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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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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去正式晚宴, 嚴有帶林瑜去挑選衣服。

林瑜自己是有的,但是某總裁大手一揮,很有買單的氣魄和大氣, 他就去了。

嚴有去的地方都是高奢品牌店,手中的黑卡就是尊貴會員,導購人員熱情又體貼, 見著林瑜就誇好看。

大約是不太確定他和嚴有的關係, 導購人員總是委婉地向嚴有投去目光, 無他, 對方身上的氣勢真的很難讓人忽視。

以至於林瑜換身白色小西裝出來,也下意識問嚴有:“這套可以嗎?”

他換衣服已經累了。

如果再不行,他就擺爛回公司做鹹魚了。

反正也餓不死。

嚴有挑眉,其實每套都是好看的。但是深色沉悶, 壓著林瑜精致的眉眼, 反倒像是暗夜的花。白色聖潔, 更適合莊重肅穆的場合, 但林瑜帶笑的時候,又有種狡黠的靈動。

嚴有沒有半分糾結, 說:“都要了。”

買完衣服有空, 嚴有還帶著林瑜去了趟醫院, 檢查了一下頭部。

檢查結果依然難以分辨,唐才俊表示會拿著記錄向國外的團隊確認。

“但總體是在變好了。”唐才俊說, “有沒有奇怪的表現。”

嚴有搖頭, 也就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回到檢查科室裡,林瑜已經跟護士小姐姐聊的風生水起了。

林瑜總有這種讓人親近的魔力, 尤其是勾唇一笑,要麼乖俏好看的令人動心, 要麼溫和乖巧的像是鄰家弟弟。

林瑜問:“所以我到底生了什麼病呢?”

護士小姐姐毫無防備,說:“你不記得了嗎?之前兩次頭部撞擊,輕微腦震蕩,以前也有舊傷,所以需要複查。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林瑜哦了一聲,抬起頭便見到嚴又出來了,便起身跑了過去,風風火火的,說:“怎麼樣了?”

嚴有道:“沒什麼事。”

情況在轉好,問題就不大。

林瑜說,“我就說那次摔得不嚴重吧,我就是磕了下欄杆。所以醫生說我可以不吃藥了嗎?”

他終於暴露出自己的心聲。他雖然成年了,知道輕重,但沒人喜歡吃藥。他吃了都一個月了,雖然醫生說那個隻是補充腦部營養,加速受傷組織生長的,但他總覺得吃藥的人是病人,他不想做病人。

嚴有說:“吃藥還是得繼續,你沒有完全好。”

林瑜回去生氣了一路,氣的一聲都沒吭。

腮幫子氣鼓鼓的,像個小孩子。

嚴有也不會哄小孩子,拙劣的哄騙技巧,對於清醒的林瑜也不會上當。

等到了家裡車庫,嚴有落了鎖,忽然把臉湊過去,說:“捏一下,就不生氣了。”

林瑜:“……”

林瑜說:“好。”-

當天因為林瑜想吃火鍋,嚴有便讓梅阿姨準備了火鍋食材,熱騰騰的鴛鴦鍋,林瑜吃一口辣鍋就辣的直冒舌頭,很快就冒汗了。

他拿著公筷涮菜的時候,騰不出手,對嚴有說:“你幫我把頭發撥一下,擋到眼睛了。”

嚴有聞言便撥開他額前的發。

少年光潔的額頭上突兀的有著一條明顯傷疤。

嚴有問:“這是當初爬山摔倒留下來的嗎?”

林瑜正在煮蝦滑,抽出空回答:“是啊,當時看著特彆嚴重,還流了血,救護車嗚嗚哇哇開了一路,我爸媽不放心,讓我休學了一整年時間,還帶我去國外看病。”

他動作停下來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眸中有一絲迷茫。

嚴有看著他。

片刻,林瑜繼續下他的蝦滑。

嚴有說:“確實是要當心。”

林瑜說:“但是上一次就不能怪我了,都怪那個誰推了我。”

那次出院的匆忙,林瑜後來問起嚴曦,對方已經不在國內了,而嚴有也向了他父母道歉,這件事也無法追究。

但其實林瑜才是應當接受道歉的人,嚴有說:“要見見嗎?”

林瑜愣了下,說:“見來乾嘛,又不能找他打架。”

一頓火鍋吃的酣暢淋漓,但大約是吃撐了,林瑜有些睡不著,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卻睡的不是很安穩。

他做了個夢,夢裡光怪陸離,他好像變成了兩個人格,一個是大佬的地下情人,一個是落魄的聯姻工具人。

還有一個陌生的人,說自己與嚴有一起長大,還說,他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更彆說你了。

林瑜心想,不喜歡又咋樣,他又不是暗戀對方的傻逼-

很快就到了嚴氏晚宴這天。

以嚴有公司合作為主題,邀請了結交的商業同僚,商界退休的前輩,因為是私下宴席,還包括不少嚴家旁係,嚴有叔伯嬸姨等等參加。

晚宴剛開始,眾人先談公事,每個人都有目的,都很忙碌。嚴有也不例外,他有些長輩要見,敬酒喝酒都是必不可免的。

等進行到中後期,公事也談完了,眾人的八卦之魂迅速燃起,也有人開始想些旁門左道,做起了說媒生意,甚至有個大老板給嚴有塞名片,上麵寫著對方名下的一個會所,以漂亮男孩為賣點。

嚴有隻好把林瑜帶在身邊。

果然清淨了不少。

林瑜已經吃完了第三個小蛋糕,手中捏著方才那個油光滿麵的大老板的卡片,小聲說:“能舉報他們做皮。肉生意嗎?”

嚴有道:“單純的舉報動搖不了根本。”

一般這種暗地裡打通了關係,風聲一來,就會像陰溝裡的老鼠藏起來。

林瑜沉默,嚴有說:“我派人去查查,但如果不違法,我也沒什麼辦法。”

林瑜點點頭。

嚴有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忽然宴廳大門打開,有人被侍應生指引著走了進來。

林瑜注意到嚴有麵色微變,眉頭也擰了起來。

來人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得體而不過分嚴肅的淺淡西裝,氣質優雅淡然,好似習慣了萬眾矚目的感覺,即便這樣走過來也不徐不疾,步伐穩當。

走近了,林瑜才發現對方是個白人男孩子,碧眼金發,笑起來卻很美麗溫柔,“嚴哥,好久不見了。”

他伸出手,跟嚴有碰了下杯子,自己一口喝光了。

嚴有頓了下,也把手中的酒飲儘,道:“怎麼突然來華國了?”

