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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揉了下林瑜的腦袋,說:“不用跟哥哥客氣。”

他抬起頭,正好瞧見嚴有瞥過來的眼神,淡淡的。

林博心情好,並沒有在意。

嚴有說:“該回去了。”

林博說:“我讓家裡司機來接了,對了,小林今天要不要跟我回家住?”

林瑜正將禮物塞進背包裡,抬頭看了眼林博,隨後又看向嚴有,大佬深邃的眸子看著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問和委屈。

為什麼會覺得對方委屈?

林瑜覺得這個想法真可怕。

可能他們才領證,他就回家住確實不好。

林瑜說:“我住哪都行,明天還要上班,我還是不回家了,太遠了。”

聽到這句話的嚴有頗為放心地拿著車鑰匙去地庫取車了。

因為林瑜和林博難得見一麵,林博把林瑜留下來,他交代道:“嚴有這人大哥我跟他一起讀過幾年書,人品沒得說,不壞,但是性格不行,不好處。”

林瑜看著他,笑問:“大哥真的是跟嚴先生一起畢業的嗎?”

林博臉色漸黑,他本來覺得自己很聰明優秀了,靠本事去了名校,沒想到攻更變態,直接跳級畢業。

一年半學完三年課程,是變態吧!

於是每當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在變態天才襯托下,他就很平庸。

但是彆人是彆人,弟弟是弟弟,他不能跟自家弟弟生氣。林博說:“你跟嚴有相處要小心點,有什麼事就告訴我。”

對於嚴有會不會對自家弟弟下手,林博倒是很放心,因為嚴有應該是個莫得感情的直男。

而且嚴有承他們家小時候收留他的情,應該也是把林瑜當弟弟照顧著。

很快嚴有就開車過來了,林家的司機也來了,兩邊告彆,林瑜跑過去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

“沒等多久吧?”林瑜坐在位子上把背包拿下來,從旁側把安全帶抽出來,等著的嚴有忽然傾身接過安全帶,幫他插好。

他的動作很自然熟練,林瑜愣了下,湊近的俊臉瞬間放大,嚴有的睫毛竟然比想象中長好多。

林瑜屏住了呼吸。

嚴有拉開距離,說:“直接回去了?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林瑜說:“小橘貓罐頭不多了,得去趟寵物店……”

他卡了下,這種事情日理萬機的大總裁會願意跟他一起嗎?

嚴有微蹙了下眉,“這個可以網上預定吧。”自己買畢竟拿回去也比較重。

林瑜說:“嗯……主要是還想挑個新的貓砂盆,小橘貓長大了,現在這個不夠用。”

“好。”嚴有低頭在手機上輸入寵物店位置,打開導航-

兩人回到家時梅阿姨已經回去了,一樓客廳隻有預留的燈。門口處一傳來響動,貓窩裡的小橘貓就跑過來了。

橘貓的確黏人,當然嚴有要被排除在外。

小橘貓親林瑜,親梅阿姨,唯獨對嚴有十分冷淡。

林瑜給它換上新的貓砂盆,他們還采購了一些玩具,小橘貓在旁邊興奮地喵喵叫,對於喜靜喜歡思考閱讀的人來說,這近乎是擾人的噪音了。

當然如果林博在,一定不會相信嚴有會在家裡養隻貓,更縱容彆人在家裡養貓。

要知道那年在上學的時候,嚴有因為室友在寢室裡養鳥,都搬出去住了。

林瑜也很疑惑,嚴有怎麼會養一隻小橘貓在家裡。

但毛茸茸的東西實在是深得他心,把貓咪揉搓了一頓後,林瑜才滿意地起身上樓洗漱。

第二天依然是勤勤懇懇打工人。

林瑜已經跟包偉澤他們熟悉起來了,傅真看著冷酷,人卻禮貌,林瑜問了後才知道對方是傅家小公子,傅家也是S市有名的世家了。

包偉澤也很快發現,一同工作的兩位年輕人家境都不錯,林瑜手上的表是奢侈品牌,傅真腳上的球鞋更是限量款。

包偉澤忙完工作,看了一旁的鹹魚兩眼,真心實意感慨:“有錢就是好。”

林瑜笑了下,給包偉澤遞過去一根棒棒糖:“包包辛苦,包包吃糖。”

好巧不巧,這一日包偉澤和傅真去樓上拿材料,撞到了交報告的盧峰,因為做的粗糙不合格,被部門領導劈頭蓋臉罵了頓。

包偉澤回來後把這件事說了,說果然惡有惡報,林瑜說:“井水不犯河水,還是少碰見為好。”

第二天的時候,忽然有個陌生的主管,說要他們收拾一下東西,十點的時候跟隊出項目。

一聽有項目可以做,包偉澤立馬就激動起來了,林瑜皺了下眉:“出項目難道不是提前通知?”

主管有些無奈說:“公司的要求,我也是才知道。”

地點在城郊工地,是林氏下麵的一家房地產子公司的項目,帶隊的領導年紀不小,麵容滄桑,不過看起來非常老練,把監督排查任務分派給眾人。

因為是露天的工作,烈日直射,林瑜和包偉澤就算戴著防曬帽子,但因為太熱,沒一會兒身上就都是汗。

到了下午,空氣悶熱,天色也不大好看,很快一陣暴雨席卷,林瑜他們被落了個正著,在外麵一會兒就全身淋濕了。

林瑜跑回基地,抹掉臉上的雨珠,低頭打了個噴嚏,包偉澤從基地倉庫裡拿著毛巾過來,說:“擦擦頭發。”

林瑜接過來,嫌棄上麵刺鼻的味道,沒有用。

夏天溫度高,他去背包裡拿了紙巾擦乾身上的水珠,沒一會兒就能乾。一陣雨過後,天氣涼爽了些,林瑜他們也可以回去了。

臨走時那位領導看了看林瑜他們,說:“你們有些麵生,今天才來吧?”

林瑜點點頭,那人吐槽說:“盧峰也真是,我讓他調些全職員工過來,淨給我安排新員工,還說是曆練新人,讓你們跑來跑去也折騰,還耽誤我工作進度。”

旁邊的包偉澤也聽到了這句話,和林瑜對視了一眼,林瑜眉頭微微皺起。

前麵的傅真神色也有些冷。他平日裡雖然模樣冷酷,但待人接物很有種禮貌的教養,此刻麵色陰沉著,顯然心情不大好。

項目組的大巴將他們送回了公司停車場,林瑜在車上睡了一覺,下來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

後麵的傅真忽然說:“你沒事吧?”

