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個氣勢洶洶的捕頭,不斷亂瞟,眼裡有些慌亂,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步履緩緩的陳安,
忽然間消失,
而後再度出現來到蔣雲勝的麵前,
“現在教科書般的例子擺在這,你也沒什麼用處了。”
話剛說完,
那條隨意垂下的胳膊頓時暴起,
‘嘭!’
一拳掃過,蔣雲勝整個前胸都被洞穿。
他眼裡的生機驟然消退,
人群一陣嘩然,眾人開始慌忙往外跑去。
連最開始那幾個叫嚷著要殺了陳安的,頭也不回的往後跑。
幾排衙役緊握官刀,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滴落,那位捕頭卻是一屁股嚇得癱坐在地上。
“都給我住手!”
一聲暴喝響起,
隻見數道身影從眾人頭頂掠過,轉而落在陳安身後。
幾人身上穿的皆是除魔司服飾,
躍入場間的沈碎雲,看了眼地上透心涼的蔣雲勝,麵色凝重搖了搖頭:“沒救的必要了。”
頭戴鬼麵的四目,目光幽幽盯著陳安。
“你為何要殺他們?”
陳安蹲下身,從蔣雲勝的屍體上取出一塊手帕,放在手心擦了擦,
“理由麼,他們合起夥來欺負人,我仗義出手而已。”
“仗義出手就要殺人?”
陳安轉過頭,看了眼四目,指著客棧裡的李牧童,語氣很是平淡:“今天我若不出現,他就得一直被這些人欺負,望月學塾的老師難道不知道此事麼?”
“對這些人,道理是講不通的。”
“不然,你問他們。”
陳安的目光穿過四周人群,落到最邊緣,那裡也站著一些看熱鬨的望月學塾的學生。
“我做得對麼?”
被那雙如此淡然的眼神注視,所有人心裡卻感覺到極其沉重的壓力。
但是,
如今蔣雲勝死了,蔣鴻運也死了,曾經那個欺淩他們的惡霸已經不在人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陸續有人默默點頭,有的人更是舉起拳頭,神情激動道:“做得對!”
“學塾不管,先生不教,多方縱容才讓蔣雲勝在學塾裡欺淩他人,殺得好!”
局麵開始一邊倒向陳安,
先前那些叫殺聲消失不見,眾人義憤填膺,高舉拳頭,都在說陳安做得對。
甚至有人已經把先前逃走的那幾人全都抓了起來,押入場間,
“他們幾人與蔣雲勝廝混在一起,整日欺負人,我等向學塾檢舉,換來的卻是更加嚴重的欺淩,必須殺了他們!”
往日所有欺壓之下的怨念與憤怒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人群吵鬨喧囂,聲音震天,那幾個被扣押的人滿臉驚慌跪在地上。
大勢已經徹底倒向陳安,
四目與沈碎雲互相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裡的複雜。
沒想到,陳安居然如此懂得造勢。
三言兩語,就將那些被蔣雲勝欺淩過的學生心中的怒火全都勾了出來。
“都消停消停。”
沈碎雲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命案再一次發生,
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本來就已經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今天如果再任由事態發展,怕是不好收場。
沈碎雲心裡也有點不悅,他好歹也是除魔司旗主,整天忙著與妖魔打交道,和魔修鬥智鬥勇,現在還要跑來處理這些破事。
剛打算說點安撫人心的話,
被扣押跪在地上的一人猛然抬頭,臉龐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他咬牙切齒地威脅道:“我看誰敢輕舉妄動!我舅舅乃是囚牛旗班主!“”
這句話剛喊完,
沈碎雲暗道一聲不妙,根本來不及阻擋,他眼前驟然掠過一抹寒芒,緊接著,便看到一顆頭從眼前飛過!
“我連你爹都殺了,還在乎你舅舅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