那人笑了下:“想來就來了。”

一旁站的林瑜皺了下眉,覺得對方的語氣和態度有點不大對勁,好像跟嚴有很親密似的,故意說些讓旁人插不上的話。

林瑜扯了下嚴有的袖子,說:“這位是誰啊?”

嚴有招呼侍應生帶人去休息,道:“嘉言。對方是我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朋友,後來我接受公司的海外業務,跟對方家族企業也有幾次來往合作。”

當初因為嚴老爺子不喜歡他,嚴有特意出國找他的奶奶。嘉言是對方的中文名,是嚴有奶奶好姐妹的孫子,兩人差不多一同接手公司,在嚴有尚且青澀的時候,得到過對方的幾次幫忙。

嚴有並未向林瑜隱瞞,但林瑜還是覺得,嚴有對對方的態度不大對勁。

林瑜說:“那他中文說得不錯。”

嚴有點點頭,似乎不願意跟他多提及嘉言的樣子。

林瑜便識趣地不問了。

晚宴很快就到了後期,林瑜已經不想再吃小蛋糕了,他終於明白,自己不需要跟著爸媽出席各種宴會應付彆人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社交真的太累了,即便他隻需要站在嚴有身邊,偶爾回答一兩個問題,點點頭就好。

然而看著嚴有依舊冷峻的麵容、深邃的眼眸,林瑜懷疑對方不是血肉做的。

嚴有也發現身邊的小朋友神情有些蔫巴,笑說:“累了?”

林瑜點點頭。嚴有說:“去旁邊坐一會兒,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可以結束了。”

林瑜剛想答應,又想起方才那個白人男孩晦暗不清的語氣,以及周圍虎視眈眈的人,覺得不能休息。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能休息。

但是他累了。

於是林瑜讓侍應生給他抬了一台鋼琴過來。

大廳內悠揚的背景音樂戛然而止,眾人尚未意識到這一點時,優美的琴音已經傾瀉而出。

隻見少年白皙的指尖在琴鍵上靈活跳動,手中的曲調時而有力澎湃,時而悠揚如低聲訴語,勾人心頭的無邊情緒。

眾人頓時注意到,是那個方才跟在嚴有身邊,替對方擋桃花的聯姻對象,還破壞了好幾個人的好計劃。

但是沒想到對方不是個單純的聯姻花瓶,林瑜手下這一首曲子雖不算驚為天人,但從技巧和專業程度上來說,不遜色於樂壇上任何一個有名有姓的鋼琴家。

嚴有拿著手中的酒杯,嘴角卻微微勾起。

因為厭煩了社交,所以想用一首曲子讓眾人駐足欣賞,即便有人不會理睬。但悠揚的曲聲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嚴有看著穿著深色西裝坐著的少年,有些後悔,應該穿白色的,更適合林瑜。

然而即便是深色,依然難以遮擋對方的魅力,肩頭的彆針設計像是星光墜落,在燈光下格外璀璨。

等琴音結束,也到了散席的時候。

林瑜今天累壞了,覺得自己可以立馬睡著。

然而他找到嚴有,對方正站在桌邊,眼眸略帶笑意的看著自己。林瑜說:“彈的好聽嗎?”

嚴有點了下頭,因為喝過酒,他的唇色很紅,黑眸深邃。

林瑜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喝醉了?”

嚴有說:“沒有。”

他喝了酒臉不紅,讓人很難看出來醉沒醉,林瑜便把人帶出去。

哪料到冷風一吹,嚴有更暈了,他垂眸看了眼拽著他袖口的熟悉的少年,然後慢慢地彎腰,把臉埋進對方的頸窩,“確實是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你而醉

以前的嚴哥:六親不認

後來的:大狗勾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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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番功夫把嚴有從宴會廳帶到家裡。

好在嚴有還是有神智在的, 除了在上樓時踉蹌了幾下,其他幾乎沒讓林瑜怎麼費力。

雖然嚴有身份也不低了,但今天宴會上他們公司是主場, 又來了好多老前輩,可以說是大人物雲集,因此嚴有也喝了不少。

剛喝下肚的時候沒感覺, 然而酒勁很足, 一上來便醉了。

林瑜扶著嚴有在床邊坐下, 說:“梅阿姨準備了醒酒湯, 你要不要喝點?算了,你現在醉了,我力氣沒你大,喂你喝怕是要撒你一身。”

嚴有眨了眨眼, 林瑜頭一次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比起之前喝醉了倒頭就睡, 現在處於醉酒狀態的嚴有, 比平時少了一分冷峻, 多了一分傻氣。

林瑜說:“自己把鞋子和外套脫了。”

嚴有聞言便照做了,脫了外套, 他甚至低頭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

林瑜麵色一僵, 說:“這個就算了, 彆脫了,你穿著睡。”

“不。”嚴有固執地說, 把自己的西褲脫了。夏□□服穿的少, 兩人都是一件西褲,脫了後就隻有條短褲了。

林瑜:“……”

淦。

同樣是男孩子, 怎麼差彆那麼大。

然而想到對方不行,林瑜又稍稍安慰了點。

可惜了這麼大, 卻沒什麼實際用處。

但是嚴有沒注意到林瑜的神色,他的眉眼或許因為酒精而溫柔下來,在夜色晦暗的燈光裡,深邃的眉眼不那麼鋒利,看著麵前的少年。

林瑜湊上前去揉他的耳朵,真的有點燙,說:“嚴總,你也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

嚴有沒有動,他的眼神大概太直白了,一通操作下來,嚴有的眸光依然烏沉沉的,卻不那麼冷了,耳朵和嘴巴是紅的,俊美又直白的讓人招架不住。

暗夜的黑給了欲望最好的保護傘。

林瑜不知怎麼有點怕,訕訕收回了手。他又想到方才看到的場景,又想起之前捏人臉頰、對方伸舌頭親自己的樣子。

這麼冰冷淡漠的人,親密的時候,動。情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

會臉紅嗎,或者,一向深邃的眼眸裡會是什麼眼神?

林瑜不敢想,一想就自己先臉紅了。他趕忙說:“你要是困了就快睡吧,有什麼不舒服的跟我說。”

嚴有好似得到了睡覺的信號,但他突然傾身上前,抱住了麵前的少年,說:“阿覺,晚安。”

林瑜:“……”

誰???

