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姐體貼地為他斟了一杯清水,並帶著微笑遞給他,這一幕讓陳平安心跳加速。
他順勢輕拍了她的手背,她臉頰微燙,隨即瞪他一眼,回到房間開始做作業。
張雲鵬若無其事地避開這段場景,緩緩起身給自己倒了水,邊品茶邊道:“偉業曾跟我分享過工廠的近況,我這次回來主要關注你會怎麼處理這個問題,你需要幫忙嗎?”
陳平安頷首笑道:“確需幫助,你來自然是合適的。
關於我們的計劃,我與一鳴和曉柔已商量妥當,稍後向你闡述。”
張雲鵬連連點頭表示認同:“這套方案很有實效。
我現在正好空閒,可以幫助暗中監控苗氏,說不定還能抓點他的把柄。”
“咱們跟他從未打過交道吧?”
陳平安確認道。
“聽過傳言說是個胖胖的家夥,僅此而已,從未有過實質性往來。”
張雲鵬補充說。
陳平安飲了口水後接著說:“還好,認識他會暴露出我們的真實意圖。”
張雲鵬輕笑安慰道:“彆擔心,這方麵我已經心裡有數。”
不一會兒,母親攜妹回家,最近妹妹都是先去單位寫作業,完成後再一塊回家,極為便利。
陳平安專注炒菜,簡單弄了些菜肴供全家人享用,一頓簡餐過後,大家紛紛休息。
夜晚的秋雨聲潺潺,綿綿細雨並不算大,但卻無法停止。
清晨醒來,原打算戶外跑操的陳平安到了門口,卻被如細線般的雨水打斷,點滴落在黃綠的葉子上,聲音像是老年女性的小水泡。
於是放棄了戶外,改為臥室運動,十組的俯臥撐和舉重滿足了他的健身需求。
雨勢稍弱時,他又匆匆到廚房,利落地煎製了十枚雞蛋,烘烤出香甜的饅頭片。
他還精心切了醃漬過的蘿卜,配上醬油、醋、香油及味精拌勻。
當佳肴擺在餐桌之時,清脆的車鈴聲打擾了這份寧靜。
撐著雨傘出門,他邀請守門的老九進來躲雨:“這大雨天,九哥進來歇息會兒吧。”
擦淨雨水後,老九婉拒了:“不用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說著蹬起自行車,消失在雨幕中。
回去後,陳平安煮沸牛奶,全家人都已經收拾完畢。
嗅到飯菜飄香,張雲鵬對張慧茹笑道:“姐姐,不如讓他搬過來住,這樣咱們每天都有新鮮可口的食物,我真是幸福死了。”
張慧茹含笑道之不語,內心有些感慨。
對小叔張二爺,她的口吻帶了幾分調侃:“說得這麼大方,我們這普通家哪敢養你這樣出名的人。
即使你不嫌棄我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呀。”
毫無猶豫地拒絕了他的建議,旁邊的陳平安略感詫異。
看著手足無措的小舅舅,陳平安、唐甜和陳馨忍不住輕笑起來。
近期,話變得犀利了許多,對小舅的評價特彆尖銳。
小舅舅和靳群間的摩擦後,她的態度大變。
這次的事顯然觸動了她,她對這位小舅舅的態度不再那麼袒護。
陳平安暗自想到,在那場爭執後,他們的母子關係首次陷入深深的裂痕,而這矛盾,正是源於靳群那次沒打招呼就舉辦的派對,使得媽媽顏麵掃地。
聞言,張慧茹微微冷笑,她決定不繼續糾纏,“算了吧,各有各的活兒要忙。
平安,時間不等人,雞蛋快冷了。
上學的準備回去上課,上班的趕著回公司,那些混日子的家夥……現在我的胃口都沒了。”
接著,唐甜體貼地為媽媽夾了一塊煎蛋,並微笑著說:“阿姨,哥炒的雞蛋味道真不錯,試試看吧,保證會激發你的食欲。”
陳圓圓也遞上一杯牛奶,好言相勸:“阿姨,喝杯牛奶,冷靜些。
沒必要和不懂輕重的人鬨翻。
為人應該豁達些,動怒隻會傷到自己。”
姐妹倆的努力緩和著母親和孩子的緊張關係,原本對小舅的不滿如煙雲般散去。
聽到這話,張慧茹輕鬆笑道:“嗬嗬,有這樣疼惜女兒,我真的很圓圓慰。