林瑜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愣了下,沒想到傅真會這麼問,他說:“沒事,可能是太累了。”

傅真哦了一聲,後麵的包偉澤過來了,問:“你們準備怎麼回去啊?”

傅真說:“有人來接。”

林瑜也聯係了嚴家司機來接他,說:“我也。”

包偉澤瞅他們一眼,心想,都是少爺。

因為出項目結束的早,林瑜回來時天色昏黃,梅阿姨已經做好飯了。嚴有加班,林瑜便自己先坐下吃了。

等吃完,他今天跑了一天特彆累,便也不陪小橘貓了,自己上樓休息了。

夜幕降臨,天色漸暗,梅阿姨收拾了垃圾,給餓的喵喵叫的小橘貓倒了點貓糧,準備下班了,門鎖叮一聲,屋主人推門進來了。

梅阿姨說:“嚴先生好像回來的比預計早些,小林今天倒是回來的晚了。要不要我熱點吃的?”

看到屋內的場景,嚴有說:“不用,林瑜回來了?他人呢?”

梅阿姨說:“上樓休息了。我看他今天精神不太好,似乎累壞了。晚上吃的也不多,我給他燉了銀耳羹,等睡醒了讓他下來吃。”

嚴有沒說什麼,看了眼蒙頭吃東西的小橘貓,跟梅阿姨告了彆,就直接上樓去了書房。

按照這麼多年來,自從接手家族公司之後,他都是這麼做的。凡事親力親為,對內儘善儘美,對外要野心勃勃,不斷擴張。

隻不過嚴有打開書桌上的燈,看著文件的思緒卻總是沒法專注起來。他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不習慣這種過於安靜的環境了。

明明以前都是這種無人打擾的日子。

片刻,嚴有放棄專注,起身拿著茶杯下樓,他出門時注意到林瑜掩著的房門,微皺眉走上前敲了敲,“……林瑜,梅阿姨讓我提醒你記得下去吃銀耳羹。”

沒有動靜,嚴有乾脆推門進去。被衾拱著,顯然人睡下了。

打開燈,隻見林瑜把臉埋在枕頭裡,柔軟的黑發貼在有些泛紅的臉頰上。

嚴有上前貼了下他的額頭,臉色一沉,很燙,是發燒了。

“林瑜。”嚴有一邊叫他名字,一邊彈手扯開對方的被子,林瑜大概是燒迷糊了,也沒什麼力氣,隻覺得有什麼冰涼如玉石的東西貼在了臉頰上,很舒服。

林瑜想要湊近,對方卻抽手離開了,他不滿地皺起眉頭,但腦袋昏沉,視野裡也是模糊一片,隻能像小雞似的哼哼兩聲。

嚴有揉了揉他的頭發,掏出手機給唐才俊打電話。

晚上八點,唐才俊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酒吧裡開始夜生活,接到嚴有的電話,頗為驚奇:“我的大總裁,稀奇了,晚上八點半,竟然不在加班給我打電話,說說怎麼了?”

他那邊聲音很大,音響裡的歌聲,說話的聲音,嚴有皺眉:“你在哪?”

“酒吧啊。”唐才俊說,“怎麼,要一起來嗎?俊男靚女,快活得很。”

嚴有沒理會他話裡的調笑意味,說:“有人發燒了,該怎麼處理?”

唐才俊拿酒瓶的手一抖,說:“你晚上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問這個?而且一個發燒就找我是不是太屈才了?”

嚴有冷冷道:“彆廢話。”

唐才俊把市麵上的幾個退燒藥和感冒藥的名字和功效都說了遍,說完了,他忽然罵了句:“該不會林二少生病了吧?你這麼緊張。”

嚴有:“掛了。”

按照指示,嚴有先下樓倒杯溫水,拿了備用藥箱裡的退燒藥,上來將林瑜抱了起來。

或許因為發燒,少年的體溫很高,像是個小火爐似的,因為難受,麵頰泛紅,哼哼地對嚴有說:“頭疼。”

嚴有說:“把嘴巴張開,吃藥。”

對於一個燒迷糊的人來說,很難判斷嚴有的指令。嚴有隻好把人扶好了靠在肩膀上,拍拍林瑜的臉說:“張開嘴巴,乖。”

這還是他第一次清醒下這麼親密接觸林瑜,對方不再是睜著亮晶晶的眸、以及湊近時帶著淡淡薄荷香氣,隻是懨懨地窩在他懷裡,嘴唇沒有血色,臉頰有些紅,有種莫名的可憐意味。

嚴有頭一次這麼哄人,有些拙劣,花了很長時間才騙著林瑜將感冒藥吃下去,放下水杯的時候感覺用完了這輩子的耐心。

想把人放進被窩裡的時候,嚴有才發現對方的手指攥緊了自己的衣角,輕微扯一下,林瑜就發出帶著鼻音的哼哼。

像隻小豬了。

他伸手貼著林瑜的側臉,說:“把我的衣服鬆開好不好。”

他的話音剛落,林瑜卻忽然轉而握住了他微涼的手,嚴有心想今晚陪人睡一覺也無妨,畢竟林瑜晚上不能踢被子,不然發燒就好不了。

吃了的藥沒法立即起效果,林瑜隻感覺自己被厚實的被子壓的很熱,便將唯一涼快的手掌拽進了被子裡,惹的嚴有明顯一僵——

作者有話要說:

嚴哥:他不讓我走-

周一零點上夾子,下次更新改到晚上十一點半,其他都是正常的追到這裡的寶們,文荒可以戳專欄看看俺的完結文:宮廷侯爵生子【全京城都在給我催婚(重生)】古代耽美神魔【灰飛煙滅後我戀愛了】宮廷侯爵【穿成龍傲天的病美人男配】校園abo【對校草的信息素上癮了】豪門生子abo【情敵他又美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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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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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兩人曾同床共寢過數次, 然而都穿戴整齊,即便抱著一起睡著,實際上嚴有也安分地什麼也沒摸過。

此刻碰到的少年胸口的肌膚柔軟而細膩, 帶著偏高的體溫,是近乎發燙的觸感。

嚴有僵持著自己的手,一動也不敢動, 然而看到正在生病的少年, 這種旖旎感頓時消失殆儘。

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等服藥後一個小時, 嚴有又找出了體溫計給林瑜測了下溫度, 確認沒有再升高時,才在旁邊的休閒沙發上躺下。

或許是吃了藥,再加上年輕體質好,林瑜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沒再燒了, 他從被窩裡爬起來, 便注意到沙發上困倦睡著的嚴有。

林瑜神情一愣。

他隻記得回來後腦袋沉沉的, 沒有精神睡下了, 難道是嚴有照顧他的?