雖然這是個喝醉了的人,但依舊口齒清晰,而且覺的發音,和他的名字都相差太大了。

林瑜皺眉看著抱著自己不鬆手的男人,然後氣鼓鼓將人推倒在床上,喝醉了的嚴有終於沒有力氣,扭頭睡著了-

一覺醒來,嚴有便感覺到了頭疼,他眯眼看了眼窗外,已經是天光大亮。

他身上的外套和褲子都脫了,看到屋內熟悉的場景,嚴有微鬆了口氣。

本以為他酒量已經是很好,沒想到還是喝多了,酒後斷片,隻記得自己在舞台下等林瑜,後來出了門的事,幾乎都忘了。

嚴有爬起來,就看到了方才想起的林瑜。

對方眼神幽幽地看著他,神情又有些複雜,說:“嚴先生,我們商量商量吧。”

林瑜的性子不是能瞞得住事的,況且他自己也想不通。他把昨天的情況簡單說了下,直截了當問:“阿覺是誰?”

嚴有:“……”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嚴有說:“就是你。”

這下輪到林瑜疑惑了,說:“我不叫阿覺。”

嚴有頓了下,此刻把林瑜的病情告訴他,也不知道會不會瞬間認知崩塌,然後意識更加混亂,但是如果不說,那自己就很可疑了。

嚴有便道:“阿覺是你另外一個名字,信我。”

他語氣真誠篤定,倒讓林瑜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是他自己忘了?

林瑜說:“這個名字是我的小名嗎?我爸媽給我取的?是我以前用的名字?”

嚴有頓了下,是真的被問住了,某隻小貓自己編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彆的淵源。

他隻好實話實說:“你隻告訴了我名字。”

林瑜說:“我去問問。”

他問了林父林母,兩人都不知道,說林瑜戶口本身份證上都是這個名字,問了林博,林博也不知道,甚至問林瑜說是不是要改名。

林瑜說不,然後又眼神幽幽盯著嚴有。

嚴有無奈看他,他發現林瑜好像已經不像當初、像之前那個落魄小少爺避免麻煩他父母和大哥的樣子了。他說:“那應該是我們的小秘密。”

林瑜說:“我覺得你在騙我。”

嚴有說:“那你也騙過我的。”

在高中的時候。

說忘了穿校服的小騙子-

名字問題沒法解決,林瑜乾脆地把它拋在了腦後。

那次晚宴除了名字的事,因為當時出席的不少在各自領域都是大佬,林瑜彈了首鋼琴而大出風頭,名聲漸漸在圈子裡傳開了。

他從嚴有的聯姻對象,變成了彈琴很厲害的聯姻對象。

嚴有早知道對方會彈琴,但沒想到彈的竟然這麼優秀,很快,國內著名的鋼琴家馬裡,都承認了林瑜是他學生的身份。

嚴有心情複雜,總說自己是落魄小少爺的某人,搖身一變成小天才,讓人一時轉變不過來。

然而林瑜並未受到影響,每天在公司上班摸魚,和傅真下棋。

他說:“這周末是不是你要比賽了?今年是不是第十一屆亞洲杯大賽了?”

傅真說:“嗯。”

林瑜說:“是不是要飛到首都去?要比賽幾天啊?”

傅真道:“七天。第一天隨機分配,淘汰一半。”

林瑜感覺這種淘汰製真的太刺激了,而且非常考驗人的心態和能力,一旦哪一局崩盤,後麵就有可能因為心態連輸。

傅真又說:“開幕式在晚上,第二天就是第一場比賽,大概會有兩三百人,來自全國各地的選手都在。”

這種幾百人一起對局的比賽,林瑜還隻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哇了一聲,道:“我可以去看看嗎?”

傅真看了他一眼,“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門票。”

每位參賽選手都會送家屬票,傅真朋友也不多,票也沒送完,他本來打算隨機送微博粉絲,但是林瑜需要的話,給兩張也沒事。

林瑜便拿著票回去找嚴有。

嚴大總裁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手裡的票,他這才好不容易和人同床共枕幾天,就麵臨去觀看比賽的噩耗,說:“你要去幾天?”

林瑜說:“我打算看第一天的比賽。”

嚴總稍稍鬆了口氣,但又很快沉下了心,這一天他已經約好了商業會晤。

林瑜說:“你沒空的話,我找丹丹好了,他最近有空。”

嚴有的內心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危機。但是內心倉皇好半日,他才發現,自己找不到半點理由來阻止。

林瑜也有散發光芒的權力,也有結交朋友的權力,他無權乾涉。

嚴有說:“那到時候我送你過去,正好見見傅真和你朋友。”

比賽第一天在周六。周五下午,嚴有開車送林瑜和卓丹丹去S市機場,跟傅真會和。

傅真個子高,清瘦,還特意戴著帽子和口罩,在人群裡很好認。

他有自己的團隊,傅家給他安排了隨行的助理和安保。傅家二老聽說林瑜和卓丹丹也要一起去看比賽時,便順便包攬了他們的出行和食宿。

幾個人在候機處等待,嚴有正在向林瑜確認帶的物品,他說:“這幾天要吃的藥都帶了嗎?”

“帶了。”林瑜委屈,“我那麼乖,怎麼會忘。”

嚴有揉了揉他的頭發:“彆忘了吃。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到了酒店也給打個電話。”

林瑜說:“那應該很晚了。”

嚴有說:“沒關係。”

卓丹丹、以及傅真旁邊的助理和安保:“……”

不是吧,聽說嚴有和林家小少爺隻是商業聯姻,也能聯出這麼膩歪的粉紅泡泡?

很快就要登機了,嚴有最後看了眼傅真,傅真雖然平日裡冷冷酷酷的,但到底比他年輕,還被長輩護佑著長大,沒經曆過嚴有那樣的困境和磨難。

因此被對方的眼神一看,傅真還是頂不住壓力,說:“我會照顧好林瑜和他朋友的。”

嚴有說:“男人的承諾必須兌現。”

林瑜笑著推他,說:“好了,我也是男人,我不會照顧自己嗎?”

他拉著嚴有到一邊,踮起腳尖湊在對方耳朵邊小聲說:“嚴先生,要是明後天打雷的話,你給我打電話說說話,不要怕。”

他大約是聲音太溫和柔軟了,安撫了嚴有身上都快溢出來的不爽氣息。

林瑜的背影消失在了登記入口。

嚴有驅車回去,家裡還是和以前一樣,和那麼多年來他的生活一樣。

但是他頭一次真切意識到他對林瑜的感情或許發生了變化,他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

比如此刻,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在思念了。

在躁動不安,為什麼要特意看彆人第一場比賽?

