣悉心照料的畫麵。
難道……自己誤會了她?
廖若嫣收回手,心中那份複雜的情緒已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條,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她對蕭靖宇可能翻臉無情的心理預設。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抹淡淡的涼意,那其中蘊含的諷刺之意,蕭靖宇似乎能夠從她明亮的瞳孔中讀出。
就好似……她早已經預料到了他會做出這樣的反應,說出這樣的話。
憤怒隻占據了心中的一隅,更多的是一種預料之中的失望,以及對自己判斷準確的無奈確認。
在心裡,她默默地為他作出了結論。
“你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喜歡以怨報德。”她淡然開口。
蕭靖宇一直堅信自己從未虧欠過廖若嫣,曾經在困境中,她的善待他亦有所回應,直至後來,她的行為徹底踐踏了他付出的真心,這才促使他決心與她劃清界限。
那些往事,本以為已經塵埃落定,卻不料她本性的暴露。
送她入獄,是基於法律的公正裁決,她傷害了廖以沫的事實不容否認。
無論怎麼看,以怨報德這樣的詞彙都不應與蕭靖宇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