大佬竟然守了他一夜?

回想昨晚確實有人喂他喝水吃藥,自己還因為對方身上的香氣和微涼體溫忍不住貼過去……

林瑜止住想法, 拉開被子下床。

因為晚上出汗而身上粘糊糊的, 他想去洗個澡。

然而他剛拉開被子, 本就淺眠的嚴有就醒過來了,他揉了下太陽穴, 看著林瑜,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的嗓音有些疲憊的啞。

林瑜說:“我好多了。謝謝您。”

他真的好喜歡說謝謝。嚴有挑了下眉,見林瑜要去洗澡, 也沒有留下來,隻說了句洗完下去吃早飯, 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嚴有恰到好處的分寸感反倒讓林瑜感覺到了紳士,很難想象對方私底下注重細節的體貼,因為嚴有外表看上去像個冷漠的人。

林瑜心不在焉地洗完澡,簡單收拾下樓吃早飯。

他吃到一半,嚴有便來了,拿了個體溫計給他,說:“自己測下溫度,還燒著的話就得去醫院。”

林瑜測了□□溫,他看了眼,笑說:“已經正常了。”

嚴有點點頭說:“怎麼好端端的,突然發燒了?”

林瑜頓了下,硬要說起來還有點告狀的意味。他摸了摸鼻頭,嚴有道:“說。”

林瑜說:“也沒什麼。我們部門的員工今天被領導安排去項目上做任務了,然後正好下午下了場大雨,淋濕了,我沒擦乾,可能回來的時候著涼了。”

聽起來確實是天氣的鍋,但嚴有在商場上混了那麼久,自然聽出來了問題,他道:“項目在外麵?無緣無故為什麼把你們掉出去?”

林瑜摸了摸鼻頭。

嚴有麵色微沉,他想到那次淋雨要參加的金融投資大賽,林瑜說領導要求的是百分之二十的收益率,不然扣獎金。

要知道這個數字要做到並不容易,資深投資經理都很難打包票百分百能完成。

而林瑜這麼乖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在明知自己能力不夠的情況下,上趕著招惹對方還下了這個賭約?

林瑜撥了下碗中的粥,說:“算了。本來能進公司就是托了我身份的緣故,不想再給大哥添麻煩了。”

他雖然微垂著眉眼,卻透著一股淡淡的倔強固執意味。

當初那個因為父母回國而跑回去的林瑜,不是這樣的,會在父母和他一起的世家家宴上,被母親拽過去叫哥哥而露出無奈的眼神,也不是這樣的。

嚴有斟酌說:“你跟你家人關係不太好?”

林瑜輕輕啊了一聲,說:“也沒有,就是爸爸媽媽從我出生後就比較忙,大哥身上又背著公司的擔子,不想拿我的事麻煩他們。”

唐才俊說,錯亂的認知未必是毫無緣由的。

嚴有看著他,片刻,說:“我想不會是麻煩。”

“你可以任性一點。”他說,“在我這裡也是。”-

林氏集團。

整潔乾淨的寫字樓內,盧峰頗有些焦頭爛額地拿著手中的電話,“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出項目是我們公司的規定,讓新員工入職後……”

他的話音被打斷,片刻,盧峰的語氣變得十分焦急:“貴公子誤會了,真的……”

話音那頭卻沒有繼續聽的耐心了,頗為憤怒地說:“我會找你們林總談談這件事。”

說完就掛斷電話。

旁邊的同事轉過頭看向盧峰,似乎想知道,敢掛斷陸總電話的人是誰。

然而盧峰卻沒有半點生氣,而是滿臉懊惱。

他萬萬沒想到,九部的傅真,竟然是傅家小公子,傳言在國外深造,很少在國內圈子裡出現,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們公司的一個小部門裡?!

而且他那天正好路過九部,想起之前的金融投資大賽,很丟麵子的經曆練,就特意安排主管帶著對方去郊外項目上吃吃苦頭。

沒想到……

盧峰此刻悔的腸子都青了,這件事上他得罪了傅家小公子,傅家二老是出了門的寵孩子,萬一找到林博,再讓林博把這件事怪罪到他頭上……

盧峰臉上神色變了又變,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他的妻子是林博奶奶的妹妹的女兒,林博怎麼都得叫他妻子一聲姑媽,傅真這件事讓林博擔一擔責,他當然也會親自道歉。

總歸是個不痛不癢的結果,盧峰又把自己忐忑的心放下了。

另外一邊,林瑜帶著自己的保溫杯上班了。他來遲了,不過他們部門沒什麼要求,沒能打上卡的話,隻要當天來了,隻要寫申請書給丁果。

雖然燒退了,林瑜畢竟是感冒,鼻尖因為發癢揉捏紅紅的,坐在位子上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傅真在埋頭看書,抬頭看了他一眼,包偉澤也扭頭說:“沒事吧?今天怎麼來遲了?”

林瑜笑了下說:“昨天晚上身體不舒服,早上耽擱了。”

來了沒一會就到了飯點,林瑜說:“我今天不去食堂吃了,從家裡帶了飯。”

因為他來的晚,梅阿姨做了個清淡的便當讓林瑜帶著,正好他感冒胃口不佳。

包偉澤便自己跑去食堂吃飯,傅真向來也是不去吃的。

林瑜扭頭看向傅真,隻見對方也從背包裡掏出一個保溫盒,林瑜笑了笑:“家裡讓帶的?”

