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黑了下去,屏幕外的我滿臉沮喪地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道那隻殺死我的咒靈會不會把我吃掉,全吃掉或者隻吃一點都沒太大問題,可如果它的進餐習慣不好,把殘肢內臟弄的哪裡都是,會給隨後趕來的硝子和醫生留下多大心理陰影啊。
不過怎麼說呢,反正我已經拔掉了替身的數據線,遊戲結束,程序停止運行,應該不會再有後續。無論硝子還是傑歸根到底都隻是代碼,悟也一樣,大家都隻是程序,唯一真正投入感情的人隻有我這個玩家而已。
這種打出悲慘死亡be結局的失戀感遠比之前的遊戲強烈,可能是因為攻略角色的屬性不同,尊敬熟悉的老板和剛認識的帥哥本質上就有不同,也可能因為這次的死亡是外力因素而非我自己放棄掙紮,被命運裹挾著前進的感覺實在太差了。
下次,等我下次再開啟遊戲,一定不會急著表白,一定要到十拿九穩的時候再開口!絕對不給係統製裁我的機會!
心好累,為什麼我還要和自己的替身鬥智鬥勇。
我揉著酸痛的脖子,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現在時間是晚七點,後半段劇情過得很快,現在也還是晚餐時間,但我懶得出門也不想吃泡麵,這種時候當然要求助於萬能的現充室友——
“徐倫我失戀了嗚嗚嗚……”
聽筒裡傳來徐倫無奈的聲音:“知道你遊戲又be了,想吃什麼我帶給你。”
“徐徐你最好了!我想吃披薩,地鐵站旁邊那家店的夏威夷披薩特彆棒,老規矩,要超大size薄底的,雙倍芝士雙倍料。”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意大利人,竟然喜歡吃菠蘿披薩,還雙倍料,你老板他們就沒意見嗎?”
“我對他們用胸散熱都沒意見,吃點菠蘿怎麼了?再說我老板是日英混血,跟意大利人根本沾不上邊,我以前烤夏威夷披薩的時候都會分給他,這樣那群乾部就不會吐槽我了。”
徐倫失笑:“我已經到地鐵站了,你可以考慮先睡一會兒。”
“嗯嗯嗯!”
徐倫真好!簡直是我這苦痛人生中唯一的慰藉!又是嫉妒安娜蘇的一天——
掛掉電話後,我先查看了一下郵箱,五條悟還是沒有給我回複,這讓我失戀的心情更加沉重,在床上翻滾了一小時也沒睡著。好在徐倫適時帶著我的晚餐回來,讓我免於繼續在床上掙紮。
“體育館的警戒線已經拆掉了,fbi也撤了,聽說案件被定性為意外。”徐倫說,“fbi介入的多人死亡案這麼快下定論,要麼是犯人跟哪個議員有關上層施壓,要麼就是真的是意外。”
“我覺得是詛咒,不是巫毒娃娃那種詛咒,是我早上遇到的那種怪物。”我咬了一大口披薩,頓時感覺整個人都在這濃鬱的芝士菠蘿和火腿的味道中升華了。
“具體講講?”
我咽下嘴裡的食物,簡明扼要地把剛剛打完的遊戲劇情和牽扯到的概念全都說明了一遍,最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我玩過這麼多乙遊,但死得這麼慘的女主,我還真沒見過幾個。”
“確實,告白失敗就會死這個設定也很過分,就不能讓你獨自美麗嗎?”
“啊……乙遊的話我確實一般不推獨自美麗線,畢竟現實中我已經在獨自美麗了。”我乾笑了幾聲,“我現在主要懷疑好感度的進度條不代表戀愛可能性,如果把好感數值化,我對你的好感度也會是一百,但如果你對我表白——好吧我會答應並嘲笑安娜蘇三個月,我舉的例子不恰當。”
徐倫笑笑:“你的意思我明白,確實有這種可能,好感度滿點也可能是友情或親情,畢竟你做的遊戲太真實了,跟普通戀愛遊戲的設計不太一樣。”
“是啊,我現在的失戀感也特彆真實。”
我很想再見一次五條悟,告訴他我還活著,而且過得很好,但我等待郵件回複的五條悟和遊戲裡那個五條悟是不同的,他沒有和我一同探險的經曆,沒有穿我的女仆裝、被我叫主人的經曆,也沒有聽著我的遺言卻無能為力的經曆。
這種形容不上來的感覺,讓我相當煩躁,洗完澡也沒有好轉。
“徐倫我覺得我要失眠qaq”
徐倫貼心地打開收納櫃,把我三個月前成年那天買來的大量還未拆封的酒展現在我麵前:“喝杯酒助眠?冰箱裡有冰塊。”
“好啊,隨便開一瓶。”
然後徐倫就非常大膽地開了一瓶五十度的琴酒。
不過有一說一我的酒量不算差,來留學之前,乾部們聚餐喝酒都會叫我一起,想要微醺的感覺助眠,高度數酒才有效果。
而且還能假裝暈乎去徐倫那裡騙一個額頭上的晚安吻。
話說回來,吃完高熱量的披薩半小時就上床睡覺,未免太罪惡了。
甚至罪惡到我在夢裡把遊戲劇情又過了一遍。
“太魔鬼了,我的替身、我的腦子都是魔鬼!”我在前往機場的出租車上對電話那邊剛起床的徐倫哭喊,聲嘶力竭,“為什麼要讓我回憶一次我是如何失敗的!讓我失去他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讓我在夢裡把過往的快樂重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