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牆頓時四分五裂,喬懷瑾心裡一喜,跟白彥清一起繼續往前跑。再沒有石牆落下,但也到了通道的儘頭,石壁兩側的人還在不斷往外湧,一個接一個,速度越來越快,攻擊所帶的靈力也越來越強。
白彥清在確認喬懷瑾可以同時打退十人之後,將他拉到自己身後,舉起正則,以極快的速度打出兩道劍氣。
黑亮的劍氣交叉著向前襲卷,兩邊的石壁被掀起厚厚一層石磚,一同被掀走的,還有突然冒出來的人。
喬懷瑾一直都知道白彥清很強,但對於他的實力卻沒有直觀的感受。但是現在他知道了,他和白彥清的差距絕對不僅僅隻是靈力上的。
整個通道一片狼藉,石壁上再也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
“哥……你真厲害。”喬懷瑾突然開心,他看上的男人果然很優秀。
看著喬懷瑾發亮的眼神,白彥清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我最厲害的是讓你對我傾心,願意與我結為道侶。”
第 46 章
喬懷瑾覺得白彥清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 但還是很開心。忍不住趁著所有機關暫停的時候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幸好地方比較暗,看不出來他臉頰染上了緋紅。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好像很喜歡和白彥清親密接觸,這會讓他感覺到格外的滿足。而白彥清每次在他親完後,攬在他腰上的胳膊也會收得更緊。
好一會兒, 通道裡一片安靜,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喬懷瑾輕輕推了白彥清兩下, 他才順勢鬆了手。
“哥, 咱們背後沒有路了,要繼續往前走嗎?”喬懷瑾有了點退縮的心思, 他知道剛才是白彥清替他擋了很多, 否則他早就身負重傷。
隻是現在要調頭回去的話, 還要破十幾道落下的石牆才行。
“繼續吧,都是要費力氣的。”白彥清沉聲說,“我更想知道天魔想得到什麼,這地宮裡又有什麼?”
喬懷瑾與白彥清看得仔細, 這裡確實不像有機關。突然, 喬懷瑾眼尖地發現有個不起眼的地方有個小東西卡在磚縫裡, 頓時心裡一喜。
手卻在差一點碰上的時候縮了回來, 如果是他想阻止入侵者的話,說不定做一個假的機關。隻要有人觸碰機關, 便瞬間將人全滅。
尤其是在這種無退路又無前路的時候,最容易讓人入套。
“懷瑾?”白彥清喊了一聲。
喬懷瑾回過頭,“哥, 要不我們直接把這牆劈了吧。”說著便拔劍,運起靈力朝著牆壁揮去。
那牆壁確實夠堅硬, 至少喬懷瑾第一下也隻在牆壁上留下半寸深的痕跡。他卻沒有放棄的打算,一下又一下打在同一處,很快一道牆就被他毀了,露出後麵的黑洞洞的通道。
喬懷瑾與白彥清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動,反而默契地朝著另外兩麵牆出劍。白彥清的那麵牆一碎,喬懷瑾的第二麵牆也碎了。
三條個黑洞洞的通道無比詭異,黑暗裡像是藏著令人無比恐懼、卻又像是極其吸引人的東西,令人向往。
若是普通修士,此時已經開始發瘋了。但白彥清對此無動於衷,論心神堅定,誰也堅定不過他。
至於喬懷瑾,純粹是其他東西沒有興趣,也沒有什麼讓他好怕的,能牽動他心神的隻有白彥清。
“哥,咱們走哪條?”喬懷瑾對三個通道都探了探頭,好像沒有什麼太大區彆,“隻有中間這條道有風。”
白彥清點頭,“那就走中間。”
兩人一起進入通道,這條道似乎並不像剛才看的那樣充滿未知的可怖,反而很平靜。他們走了一會兒,又看見一間石室。
這間石室比剛才那間大太多了,雕刻著許多壁畫,甚至連地磚與石頂都有。與之前不同的是整個石室都是空的,石室中央有一個棺槨。
“這棺槨裡不會裝著屍體吧。”喬懷瑾不太想上前。
“應該不會。”白彥清讓喬懷瑾在原地等他,獨自一人走到棺槨前,用力一拍,棺槨的蓋子瞬間飛了出去。
棺槨裡還有一個棺材,白彥清又掀開棺材,隻有一套衣服。
“沒事,空的。”白彥清轉頭對喬懷瑾說道。
喬懷瑾放下心,走到棺槨前。也不算是空的,隻是沒有人而已。華麗的錦衣上放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盒子上鑲著各色寶石,看起來很是金貴。
“費這麼多事,就是為了保護這個盒子嗎?”喬懷瑾這次謹慎許多,沒有貿然伸手去拿。誰知道會不會是什麼陷阱。
他退開兩步,拿著靈均戳了戳盒子。盒子滾動了兩下,喬懷瑾立即警惕周圍是否有異動,確認安全後,才上前拿起盒子。
誰料剛打開盒子,他剛才從書房裡拿的那顆藍色珠子竟然飛了出來。喬懷瑾來不及驚訝,丹田處好像被火燒了一樣疼,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懷瑾,你怎麼了?”白彥清立刻扶著他,掌心貼在他的後背上,檢查他的身體情況。
他的眼神卻落在從胸膛裡飛出的那顆深紅色的混沌珠上,混沌珠不受控製地飛了出來。
盒子裡的是個小拇指粗細的小瓶子,瓶子裡是一團紫色。在半空中與一紅一藍交纏,距離也越來越近,看起來更像是要融合在一起。
白彥清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也顧不得那三個快要融合在一起的三種顏色。喬懷瑾現在的很差,渾身大汗淋漓,臉上幾乎沒有血色。
但他的身體沒有任何不對,氣血充足,靈力流暢,可他很難受。
“懷瑾,你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白彥清的語氣難得地帶上了焦急,可喬懷瑾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一紅一藍一紫三色已經融合到了一起,而這三種顏色的容器卻在融合時都消失不見。白彥清瞳孔的顏色更深,眉眼之間的邪氣也更盛,夾雜著不容忽視的戾氣。
“懷瑾,懷瑾……”白彥清抱著喬懷瑾,一直在給他輸送靈力,卻依然減輕不了他身上的痛感。
“哥……哥哥,我好疼……”喬懷瑾的聲音細如蚊蚋。
白彥清的眼睛更紅了,“你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會沒事的。你放心,會沒事的。”那話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喬懷瑾。
心裡的滔天戾氣快要衝出來,又被他強行壓下去。他的懷瑾正在受苦,他卻無能為力,像個懦夫一樣,隻能用蒼白的語言來安慰。
他好恨!