因為他發覺傅真的模樣冷酷的,隻不過更為年輕青澀,更接近中學時候的自己。

林瑜這家夥該不會喜歡的都是這種類型吧?

他又想,林瑜那麼乖,不會的。

但是轉念一想,當時林小貓以為自己是他的情人時,可沒有半點乖字可言。

那撩撥的意味都快寫在臉上了。

胡思亂想最終在林瑜發來的起飛夜空圖裡停止。

林小貓:雲層之上的天空真好看。

嚴有能想見對方亮晶晶的眼眸和新奇的目光,算了,自家小朋友開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嚴總總在暗戳戳吃醋

很符合我的甜文-

推一推俺的舊文【穿成龍傲天的病美人男配】,喜歡可以點進專欄康康梁輕穿成某龍傲天流小說中的反派朝廷走狗,一身病骨不良於行,權傾朝野手握重權。

他陷害主角家族滿門覆滅,落魄潦倒,隨口一句話便將人發配邊疆荒涼之地,致使龍傲天受儘苦楚,最終長大黑化,將他千刀萬剮-

梁輕恰好穿回其父豫王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京城的那一夜。

一切還來得及,他還沒把龍傲天趕到邊疆去。

來個無微不至的關愛和細心嗬護,把小世子哄住了,將來保住一條狗命絕逼沒問題啊!!!

然而他忘了,這是本重生文-

蕭承衍重生了,回到了自己二十歲的時候,再度遇到了那個將他折磨欺辱、陰險狡詐、厭惡至極的梁昭回。

但是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不但對他好,還……

寬敞華貴衣袖探出的手腕細白脆弱,坐在輪椅上俊美蒼白的男人病骨支離,眉頭微皺,臉上因為咳嗽而浮著一層薄紅,咬牙說:“你竟然……又抱我。”

……讓人想把他圈起來。

病美人輪椅穿越受X龍傲天暴戾重生攻*年下,1v1,he小甜餅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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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已經不早了, 傅真他們去辦手續,見主辦方負責人。林瑜則和卓丹丹去酒店房間。

兩人一起泡了澡,然後出來吃酒店送來晚餐, 剛吃完,卓丹丹跑去看電視,林瑜接到了嚴有的電話。

嚴有低沉的聲音傳來:“晚飯吃了麼?”

“剛吃好。”林瑜說:“你呢?”

嚴有:“吃了好一會兒了。梅阿姨還問我, 你什麼時候回去。”

林瑜笑道:“我很快就能回去了。得麻煩梅阿姨最近照顧一下小橘貓了。”

說完, 他又好奇問:“嚴先生, 我一直很好奇, 小橘為什麼不喜歡你啊?”

嚴有頓了下,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畢竟是林瑜帶回家的貓。但是林瑜自己忘了,他便說:“小動物都不太親我。以前也是。”

林瑜懂了, 嚴有那冷淡的樣子, 再加上凶悍的氣場, 平日裡的下屬都對他敬畏無比的, 小橘貓這種生物自然更敏感地發現,這個人類不太好惹。

果然, 嚴有就說:“藥吃了嗎?”

林瑜道:“吃好了。我就是腦子撞了下, 你這樣都快讓我懷疑自己得了什麼疑難雜症。”

聊了十來分鐘, 兩人才掛斷電話,林瑜從窗邊的躺椅上起來, 經過客廳, 發現卓丹丹沒有在看電視,而是滿臉八卦地看著他。

“你們是在談戀愛嗎?”他問。

雖然談話的聲音很小, 但畢竟在一個大空間裡,卓丹丹實在沒忍住, 聽了個七七八八。

不得不說,這兩人談話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林瑜的語氣,實在是太膩歪了。

卓丹丹頭一次見著他朋友能用這麼軟的聲音說話。

林瑜愣了下,說:“……沒有吧。”

談戀愛是需要建立在兩人互相喜歡的基礎上的。

嚴有又沒跟他表白-

入夜。嚴有忙完工作後回到房間,看到床鋪一側疊的整整齊齊的小熊床單,微愣了下。

這才想起林瑜今晚在首都酒店過夜。

把人送走後那股奇怪的躁動和危機感又出現了,好像在心口上落了個洞,變得空蕩蕩的。

嚴有簡單洗漱,掀開一邊的被子躺了進去。往常他抱著先睡著的林瑜,自己也能很快睡著,但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麼,嚴有在黑夜裡輾轉反側了好片刻也沒睡著。

嚴有本以為不適應,等到第二天,還是如此。

這兩天彙報工作的秘書便發現嚴有周圍圍繞著一層低氣壓,去問了嚴家司機,才知道最近林瑜不在S市。

秘書明白了,怪不得自家總裁每天一副跑了老婆的陰沉麵容。

好不容易到第三天早上,林瑜和卓丹丹收拾東西回去。他們倆一起去觀看了比賽現場,上百個選手隨機對局,按積分高低角逐下一輪資格。

儘管林瑜隻看了傅真的對局,也沒有怎麼看懂,但也能感受到現場緊張而刺激的氣氛。

傅真第一天的比賽很順利,全勝拿下比賽。在走之前,林瑜特意早起給出門比賽的傅真加油。

因此趕去機場的時間就早了點。

在候車廳,林瑜給嚴有打電話,說:“飛機票買遲了,還要等一個小時。”

嚴有問:“可以改簽嗎?餓了嗎?”

林瑜說:“太遲了,最近的班次趕不上了。早上在酒店吃過了,今天梅阿姨做了什麼?我想她做的煎蛋了。”

嚴有說:“明天讓梅阿姨早上做煎蛋。”

林瑜笑了,他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行李箱,陽光照在少年明朗的眉眼上,腳尖輕輕點在地麵,是愉悅的透著一股喜悅的味道:“好啊。”

“今天您在忙麼?”林瑜問。

“還行。”嚴有說,“怎麼了?”

林瑜說:“可以來接我麼?”

一旁正在喝水的卓丹丹噗的一聲,這還是當初那個自小獨立、懂事聽話、從不麻煩彆人的鄰家男孩嗎?!

