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生水者鞭笞,屢教不改就滾去挖火山灰吧。
一直以來,“酒水兌生水”都是行軍途中主要的飲水方式。
此舉既浪費了大量的糧食釀酒,又對士兵的健康狀況毫無改善作用。
而“涼白開”在雄鷹嶺的難民營地已經實踐推廣成功,李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省錢又健康的飲水習慣。
當然,葡萄酒和其他酒水因為耐儲存以及可以補充維生素,李維並沒有取消它們的配給,而是作為獎勵以及應急性質的飲品。
畢竟不是時時都能生火燒水。
蔬菜葉子也不準生吃,“夥頭”發現生吃者可以直接端碗,這頓飯就餓著吧。
這些都是為了最大程度上減少急性腹瀉發生的概率。
說到腹瀉,廁所也是李維主抓的項目。
深約1米半的坑式廁所,主動填埋,如果是長期駐紮還要定期灑上石灰。
不同營地的廁所分開,防止交叉感染。
而對於許多“一輩子隻洗三次澡”——出生、結婚與死亡——的士兵們來說,改善他們的衛生習慣則要繁瑣得多。
早晚要洗臉,條件允許的話就去河裡滾一圈。
能每天堅持的人獎勵一小撮黃白糖,當然,獎勵也可以記在家人的賬上。
漱口是件比較容易解決的事——漱口用的是鹽水,對士兵們來說是也是難得的美味。
同樣,條件允許的話,熱水泡腳也是必不可少的項目。
其他諸如冬天一星期要洗一次澡、隨軍的剃頭匠們兩個禮拜剪一次指甲、一個月剪一次頭、晚上睡覺肚子要保暖、不準直接睡在地上等等,都是李維在隨軍途中有感而發、慢慢整理出來的。
“怎麼感覺你跟個麽麽一樣。”
梅琳娜接過新補充的《衛生條例》,在末尾處又添了幾筆,對李維“調笑”道。
“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李維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很多想法還是要靠梅琳娜參詳一下。
梅琳娜搖搖頭:“除了可行性不高,沒什麼不妥之處。”
“眼下這些都是你伯爵府的親軍,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換作其他領地的軍隊,和前線的士兵們,未必……”
梅琳娜說到這裡就住了口,心中暗暗懊悔自己說得太多了,荊棘領的權利鬥爭自己摻和什麼。
李維歎了一口氣:“羅馬,日瓦丁不是一日建成的,慢慢來吧。”
李維清楚梅琳娜的擔憂不無道理,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急於把《衛生條例》推廣全軍的原因,甚至民夫們的生活習慣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靜態的難民營和動態的行軍駐紮,管理的難度可謂是一元二次函數與線性代數的區彆。
而物質和思想上的雙重匱乏是多麼的無助,非親身經曆者不足以理解這份孤獨。
李維拿起一塊洞穴蛇的肉乾,嘎吱嘎吱地咬了起來。
習慣了現代香料、醬油、味精等等調味的李維,之前並不覺得“土腥味”是多麼難以下咽的味道,隻覺得這些貴族們嬌氣。
輪到李維親自品嘗起這份“農奴的美食”,才知道自己草率了!
說到醬油和味精,李維倒是知道土味精可以靠“海腸”製取,可惜荊棘領跟大海隔了一整個維基亞。
醬油等打完這場仗,回頭再去搗鼓。
梅琳娜麵露難色,還是掰下一小塊洞穴蛇乾,直接咽了下去。
李維眼神溫暖:“梅琳娜小姐,你不用如此,這隻是謝爾弗的責任,嗯,也可以說是政治作秀。”
梅琳娜又掰下一塊肉乾:“但我是謝爾弗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