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非要在生日那天拉著媽媽和繼妹去後山玩。
媽媽跌入石坑喪命,死在我生日這天。
爸爸恨我因貪玩害死了媽媽,不再認我,轉而對繼妹視如親生。
彆生氣了爸爸,我去給媽媽償命了。
過江大橋上,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晃晃悠悠地,掛在橋頭。
1
我死了。
死後我的靈魂不由自主地飄在爸爸身邊,無法離去。
我很久沒有仔細看過爸爸了,他老了許多,鬢邊都有了白發。
自從八歲那年,我貪玩害死媽媽,爸爸就恨上了我。
他說我是掃把星,是害人精,他永遠不會原諒我,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
此後,便是他對我長達十年的忽視,但是隻要有人敢在他麵前提起我,他就會瞬間暴怒。
彆生氣了爸爸,畢竟我已經聽你的話,去給媽媽償命了。
你能認出我嗎,爸爸?
那個人把我的臉用石頭砸得稀爛,是不是給你的工作增加難度了?
不過沒關係,你那麼厲害,一定能順利破案的。
我飄在半空看著這個滄桑的男人,心裡五味雜陳,他會因我的死難過嗎?
下一秒,我就得到了答案。
不會。
我一天沒接過舅舅的電話,他急得直接跑到警局找爸爸。
“於濤,滿滿不見了,她在你那嗎?”
舅舅和我約好,今天去給外公慶祝生日,禮物擺在家門的玄關上,我人卻不見了蹤影。
爸爸聽見我的名字臉色沉了下來。
“那個掃把星怎麼會在我這?”
“她害死了你妹妹,你還有臉提她?”
舅舅聽到爸爸充滿怒意的話語,脾氣也上來了,“滿滿當時還是個孩子!怎麼能怪她!”
可舅舅話沒說完,爸爸直接不耐煩地打斷。
“她死外麵都跟我沒關係,我的女兒隻有於小圓!”
“我要是她,害死自己媽媽以後,我早就去死贖罪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舅舅聞言指著爸爸鼻子罵道,“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錯把魚目當珍珠!”舅舅抄起桌上的手機就往外走,邊走邊給我的同學打電話問有沒有見過我。
柳隊在旁邊聽見了一切,歎了口氣道:
“林瑤已經走了十年了,滿滿是無辜的,那麼小就沒了媽,她已經夠苦了。”
話落,爸爸已經紅了眼眶,虎目噙淚。
“十年,我每每閉眼,總能看到阿瑤死不瞑目的樣子,凶手卻一直沒有抓到!如果不是她,阿瑤不會死!除非她現在就死在我麵前!否則我永遠都恨她!”
爸爸的話像一把刀一樣紮在我心口,將我的心刺成一灘爛泥。
十年了,他不曾原諒我片刻。
自媽媽死去後,他對我的父愛都消失殆儘,隻餘滿心的仇恨。
現在他終於如願了,他總叫我去死。
如今我真的死了。
2
“柳隊!於老師!有大案!”門口的實習警察衝進了辦公室。
案情緊急,某抖上“過江大橋驚現女屍”這個詞條已經衝上了熱搜第一。
爸爸匆忙拎著工具箱趕赴現場。
而過江大橋邊上已圍滿了好事群眾。
他滿臉焦急地詢問警員現場情況,“屍體什麼情況,誰發現的?”
“剛剛發現的,女屍被裝在袋子裡,掛在橋頭,拾荒人打開袋子以後嚇了一大跳,人還在那邊問話,橋上的監控儲存下午送去修複,要出來結果至少得三天。”警員老老實實地回答。
瘦削的女屍隨著袋子的滑落,孤零零地掛在橋頭,隨著風,一晃一晃。
在車水馬龍的過江大橋拋屍,凶手膽子不小。
爸爸乾脆利落地換上防護服,上前驗屍。
“受害者看起來剛成年。”柳隊隨口道,“滿滿也才十八。”
聽見我的名字,爸爸手上動作一頓,眼露厭惡,“彆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