傅真說:“嗯。”

林瑜也不在意他這格外冷淡的態度,對方看著酷酷的,實際很細心,能發現那天他不舒服。林瑜也拿出了自己的保溫飯盒,辦公室裡很安靜,也沒有監控。他說:“那天謝謝你了。”

傅真說:“沒事。”

彼此安靜的吃完一頓午飯,林瑜去了趟衛生間,再回來時候,就看見傅真桌前放著一本書,正認真地看著。

對方絲毫沒有遮掩,林瑜又跟他隔著坐著,一扭頭便看見了書名,世界圍棋案例之逆風翻盤。

林瑜:“……”

他默默地拿起手機,搜索了一個關鍵詞#傅真圍棋天才的世界#

#恭賀傅真拿下21屆全球圍棋總決賽冠軍!#

林瑜:“……”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人,毫不避諱的說:“你是圍棋天才吧?”

傅真道:“隻是稍微有興趣。”

林瑜:……

稍微。

他笑了下,心想果然人不可貌相。不過大概因為從小讀的對數學數字邏輯這方麵不是很敏感,他對這種數字型人才非常敬佩。

他記得讀高中的時候,有個年年第一,靠著近乎滿分的數學成績一騎絕塵的學神,他一直想問問對方怎麼學的。

就是一直沒機會。

現在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下午工作不多,林瑜一邊摸魚,一邊昏昏欲睡,玻璃門被推開,丁果走進來了。

丁果看了眼林瑜,說:“昨天是不是突然有人過來帶你們去項目了?”

包偉澤說:“是啊。”

丁果苦笑了下:“真抱歉,是我工作上失誤,沒能看好你們。”

包偉澤心裡冒出一個疑惑。

這是把他們當孩子帶了麼?

丁果說:“小林跟我過來吧。”

丁果將林瑜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麵上浮現一個歉然的笑:“小少爺,您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回去休息的。”

林瑜問:“到底怎麼了?我哥知道了?”

丁果說,“最開始的時候,隻是傅家那兩位打電話給林總,說了昨天的事。林總很生氣,畢竟盧峰這個行為明顯是在刁難新人。於是林總把盧峰叫過去訓斥了一頓。然而盧峰也是咱們林家旁係,林總一時半會也不好直接處罰。”

然而偏偏今天嚴氏集團的嚴總過來簽合同,這本來不是在計劃上的事情,但俺又來了,處於公事,林博在不情願都得出麵。

事情攤到最後,合同也簽完了,嚴有忽然說起林瑜昨晚上一晚上沒出房門,連他的麵也不見。

林博當即有些無語,“我弟弟不理你不才是正常的嗎?”

頭一次見著嚴有在公事之餘談私事的秘書茫然地看著他們。

嚴有抬起薄薄的眼皮,“那你做哥哥不知道他昨天好好的來上班,卻是濕淋淋回家的?”

林博原本懶散的眉眼陡然認真起來,翹著的二郎腿也放了下來,皺眉說:“怎麼回事?”

“這不應該是我問你的嗎?”嚴有說,“昨天人一回來就發燒了,作為公司最高管理,員工因公事發燒,卻毫不知情。”

僥幸回到辦公室的盧峰還沒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坐熱,就又被總裁秘書的一通電話叫到了總裁辦公室。

他在電梯口遇見了要下樓的嚴有一行人,為首的男人高大俊美,雙腿筆直修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盧峰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到了寒意。

秘書按下電梯鍵,嚴有說:“你先去車庫,我去找人。”

“您是要找……”秘書卡住了話頭,一樁大廈裡,他們家總裁還能找誰?

等身邊眾人離開後,嚴有便找了條安靜的通道去找林瑜。

或許是因為這條走廊上沒有人,他在經過一道半掩著的門的時候,聽到了隔著牆壁談話的聲音。

“隔了那麼久都沒聽說林二少的消息,是真的被林總給壓了吧。”

“畢竟大家族,很有可能是爭奪股份吧。”

“我看林總雷霆手段,野心勃勃,林二少初出茅廬,怕不是對方的對手”。

“哪有什麼對手不對手的,說到底不過是在家裡不受寵罷了啊!”

嚴有挑了下眉

他腳步頓了下,又繼續往前。

即便避開了核心辦公區,但依然在經過會議室的時候遇上林氏員工,認得嚴有的員工立即上前詢問。

嚴有作出拒絕的手勢,說:“不必,我找人。私事。”

那人訕訕離開,大家都有事要忙,但嚴有身份在那,依然有人留了個心眼,悄悄跟了上去。

此時的九部,包偉澤撐著手肘犯困,傅真低頭看著自己的圍棋書,一邊擰眉思索。

玻璃門被推開,包偉澤猛地驚醒,一個起身站了起來,隻看見門口氣質格外冷峻持重的男人。

包偉澤說:“您好,是不是走錯了?丁果姐的辦公室在出門往前第二間。”

嚴有看了下,注意到中間那個位置上的小黃鴨水杯,神色稍緩,道,“我等人。”

他去旁邊找了個座位坐下了,看起來絲毫不介意。

包偉澤一頭霧水,借著工作湊到傅真旁邊,小聲說:“你知道這是誰嗎?我都不敢問。”

傅真扭頭看他,眼神帶著一絲複雜,麵色平靜道:“你聽說過嚴氏集團嗎?手機搜一下。”

包偉澤便拿出手機搜索。

#嚴氏集團是否將會是新的商業巨頭?#

#新富豪榜,史上最年輕的富豪榜首#

#嚴氏集團總裁聯姻,其對象竟然是……#

包偉澤:“……”

人麻了。

他究竟入職的是個什麼部門,看到大佬中的大佬不說,怎麼還跟大佬聯姻對象一起共事?!——

作者有話要說:

包包:裂開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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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的辦公室裡隻剩下傅真翻書的聲音。

嚴有也悄悄地觀察著他們。

他雖然年輕, 但或經曆豐富,看人更為尖銳。

比如包偉澤,雖然留著一頭寸頭, 但眉眼間、言談間稍顯青澀,明顯是進入社會不久的年輕大學生,氣質倒是十分清白乾淨, 應是心懷善良的年輕人。

至於傅真, 嚴有出席的世家晚宴多, 比起林瑜, 一眼便認出對方的身份。

傅家把這個有些天賦的孩子送過來,既應付家中長輩想要孩子穩定下來的心態,又正好結交林家,保持友好合作的密切關係。

短短一會兒, 嚴有就把其中厲害給想清楚了。

包偉澤倒了杯水放在嚴有麵前的茶幾上, 一邊忍不住抬頭偷瞄對方。

嚴有是十足的衣架子, 尤其穿著一身西裝, 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筆直, 鋒利的眉眼如雕琢深邃, 更重要的是上位者的氣場強大, 讓人產生畏懼的情緒。

讓人很難想象,幾個瞬息之間就是幾十億項目的總裁, 此刻在一個小辦公室裡耐心等待一個人。

忽然玻璃門推開, 林瑜愣了下,驚訝說, “您怎麼在這裡?”

