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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震驚的退後兩步,倏然抬起的目光直直射向時未卿,怨毒漸漸顯露,“你怎麼沒事?”

時未卿沒理會,繼續道:“官妓也是官奴,母親應該清楚,做為青樓的環采閣一直很缺人。”

時未卿突然出現,又說這些話,徐氏明白過來自己被發現了,如今徐府和時府都敗了,如此情況沒有人能救她,沒必要再隱藏。

她正了正衣衫,麵上帶上明晃晃的惡毒,道:“你也想把我送青樓裡麵?我這麼大年齡還怕什麼,當年可惜了,殺紀林的時候怎麼偏偏讓你活了下來。”

“我何時說過是你。”時未卿說完便轉身離去。

徐氏看著他的背影想到曾經對他做過的事,驟然開始恐慌,她怕那些事在自己唯一的軟肋身上應驗。

徐氏歇斯底裡的喊叫,“是你將瑤兒帶走的?你要做什麼!她是你親妹妹,你這個——”

祁遇詹驀地轉身,直接使出暗器將徐氏後麵的話留在口中,“我勸夫人慎言,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否則報應在誰身上便不清楚了。”

時未卿也轉身,直接忽視了滿麵驚恐不敢言的徐氏,對祁遇詹道:“走吧。”

兩人上了馬車,正碰上外麵府衙押著時慧瑤離開刑部,馬車動起來,他們短暫交錯之後,各自去往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祁遇隴已經將馬鈴薯呈給魏帝,隻等著召見為淩非何求情。

然而這次與上次不同,並沒有馬上被傳召,回到府裡等了幾日,仍然是沒有消息。

期間,祁遇詹去暗兵台找過封單明,得到的卻是他離開都城辦差去了。

樊魁昨日回來時帶回來消息,城郊大營有調動,由此來看若更換徐番給邊疆敵軍的邊防布局圖,便可借此將他們一網打儘,漕糧是打勝仗的根本,祁遇詹猜封單明這個時間大約是去鄂州運漕糧。

知道魏帝正忙於邊疆戰事,暫時顧不上淩非何,他們隻得耐心的等著。

十日後,等了許久的傳召終於來了。

管事著急忙慌地將祁遇隴請來,他看清宮中來人是魏帝身邊伺候的太監總管,有些疑惑,壓下之後,道:“勞煩李公公親自過來,孤已準備妥當,這便可以進宮麵聖。”

李公公笑得一派平易近人,“世子爺客氣,怕不是折煞老奴,這應該的事哪有什麼勞煩不勞煩,老奴此番前來是陛下要召見王爺。”

他左右看了一眼,上前一步靠近祁遇隴,小聲道:“世子爺不知,您這次又呈上去的馬鈴薯,陛下看了之後有多高興,老奴也很久沒見陛下這麼開心了!世子爺也彆急,等陛下忙完自然會見您的。”

祁遇隴聽了這話到底放下了心,沒一開始那麼急,“多謝李公公,陛下日理萬機,孤等著是應該的。”

兩人客套著,不多時祁遇詹便換好郡王服飾過來了,三人又客套一番,他隨著李公公進宮了。

今日時仁傑問斬,他本來想陪著時未卿,沒想到突然被魏帝傳召進宮,打亂了他的安排。

至於進宮的事,有封單明的話在先,他早已有了準備,倒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到宮門下馬車,祁遇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從早上開始,天空便顯得陰沉,霧蒙蒙的沒有一絲陽光。

“王爺,這邊請。”

一路上,李公公一直在給祁遇詹說注意事項,免得出來什麼意外差錯,直到乾清宮外麵才停止。

李公公的態度也側麵證明了他的一些猜測。

通傳後,李公公的徒弟從裡麵出來,見禮後道:“陛下宣王爺進去。”

祁遇詹走進去,隨之大殿門緊閉,沒人知道他們兩人在裡麵談了什麼。

直到中午,祁遇詹才離開皇宮。

他又抬頭看了眼天空,烏雲密布著,似乎在憋著一場大雪。

祁遇詹估算了下時間,馬車回去太慢,他接了侍從的馬匹,簡單交代幾句便先行離開了。

門口下馬,祁遇詹向門房問道,“今日有人送消息過來嗎?”

“回王爺,除了宮中,今日沒有人來。”

得到這個答案,他鬆了一口氣,趕上了。

時未卿正在院中站著,抬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聞聲向院門望去,“你回來了。”

祁遇詹牽起他的手,觸手冰涼,他脫下身上的大氅給時未卿披上,“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多穿點。”

他動了動在祁遇詹掌心的手,想說不冷,但又著實沒有說服力,舌尖調整換了句話,“陛下召見是有什麼事?”