得到了肯定答複的林瑜,跟對方沒聊多久,就掛斷了電話。

上飛機後林瑜把帶過來的藥吃了。他就要了個小毯子,蓋在身上打算補個覺。

或許是起的太早了,又或許是連續兩天在酒店陌生的床睡得不太好,林瑜竟然慢慢就睡著了。

他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中他走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天邊雷聲作響,淅瀝瀝落著雨。他舉著一把傘,一路奔跑著,路麵的水濺起水花,因為入了夜,公園裡空無一人。

他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的光比路燈還要亮。

循著定位,林瑜終於在假山下看到了躲藏的男孩,他喘著氣,心頭的大石頭卻放了下來,說,“嚴有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男孩抬頭看他,對方狼狽急了,頭發濕漉漉的,抬頭那一眼冷厲如狼,然後又瞬間狼狽,透露出一絲驚惶。

林瑜那一瞬間感覺到了心疼。

他說:“快走吧,跟我走吧,彆躲在這裡了,不安全。”

嚴有也發現了,他沒法在這裡一直躲著的,遲早會被壞人發現,那些人就會把他再次帶走。

於是他起來,跟著林瑜走。剛出了公園,天也不下雨了。

晚風微涼,身邊的嚴有一路沉默,他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在夜色下,那股濃重的怨氣和狠厲就愈發明顯,仿佛是下一刻就會撕咬撲上來的狼,林瑜看著也有點害怕,但還是心疼。

小林瑜便找話題說,“你餓嗎?”

嚴有看了他一眼。

小林瑜訕訕的,跑了這麼久,肯定是餓的。

小林瑜也不知道怎麼辦,說,“那,那等回去了……再說。”

他們從公園裡出來,沿著公路走,林瑜是跟著定位跑過來的,但是一沒有定位,他們兩個小孩子,就連方向也辨認不清了。

小林瑜有些驚慌,說:“哥哥,我們去哪?”

嚴有聲音冷冷的:“回去,我要去問問。”

他爸爸媽媽一定是不知道,自己被帶出來了。如果他們知道……但這僅限於如果。

公園建在郊區,馬路上很安靜,夜間幾乎沒什麼車。他們經過一段紅綠燈的時候,遇到一個貨運司機下車解決生理問題,對方問他們:“怎麼你們兩個小孩子大晚上在這裡?”

“我們……”

林瑜還沒說完,就被嚴有打斷了:“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然而司機已經瞧見了小林瑜的模樣,標致白淨,唇紅齒白,衣服華貴,看起來是個家境優渥的孩子。

他旁邊的、警惕性還挺高的孩子,形容狼狽,但生的精致好看。

司機頓時起了歹心。他不滿意於開長途的工作,本身就是好吃懶做的性格,跑了老婆,也沒錢。如果把這兩個孩子賣掉,一定能拿好大一筆。

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從長相來看,一定很搶手。

司機目光動了動,便走上前,說:“你們兩個小孩子在路上也不安全,你們要去哪裡?我看看能不能送你們一程。”

他走近了,林瑜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司機頓時一急,伸手要去抓他。

旁邊的嚴有跑過來攔住他的手,司機頓時沉了臉去抓他:“小兔崽子。”

小林瑜驚慌失措,嚴有推了他一把,叫道:“快跑,往前跑!”

林瑜猛地從夢中驚醒,飛機在平穩降落,窗外已經可以看到城市建築,天空是蔚藍色的。

蓋著毯子的他感覺到後背出了一薄薄一層的汗,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旁邊的卓丹丹還睡著。

林瑜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從夢中的場景緩過神來,斷層的記憶和被潮水淹沒的記憶碎片全部清晰地湧入腦海,把林瑜砸了個一臉蒙圈。

淦。

他都乾了什麼。

一頭栽進陌生男人懷裡,還跟對方說自己是情人,情人也就算了,沒過幾天還要爬上床。

住進家裡也就算了,家族聯個姻還委委屈屈的,他是那麼矯情又嬌氣、還要彆人哄的人嗎?!

林瑜緩緩捂住了臉。

有什麼辦法可以馬上移民火星嗎?

直到飛機平穩落地,林瑜才堪堪反應過來,卓丹丹沒發現什麼異樣,說:“等會兒嚴大佬過來接你,我就自己先打車回去了。”

林瑜本來稍微放鬆的神經立刻就崩了起來:“什、什麼?”

下飛機的人多,卓丹丹以為他沒聽見,在他耳邊又大聲說了遍。林瑜忙說:“你跟我一起吧。”

卓丹丹斜眼看著他:“你們那麼膩歪,我過去當電燈泡?我不要。”

林瑜:“……”

卓丹丹堅決不願意跟他坐嚴有的車,沒準兩人還要去吃飯,都說小彆勝新婚,他也沒那麼沒眼力見。

閘機出口,設置了一條圍欄,站著不少等候的家人朋友。林瑜推著行李箱,長長的睫毛垂著,微低著頭,直到卓丹丹的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你家大佬都來了。”

林瑜下意識抬起頭,或是太耀眼了,他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嚴有,對方穿了件深綠色休閒西裝,袖口挽起,露出精瘦白皙的手臂,微微眯眼,朝他看過來,那目光很安靜,又像是專注。

林瑜感覺自己才放下來的心頓時又砰砰砰跳了起來。

卓丹丹已經不想看了,他拉著行李箱去打車了。林瑜硬著頭皮往嚴有那邊走過去。

他心亂如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麵對這個被自己死纏爛打纏上的人,倒是嚴有先開口了:“先回家還是先去吃飯?”

林瑜其實有點餓,他說:“先、先回去吧。”

嚴有頓了一下,眸光在他臉上掃過,抬手揉了下他的頭發:“路上折騰的很累?怎麼懨懨的沒有精神?”

他的手掌又寬厚又溫暖,林瑜身體一僵,他覺得心頭不是小鹿亂撞,已經撞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小貓:摸了誒

怎麼我的存稿用的辣麼快

開了個小小的防盜係統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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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林瑜反應, 嚴有便非常熟練地提起對方的行李箱,說,“走了。”

林瑜扯了下自己的衣擺, 快速追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很沉默,嚴有本就是寡言的人,而林瑜自己心情也很亂, 整個人都是懵的。好片刻, 林瑜才問:“等很久了嗎?”

“還好。”嚴有說, “比賽順利嗎?”

關於比賽, 林瑜說了個大概,隻不過講完了,車內又恢複了安靜的氣氛。林瑜僵硬地拿著手機,點開微信頁麵滑動, 裝作跟卓丹丹聊天的樣子。

直到嚴有說:“等會兒想吃煎蛋嗎?”