“唔!”喬懷瑾痛到抽搐,被白彥清緊緊地抱在懷裡。
他想說那顆混沌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長在了他的身體裡。現下想要破體而出,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一般,兩道強大的力量互相拉扯,痛得他快要死了。
突然一個亮色的東西,直直衝過來。白彥清眼神狠厲,伸手阻攔。那東西從他手掌中穿過,徑直沒入喬懷瑾的身體裡。
喬懷瑾的身體突然弓了起來崩得緊緊的,無聲地大喊,又猛地軟了下去。
“懷瑾!”白彥清臉色蒼白,看向喬懷瑾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還好,喬懷瑾隻是暈過去了。白彥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更加擔心,剛才痛的時候,他就沒有看出來他哪裡不對。
必須出去!
白彥清打橫抱起喬懷瑾,突然,石室更亮了。整間石室裡沒有一處燈,卻燈火通明,雕刻的壁畫也完全暴露在他麵前。
第 47 章
所有的光都是雕刻著的壁畫發出來, 極其柔和,卻能照亮整間石室。
白彥清什麼都顧不上,臉色難看到極點, 抱著喬懷瑾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原本連門都沒有的石室卻多了一道隱約可見的光幕。光幕擋住了白彥清的去路,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層光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白彥清一隻手扶著喬懷瑾,另一隻手凝聚靈力, 但他的靈力並不純粹,夾雜著黑色的魔氣。擊打在光幕上發出一聲悶響, 光幕也隻閃了幾下, 又恢複如常。
白彥清愣了一下,那一擊他用了八成靈力。手中的靈力再次凝聚, 打在光幕上。
這一次, 他用了十成的靈力。這次, 靈力卻被彈了回來,白彥清被彈回來的靈力打了個正著。
渡劫期的靈力反彈回來,白彥清勉強防備,還是被這強大的靈力打得倒飛出去。即便這樣, 他也沒有鬆開喬懷瑾, 反而將他護得更好。
“……哥……”喬懷瑾費力地睜開眼睛, 就看到白彥清大口大口吐血鮮血, “哥……你怎麼受傷了!”
白彥清擦了一下嘴上的血,衝他笑了一下, 連忙問道:“我沒事,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喬懷瑾搖搖頭, “已經不痛了,有點沒力氣。哥, 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門口出現了屏障,我被自己的靈力傷到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白彥清不想讓喬懷瑾過多擔心,輕描淡寫的帶過。
“讓我看看。”喬懷瑾沒有學過醫,但查看脈象卻是每個修習之人都會的。
白彥清不想讓他看,喬懷瑾把臉一拉,“那你也彆看我。”
白彥清的眼裡閃過一絲暴戾,又壓了下去,妥協道:“給你看,你彆讓我擔心。嗯?”
喬懷瑾不滿道:“你彆讓我擔心才對。”拉起白彥清的手腕,探查他的傷勢。
“哥!”喬懷瑾不可置信地盯著白彥清,猛地從地上坐起來,“你怎麼傷得這麼重!得快點出去找醫修!我們快走。”
白彥清的臉色很難看,比喬懷瑾剛才還蒼白。他反握住喬不瑾的手,安慰道:“隻是看著傷重而已,修養幾天就好了。倒是你,剛才那三種東西融合在一起,落進了你的身體裡,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喬懷瑾滿口應道:“沒不舒服。”,拿了好些藥往白彥清手裡塞,“幸好我師兄給我備的藥多,你快吃。多少能治點內傷。”
白彥清抓著喬懷瑾的一隻手,低頭看了一眼滿手的藥,“你喂我。”
喬懷瑾一頓,微微偏頭看著他,“你真是,這傷再重一點,我的道侶大典就隻能一個人辦了……”
白彥清一笑,扯到內腑的傷,引起一陣咳嗽。喬懷瑾見此,連忙咬開瓶塞,倒了幾顆藥在他手裡,“快吃藥。”
“可惜……”白彥清將手裡的藥服下。
喬懷瑾裝做沒聽懂那聲可惜。好一會兒,白彥清才鬆開他的手。哪怕身體吸收了奇怪的東西,喬懷瑾的身體也很健康。
“你的混沌珠也沒有了?”喬懷瑾身體裡的那顆珠子變成了三種顏色,之前留在裡麵的那抹黑色反而不知所蹤。
“現在應該是在你的身體裡。”白彥清的心裡突然一陣火熱。
喬懷瑾點頭,確實混在了他的身體裡。但他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剛才的痛反倒像是一場夢。
“這裡真的很奇怪。”喬懷瑾的體力在慢慢恢複,白彥清也因為吃了藥,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等等,哥,我們進來這裡多久了?”
石室完全亮了之後,就再沒暗下去過。喬懷瑾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但他們下地宮的時候也快到了下半夜。
按時間來算,天應該快亮了。但這地宮毫無變化,依舊是他們進來的樣子。
白彥清輕聲道:“可能還要一會兒才天亮,你先休息一下。”
喬懷瑾點點頭,從手鏈裡拿出幾床被子鋪好再扶著白彥清過去躺下。白彥清往裡靠了靠,給他讓出位置來,“你也躺下。”
“你先彆說話,我在找藥呢。”剛才一急隻想著用丹藥治傷,其實他還有很多仙草,不缺治傷的。沒一會兒,喬懷瑾拿出一株隻有一葉一莖手指長的仙草來。
“這個好,雨龍芽。吃了它內傷很快就會好的。”喬懷瑾將雨龍芽放在手心,運起靈力。雨龍芽很快就成了一滴綠色的液體,被他用靈力裹著送進白彥清的嘴裡。
白彥清服用了雨龍芽,內傷雖然沒有完全好,但臉色看起來好多了。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喬懷瑾躺下。
喬懷瑾猶豫了一下才躺下,身體有點僵硬,不敢大出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緊張。
白彥清轉了個身,手搭在喬懷瑾的腰上,“彆想太多,先休息。一會兒天就亮了。”
喬懷瑾嗯了一聲,連忙閉上眼睛。白彥清靜靜地看著喬懷瑾的側臉,沒有睡的打算。
好一會兒,喬懷瑾又道:“哥,要不然我們再把這裡拆了吧。”
白彥清笑了一聲,“隻怕是拆不掉的。”
喬懷瑾睜開眼睛,也想到了害白彥清受傷的光幕。“那棺槨裡為什麼還會有套衣服?衣服隻能是人穿的,莫非這裡真的有個人?”