院裡都是紀宅跟過來的人,不用避諱,祁遇詹牽著時未卿一邊回房,一邊低聲道:“陛下讓我和封單明聯手削藩。”

他還要繼續說,聽到院外腳步聲靠近,頓時停了下來。

兩人站在原地,沒一會兒,侍從帶著人走進來,“王爺,王妃,這是刑部的人,他來找王妃。”

這個時辰,刑部來人……

時未卿手指抖了一下,祁遇詹感覺到,輕輕地收緊了一些。

刑部來人辨出身份,對時未卿道:“王妃,罪臣時仁傑已在今日午時三刻處斬,若王妃想要收殮屍首,請到刑部認領。”

三司會審之後,刑部大多人都知道了時未卿與時仁傑不合,如今過來通知也是例行公事,通知到便離開了。

時未卿看著眼前虛空,一言不發,都說人死如燈滅,在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恨。

祁遇詹擔心的看著時未卿,他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對。

“未卿。”他溫聲喚著他的名字。

時未卿轉頭,動了動蒼白的唇,正要說話,突然一絲涼意貼到麵頰,他轉頭看天,慢慢伸出手,涼意又落到了手心。

他才後知後覺地道:“下雪了。”

尾音還在空中未消散,他人已經躺倒在了祁遇詹的懷裡。

“紀二!”祁遇詹抱起時未卿,邊走邊喊。

紀二很快從廂房出來,見此情形後,立即上前摸脈,隨著一起了內間,“主子是心緒波動過大,鬱氣上湧,導致的暈倒,沒有其他問題,我去取針順順鬱氣。”

待紀二拔針時已經過了兩刻鐘,收拾收拾針囊,他便出去準備藥茶了。

祁遇詹走過去給時未卿掖了掖被角,便握著他的手側身坐在腳墊上,在床邊守著。

他怕他做噩夢。

安穩沒過久,時未卿果然開始囈語。

祁遇詹指節刮過他嫣紅的眼尾,帶走淚水後,掌心覆在他的額頭上,一下一下輕撫。

“未卿,不用怕,醒來就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似乎是聽到熟悉的聲音,時未卿停止了囈語。

祁遇詹嘴角彎起,自言自語道:“原來有用。”

他張口繼續說了起來,開始是說現代的事情,又說未來的計劃,後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說到最後,他口渴得想喝水,哪知剛要起身,時未卿便出聲道:“沒有了嗎?”

祁遇詹起身將他扶起來坐著,倒了杯水遞到他麵前,喂著他喝了,自己才喝。

他隨手將杯子方才一旁,坐在床邊道:“什麼時候醒的。”

“夫君在說換封號有封地的時候。”

時未卿挪動幾下,靠到祁遇詹身上,熟悉的氣息將他籠罩,他嗅了嗅,全是安心的味道。

祁遇詹點著他的鼻尖,“合著我浪費口舌說了這麼半天,就聽到這兩句,其他都白說了。“

時未卿蹭了蹭眼前的手指,“我隱約聽見了,但是聽得不清楚,勞煩夫君辛苦再說一遍。”

“既然都撒嬌了,勉強滿足你。”祁遇詹嘴唇碰了碰他的額頭,擁著他道:“我升官了,任梧州都司指揮使,有了實權,還有了封地,陛下給的新封號是楚鄂郡王,以後鄂州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家。”

“未卿,大仇已報,往後都是新的開始。”

轉過天,宮裡再次來人,這次還是李公公,他不止傳召祁遇隴,還帶了兩封聖旨。

其中一個是對祁遇詹的封賞,另一個則是給祁遇隴的。

得知自己換了封號,還是比之前的齊和祁遇詹的楚更尊貴的晉,祁遇隴帶著焦急跟著李公公進了宮。

他們都知道淩非何不會有事,時未卿有些不忍地看著祁遇隴離開的背影,道:“不告訴大哥嗎?”

祁遇詹也轉頭看過去,回道:“大哥太過正直,讓他騙人不符合他的性格,要在陛下麵前掩飾,太為難他了,未免亂了封單明計劃,等他入宮回來再說。”

聖旨上限期幾日內就藩,他們也轉身回府著手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事情昨日說過,年關將至,魏帝擔心藩王暗中有動作,下旨後需即刻啟程回封地。

離開前,祁遇詹去暗兵台接林觀出來,順手也將柳管事和那四個活寶領了出來,一起帶會梧州。

啟程時,李公公又出來一趟,不過此次不是要召見誰,而是他送了一個人過來。

祁遇詹一看,還是個熟人。

李公公率先說出來意,“王爺,李大人是新任鄂州巡撫,要去梧州赴任,此次與王爺一路,不知可否帶上李大人一起?”

見到人時,祁遇詹便猜出七七八八,聽了話也沒有意外,笑道:“這有什麼問題,我與李大人已經相識,而且都去一個地方,有何不可。”

李公公沒再說什麼,以不得久離宮中為由離開了。

新任梧州巡撫,也就是李雄聽上前道:“王爺,再次叨擾了。”

祁遇詹笑著打趣道:“幾日不見,李大人倒是學會見外,你我共事,見麵機會多著,這麼見外可累得慌。”

這次回去依舊走水路,路程時間安排緊,現在出發才能在天黑前到港口,他不再和李雄聽寒暄客套,直接啟程了。

馬車在官路上平穩行駛,祁遇詹手中書籍翻了幾頁,想起沒來得及和時未卿說的計劃,摸著下頜道:“鄂州官員大換血,還是我的封地,有些事可以著手開始做了。”

時未卿抬頭看向他,想聽聽他想說什麼。

誰知祁遇詹突然話頭一轉,道:“想不想做官?”

聽到這個詢問,時未卿有些驚訝,他仔細思考後回答:“不想。”

“那就做你想做的。”祁遇詹身體後靠躺在榻上,順手也把時未卿扯了過來,“這回去之後,真的是閒不下來了。”

時未卿靠過去,“你去哪,我陪著你。”

“削藩危險,你要是傷到哪可怎麼辦,算了不想了,現在想那麼多都是沒事找事,到時候再說先回去把年過了再說。”

“嗯。”時未卿輕輕應了一聲,“先過年。”

等著新年伊始,萬象更新。

那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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