他扭頭看了下兩位同事。

或許是嚴有的威懾力太足,一向在辦公室裡活蹦亂跳、話很多的包偉澤, 此刻格外沉默,甚至連大喘氣都不敢有。

嚴有站起身,將手插在口袋裡,“不知道我過來?”

“知道你來公司。”林瑜笑說,“不知道你來這裡了。”

一旁的包偉澤:救命,為什麼要讓他在這裡聽見這麼私密的話。

林瑜頓了頓,收了嘴角的笑意,說,“出去聊吧。”

不能把包包給嚇壞了。

見他們出去,包偉澤鬆了口氣。

被嚇到宕機的腦袋這才冷靜下來,反應過來一個事實。

方才林瑜麵對嚴有,看不見半點畏懼之色,更多是親昵-

盧峰走到辦公室前坐下,林博伸手將桌上的辭職申請推給他。

他的下巴微微揚起,雙手交握放在胸前,不說的時候也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意味。

盧峰感覺自己的手心瘋狂冒犯,說:“林總,我不明白……傅家那邊我會去親自道歉。這件事確實是我疏忽大意,鬼迷心竅了,沒想到傅家小少爺在我們公司……”

“不關傅真什麼事。”林博打斷他,“是我的弟弟,林瑜。”

盧峰的表情頓時如遭雷劈。

誰?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是整個辦公室很安靜,他怎麼可能會聽錯。

林博冷冷地說:“你可真是夠威風的,欺負到我弟弟頭上來了。”

他弟弟那麼乖巧聽話懂事又聰明的孩子,隻能自己偶爾逗一下都不敢逗過火的,他怎麼能容忍?

林博和爹媽一樣,骨子裡都護短。

盧峰瞪大眼睛,林博和林瑜,一字相差,他怎麼會認不出來?

他莫得想起那天他第一次走進九部,對方給他拉開了玻璃門。

自己竟然讓老林總兒子給自己開門……

甚至還故意打壓新人……

盧峰汗如雨下,說:“林總,我去向林小少爺道歉,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還有很多業務能為公司做的。”

林博看著這個欺軟怕硬之人,冷笑道:“放屁,一句道歉就能補償我弟弟發燒了一夜的事了?你就這能力,後頭多少有才華的年輕人能做甚至比你做的更好?趕緊滾蛋,往後彆再來這裡了。”

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是,往後盧峰就不是林氏這一脈了。

比身敗名裂更可怕的是,是林氏集團不在接納他,而其他公司更不會接納他。

林博下了逐客令,即便是盧峰也不敢強行留下。等人走了,林博歎了口氣,看著手機上弟弟的微信頭像不敢點開。

怪不得弟弟這段時間都不跟他親了,一定是他沒有給對方應有的關注。比如這次盧峰的事。

更可惡的是,竟然是嚴有那個家夥提醒的他。

這一刻林大哥想的竟然不是對方竊取商業機密,暗中調查他們公司,而是對方搶了他關心弟弟的先機。

要知道嚴有在讀書時是對彆人的事毫不關心的,結果這次跑來告訴他,到底是什麼居心?!-

林瑜早就從丁果口中聽說了嚴有拜訪他哥的事,也知道他哥發現了盧峰的所作所為,林瑜不覺得可惜,對方可以刁難,打壓新人的行為不隻是對他,在任職的十餘年裡發生過多次,甚至存在覺得新人威脅自己職位而把人逼走的劣跡。

出了門,嚴有說,“去吃飯嗎?”

林瑜說,“我還不餓。”現在還沒到飯點。

嚴有垂眸看著他,似乎想要透過林瑜的麵容看透對方的心思,片刻,他略微勾唇,說,“就當陪我吧,我還沒吃。”

哪有一個大總裁這樣跟人說話的,林瑜渾然未覺,還認真思考了下,說,“好。我去向丁果姐請假。”

問清楚緣由的丁果險些一個滑跪,她哪敢不同意?

嚴有在車庫等他,秘書他們已經先走了,嚴有自己開車,林瑜上了副駕駛,這次記得自己把安全帶火速係上了。

林瑜說:“這次又麻煩你了。”

嚴有頓了下,然而電光火石間卻是想明白了。林瑜以為自己在林家不受寵,所以這次盧峰的事,還得多虧他出麵。

嚴有說:“你不介意我乾涉就好。”

他知道林瑜喜歡低調,每次嚴有家司機來接受回去時,林瑜會特意讓對方不要停在公司門口,走一段路過去上車。

但有時候必要的威懾和懲戒還是需要的,尤其當遇上盧這樣的人,不能忍讓,忍讓隻會助長對方的氣焰。

林瑜點點頭,他明白這些道理。

他又皺了下眉,說:“但我聽說那個盧峰是家裡旁係,我大哥會不會很難做?”

嚴有挑眉說:“如果處理一個不合格、危害公司名譽的員工都有為難的話,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了。”

到了紅燈扣,嚴有停下,慢吞吞說:“況且,你們家的情況,尤其是這次危機下,需要做出一個改變了。”

林瑜疑惑:“什麼?”

其實這一點林瑜父母一直沒跟他提及,這次林氏的危機最根本的其實是公司管理的問題。

林家旁係親戚多,從他爺爺那輩開始,因為人情關係,讓旁係和朋友在公司從事,導致管理層出現不少關係戶。

關係戶沒有能力不是問題,怕的就是不知滿足,謀取私利。當人麵對利益的時候,可就不管這麼做,會不會對公司有負麵影響了。

更彆說甚至有見不得林家獨大的,暗中使壞的。

那次天池一號事件背後最大的始作俑者,便是林氏旁係。

聽嚴有剝繭抽絲般把他們家公司危機講出來,林瑜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對方將他們家族公司調查的如此清楚,而是……

林瑜說,“你講道理的時候特彆帥。”

這人有足夠的能力,氣魄,膽識,即便是寡言的性格也無法掩蓋其耀眼。

嚴有說:“真心誇我?”