白彥清搖搖頭,這個他還真猜不到。
喬懷瑾躺不下去了,又爬起來對著雕刻檢查,幾乎把每一寸都摸遍了,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又將棺槨裡的衣服搜了一遍,就是普通的錦衣,沒什麼特彆。
“現在這樣不就成了一間密室了嗎?我們該怎麼出去啊。”喬懷瑾垂頭喪氣地坐了回去。
“懷瑾,我胸口疼。”白彥清見他搜完了,才出聲。
喬懷瑾連忙轉身,緊張道:“還有藥……”
“不吃,你陪我躺會兒。”白彥清把喬懷瑾往下一拉。
喬懷瑾頓時不穩,一下栽倒在他身上。一抬眼就撞進他的眼裡,喬懷瑾不期然紅了臉。
白彥清伸出手,蓋住他的後腦往下一壓,親了上去。喬懷瑾被親得霧眼朦朧,手腳發軟。好不容易被白彥清鬆開,也隻能趴在他胸.前喘氣。
白彥清輕歎了一聲,大手在他背後輕撫著,滿眼的可惜。
“你太過份了,這都什麼時候你還想著……”
白彥清整個人犯著一股懶洋洋,絲毫不見之前的暴戾。“什麼時候我都想著你。”
喬懷瑾想罵他不要臉,又覺得挺舒服的,這話也就罵不出口了。
“安心睡會,這裡沒有危險。”白彥清把他塞進被子裡,雙手雙腳纏住他。喬懷瑾動了兩下,沒能掙脫,也就這麼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懷瑾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白彥清懷裡。“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也不算太久。”
地宮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變化也沒有。
“天應該早就亮了,你說得對,可能地宮根本就不受任陽坡的限製。可是為什麼呢?”喬懷瑾不解,這地宮怎麼可能脫出任陽坡之外不受轉月境影響呢。
“可能這裡確實有什麼寶物,能脫離轉月境。”隨即,白彥清搖搖頭,“要是有什麼東西可以脫離轉月境,那該整個任陽坡都可以脫離才對。”
“所以,我們還得自己想辦法出去。”喬懷瑾在心底歎了口氣,還以為白天就可以轉到百年之後的地宮,這樣他們也能出去呢。“他們沒見到我們回去,肯定很擔心。”
白彥清聽了這話,眼底又開始凝聚戾氣。他鬆開喬懷瑾,平躺著。不知道是不是失去混沌珠的原因,他有點控製不住戾氣了。
“肯定有辦法出去的。哥,你快幫我找找。”喬懷瑾沒察覺到白彥清的不適,起身開始尋找機關。白彥清跟著起來,將地上的被子都收起來才一起找機關。
喬懷瑾已經搜了一遍,再搜一遍還是一樣的結果。他走到光幕前看了一會兒,伸出手觸碰光幕,摸起來跟摸空氣一樣,手繼續往前伸,光幕也跟著延伸出去,無法突破。
“可是,這裡總該給人一個出去的辦法啊。否則這放寶物的人怎麼出去的?”喬懷瑾一拳砸在光幕上,光幕瞬間變得堅硬,他連忙甩手,太疼了。
“那衣服是給誰穿的?”白彥清想了好半天,才記起來棺槨裡的錦衣。
“對啊,我們不就是人嗎?”喬懷瑾連忙上前將衣服提起來,正要穿上時被白彥清攔住了。
“我來。”
喬懷瑾躲開他的手,“你穿不下。我來!”
白彥清不高興的抿嘴,正想開口,被喬懷瑾瞪了一眼他隻好退開兩步。
這錦衣做得確實好看,喬懷瑾穿上更像是個嬌養的小公子。
“怎麼樣?”他轉了一圈,問白彥清。
白彥清的眼睛泛著紅,點頭道:“好看。”
突然,地宮裡光線變暗了一些,一道人影從壁畫上脫出,站在兩不遠處。“阿笑,我就知道你會來,衣服合身嗎,我特地找了這任陽坡最好的繡娘做的。”
喬懷瑾看了一眼白彥清,白彥清卻盯著那道豔麗的身影,戾氣橫生。他心裡猛地一驚,連忙貼著白彥清,將手塞進他的手裡。
“可惜我現在隻是一抹殘魂,看不到你穿新服的樣子。不過沒關係,我知道你穿起來肯定是最好看的。那盒子裡的東西,你也肯定拿了吧。費了這麼大的心思,終於得到了鬼璃紫焰,你一定很開心吧。”豔麗的影子突然哈哈大笑,似乎很開心。
“沒用的,鬼璃紫焰根本不是什麼寶物!”影子的笑容消失,看起來有些癲狂。“得到它的人很快就會發瘋,最後失神而死!阿笑,你馬上就會來陪我了,哈哈。”
白彥清的臉色鐵青,要不是喬懷瑾緊緊牽著他,他隻怕早就將那一抹殘魂打散了。
第 48 章
殘魂無所顧忌地大笑, 喬懷瑾隻覺得悲哀,這人一定很愛那個叫阿笑的人吧。否則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還記得把費了心思的衣服留在這裡,等著那人穿上。
想到這兒, 喬懷瑾有些難過,他不是阿笑,卻穿上了阿笑的衣服。要是這人知道了, 該多傷心啊。
殘魂的笑聲漸漸低下去了,更像是在哭。他說:“阿笑, 你為什麼不肯聽我的話呢?鬼璃紫焰隻會讓人失去神誌, 最後癲狂而死。我隻想你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著。”
喬懷瑾抬頭看向白彥清, “鬼璃紫焰就是剛才那個小瓶子裡裝的東西嗎?”
“看起來是。”白彥清想, 聽這殘魂的話, 隻怕天魔就是衝著鬼璃紫焰來的。但他自己也是魔,為什麼自己的那顆混沌珠也跟著一起進入了喬懷瑾的體內?
“可是我什麼感覺也沒有。”喬懷瑾說,他沒有失去神誌,更加沒有癲狂。
白彥清沉著臉, 將喬懷瑾牽得更緊了。
“阿笑, 我再也管不了你了……”那抹殘魂體格高大, 容貌豔麗, 眼神深情,卻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憂愁。無限的眷戀隨著這句話, 和殘魂一起漸漸消散。
“哥……”喬懷瑾又往白彥清身邊挪了一步,抱著他的手臂。心頭悶悶地,很難受。
“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白彥清拍了拍他的手, 安慰道。
就在殘魂消散的瞬間,門口的光幕也散了。喬懷瑾小心翼翼地脫下衣服, “這衣服好像沒有剛才那麼新了……”
“可是那人在衣服上做了什麼,你一穿上它,那人的殘魂就出來了。”白彥清說,“就你膽子大。”
喬懷瑾將衣服疊好,小心地收起來。“出去之後,我想找到那個叫阿笑的人。”
“嗯。”白彥清點頭,找個幾百年前的人而已。
“咱們快點出去吧,你身上的傷還要多休息。”喬懷瑾和白彥清兩人從門口出去。又是一個長長的通道,不過這次不用他們再點燈,每隔五步便有一盞,照得整個通道亮如白晝。
“他一定很愛那個叫阿笑的人。”喬懷瑾感歎。
白彥清沒有出聲,靜靜地走在他側麵。
喬懷瑾又說:“那你說,任陽坡被屠城會是因為鬼璃紫焰嗎?”
