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文瑾對於沈欲印象很深。
是當年靠近寧依裴,步步為營,心思不純,最後害死寧家。
他一直都厭煩這個人,最大的原因是,他隱隱約約認為,寧依裴胳膊肘往外拐的根本原因。
他心裡有個位置是留給寧依裴的,他喜歡每天回家,看她無聊地澆花聽曲,也無法忍受,她消失在視野。
她是很美的,在下雨天的時候,她美得有些幽怨。
簡文瑾一向對瘦骨嶙峋的女人興趣不大,但寧依裴除外。
“我是把她當做自己人,才在當年,阻止沈欲靠近她。”
“狼子野心,沈欲的公司背後有人,沈欲也不是善茬。他想要的不止止是錢。”
“你想要什麼?”
簡文瑾忽然地反問,讓後座的關景霽會心一笑。
“男人最忌諱被搶奪,古代的時候,這是一種敗戰後的獎勵。我們大家都是,從小明爭暗鬥,比起這些女人,更能明白社會的殘酷。權衡利弊,才是生存之技。爭強奪勝,才是男人成敗。”
“我以為,你家做電影的,應該沒這麼多想法。”
“做影視的,多是癡情種,我爸就是,他居然還想撈寧依裴她媽出獄。他真是異想天開。”
簡文瑾看著車窗外繁花似錦,通往寺廟的路,總是鳥語花香。鮮花劃過轎車,隨風飄落到泥土。
後視鏡裡,是關景霽美輪美奐,鬼斧神工的麵容,最似觀音,也最似魔。既美,又妖。
“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賭注,如今,又多了一個沈欲?他費儘心思打敗寧家,又不出現,將寧依裴占為己有?給她一個工作,一個住址,他倒是會釣魚。沈欲,好像不是以前那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了,他的眼裡再也看不出一絲情緒。”
論城府還是簡文瑾。
關景霽嘴角微微上揚,難得他能瞬間推理出這麼多,腦子比起他那個妹妹倒活絡。
“你失算了,也想讓寧依裴離婚後,回來找你。你好殺價。結果,中途跑出來一個程咬金。你們公司的格局現在變得很快,你妹妹死後,股份給了寧依裴,意料之外。這些女人的心思,真善變。”
一時間,車內安靜下來。
直到,行駛到寺廟,兩個人下車,被主持領進大門,跟著主持拜佛。
香火飄渺,兩人天之驕子從後門出來的時候,也難免被周圍女生議論。
但,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生意場上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爭奪利益是常事,彼此也心懷鬼胎。
特彆是關景霽。
他曾被算命預言,會死亡在車上,倒還沒有應驗,簡瀛就趕在了前麵。這簡家當真的子嗣薄弱,還是有人在掀風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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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沒有收到他的消息。
於是,上完課後,坐公交車到了城中村。
她以前是看不上公交車的,她覺得,很擁擠。
但,她現在才慢慢明白生活,隻不過,骨子裡的高傲一時間改不過來,一路上沒少得罪路人。
寧依裴首要的事,就是走到廚房,打開窗戶,放眼望梔子花田。
傍晚,昏黃的夕陽撫摸馥鬱的梔子花香,散落一地,她的煩惱也慢慢消散。
她點燃最後僅剩的雪鬆香柱,頗為惱火,雪鬆香散入,她的惱火也消散不少。
她發消息給遠在國外的弟弟。
【你還有研製的雪鬆香嗎?】
【姐,你還活著?按照配方上研製,挺貴的。我還要派人先去西藏采摘,然後運輸,最後製作。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舅舅最近在給我安排事情。】
【早知道,我就在小時候把你給掐死。】
寧依裴也心裡泛疑惑,為何,她會從讀大學開始就夢魘,而後,開始頭疼,但這雪鬆香卻能治愈。
她此刻半蹲著,全是在思考,如何解決頭疼的問題。
心理醫生開的藥,也解決不了頭疼。
她歎口氣,將簡瀛的遺書放在最裡麵的櫃子裡,她需要買一件喪服,明日去往山莊隨同簡家讓其入墓。
圍上圍裙,清冷的身段穿上圍裙,開火,炒些菜用宵夜。於是,也不管頭頂的監控,在挨著監控的位置,全副武裝地炒牛肉。
炒好之後,她頗有成就感,開吃的時候,手機消息響了。
家:【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