林瑜愣了下, 頓時想起來在登機前自己跟嚴有打電話的場景, 他麵上微燙, 這才扭過頭看嚴有,隻敢盯著男人英俊分明的側臉輪廓看, 他說:“吃啊。”

嚴有看了他一眼, 說, “好,但是今天梅阿姨休假了。”

兩人到了家, 小橘貓立即從貓窩跑了出來, 連續兩天沒看見林瑜的小橘貓親昵地在對方褲腿蹭了又蹭,林瑜勾唇笑著把小貓給抱起來。

小橘貓長大了不少, 分量是實實在在的,伸出爪子搭在林瑜肩膀上, 臉頰在對方胸前蹭了又蹭。

嚴有垂眸看了這隻貓一眼。

梅阿姨不在,林瑜會做飯但才回來,嚴有便拿出手機遞給他點餐。是一家口味不錯的創意菜,菜式豐富,可以挑選的很多,還提供外賣服務。

林瑜拿著他的手機,問:“我點嗎?”

嚴有說:“嗯,我也還沒吃。”

林瑜很快地點了餐,就起身去房間收拾東西了,他此刻的心情沒法讓自己和嚴有呆在一塊兒,很快收拾完後,香噴噴的飯菜也都送來了,嚴有提著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

他目光略過每件菜品,說,“怎麼沒有點這家的海鮮招牌?”

林瑜低頭道,“你不吃海鮮啊,那份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雖然前幾次和嚴有出去吃飯,林瑜也半點也沒掩飾自己的飯量,但這個時候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了,還是要矜持一下的。

嚴有卻頓了下,扭頭看了林瑜一眼,林小貓大概是真的餓了,蒙頭吃的像個小倉鼠。他還點了煎蛋,這家的煎蛋做的愛心狀,十分可愛,吃起來口感細膩新鮮。

嚴有喝了口湯,說:“今天有空帶小橘貓出去走走吧。”

林瑜愣了下,“我不在的時候它吵著你了嗎?”

嚴有說:“是該管管,畢竟你養的貓。”

林瑜點點頭,這件事確實是他不太厚道,家裡親媽貓毛過敏,隻好讓小橘貓死皮賴臉在嚴有這裡。

嚴有看了看他的神色,說:“還算很乖。”

林瑜感覺自己的心跳又不淡定了。

吃過飯,林瑜便帶著小橘貓去花園溜達了。

夏日炎炎,水缸裡盛放的蓮花也蔫蔫的。

嚴有不在,正好讓林瑜冷靜冷靜。

反正去火星是不可能了,還不如思考一下解決辦法。

真要算起來,他跟嚴有已經很久沒有見麵,自從對方年幼時在他家暫住一段時間後,便是繁忙的求學之路,林瑜跟對方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麵。

沒想到重逢是在酒吧,他甚至因為摔到頭而認知錯亂了,以為自己是那本隱身情人裡的角色了。

甚至讓人陪他玩娃娃機,擋在門口非要和對方一起睡,還要送玫瑰花……都不用再回憶他擺著臭臉和對方聯姻了,他覺得去火星比麵對嚴有更容易。

小橘貓沒走幾步就累了,林瑜便抱著它去花園裡的亭子下坐著,一邊打開手機,卓丹丹給他發了個到家的消息。

林瑜又把通訊錄往下滑,除了工作上的消息,聊天框最末有個對話框,備注Y先生。

他又翻到嚴有的另外一個微信,備注:嚴總。

林瑜內心窘迫,不過還是意外,明顯等到第二次記錯了之後,嚴有發現不對新辦了一個微信號。這是不是說明,嚴有知道他的情況,而且並沒有那麼介意?

林瑜盯著花園裡的蔫巴蓮花,感覺自己心裡的小火花又噌的一下冒了起來。

或許,他在嚴有麵前還沒算丟了全部的麵子?-

入了夜,林瑜才想起一件要命的事。

他要跟嚴有睡在一張床上。

之前無論是做小情人,還是做聯姻對象,林瑜的認知很明確,自己隻不過是工具人,便毫無障礙地和人睡在一起。

夏天被子少,經常兩人被子纏在一塊兒,最後貼著睡著,或者是他醒來在嚴有懷裡的情況。

啪嗒一聲,嚴有從書房裡出來,看到站在房間門口、耳朵尖紅紅的少年,奇怪地問:“站在這乾什麼?還沒有洗澡嗎?”

換作往常,林瑜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他的小說了。

嚴有個子高,站在身邊的時候很有壓迫感,他一湊近,林瑜便聞到了熟悉的冷香氣息,以往入睡時身邊也是這種氣息,隻不過此刻帶著淡淡的書墨味道。

林瑜碰了下自己的腳跟,說:“今天我想睡自己的房間。”

嚴有垂眸看他。

林瑜想,沒關係,反正他已經沒臉了。

“我查了下天氣,今天晚上有雷雨的概率是百分之零。”林瑜眼睫眨了眨,“而且我沒有名字叫阿覺,你騙我,我懷疑阿覺是你心裡喜歡的人,才會在喝醉了的時候說出來。”

嚴有頓了下,說:“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阿覺就是你。”

“不是我。”林瑜肯定地說,“是您心裡的白月光。我才不要和你睡在一起了。”

嚴有:“……”

如果不是這人今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動,嚴有就要懷疑是不是又在哪裡磕到腦子了。

林瑜說完,終於繃不住了,扭頭落荒而逃。

就這麼被丟下的嚴有在房門口站了會兒,拿起手機給唐才俊打了個電話。

嚴有看了眼閉著的房門,他向來不關心彆人的心情如何,隻要不影響他的利益,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但是此刻他認真擰眉思索了下,這就是吃醋嗎。

和他見到林瑜跟著傅真走過安檢時,他心裡複雜難辨的情緒一樣?

嚴有想了想,便走到對方門邊,說,“我還是那句話,阿覺就是你。”

屋內不知道什麼東西落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隨後又歸於一片寂靜。

外頭的嚴有停了片刻,幾乎能想見對方把自己埋在被窩裡、團的像個鴕鳥的樣子,忍不住勾唇笑了下-

第二天上班,包偉澤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覺的林瑜,神情萎靡,他說,“你不是昨天中午就回來了嗎,作息沒調過來?”

林瑜搖頭。昨天因為嚴有一句話,他埋在被窩裡緩了好一會兒。最後看著自己床上的大玩偶,想到自己生日那天拉著大佬去抓娃娃的場景,就又睡不著了。

吃過午飯,林瑜便上樓去見了他哥。

雖然有記憶,但現在其實是酒吧之後“正常”跟回國的大哥見麵。

見到弟弟來,林大哥麵上都笑開了花。

林博問,“最近零花錢夠花嗎?”