“這也說不準。”除了天魔,白彥清還真不知道究竟會有誰想要這種東西。
這條通道比想象中的短很多,最後開門的機關格外普通,喬懷瑾輕輕一轉就開了。
天還是黑的,隻有一輪下弦月掛在天上,發著淡淡的光。白彥清又拿出那盞燈,“這是城外,我們出來了。”
出來了還是要回去,那些弟子還困在地宮裡,必須得帶回來才行。但白彥清的傷還沒好,喬懷瑾想等天亮再走,起碼不會碰到整城的亡魂。
白彥清將收起來的被子鋪好,兩人靠在出口處休息。喬懷瑾睡不著,但是靠在白彥清身上讓他很安心,隻是對那抹殘魂還放不下。
天一亮,白彥清指路,喬懷瑾禦劍而行。一個時辰後才進了地宮。安靜的地宮因兩人回來了變得熱鬨,不過都識趣的沒有上前打擾。
“宗主,喬師弟,你們終於回來了!安全就好。”謝一舟一臉高興地迎上來,“我們正商量去找你們呢。”
“你們沒事吧?”喬懷瑾掃了一眼,之前昏迷的人也差不多都醒過來了,看起來沒有出什麼問題。
謝一舟搖搖頭,“你們去了三天,我們商量如果再過兩天還見不到你們回來,就出去尋你們。”
“三天?”喬懷瑾看向白彥清,他們居然在地宮裡待了三天。“我以為隻有一天一.夜。”
“你們遇上什麼了?”
“我們去了地宮,倒是可以出去,還得再看看。”喬懷瑾微微皺眉,如果可以,他還是想儘快把這些人送出去。
把衣服送還給那個叫阿笑的人是他自己想去,與其他人無關。
“瑾兒,過來。”
白彥清在另一邊鋪好了被子,正站在那裡喊他。
喬懷瑾愣了一下,才發現白彥清叫的是自己,應了一聲走過去。“你的傷還沒好快休息。”說著,又倒出顆藥來,一抬眼就發現白彥清盯著他。
喬懷瑾抿嘴,拉著白彥清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藥塞進他嘴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算不記得往事了,還有這麼多弟子喊他宗主呢,半點樣子都沒有。
白彥清乖乖地咽下藥,眼睛還在笑。
謝一舟見此,隻能默默地轉身回到弟子群裡。他感覺到了宗主身上的敵意,但這種事情也沒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說。
他控製不住眼神往白彥清那裡看,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扇大屏風,還下了隔音結界。這下,所有人都看不見也聽不著。
喬懷瑾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和白彥清擠在一起。偏偏白彥清還覺得這根本沒什麼,壓著他不讓出去。
“哥,那下弦月是不是出了任陽坡?”喬懷瑾想帶著弟子從地宮裡走。
“東西被我們得了,自然是可以走的。隻怕藏在這裡的天魔不會那麼輕易讓我們過去,它到現在都沒現身。”白彥清說。
“他們不是隻能到百年後的地宮嗎?我們現在可以送他們出去,等到晚上再折回來殺掉天魔。”喬懷瑾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現在天還亮著,城中的亡魂也還在沉寂,正是避開天魔的好時機。
白彥清沉思,隨即點頭,隻能開百年前的地宮隻是他的猜測,“所有人一起吧,我們兩個一起。”
喬懷瑾一聽,立刻爬起來。讓人快點收拾好,送他們出城。眾人一聽,都格外高興,被困了好幾個月,要不是白宗主和喬師弟(小師叔)來了,他們差點就撐不下去了。
這裡本來就是臨時避難的地方,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傷勢恢複得差不多的自己走,剛醒的便收其他弟子扶著。很快,一行人整整齊齊地跟著喬懷瑾進了地宮深處。
第一處石室裡積了厚厚一層灰,空蕩蕩的。這裡原本存放著的金銀珍寶都在喬懷瑾的袋子裡,沒在這裡多耽誤一息,徑直往通道裡走。
通道變得陳舊,一扇古舊的石牆將通道阻斷。這是他們三天前通過這裡的時候落下的石牆。
“謝一舟,你來。”白彥清拉著喬懷瑾往旁邊一站,吩咐謝一舟將這石牆破開。
謝一舟原本在隊伍最後頭,以防萬一。聽到宗主的聲音,連忙上前乾活。
一共破了十二道牆,謝一舟累得臉色發白,總算是不辱使命。白彥清難得地衝他點點頭,讓他去了隊伍最中間。
“等等。”喬懷瑾還按之前的位置選的通道,剛踏進去就覺得不對勁,讓人連忙退了出去。
“怎麼了?”白彥清問。
“我記得之前選路的時候,是因為其中一個通道有風。這個沒有。”喬懷瑾卻在接下來的兩個通道都感覺到了一風,隻是一條通道風大,一條風小。
“選風大的。”白彥清的說,“我們離開之後,出口沒有關。”
一路走到石室,石室還亮著,同樣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棺槨也還是被他們掀開的樣子,一點兒沒變。喬懷瑾歎了口氣,忘不了那抹殘魂最後的眼神。
“剩下的路沒有多少,很快就出去了,大家再快一點。”喬懷瑾喊了一聲,按照時間來算,天應該快黑了。
下弦月正掛在東邊,柔和的月光不至於讓人看不見。弟子們一個接一個從地下出來,抬頭看著許久不見的月光,幾乎落下淚來。
“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這些弟子修為一般,平時也就替凡人除個小妖小怪。像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說不害怕是假的。好在,現在都安全了。
“我得給師兄傳個信,對了,還有守在外頭的師侄。”喬懷瑾沒一會兒就把信寫好了。
“你們先回宗派,本座還有事要辦,不便同行。”白彥清沉聲。
“是,宗主。”一行人向他行禮,便朝著蘭川的方向去。
突然,一群身穿甲胄的護衛將這裡圍起來了,那個自稱姓胡的城主走了出來。圓圓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將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道:“想離開這裡也不是不行,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天高海闊任爾等逍遙。”
“什麼東西?”喬懷瑾站出來,將其他弟子攔在身後。白彥清皺眉,也站到了他身邊。
“仙君說笑了,自然是你從地宮裡拿的東西。”胡城主依舊笑眯眯的,卻篤定了他想要的東西在喬懷瑾身上。
“我確實沒有你說的東西。”喬懷瑾長歎一聲,“不過你覺得就憑這些人,能擋得住我們嗎?”
“仙君大可以試試。”
喬懷瑾看向白彥清,他不確定這個姓胡的究竟是說真的還是詐他們。他可好不容易把弟子們都帶出來了,要是最後折在這裡,他會氣死的。
白彥清上前一步,正則緩緩出鞘。
姓胡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寒光一閃,劍氣湧向護衛。姓胡的臉色終於變了,一直眯著的眼睛也睜開了一條縫。一個身影突然閃過來抓起姓胡的,閃到了幾丈之外。
那群護衛急忙拿出武器抵擋,加入靈石鍛造過的精鋼長槍被劍氣砍成兩截,連同護衛,也倒飛了出去。
“還要試試嗎?”白彥清的語氣很淡。
姓胡的站定,絲毫不管摔倒在地、無法動彈的護衛,輕笑道:“這種護衛確實擋不住白宗主。阿笑,攔下他們!”
