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沫從霍硯庭身邊經過,走向李管家“請問客房在哪?”
“在左手第二……”他下意識的話說到一半趕緊閉嘴,小心翼翼地觀察霍硯庭的臉色,見男人一臉陰沉,沒再往下說,尷尬地咳了兩聲“夫人還是和少爺睡一間房吧,你們才剛新婚,要是被老爺知道你們分房睡,這怕是不好交代啊。”
薑沫獨來獨往慣了,對已為人妻這件事還有幾分不適應。
但在霍老爺子麵前,她得和霍硯庭把戲演下去。
薑沫腳步頓住,回頭望向霍硯庭“還不走?”
男人睨她一眼徑直越過她走出去去,那一眼眸色深的像夜色裡的深潭,叫人看不出情緒。
薑沫同他並肩而行,隔著友好的社交距離。
霍硯庭的房間在三樓,臥室占了大半個樓層,大的離譜。
簡約的黑白風,和它的主人一樣,死氣沉沉。
這是薑沫對這間屋子的總結。
未等她站定,身後低沉的聲音便響起。
“你久居深山,醫術是誰教你的。”
薑沫挑了挑眉,唇角帶笑道“這好像與你無關。”
霍硯庭“……”
他微眯起眼,之前以為她隻是不善交際,單純,以及身世有些可憐的女人。
現在看來,她分明就是冷漠,寡情,睚眥必報。
鋒芒藏在劍鋒下,不輕易展露而已。
不願意說?
沒關係。
這世上還沒有他霍硯庭查不到的事。
霍硯庭眸光微涼,扔下一句“你睡沙發。”
薑沫目送他離開,看向房間裡足足三四米寬的大床,她睡哪兒其實都一樣,但這床看起來確實好睡。
薑沫聳聳肩,轉身進了浴室。
洗漱完出來時,霍硯庭已經換了套衣服,筆挺的西裝這會變成了舒適的家居服。
此刻正坐在書桌前處理文件。
薑沫多看了兩眼,旋即在男人發現之前移開視線,自顧自走到沙發上盤腿坐下。
這會兒房間極其安靜,打坐正好。
霍硯庭抬眸時,薑沫正閉著眼認真冥想,因此錯過了男人一直審視的目光。
他身體微微後仰,十指交叉,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薑沫。
少女肌膚在燈光下白的近乎透明,精致的側顏像是渡上了薄薄的冷光。
不知過了多久,薑沫突然睜開雙眸。
霍硯庭陡然一怔。
那雙眼睛仿佛一下子給這張皮殼注入了生機,驚豔又奪目。
眸色深處,是凡人看不清的神秘,冷然。
有那麼一秒鐘,霍硯庭看得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