林瑜笑說,“當然。”

嚴有扭頭看了身邊的小男友一眼,那麼一瞬間覺得之前總撩撥他的小情人回來了。坐在身側的少年微微側頭,嘴角噙著笑,神情明媚。

也許,即便變來變去,也還是那個林瑜。

無論是在什麼境地裡,似乎總是如此陽光的,都是他。

嚴有有些不自然地收回目光,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微曲了下。

兩人一起去吃了頓飯,林瑜不太餓,吃的也不多。嚴有皺眉揉了下少年的發,說,“不吃飯,長不高。”

原本乖巧聽話的少年聞言立即就炸毛了,說,“摸了才會長不高,不許摸!”

嚴有無奈。

但實際上林瑜比起中學那會兒已經長高了不少,明明已經過去了很久,而且兩人不在一個班級,偶爾食堂操場路過,也甚少打招呼,一學期也不見一麵。

但是他就是想起來那屈指可數的見麵裡的一次。

每次高中升旗儀式的時候,高年級代表就會到每個班級檢查紀律,主要是有無缺席,不能交頭接耳,是否穿校服一類的。

嚴有懶得參加這些,偏偏這半個學期班長腳扭傷,他隻好代辦。

有一天他經過高一年級班級的時候,遠遠注意到隊末有男生沒穿校服。

那時候男生個子高,基本上都站女生後邊,一不穿校服就很明顯。

有談話聲傳過來:“林瑜,你怎麼沒穿校服。”

一個少年的嗓音格外清亮:“我出門太急忘記了!”

“艸”,班級紀律委員、一個高高的男生罵了聲,“我把我外套給你吧。我裡麵穿短t校服了。”

少年說,“彆,我怕被熏暈過去。”

附近的同學聞言都笑,直到看見嚴有過來,瞬息都安靜下來。

嚴有看向一片藍白校服裡格外明顯的t恤,款式很普通,就是背後印著個小熊頭像,特彆明顯。

嚴有又看向穿T恤的男生,正好撞上對方偷瞄自己的目光。

生的清白俊秀,一雙眼眸明亮,當時他隻以為無辜,現在回想,透著一股子不懷好意和得逞的緊張忐忑。

嚴有問,“名字?”

林瑜不答,隻是有些溫和地笑,不好意思都快把臉捂住了。

旁邊的同學大概都跟他關係不錯,替他答了。

“林瑜,是男人敢作敢當。”

“林瑜,你跟學長撒個嬌求饒,讓學長放過你唄。”

林瑜扭頭罵人:“滾蛋。”

嚴有筆尖一頓,抬頭又看了他一眼,名字最後還是沒記上。

這些年的事情太多,單純而青春的高中時光對於一心爬向高位的嚴有來說,短暫的瞬息即逝,回憶時卻沒有那時年級第一的風光,而隻是這麼一件小事。

可能不過三分鐘的時間。

“該回去了,太陽還沒下山啊,有晚霞啊。”林瑜走出門,外頭的夕陽落下,漂亮的晚霞光落在他眉梢上,唇紅齒白,神采飛揚。

嚴有勾唇淡笑了下:“很漂亮。”-

當晚,嚴有處理郵件時頻頻走神。

他總想起高中時的林瑜,長的很白淨,溫和,沒有如今這般精致的眉眼。

他成績不那麼出色,在他們那個厲害人物雲集的高中裡,低調的容易被忽視。

或許是因為林瑜太乖了,林父林母總把小兒子忽視了,所以他才會遺忘症發病後,給了自己不受寵的認知?

但是那麼乖而懂事的林瑜,怎麼會忘記穿校服呢?

夏天的雷雨總是來的很突然,睡夢中的林瑜被驚雷驚醒,他有些發懵。

外頭的雷聲接連不斷,轟隆隆響著,林瑜感覺乾渴,他掀開被子,踩著拖鞋就下樓跑進廚房倒了杯水出來。

剛跨過廚房門檻,林瑜就差點被絆了下。

抱著毯子坐躺在沙發裡的嚴有垂眸,通過中央控製打開了燈。

林瑜看了眼嚴有的麵色,大概是白日忙,晚上又無法休息的緣故,向來冷峻的麵容帶著淡淡的疲憊,他說:“你不在戶外也害怕嗎?”

嚴有坐起身,道:“想起了不太好的事。”

林瑜拉開陽台的窗簾看了下,外頭的閃電未停,天空的夜色像墨般黑,他說:“太晚了,不睡覺的話對身體不好。”

他想起那天打雷回家,嚴有害怕沒有半點作偽,有些人就是對雷聲有陰影。一個堂堂大總裁曲著長腿在沙發上也顯得莫名委屈。

林瑜說:“那我去你房間裡,陪你一會兒吧。”

嚴有挑了下眉,起身把毛毯丟下了,說:“好。”

林瑜跟著嚴有進了房間,比起那次犯困陰差陽錯睡到對方床上去,此刻的他是清醒的。

嚴有房間裡有淡淡的薄荷香氣,是沐浴露的香,被褥和家具都是棕黑灰色調,單調,過分規整。

嚴有把自己的被子抱到一側,就見林瑜走到雙人沙發上坐下,說:“我就在這兒坐一會兒,陪你。”

嚴有:“……”

林瑜看著他的神色,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陪你的意思,是陪你睡覺吧?”

男人,想的美。

嚴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錯了,勾唇無奈笑了下,從櫥櫃裡拿了個全新毯子給林瑜,說:“好,那我先關燈了。”

林瑜說:“嗯,你放心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夜燈亮著微弱的光,林瑜戴上耳機,夜色下聽曲子是最適合的放鬆時刻。

隻不過今天還有雷聲的伴奏。他其實一點都不怕打雷,但是記憶裡,好像自己在打雷的時候遇到過什麼人和事。

但想不起來了。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片刻,床上的人起身,走到沙發旁,將睡著了的少年抱起來,輕輕放在了床鋪的另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

小林,還是太年輕-

推一推俺的舊文【情敵他又美又甜】,喜歡可以去專欄康康~沈思霏和賀西洲二人互為情敵,見麵就掐,從小到大看不對眼,積怨已久。

賀大總裁隻想要個溫柔體貼聽話乖巧的beta作為配偶,沈思霏作為一個omega,表麵圓滑隨和,實則偽善自私,內裡壞透,性子過於尖銳刻薄。

直到意外標記後,賀西洲發現……

沈思霏的信息素是香甜的牛奶味

他的腰竟然這麼細,聲音竟然能這麼軟……臉紅紅的,連眼睛都是那麼漂亮,像天上耀眼的星星。

“他在勾引我。”賀大總裁無比肯定地認為-

失戀後的沈思霏慘遭利益聯姻,逼婚在急,天性問題,轉頭就被情敵叼到了窩裡藏起來情敵還說:我覺得我們非常般配!天生一對!-

“我為什麼愛他?”