“領命!”
喬懷瑾突然看向出聲的那人,那是阿笑?
第 49 章
阿笑一身黑衣, 身材與喬懷瑾差不多,梳著高馬尾。圓圓臉上是與之不相符的冷漠,眼裡透著一股死寂。
“阿笑……”喬懷瑾看著他喃喃。
白彥清將喬懷瑾往後一拉, 迎麵對阿笑的長刀,轉眼間兩人便過了數十招。
喬懷瑾回過神,看向胡城主。又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 一個閃身,泛著寒光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胡城主的笑在臉上凝固, “你想乾什麼?”
“你們早就死了, 隻能待任陽坡,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白彥清會幫忙抓住阿笑。喬懷瑾現在更關心的這幫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出來的。
胡城主低笑了兩聲, “他們死了, 我可沒死!”
喬懷瑾想起來, 白彥清說過這個城主是天魔。天魔有辦法帶著亡魂出城?
“既然如此,任陽坡為什麼還有你拿不了的東西?”
胡城主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不大眼睛睜開了,“要不是找不到藍玉, 我無法打開地宮, 怎麼會落到你手裡!”
藍玉?喬懷瑾想到了他從雜物箱子裡翻出來的那顆和混沌珠相似東西, 裝著藍色的氣團。
原來那個東西就是打開地宮的東西。
“你逃來任陽坡這麼久, 會找不到藍玉?其實你早就知道了,隻想把我們一網打儘, 才遲遲不肯動手吧。”喬懷瑾這種猜測是沒有根據的。
那顆藍珠子就在秘室裡,隻要不瞎就能找得到。他還以為真的像白彥清說的那樣,亡魂無法打開百年後的地宮。可要真不能打開地宮, 他們此時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原本也沒想過這麼做,可惜那幫小兔崽子縮在地宮裡不出來, 又引來一條大魚……”胡城主臉上又掛上了笑容,卻是看向白彥清的方向。
“阿笑也是渡劫期的修士,白宗主的勝算並不高。到時候你,你們這群人全都走不了。”
喬懷瑾盯著他,不作聲。
“你把地宮裡拿到的東西給我,我就放你以及你們離開。用一個魔和一個對你們毫無用處的東西這筆交易很劃算……”
“閉嘴,老東西!”喬懷瑾冷著臉,把劍往他脖子上遞了遞。“這麼菜,當什麼天魔!”
“那又怎麼樣,你這樣是殺不死我的。”
喬懷瑾一拳打在他臉上,“所以才說你菜啊!菜雞!”
殺不了他,還不能讓他痛嗎?有本事從這具身體裡出來呀。
一拳拳打下去,姓胡的連慘叫都發不出來。突然,喬懷瑾回頭看著聚在一起的弟子,陰森地說道:“你們誰要是那麼廢物讓這個菜雞占了身體,我就把你們的臉打爛!”
謝一舟咽了一下口水,他第一次發現喬懷瑾生氣是會揍人的。
“不會,我們修過靜心咒。天魔沒辦法占據我們的身體。”有弟子喃喃道。
“……阿笑!”胡城主剛喊了一聲,又得到了喬懷瑾的一拳。
喬懷瑾沉聲問:“你們打得過那群死人嗎?”
好些弟子連忙點頭。
“那不跑等什麼!”喬懷瑾沉聲道。
謝一舟立刻反應過來,率先衝了出去,其他弟子緊隨其後。亡魂生前畢竟隻是凡人,被帶出了任陽坡實力更是大減,根本不是這些弟子的對手,尤其是還有會音攻的聆音閣弟子。
突圍實在是有點輕鬆,這讓青陽劍宗和聆音閣弟子都很意外。終於不再像之前,被這群護衛追得滿城跑,還受了傷。
“喬師弟!”謝一舟打飛一名護衛,衝喬懷瑾喊道。
“先走,彆管我們。”喬懷瑾躲開阿笑的刀。胡城主一出聲,阿笑費了一點時間才擺脫白彥清,趕過來救他。
喬懷瑾有點惱,阿笑從他手裡帶走了胡城主,更惱的是一時沒有辦法跟他說地宮裡的那個殘魂。
“城主,今天是留不下他們了。”阿笑的麵無表情衝淡了他聲音裡帶著的軟。
“不行!必須把他們留下!”胡城主的眼神裡透著怨毒,“如果我恢複不了,你的事也成不了!”
阿笑沉默地將胡城主帶到安全的位置,提刀擋住白彥清的劍氣。
喬懷瑾沒了後顧之憂,加入戰圈。阿笑剛擋住白彥清的劍,他的劍也隨之而來。
喬懷瑾不得不承認,這個叫阿笑的實力確實很強能在白彥清手裡不落下風。現在還能擋住他和白彥清的聯手,雖然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有個人讓我轉告你,他說,‘阿笑,我也再管不了你了。’”喬懷瑾的劍被阿笑的刀架住了,突然想起殘魂的話。
阿笑有片刻的怔愣,眼神放空。
喬懷瑾趁機拔劍,借力轉身到了白彥清身後,就地坐下。霜宵出現在他膝頭,素手翻飛,樂聲響起。
阿笑的刀越來越慢,後繼無力。初時還能與白彥清打得有來有往,後來到逐漸接不住他的劍。
胡城主冷眼瞧著,示意護衛趁機殺了喬懷瑾。可惜還不等到他身邊,就被白彥清的劍氣蕩出去。
“那就留下白彥清!”胡城主滿臉陰鷙,看來今天想一次性達到目的是不可能了。那就先留下白彥清。
阿笑更冷了,哪怕隻有白彥清一個人,他想要留下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更不要說現在還有個用樂聲擾人的喬懷瑾,他能帶著城主離開就是萬幸了。
但是那句話讓阿笑格上在意,眼神掃過正在彈琴的喬懷瑾,義無反顧地撞上白彥清的劍。
白彥清的劍從他的左肩劃至右腹,鮮血四濺。白彥清立刻看向喬懷瑾,要他來說,就該一劍送他和那抹殘魂相聚才是。
喬懷瑾抬頭,看見阿笑對他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他停止了彈琴,阿笑剛才說的是什麼?