林瑜無奈笑道,“夠,我又沒什麼地方花。”

林博說,“為什麼會沒有,出去花,去購物旅遊,多和朋友出去玩玩,什麼私人飛機,遊艇%……彆墅你要不要?”

林瑜說,“我用不上。”

林博歎氣,自己弟弟怎麼什麼都不需要呢。

林瑜說,“哥,我這兩天想回家住一段時間。”

林博頓時皺眉,“姓嚴的他欺負你了?!”

林瑜:“……”

他說:“沒有,算了。”

接下來幾天有雷雨天氣,他如果把嚴有一個人留下也太過分了。畢竟這段時間來對方待自己不錯,甚至可以說是特殊了。

這個時候離開,也就相當於麵對問題而回避。

而且他發現攻對“他”的容忍度格外的高,那他是不是可以借此,多留幾天,多跟對方相處一段日子?

或許是懷疑自家弟弟受了委屈,當日下班,林大總裁親自開車把人送回去。

嚴有加班,不在家裡。

梅阿姨本來飯菜就做得多,便留林博下來吃了頓便飯。林博確認自家弟弟和嚴有不睡在一間房,家具什麼的也都齊全,頓時放下心。隻是見到小橘貓的時候很震驚,不相信嚴有是會養貓的人。

林瑜說:“小橘不可愛嗎?多可愛,為什麼不能養?”

林博麵色複雜說:“但他不是個會有同情心的人,尤其是這種脆弱的生物。”

他事情也多,沒聊幾句也離開了。

今天嚴有加班的晚,回來時林瑜都睡下了,第二天醒來時天光大亮,林瑜洗漱完下去吃早飯,卻看見嚴有穿著一身家居服,背對著他站在寬敞明亮的廚房裡。

林瑜好奇地湊過去,他記得對方是不會半點廚藝的。

然後他愣了下,嚴有竟然在剪花,將漂亮而脆弱的玫瑰花插入玻璃瓶。

玫瑰花瓣上似乎還有晶瑩的水珠。

林瑜說:“梅阿姨來的時候買了這個?”

“是我昨天回來順道買的。”嚴有說,“你之前送過我玫瑰花,是不是很喜歡玫瑰?”

他微微偏頭的時候,黑色的眸子垂落,映著窗外的陽光,連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都仿佛近在咫尺,英俊的連線條都是優美的。

林瑜微怔,說:“那天隻是恰好看到了。”

他說完,便發現嚴有勾唇輕笑了一聲。

林瑜愣了下,似乎有些疑惑,但是下一秒他便反應過來了,他眼睛瞪大了,麵上的不好意思瞬間從羞恥,變成了震驚無措,連耳朵尖都紅了,都不敢抬頭看嚴有的目光。

嚴有看著他,問:“林小情人,小少爺,還演嗎?”——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小貓:QAQ

史上掉馬最快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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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認出來了, 不過也是因為他光想著怎麼麵對嚴有,忘了兩次記憶偏差的漏洞了。

其實林瑜還是林瑜,從言行舉止並不能分辨出來, 嚴有也是利用了這個漏洞。

隻是在那天林瑜回來點餐,嚴有問他怎麼沒點海鮮招牌,林瑜回答他他不吃海鮮的理由, 原本隨口問話, 得到的答案卻讓嚴有產生了懷疑。

林瑜應該是沒有這份記憶的。

低頭便瞧見林瑜黑眸顫動, 無措地結結巴巴說:“什, 什麼小情人?”

嚴有心中便確認了。

他伸手揉了下對方的發,說,“怎麼長那麼大了。”

他的聲音放緩,透出一絲溫柔, 仿佛在漫長歲月裡, 他們幾次走馬觀花般的見麵裡、原本不太真實的印象在此刻清晰起來。

林瑜微微繃著的背脊放鬆下來, 他回答:“嗯。”

很快嚴有便收回手, 微往後退了點,結束了這一親密的接觸。他說:“我給你預約明天的醫生, 具體時間回頭跟你說。”

林瑜愣了下, 點點頭。

既然已經讓嚴有知道了, 林瑜也不瞞了,這一頓早飯吃的竟然意外的自在。

嚴有簡單跟他講了下什麼是遺忘症, 之前讓林瑜吃的藥是迄今為止研究出的、對這個病症最有效的配方。

現在看來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就是有一點, 林瑜皺眉說:“唐才俊不是專業的腦科和神經科醫生?”

嚴有說:“不是。他去國外的時候把你的病情材料都帶去了實驗室,請了幾位做過這方麵研究的醫生專家來看過。”

林瑜點點頭。他低頭看了眼手機, 時間已經不早了,便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包戴好, 嚴有卻道:“你等下,今天司機有事不在,我送你。”

林瑜頓了下,說:“好,麻煩嚴有哥哥。”

嚴有眉頭一挑,最終卻沒說什麼,去樓上拿了文件下來,就見林瑜站在車尾,背著背包,穿著一身白T長褲,黑發貼在臉上,青春洋溢,尤其是安靜等待的樣子,看著簡直太乖了。

嚴有開車的風格很穩重,不徐不疾。他先將林瑜送到林氏集團門口,還問了林瑜的下班時間,林瑜說:“您今晚忙的話不用來接我的,我自己回去。”

“今天我會早回去。”嚴有說,“晚上有雷雨。”

林瑜頓了下。他上樓的時候內心還有些恍惚。

起床洗漱,一起吃早飯和上下班,甚至晚上還要睡在一起……簡直是太夢幻了。

因為傅真去參加比賽,部門裡隻有林瑜和包偉澤兩個人。

兩人去食堂吃午飯的時候,還會有人時不時朝林瑜看幾眼。林瑜最開始不太適應,後來看習慣了,偶爾還能點下頭。

包偉澤問他:“你真的跟林總裁關係不好嗎?”

林瑜哭笑不得:“完全沒有啊,大家到底是怎麼腦補出來的。”

實在是因為林博自小就是個小霸王,長大了成為冷麵霸總,一看就很凶,再加上林瑜風格低調,大家下意識就以為是林博壓製著自家弟弟,不讓對方上位。

為了消除這個認識,林瑜便想了個辦法,去食堂打包了一份愛心午餐,親自拿到總裁辦公室。

本來在訓斥下屬的林博立即眉開眼笑,公事也不辦了,把自家弟弟留下來陪自己吃飯。

一番交流後離開辦公室,林瑜想,這下該沒人說自己和大哥關係不和了吧?