在黑暗裡的賀西洲說,“因為他是我的光啊。”

“如果可以,讓我來寵你,慣著你,在我這裡,什麼委屈都不會有。”

對外冷漠對內撒嬌Omega美人受x霸道總裁Alpha攻注:互為救贖/情敵變情人/abo設定原名:情敵他又甜又軟

ao日常、無腦無邏輯談戀愛小甜餅!排:生子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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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往打雷的時候, 嚴有夜晚的時間就會格外難熬,甚至有幾次,他會打開燈, 通宵辦公,仿佛讓自己沉浸在工作重壓下,就不會想起當初那個迷茫驚惶、無處可去的自己。

晝夜顛倒的作息, 往往需要緩和兩天才能調過來。

本來以為今晚也要睜眼硬扛過去, 沒想到他等林瑜睡著抱過來後, 自己也很快睡著了。

日光透過厚重的灰黑色簾布, 嚴有的手機響了,他探手按滅了,沒有急著起來,而是躺了回去。

懷裡的少年被他的動作驚擾, 嘴裡哼哼了一聲, 卻下意識往最溫暖的地方埋過去, 最後靠在了嚴有的脖頸間, 看起來乖又柔軟。

這樣的依賴讓嚴有十分滿意,攬著人閉上眼睛, 準備繼續睡一會兒, 他的鼻子忽然被捏住了。

睜開眼, 少年撐著胳膊,怒氣衝衝的瞪著他:“這就是你們大老板還人情的方式?”

就是把人帶上床?

說罷他還在嚴有肩膀上拳頭出擊了一下, 自己爬起來下床了。

他還穿著昨晚的睡衣, 短袖短褲,修長的雙腿在日光下白花花的好看。

林瑜揉了把亂了的黑發, 把毛毯丟到嚴有頭上,耳朵紅紅的, “居心叵測。”

說完,他踩著拖鞋跑了。

嚴有從臉上把毛毯拿下來,上麵似乎縈繞著少年蓋過的香氣,是馥鬱的花香,林瑜買的沐浴露的味道。

嚴有先下樓,他此刻神清氣爽,不像以往失眠起來時有頭疼的感覺。

梅阿姨也看出來了,說,“嚴總早,今天心情很好啊。”

嚴有點頭。

早飯是一起吃的。

時間還早,嚴有的動作不緊不慢,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林瑜盯了會兒,莫名想到早上醒來的時候,對方落在他腰間的指節。

他臉頰莫得有些發熱,低頭飛快把盤子裡的煎蛋吃掉,林瑜擦了擦嘴巴,拿起自己的背包就飛快去上班了。

因為嚴有的出現,林瑜的身份也漸漸被扒了出來。

林家本來就沒有特意隱瞞,林父林母隻是為了避免讓兄弟倆變成紈絝,故而總是讓林瑜低調做事,幾乎不像是個矜貴的少爺。

九部的包偉澤更是魔幻,但是林瑜跟他相處的態度沒什麼變化,依舊溫和有禮,包偉澤就釋然了。

總之就當作是家境比一般人好的多、性格脾氣都不錯的朋友。

傅真對此反應平靜,照舊摸魚看棋書,林瑜怕被圍觀也不出去,就找他下棋,對方並不拒絕,偶爾耐心指導幾句。

林瑜說:“擅長邏輯的男孩子真的太帥了。”

傅真抬眼疑惑看他。

林瑜說:“我好像以前讀高中的時候,喜歡一個數學成績特彆好的的男孩。當然了,他總分也很高,穩定年級第一那種。”

傅真說:“那很優秀了。”

林瑜說:“對啊,太耀眼了。誰會不喜歡耀眼的東西呢?”

傅真是個很合格的傾聽觀眾,問:“然後呢?”

林瑜頓了下,眉頭擰起來,想了想,最後說:“忘記了。”

中途林博讓秘書送來了下午茶,精致的麵包點心和飲料,似乎是小心翼翼討自己弟弟歡心,林瑜在問清楚誰送來後,給自家大哥道了謝。

摸魚到了下班時間,林瑜出門去往常上車的地點,車開過來時,愣了下,不是嚴家司機開的那輛。

嚴有車庫裡的車很多,林瑜麵前的車窗降下來,他矮身看了眼,果然是嚴有。

林瑜上了車,說:“嚴家企業效益不好麼?大老板每天都來接人下班?”

或許是相處久了,林瑜對嚴有的態度不但是熟悉,更快要踩到老虎尾巴上去了。不過嚴有沒半點生氣,說:“優秀的企業家擅長把事務交給職業經理人。”

言下之意,懶得管。

夏天的天氣飄忽不定,從隧道裡出來,路麵潮濕,又是下過一場迅疾的雨。

溫度停留在讓人覺得舒適的區間。

吃完飯,林瑜先去溜貓,地點主要是在小花園,懶懶的橘貓根本不樂意走路,太遠了還得林瑜抱。

經過一樓陽台的時候,林瑜頓住腳步,發現嚴有在陽台上,指尖夾著煙。

嚴有垂眸,“沒抽。”

林瑜哦了一聲,又反應過來,為什麼要特意跟他說這個?

林瑜說:“大老板們總有這些習慣,管理公司壓力大,我懂的。”

他哥偶爾也抽煙,不凶,隻是在紓解壓力,提神醒腦的時候抽一根。

嚴有伸手隔著欄杆揉了下他的腦袋,自己都還沒說什麼,這人就把理由給他找好了。

林瑜低頭躲開,“都說了,要長不高的。”

嚴有失笑,抬頭看了眼烏沉沉的雲,忽然道:“夏天雷雨多,往後打雷,我可以過來找你麼?”