快趁熱吃吧,吃完各忙正事去。”
在接連受到莫名其妙的傷害之後,小舅實在無顏再坐下去,滿心羞愧地抓了兩個雞蛋和兩片饅頭就匆忙離開。
陳平安滿意地看著,笑出聲:“哎呀,母後大人,你不必太限製小舅了。
他已經快三十了,有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
我想,眼下關鍵的是幫他找個合適的伴侶。
說不定等他結了婚,自然就會變得成熟穩重了。”
一邊咀嚼煎蛋,張慧茹深感歎息地說:“誰不想幫他牽紅線呢?隻是試過好多次,他總是不願意見人。
你弟弟啊,對感情太隨意,一門心思想追遍全城合適的女性,這也是讓我無可奈何的事。
你們的事就交給老排,我自己管不了了。”
陳平安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下對舅舅的情商表示驚歎,他與無數的對象交往,起起落落間總是有人備選,這份手段真是卓絕,讓他不由得心生三分敬意:“看樣子給弟弟牽紅線的任務,可能還得由外甥出馬才行。”
話音落,他又塞了口饅頭。
聞言,母親眼珠轉動,“你難道已經有目標人選了?”
而唐甜和陳圓圓的眼神也瞬間聚焦到陳平安身上。
可他卻苦笑,“我隨口說說而已,你們彆當真了,我又哪裡找得到合適的人。”
聽聞此言,母親又歎息了一聲,“你多留心,如果遇到合適的,記得告訴我們。
否則,我隻能拜托你乾媽幫忙了。”
“彆扯了,一說起來我媽準會拿這件事開玩笑。”
陳平安連忙。
一天下來,張慧茹始終鬱鬱寡歡,唉聲歎氣。
唐甜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陳平安問:“平安,你覺得柳思思老師怎麼樣?”
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有點突兀。
“柳思思是誰啊?”
陳平安的記憶有些模糊,畢竟隻有一天上學的經曆。
“就是那個時尚穿搭的柳思思老師吧。”
唐甜眼睛眨了一下,試圖喚醒他的記憶。
經過姐姐的描繪,陳平安開始記起了那個溫和的英語老師:語調平緩,身材高挑又有品味,常常穿著裙子,顯露出那雙修長雪白的長腿,搭配細長的趾尖高跟鞋,步態優雅如詩。
“你是想替弟弟和柳思思老師搭橋啊?”
他猜測。
“怎麼啦?我們又沒有老夫老妻,難道不合適?”
唐甜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我直說哈,如果柳老師真的瞧不上你弟弟那就罷了。
但如果兩人互有意思,那豈不是把你的摯友推進婚姻的深淵了?”
陳平安提出了擔憂。
“你這樣說有點誇張,小叔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母親辯解道,陳平安的小姨也質疑地質問陳平安,因為她明白,雖然舅舅的確有不足,但他作為家中的長輩,賺錢的能力還是超越常人的。
陳平安借此機會挖苦母親:“嘿,你們姐妹表麵說著小叔的不是,心底其實是關心備至的嘛。”
最後,母親神色黯然,她說:“這個世界除這三個孩子,我隻剩小叔這唯一的親人在,如果我不在他身邊照料,又有誰能夠關心他的冷暖安危?”
她的語氣裡隱約帶著一絲寂寞。
當然,陳平安深知母親心中的傷痛來源。
舅舅是外公外婆最年幼的孩子,比媽媽足足小了十幾歲。
在陳馨兩歲的時候,外公外婆先後離世;緊接著,在陳馨三歲時,父親也撒手人寰,那時,他——陳平安——年紀也相當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