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妨也替我弟弟摸骨批命。”
年若薇將弟弟年羹堯拖到算命先生跟前,那算命先生點點頭,又開始替年羹堯摸骨算命。
少頃,他竟滿眼笑意,連連點頭。
“就是他,老夫前幾日摸骨的英才就是這少年,這也是你們府上的公子嗎?”
“謝謝老先生吉言,這是年家的二公子。”一旁的老仆虔誠說道。
“多謝老先生。”年若薇滿眼笑意,看向一臉懵然的二弟。
沒想到二弟極為上道,竟一拍腦袋,就說那瞎子前幾日給門房的兒子摸骨之時,他的確上前湊過熱鬨。
“咿?這位姑娘的命格為何如此奇怪?”
老瞎子聽到年若薇的聲音後,倏然凝眉苦思。
“有何奇怪?”年若薇配合著瞎子胡說八道。
“這位姑娘命盤所指,你是紅顏薄命的已死之人,卻又貴不可言,有命無運!”
“奇也怪也,真是奇怪,老夫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蹊蹺的命格。”
羅瞎子有些懵然,今日竟遇到至尊至貴的鳳凰命格女子,但此女卻是個有鳳凰之命,無鳳凰之運的奇女子,真真奇也。
年若薇被算命瞎子說的話嚇一大跳,若非這瞎子是蘇培盛請來糊弄年遐齡的,她都差點相信了瞎子說的話。
原主的確紅顏薄命,所以她才會來到大清朝,可貴不可言,有命無運又是什麼意思?
“先生也幫我瞧瞧。”聽到算命的說年若薇貴不可言,年若蕎頓時不甘示弱衝到跟前。
“這位姑娘您亦是紅顏薄命,多行不義必自斃,自戕而亡。”
“我呸呸呸!你胡說八道,根本算不準。”年若蕎嚇得連連後退,滿眼怒意。
“滾!若再敢胡說八道,我拔了你舌頭。”曹氏將女兒護在身後,怒不可遏朝著那江湖騙子嗬斥道。
就在此時,忽而傳來一陣淺笑聲,年若薇轉身竟看見蘇培盛正站在一輛玄色馬車前。
“雜家倒覺得這算命先生說的有幾分道理。”
年遐齡父子在朝中為官,自然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大內太監,是四阿哥身邊的貼身奴才蘇培盛。
既然蘇培盛站在馬車前,那麼蘇培盛身側那輛帶皇族徽記的馬車內坐著誰,已不言而喻。
年遐齡與年希堯父子對視一眼,就誠惶誠恐來到馬車前行禮。
“尚可,挺準。”馬車內陡然傳出一道沉穩威壓的聲音。
年遐齡腳下一踉蹌,險些沒站穩腳跟。
“年卿不必見禮,天色已晚,回吧。”
年若薇聽出四阿哥語氣有些嚴肅,她擔心四阿哥大發雷霆,遷怒她二弟年羹堯,於是匆忙將自己的荷包塞到二弟手中,就急急朝著馬車疾步走去。
“年大人請回吧,時辰已不早,四阿哥也需儘快回紫禁城了。”蘇培盛朝著年遐齡露出淺笑。
“哦對了,雜家也覺得年二公子是大富大貴之相啊~”蘇培盛意味深長,看了好幾眼小年糕的親弟弟,這才躍上馬車揚鞭而去。
年遐齡目送四阿哥離去,他心中狂喜,但礙於曹氏那毒婦在場,他麵上隻能裝作不顯山露水。
他歡喜之餘,心下又苦悶至極,若非曹氏這些年來,拿捏著趙家參與三藩之亂的鐵證,那證據足以讓趙家被誅九族,他何必與那毒婦虛與委蛇多年。
看到躲在石獅子後那道孱弱身影,年遐齡不著痕跡收回心疼的眼神,想到與心愛之人相見卻不得相守,他腳下踉蹌虛浮,失魂落魄入了府內。
大門外曹氏母子三人,還在義憤填膺,聲討那早就跑沒影,眼盲心瞎的江湖騙子。
“娘,這瞎子說的瞎話怎可信!”年若蕎被瞎子說的晦氣話,氣得直跺腳。
“蠢材!瞎子說的不打緊,要緊的是四阿哥說的話,他已在老爺麵前賜了那小兔崽子的前程!”
曹氏眸中狠戾一閃而逝,她定不能讓那賤人的兒子出頭。
待到曹氏母子離開之後,年府門前再次恢複往日寧靜,此時一衣衫襤褸的老道士步履匆匆來到年府大門口。
“人呢?我就遲到一個時辰而已,人都哪兒去了?都說好了錢我可是不退的。”
那道士正是蘇培盛找人尋來的茅山道士,今晨他接了樁大買賣,得了不少銀子。
他一時高興,就去紅袖招裡尋嫣紅姑娘白日宣淫,沒成想忘了辦正事兒。
那招搖撞騙的牛鼻子老道在年家大門口又逡巡了一陣子,卻始終沒等到人來尋他退錢鬨事。
他料定雇主定不想將這種陰私買賣捅破,自己白白得了十兩銀子,頓時興高采烈,去紅袖招尋嫣紅姑娘繼續喝花酒去了。
此時年若薇與蘇培盛一道坐在馬車前,她滿眼喜色,連聲對蘇培盛道謝。
“舉手之勞,雜家真覺得你二弟年羹堯啊,是有福之人。”蘇培盛刻意拔高嗓音,讓馬車裡頭的四阿哥聽得真切。
他隻能幫年糕姐弟到這了,隻要馬車裡的主子爺輕輕點頭,年羹堯就能前途無量,比求神拜佛管用多了。
年若薇豈能不知道蘇培盛在提醒四阿哥關照她弟弟,於是向蘇培盛投去感激的眼神。
馬車入了紫禁城之後,四阿哥並未回乾西四所,而是來到了太子胤礽所居的毓慶宮。
迎麵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年若薇有些發怵地佝僂著腰,將身型藏在四阿哥身後。
“四弟來啦~”
大阿哥胤禔雙手抱臂,目光幽幽落在四弟身後那嬌俏的小宮女身上。
許久未見,那小宮女出落的愈發水靈,真真是我見猶憐,胤禔一顆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說話間,又有幾位穿著皇子蟒袍的阿哥們,從各處彙集到毓慶宮門口。
“三弟五弟七弟八弟,還有九弟十弟,你們也來啦~”胤禔被可惡的四弟無視,隻能到其餘幾個乖巧的弟弟麵前耍威。
此情此景,令年若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今夜到底是什麼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