林瑜準備去茶水間倒兩杯咖啡帶回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頭的談話聲:“林小少爺這次提著午餐盒去總裁辦公室了,估計是給林總送的…”

“一定是林總這個霸淩大魔王,又欺負自家可愛乖巧弟弟了。”

林瑜:“……”

咖啡也不喝了,他直接回了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把這件事告訴了嚴有。

發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對方曖昧不清的小情人,也不是豪門聯姻工具人,這樣說是不是太親密太煩人了?

林瑜又點了撤回。

然而下一刻,嚴有發了個問號過來。

林瑜正想說發錯了,嚴有的電話就冒了出來。

林瑜手一抖,接通了電話,嚴有低沉的聲音傳過來:“你給你大哥送飯去了?”

他語氣有些複雜,林瑜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將事情說了遍,嚴有輕笑說:“原來是這樣,你不用管他。”

他的笑很輕,林瑜怔了怔,說:“你吃了嗎?”

嚴有說:“剛吃過。秘書訂的飯,沒有人給我送飯。”

林瑜腦門冒出三個問號。

這像是嚴有風格說出來的話嗎?

而且對方話語裡為什麼有一股莫名的酸味?

天氣預報果然沒錯,到了傍晚,夏日的天很快就暗了下來,天氣悶熱,林瑜在外頭走了幾步路就覺得要出汗了。

他回來就去洗了個澡,浴室裡的沐浴露是他選的,帶著馥鬱的花香氣息。

因為天邊有雷聲,嚴有也不去書房了,拿著筆記本在桌椅前處理文件。

林瑜今天說好要來陪他,窩在被子犯困。

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另外一邊的床鋪陷下去點,嚴有上來了。

林瑜原本徹底鬆懈的神經頓時又緊繃了起來。

明明睡在兩側,但還是能聞到嚴有身上淡淡的冷香氣息,呼吸、以及布料摩擦的聲音。

嚴有好似知道他沒睡著,忽然說:“外麵雷聲好像少點了。”

林瑜動了下,他根本沒注意,說:“確實,下雨了。”

他又說:“還是很害怕嗎?”

“還好。”嚴有隻是抗拒,而不是完全無法接受,然而林瑜在身邊的時候,仿佛打雷的陰影有多大也無所謂了。

嚴有說:“那一次你不該來的,太危險。”

林瑜笑了下,說,“助人為樂啊……而且是我自己想去的。”

嚴有側頭朝他看了眼,暖黃夜燈下,隻看到少年閉著的眼睛和微紅的耳朵。

嚴有說:“謝謝,一直沒來得及說。”

林瑜沒接話了,他用被子蓋住了下巴。半晌,嚴有翻了個身,閉著眼睛,呼吸也變得綿長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瑜又睜開眼睛,扭頭看了嚴有一眼。

對方側臥著麵朝裡側,黑發落在枕頭上,睡著的時候眉眼依舊俊美無儔,隻不過淩厲和侵略性退去,讓林瑜膽子大了點。

他也翻過身,偷偷往嚴有那邊挨了點。

夜色靜謐,林瑜閉上眼睛,他以前從未想過,能跟這個人這麼近。

他不再是小情人的身份,也不是自以為的聯姻工具人,而是真正的林瑜。雖然曾經這樣一起睡過好幾次,但這次還是不一樣的。

埋藏許久的情誼在心臟深處恣意生長,林瑜想,麵子是什麼,不重要-

第二天最先醒來的是嚴有,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人,他麵色如常,因為每天對方都會滾進自己懷裡。

少年身上很香,嚴有觸著對方的後腰處肌膚溫熱,被子下的腰肢細韌,嚴有頓了下,緩緩收回手起身。

察覺到他的動作,少年不安分地在他胸口貼了下,玉足在嚴有腿上蹭了下。

細膩的觸感實在是太明顯,嚴有動作一僵,作為一個正常成年男性,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挑撥。

他眸色微沉,爬起來就去了洗手間。

按照約定時間到了醫院,唐才俊也聯係了國外的專業醫生,準備開遠程視頻看看情況。

唐才俊穿著白色外衣,拿著一本筆記,就看著他步伐沉穩、氣場強大的老朋友領著林瑜過來了。

“按照之前配的藥應該還沒吃完……”

他說到一半,就見林瑜走上前笑了下,說:“好久不見了。”

唐就瞪大眼睛,看著他問:“想起來了?”

片刻後,三個人坐在科室裡,唐才俊把做好的片子影像傳過去,等那邊分析結果。唐才俊笑說:“能醒過來那就說明沒那麼嚴重,或許能徹底根治。”

林瑜頓了下,問:“徹底根治的概率很低嗎?”

唐才俊笑容一頓,“全世界也就隻有幾千例,概率百分之十五。”

概率很低了。林瑜心頭一沉,沒有人會想一直重複忘記重要的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比起隻剩下回憶其實更可怕的是回憶空白。

林瑜麵色失落,說:“幾年前我爬山摔傷過腦子那次,我爸媽也帶我去國外檢查,當時也查出來有這個可能性。我以為會沒事。”

他說完,感覺嚴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對方說:“不會有事。”

“有百分之十五就夠了。”嚴有說,“而且我會記得。”

唐才俊捏著筆的手一頓,抬頭看了自己老朋友一眼。

他印象裡的嚴有不苟言笑,對什麼都不感興趣,這件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儘快送國外實驗室治療,然而嚴有卻願意拿出耐心,每次都陪在林瑜身邊。

實驗室專家給出的結果是停用藥物繼續觀察。

也就是說,或許將來還有再犯病的可能性。

因為唐才俊科室裡有彆的病人,他和嚴有都在走廊裡,林瑜坐著,托腮思考了片刻,起身說:“今天謝謝你陪我過來。”

嚴有搖頭,隻是問:“為什麼是我?”

林瑜愣了下:“什麼?”

嚴有說:“唐才俊跟我講了個案例,一個人患上了遺忘症,第一次病發的時候,他沒有把任何人遺忘,而是從不愛他妻子,變得很愛他妻子了。”

林瑜怔了怔。

雖然林瑜以為自己是豪門裡不受寵的小少爺,但他與父母的記憶還是如此,隻是遺忘症加深了這個認知。

“實際上,你的遺忘症把我跟你的事情都忘了。”嚴有說,“為什麼是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親哥的醋都吃,不愧是你,嚴哥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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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偏偏是他呢?

在林瑜送他玫瑰花, 唐才俊說遺忘的人都是特殊的時候,嚴有對這個問題仍然很平靜的。

但是他現在很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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