很快阿笑就被帶走了,帶走他的人有點眼熟。喬懷瑾想起來那人是第一天進城的時候,抓他們的護衛隊長。他帶走了阿笑和胡城主,其餘的護衛立刻化為一陣輕煙消失。
“哥……”喬懷瑾收起琴,走到白彥清身邊。“咱們先回蘭川養傷吧。”
白彥清沒動,他很在意天魔想留下他以及喬懷瑾在地宮裡得到的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現在要是回了蘭川,下次再進就得等了,到那時候,天魔未必還會留在這裡。
“吃了你給的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白彥清想了想,還是決定再進一次任陽坡。“我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乾什麼。”
喬懷瑾不太讚成,但是看看白彥清的樣子,想必是非進去不可。“那你不可以和我分開。”
白彥清就笑,“我沒想過和你分開。”
“那你可要說到做到才行。”喬懷瑾的嘴角翹起。
白彥清拉過他的手,輕聲說:“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咱們先休息。這一時半會兒,他們逃不掉的。”
喬懷瑾這次放鬆了很多,躺在白彥清身邊就睡著了。一直到天光大亮,太陽有些晃眼睛,他才醒。
“哥……”喬懷瑾揉揉眼睛,白彥清還躺在他身邊,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睡。
“醒了?先吃點東西吧。”白彥清拿出了喬懷瑾喜歡的吃食擺上。
“你怎麼也帶著這些?”喬懷瑾很意外,還以為隻有他帶了。
白彥清沒有說話,隻是讓他多吃一點。吃完東西,他們便起身去任陽坡。
隻不過一晚上而已,任陽坡好像有一種更加荒涼的感覺。白彥清和喬懷瑾徑直去了城主府。
天邊掛著一輪圓月,城主府變得燈火通明,雕梁畫棟格外氣派。
胡城主身後跟著無數護衛,站在正對花廳的院子外頭。“像你們一樣找死的還真是少見。”
“在青陽山下關了這麼多這麼多,見識都變少了。”喬懷瑾說完一愣,他為什麼會說天魔原來是關在青陽山下的?
“哼,那就看你們還會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胡城主一揮手,無數護衛衝進花廳。
白彥清還沒出手,就被喬懷瑾的音攻全擊飛出去。也許是在任陽坡的原因,這些護衛比之前要難打,不直接打到魂魄消散,他們還會爬起來繼續。
喬懷瑾緊抿著唇,這樣下去,隻會拖到他靈力枯竭。他的手撫過琴弦,瞬時將所有的撤護衛都震飛出去。白彥清也在這時持劍縱身,到了胡城主麵前,隻是被一把刀擋住了。
白彥清麵無表情地抬眼。
阿笑也在看他,隻是眼裡多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如果在這裡還殺不了他,我就將尹星宇的魂魂投進三千業火中,永世不得超生!”
阿笑的刀法一變,刀刀致命。
喬懷瑾心裡一動,“尹星宇的魂魄早就沒了,你上哪兒變出來投進三千業火裡。你該不會就是這麼騙他來替你賣命吧。”
胡城主被護衛團團護住,眼神陰毒,又突然笑了,“你根本不知道尹星宇是誰。等我吸取了白彥清的功力,占據他的身體,再來好好跟你說說尹星宇。”
喬懷瑾沉著臉,“你一個天魔,要吸取白彥清的功力?”
“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什麼,他!”胡城主指著正和阿笑打得不可開交的白彥清說,“比起我這個天魔來,他這個魔才更像天魔。”
“既然如此,這世間有一個天魔就夠了!”喬懷瑾飛身衝向胡城主。這個天魔隻能躲在彆人的身體裡,殺他有點難,揍他還不簡單嗎?
胡城主臉色一變,猛地往後退,躲到了護衛身後。喬懷瑾一擊不中,再接一擊。眼看要抓住他,一支長槍突然刺過來,將他擊退。
是那個護衛隊長。
喬懷瑾與他過了幾招,立刻喚出靈均。使出驚雪劍法,天空飄起了雪。
這個護衛隊長有點危險,他不得不使出全力。
第 50 章
雪花紛飛, 沒帶來絲毫的美意反而殺意四現。喬懷瑾與這個護衛交手有點吃力,他缺在戰鬥經驗上,好在關鍵時刻總有另一把劍替他解圍。
幾十招後, 喬懷瑾越打越順手,甚至能猜到護衛下一招會用什麼。
喬懷瑾一聲冷笑,“再打下去你就輸了, 不想辦法保護你的城主嗎?”
護衛一聲不吭,出招的速度變快了。
喬懷瑾的速度也不慢, 長劍與長槍撞擊在一起, 擦出一串火花。巨大的力氣震得虎口發麻,喬懷瑾咬牙將長槍掀了回去, 那護衛也跟著退了四五步。
喬懷瑾衝他一冷笑, 速度極快地衝散了胡城主身邊的天的護衛。長槍也隨之而來, 將他的長劍挑開。他的劍順勢轉了一圈,猛地增加靈力,再次將長槍蕩開出去。
胡城主滿臉驚駭凝,長劍貼在了他的咽喉上。護衛隊長的長槍停在離喬懷瑾三寸遠的地方, 眼神陰冷地盯著他。
“我早就說過, 你會輸的。”喬懷瑾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 輕微地往上抬了抬劍, 對胡城主說:“讓你的人停手,如果我讓你這具身體徹底消失, 你怕是再也找不到這麼合適的身體了吧。”
“哼,事到如今,我根本不需要城主的身份, 你動手吧!正好……”
“你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喬懷瑾咬牙盯著他,“你不怕死, 還不會痛嗎?阿笑每出一招,我就在你身上劃一劍,我倒看看你撐到什麼時候!”
胡城主愣了一下,“嗬嗬,你們這種以拯救蒼生為己任的正道修士也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呸,跟你這種邪魔歪道比起來,算什麼殘忍!”喬懷瑾拿出繩子將他捆了個結實。中途,護衛隊長還想將天魔救出去,不過在他出手之前就被白彥清攔下來了。
喬懷瑾拖著胡城主走到一邊,看著白彥清一對二,“看見沒,就算沒有你。我哥也能讓暴揍你的手下!”
“白宗主,看來你徒弟對你很有信心,可你也隻能勉強對付阿笑吧。”
喬懷瑾抿嘴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你這個挑撥一點水平都沒!還是去死吧!”
胡城主看著快要刺進他身體的劍,突然大喊,“等等,你不想知道你拿了什麼東西嗎?”
喬懷瑾停手說:“不想知道,管他什麼東西,都跟我沒關係。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等等。”護衛隊長突然出聲,然後扔掉了手裡的長槍。
喬懷瑾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那就再叫阿笑停手吧。”
白彥清與阿笑一觸即分,兩人分彆站在距離對方一丈遠的地方。白彥清的呼吸都沒有亂,一甩長劍,眼神淩厲地盯著阿笑。
能在他手下過這麼多招的確實不多見。
“你輸了。”喬懷瑾看向白彥清,眼底滿是笑意,他就知道白彥清會贏的。
“那又怎麼樣,你們依然拿我沒辦法!”
喬懷瑾又給了他一拳,打在他後腦勺上,“誰管你!”說著,一腳踩在他背上,拿出衣服扔給阿笑。
“我去了地宮,碰天到一個人的殘魂,說這是他讓城中最好的繡娘做的,說是做給一個叫阿笑的人。如果你就是他說的那個阿笑的話。”
阿笑木木地接過衣服,衣服是月白色的。他想,尹星宇好像也有這一件這種顏色的衣服,笑著跟他說,也要給他做一件一樣的。
那是什麼時候來著?
