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她的發梢,她從口袋裡拿出煙,放在嘴上,點燃。
關景霽在旁邊,也沒惱。
“你不覺得愧疚嗎?”
簡文瑾輕描淡寫一句話,讓寧依裴有苦不能說,她也不能說。
簡文瑾繼續斥責道。
“對於我,對於簡瀛,你絲毫不愧疚嗎?我沒有強迫過你,你轉頭離婚,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簡瀛懷孕,你也沒有攔住她,也沒有勸阻她,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你是得逞了,簡瀛的股份,還有我的……”
簡文瑾的手指放在太陽穴,他的心已經傷透,隻是他嘴裡說不出難聽的話。
但,寧依裴說得出,她隻覺得累。
聽到這些話,覺得累。
她不在乎彆人的議論,彆人謾罵她不懂事,沒長大,自私自利……她都不在乎。
“簡瀛就算不把股份留給我,也不會留給你。你沒有資格來批評我。我當初拒絕了你,你還是堅定要娶我。你總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來審判我。簡瀛要得不是活下來,要得是自由。”
“自由?你也是,對嗎?這就是你們這些女人口口聲聲的自由?一點擔當和處事的能力都沒有?”
寧依裴眼淚掉了下來,就算掉下來,也是揚著脖子的。
這一幕,讓簡文瑾有些心軟,他還是見不得她流淚。
她忽然情緒激動,破口大罵道。
“簡瀛曾經反抗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謾罵她的嗎!也是說她有錢有閒?所以被限製自由,被限製選擇,被家暴,被要求懷孕,被老太婆針對,被婆家挑刺,這些都是無所謂?你為什麼會覺得,一個女人不想活了,算脆弱!”
“寧依裴!”
“簡文瑾!你滾!我們到此為止!我就算把整個京城的男人上了,也不上你!”
吼完後,她用力關上車門,拿著檔案袋,不回頭,走向教室。
教室裡麵趴著好多看戲的小孩子,他們都探出頭在看,看見老師來了之後,又通通回座位,乖乖地坐好。
前排的小孩子小小的,把口袋裡的糖給寧依裴,嘴裡頗為天真地安慰道。
“裴裴老師,彆哭,你最好看了,不要理會這些垃圾!”
“裴裴老師,你是最好的~因為我很笨,你從來不罵我哦。”
寧依裴擦乾眼淚。
她是為簡瀛感到不公,為什麼到現在,每個人都覺得,是簡瀛的錯。
簡瀛也是料到了這點,才會把唯一傍身的股份給她。
寧依裴現在有兩條路。
繼續當小提琴老師,把股份折現成財產。
或許進入簡氏集團,做為股東,再次進入京城上流社會。以全新的身份。
前者,她歲月靜好。
後者,她或許舉步維艱,遭受非議,甚至墜入深淵。
-
車上。
簡文瑾隔著車窗看了教室很久。
他眼底如深淵,將目光看向後座的關景霽。
“簡瀛之死,怎麼這麼巧?”
關景霽那張臉過於美好,但卻不動聲色,隻是簡單拍拍身上的煙灰。
“你是覺得,依裴早知道,簡瀛的遺囑?”
“懷疑。”
“我覺得不像。寧依裴的性子,破罐子破摔,不會從長計議,謀局翻身。”
“她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關景霽難得笑笑不語,打開手機,遞給前座。手機上一個在融資的公司,標識是藏族,創立時間是近年,下麵控股全是京城鼎鼎大名的投資公司,股市行情很驚人。
“關心關心這個?新出來的公司,聽說股市上很牛。前些天,搞了一把我爹公司,一夜蒸發了一個億。挺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這家公司背後的老板,是一位熟人。”
簡文瑾明顯也很有興致,他一向喜歡爭奪與占用的遊戲。不管是生意場還是情場。
“那不是挺好,熟人好辦事,約出來,見見麵就解決的事。”
“沈欲。你還記得沈欲嗎?”
簡文瑾聽到這個名字,聞風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