林瑜:“……”

如果林博在,一定會大罵嚴有是連老臉都不要了嗎。

嚴有言語誠懇,“我就在你旁邊待一會兒。”

這仿佛是在說自己不會動手動腳的,就看看不動手。

一向冷峻淡漠的大總裁頭一次解釋的乾巴巴的,很難不讓人觸動。

說到這份上了,況且嚴有很少有向人服軟的時候,拒絕的話變得很難出口。

林瑜說:“行吧。”

誰也不會想到麵前這個凶悍的男人不行吧,況且純睡覺,他是男孩子怕什麼,以前軍訓那麼多男生一起住一個寢室。

林瑜也記得自己發燒對方是怎麼照顧自己的,知恩圖報是美德。

“還是我過去吧。”林瑜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去你房間。”-

林瑜特意洗了澡、抱著自己毛茸茸的小毯子去敲主臥的門。

穿著拖鞋站在門口的時候,他越覺得奇怪。

按照小說裡寫的,他就是自己洗乾淨送上門來的。

“門沒鎖,進來吧。”裡頭傳來嚴有的聲音。

嚴有大約是剛來不久,把外套脫下,正在收拾洗漱用的衣物。

他轉身看見林瑜已經換好了睡衣,頭發發尾濕漉漉的,他頓了下,說:“最左邊的櫃子有吹風機,吹乾了再睡覺。”

林瑜說:“差不多乾了。”

說著,他還是去拿了吹風機。

嚴有道:“不介意的話,可以用我的浴室。”

林瑜看了房間一圈,很整潔乾淨,幾乎沒什麼東西,說:“可以的。”

他準備去沙發上坐下,嚴有挑眉說:“去床上睡吧,兩個人綽綽有餘。”

“不,你要抱我。”林瑜鋪好自己的毯子。

嚴有:“……”

有的時候懷疑對方性子羞澀純情,有時候又膽子很大,什麼都敢說,聽起來莫名有股撒嬌的意味,讓人拿他沒辦法。

這種體驗對嚴有來說有些新奇。

嚴有淡淡道:“你在沙發上睡著,我還是會把你抱過來的。”

林瑜愣了下,抱起手上的毯子,低著頭走到床上空著的位置坐下了。

背影充滿了聯姻工具人、落魄小少爺被迫營業的委屈模樣。

嚴有無奈,轉身去櫥櫃裡把一個大玩偶拎出來,放在床頭。

林瑜眼睛一亮:“你怎麼也有這個?”

“不知道誰送的,拿著玩吧。”嚴有留下簡短的一句話,就去浴室洗澡了。

等他洗完出來,就見少年頂著一頭蓬鬆的黑發,正趴在床上,一隻手抱著大玩偶,枕頭上放著手機。

嚴有一般不會把手機放在枕頭上,他覺得不乾淨,但林瑜無所謂。

嚴有沒有出聲,倒是湊過去看了眼,綠色頁麵,他道:“在看什麼?”

林瑜大大方方地挪了腦袋,給他看界麵——

《替身跑了後,渣攻他後悔了……》

《豪門大佬的隱婚對象》

……

嚴有:???

意識到是小說標題後,嚴有有些操心地建議:“少看點。”

林瑜道:“第一本是我要新配改編版的曲子,你彆看著標題俗,文筆倒是很好,讀起來細膩動人。”

嚴有隻能說:“好吧。”

林瑜作為一個富家少爺,有這麼平淡樸素的愛好,比起一乾打架鬥毆喝酒有不良嗜好的紈絝們,可以說是一股清流了。

這一夜兩人都睡的很安穩,林瑜起來的時候嚴有已經下樓了。對方最近事情也多了起來,一早就要接電話,發郵件。

上次嚴有站在陽台,他不怎麼抽煙,隻是點了根煙拿在手裡。

不光是公司的事有點多,因為老爺子意識到他聯姻的徹徹底底後,心裡不舒服,暗中幾次給他在公司使絆子。

他父母也暗示過他要傳宗接代,還有對手夥伴暗中從公司侵吞更多的利益,人都是自私的,誰也不能相信,嚴有在這些周旋裡難得感到一絲疲憊。

幾天後又有一次商業聚餐,嚴有問林瑜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參加,宴會上可能有很多不同的人出現,會有各種言語交流。

林瑜沒有猶豫:“願意啊。”

本來聯姻就是他們家占了嚴有的便宜,嚴有需要他幫忙,他自然會答應。

林瑜說:“反正不管他們怎麼說我們的結婚,這件事已經定了,我也不會被影響。”

嚴有挑眉,沒想到少年的心如明鏡,看的通透。他說:“還有些爛桃花,也得借你擋一擋。”

林瑜頓了下,耳朵有些紅,哼了一聲,說:“那好吧。”

明顯是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嚴有看了他幾眼。

嚴有看他的經濟研究,林瑜看他的小說,夜色漸深,睡覺前的一段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半晌,嚴有放下手中的書,剛要準備說關燈睡覺,林瑜也抬起頭,忽然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

他方才看了一本小說,驕縱的小少爺輕輕撫上大佬的臉龐,神色溫柔又悲戚,說,“我不愛你了。”

直接擊中他心臟。

林瑜這輩子還沒摸過除了他爸爸之外的人的臉頰呢。

林瑜說:“嚴先生,我可以摸摸你的臉嗎?”

嚴有:“……”

林小貓終於被他寵壞了,要作威作福,踩到老虎頭上來了嗎?

片刻後,嚴有冷著臉往前湊過去,“就一下。”

林瑜伸手摸了下,觸感竟然比想象中還要細膩,甚至是柔軟的。

跟冷峻的氣質,完全不搭。

林瑜見嚴有沒動,起了興致,用兩隻手摸了摸,甚至拿指腹輕輕捏了捏。

嚴有:“……”

嚴有咬牙說:“膽子肥了?”

林瑜笑說:“嚴先生,不是你說要讓我任性一點,在你這裡也可以麼?”

嚴有想起來了,他確實說過。

隻不過沒想到會把自己賠進去而已。

等林瑜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魔爪伸向嚴有的鼻子的時候,男人忽然張嘴,舌尖舔了他一下,林瑜頓時如閃電般收回手。

然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登徒子。

嚴有問他:“還要摸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要摸嗎#-

我說了我是甜文吧(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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