哦,好像是城主府覆滅的前一年吧。那天的太陽很刺眼,尹星宇對他笑得開懷,說他總是穿著一身黑,偶爾也該試試彆的顏色的衣服。
他好像點頭了。
“哦對,他還說,以後管不了你了,鬼璃紫焰不是好東西,隻會讓人失去神智而死。”
阿笑盯著衣服,眼神空洞,麵無表情,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往下落,接二連三的。
喬懷瑾盯著阿笑,見他這樣,心想,看來確實是同一個人,他沒認錯。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要不是你這個廢物沒能拿下白彥清,我早就將尹星宇……”
“我看你才是個廢物!”喬懷瑾用力踩在胡城主背上,罵道,“天魔竟然是你這種東西!”
“他……在地宮嗎?”阿笑突然出聲,聲音沙啞,像是有久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人。
喬懷瑾一愣,反應過來阿笑是在問他,“現在……應該不在了吧。”
又道:“對不起,我被困在地宮的時候,動過那件衣服。”喬懷瑾覺得有點對不起彆人的心意。
阿笑沒有什麼反應,突然拔地而起,幾個起落間就消失在幾人眼前。
“哎……”喬懷瑾回過頭看著白彥清,“他……”
白彥清回過頭,“去地宮了吧。”他的目光從喬懷瑾臉上移到他腳下踩著天魔身上,“你要怎麼處置他?”
喬懷瑾微微皺眉,犯了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這人,“殺天魔得用破魔劍,現在上哪兒找破魔劍,總不能一路都帶著他吧。”
“破魔劍?!”天魔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像是聽到了不什麼不得了的話,又突然大笑起來,“你們在做什麼夢,這世上早就沒有破魔劍了,若非如此,伊師陽又何必將天魔分彆壓在青陽山下!”
“什麼傻東西!”喬懷瑾又踢了他一腳,抬頭看向白彥清。
白彥清沒抬頭,“其實不用破魔劍也可以。”
“不用破魔劍?”喬瑾沒明白,不用破魔劍怎麼殺得死天魔。
“我能殺得了他。”白彥清這才抬頭看著喬懷瑾,略有些遲疑,才說:“交給我。”
喬懷瑾倒是很爽快地從天魔背上下來,把它往白彥清的方向踢了一腳。白彥清輕輕抬起腳,正好卡住天魔,阻止他繼續滾動。
“你……”
突然一聲響,喬懷瑾察覺到異動,飛快退後,霜宵橫在膝頭。白彥清看上去沒有動作,正則倒垂於地,卻毫無破綻。
一個黑影突然外頭跳進來,喬懷瑾正打算拔動琴弦,發現來人沒有半點殺意,定睛一看,是阿笑。
“求你……帶我去……看看。”阿笑盯著他,說得很艱難。目光裡滿是祈求。
喬懷瑾轉頭看向白彥清,白彥清衝他點頭。
喬懷瑾收起琴,對阿笑說:“好。”又轉頭囑咐白彥清小心一點。
白彥清看著喬懷瑾與阿笑一起走遠,才將將目光落在天魔身上,沒有一絲溫度。天魔本能的意識到不好,掙紮著想逃跑。
原本立在一邊的護衛突然動了,一腳將地上的長槍踢了起來,抓住長槍的同時,直直攻向白彥清。
白彥清的眼神都沒動一下,看似極其緩慢,肉眼卻難以捉摸的一劍,那護衛的長槍在離他一步遠時,陡然掉了下去,在地上發出聲響。
護衛長的眼神露出驚疑,剛才不是還和阿笑旗鼓相當,怎麼突然……
天魔看著護衛長的身體倒下去,化作塵埃。他瞪大了眼睛,才反應過來:“你隱藏了實力!不對,不是隱藏實力,你……”
胡城主的驚恐在灰白的臉上凝固,在白彥清手中變成了一具屍體。
白彥清掐著他脖子的手一鬆,一甩手,一股衝向天際的黑氣像是被什麼東西困住了,死命掙紮著想要逃出去。
“癡心妄想。”白彥清的聲音很輕,動作更像是隨意一般,那團黑氣便被他從高空中硬拽了下來。
黑氣在他手中凝成手指頭大小的黑團,被他的五指罩著,沒一會兒就消失乾淨。白彥清睜開眼睛,眼底的紅光更盛,身上更添了一絲邪氣,又很快恢複如常。
城主府裡的亡魂似乎變少了,喬懷瑾跟著阿笑來到地宮,通過長長的通道,到了第一處機關處。有了他在這裡,阿笑這次很輕鬆地打開了門。
阿笑隻打量了一遍大廳,就找到了接下來的路。喬懷瑾想喊住他,但見他毫不猶豫的樣子,便又咽了回去。
他們很快就到了被他們打得的稀爛的通道,喬懷瑾說:“這通道好像會不停地變幻位置……”
“我知道,他給我留了記號。”阿笑輕聲說,毫不猶豫地朝著他認為對的地方去。
喬懷瑾沒吭聲,跟在阿笑身後有一絲遲疑。
殘魂早就消失了,去了地宮深處也未必能找到第二縷。到時候阿笑要是遷怒到他怎麼辦?
他可打不過這個人。
“你和尹星宇是什麼關係?鬼璃紫焰又是什麼?”喬懷瑾問出口他就後悔了,阿笑的本來目標就是鬼璃紫焰,這會兒不是正好提醒他了嗎?
阿笑並不理他,加快了趕路的腳步。
喬懷瑾反倒放慢了腳步,想與他拉開距離,誰知道被他的衣衫被拉住。
阿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趕到了他身邊,冷漠地看著他:“跟著我。”
喬懷瑾沒能跑掉,心下歎了口氣。在這地宮裡,阿笑明顯比他熟多了,想跑還是有些難度的,不如拖延時間等著白彥清來救他。
早知道該等著白彥清一起,這個阿笑,還帶變臉的!
終於了到石室,雕刻的壁畫散著發柔和的光,喬懷瑾指著棺槨道:“你的衣服就是在那棺材裡。”
阿笑沒再管他,徑自走到棺材邊,棺材裡還剩一個空盒子。他拿起了那個精美的盒子,“鬼璃紫焰裝在這個盒子裡?”
“如果,那個琉璃瓶裡裝的是鬼璃紫焰的話,那就是。”喬懷瑾稍微移了兩步,注意著阿笑的動作。
阿笑笑了,笑容很淡。
喬懷瑾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這一笑,一點也不像是個待在黑暗裡當殺手的人。“你……一個渡劫期的修士,怎麼會給一個凡人城主當殺手?”
喬懷瑾突然想到書房裡的入門修煉法,微微提高了聲音,“尹星宇也是個凡人?!”
阿笑的笑容消失了,他沒吭聲,將盒子塞進了懷裡,“他的殘魂是從哪裡出來的?”
喬懷瑾指著門棺材正對著的一個人形雕刻,“那上麵。”
阿笑上前盯著雕刻,“這地宮是前任城主建的,可惜剛建成沒多久他就死了,那會兒星宇還太小,守不住任陽坡才會被胡城主撐控實權。”
喬懷瑾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姓胡的打不開地宮,還要什麼藍玉。
“所以,他在書房裡留的東西,是留給你的?”這就說得通,為什麼藍玉是裝在一個滿是雜物的箱子裡。
“你……你們……是戀人嗎?”喬懷瑾出於好奇,便多嘴問了一句。他總覺得兩人的氣氛不像隻是能生死相交的朋友。
“戀人?”阿笑喃喃,思緒似乎陷在回憶裡,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搖頭道:“不是……”
“哦。”喬懷瑾暗暗覺得可惜,他能感覺到尹星宇是喜歡阿笑的。可是,阿笑卻說他們不是戀人。
“聰明絕頂、金質玉相、世間無雙,可是這樣一個人,卻毫無修煉天賦,隻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我給他找了無數修煉心法,都沒有用!”
喬懷瑾默默地聽著,阿笑說了很多,可唯獨沒有提過他自己。
“你……究竟是生是死 ?”喬懷瑾突然問道。
阿笑仿佛沒有聽見。
喬懷瑾抿嘴,算了,人家是不是戀人跟他有什麼關係。他隻是覺得該將衣服還給人家,才決定回來的。現在已經物歸原主,他還浪費時間在這兒做什麼?
還是早些回聆音閣去,帶著白彥清一起。賞花聽雨,看雪煮茶。
喬懷瑾慢慢往後退,就在他要離開石室時,阿笑突然回頭。眨眼間便再次將他抓住,“鬼璃紫焰在哪兒?”
“你……”喬懷瑾略有些難受,“我打開那個盒子,那小瓶子裡的東西就散出來,消失了。”
阿笑盯著他,“你應該聽星宇說過,這東西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聽過……”喬懷瑾扒拉著他的手,讓呼吸稍順暢些,“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東西去哪兒了,你就是殺了我也沒有用。”
阿笑懷疑地打量著喬懷瑾,鬆了手。
喬懷瑾立刻遠離他,充滿戒備。這家夥看起來確實不像是要殺他的樣子,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你和尹星宇的關係不一般吧,他那麼年輕就死了,你不替他報仇嗎?”喬懷瑾試探道。
阿笑一愣,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臉色難看得可怕。“星宇的死……”
“對,尹星宇。他不但沒奪回城主之位,還英年早逝,連普通凡人的壽數都不如!”喬懷瑾打量著他,緩緩拉開距離。“你是因為鬼璃紫焰才來任陽坡的,對他心存利用。”
“不!”阿笑因為喬懷瑾的話,眼神裡充滿了憤怒,“你根本就不懂!”
喬懷瑾盯著阿笑,沒出聲。
阿笑仿佛又陷入了回憶,整個人直愣愣的。
喬懷瑾長舒一口氣,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退去。突然,黑暗裡伸出一隻手臂,將他抓進懷裡驚得喬懷瑾臉都白,要不是聞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就拔劍了。
“哥!”喬懷瑾猛喘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白彥清一聲低笑,“他欺負你了?”
喬懷瑾搖搖頭,“他沒想殺我。但是想找鬼璃紫焰,我上哪給他變出來!”
白彥清沉默了一瞬,“看來,我們還是得去找他。”
喬懷瑾不解地看著他,又聽他說:“它融進了你的身體裡,還有所謂的藍玉。我必須知道那些是什麼,會不會對你有傷害。”
喬懷瑾點點頭,他摸了摸丹田的位置,這裡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到達合體期後,混沌珠就一直在這裡,現在又多了幾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們回到石室,阿笑坐在地上,一直抬頭看著那個曾經出現過尹星宇殘魂地雕刻。
“鬼璃紫焰突究竟是什麼?”白彥清直接開口問。
阿笑長歎一口氣,“據說得到鬼璃紫焰的人,可以直接飛升。兩百七十年前,鬼璃紫焰流落到了任陽坡。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卻還是有人知道的。所以尹城主死了,尹星宇那時才五歲。”
阿笑是個散修,曾經欠了胡城主先人一個人情。胡城主便拿著信物要求他替自己辦事,一直到胡城主死為止。
他就是那個時候來到任陽坡的。姓胡的想把尹星宇養廢,那孩子心裡清楚,卻總喜歡往他身邊跑。一直到後來……
後來的事情,阿笑想起來時卻曆曆在目。但他好像已經沒有辦法用貧瘠的語言來訴說他們之間的相處。
“後來,你們相戀了。”喬懷瑾打破了長久的寂靜。
“……是。”阿笑承認了。“但我是個膽小鬼,錯過了就是一生。”
“不過,沒人找到鬼璃紫焰。包括已經撐控任陽坡二十年天的胡城主。就在大家都以鬼璃紫焰是假的時,卻被一個小偷拿到了。那小偷是個分神期的修士,但是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偷走的,連我也不知道!”
喬懷瑾微微皺眉,二十年都沒有人找到的東西,卻突然出現,還躲過一個渡劫期的修士,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陰謀。
“是星宇送出去的,他……”阿笑猛然喘著氣,話都說不下去了。也正是因業尹星宇的這一舉動,導致整個任陽坡的覆滅。
喬懷瑾與白彥清對視一眼,立刻猜到了大概,“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把鬼璃紫焰留給你?天魔即便得到它也沒辦法飛升吧。”
“那誰知道呢,也沒人得到過它。”阿笑這會說起話來聽起來倒像是個正常人。
喬懷瑾心想,我也沒怎麼樣,身體四肢腦子都很正常,彆說飛升了,連境界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可見傳聞並不可信。”喬懷瑾說罷,看向白彥清,他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反正事情已經弄清楚了。
白彥清點頭,又看了阿笑一眼。可惜沒能得到更多的消息,那些東西在喬懷瑾身體裡,無論如何他都放不下心。
尤其他身體裡的那顆混沌珠,早就被魔氣汙染了,喬懷瑾會不會因此入魔而被毀於一旦。
“能不能再求你們一件事情?”阿笑再次出聲。
白彥清與喬懷瑾停下腳步。
“將我與星宇葬在一起。”阿笑說,“晚了這麼多年才去陪他,希望他不要生氣才好。”
“他……”喬懷瑾突然住口,“你……”
“可以!”白彥清一口答應下來。
“等等,你竟然是個活人!那尹星宇死了這麼多年你都沒想過去陪他,現在想去陪!你真當我是傻子嗎?”喬懷瑾指著阿笑,他差一點就信了這個人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