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摩挲著她的脖子,在黑暗中,給她戴上了項圈。
她能猜出是項圈,絕對不是項鏈,項鏈沒有這麼重,也沒有這麼寬。皮質的,上等的皮質,她早已不懼怕痛苦,無比平靜地說。
“我不喜歡玩這些。”
“配合我,乖。”
男人的聲音很沙啞,又有些溫柔,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到腰間。觸碰到她疼痛的位置,寧依裴會忽然難以忍受地起身,很涼。
“嘶……”
“彆動,給你上藥。”
涼得是藥膏。
他一圈圈地給她抹上,很溫柔。
與剛剛那野蠻的行徑,完全不同。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名字。”
“因為,痛恨分離。”
因為不知道名字,就可以麻痹自己,這不過是一場夢。
兩個人在相互的溫存裡,將最空虛的角落都填滿。
她不顧及脖子上的項圈。
她配合他去瘋,去狂,去擁有自己。她從未感受過,這樣如夢如幻的愛,她聞到了他脖頸的雪鬆香,她仿若沉浸在夢魘裡。
他的吻,帶來安定與瘋狂。
等她醒來的時候,打開燈,空曠的酒店,留下一地淤情與曖昧。
她隻蓋了一層薄薄的羊絨毛毯,周圍回歸孤寂,人已經走了……
她點燃煙,站在鏡子麵前。
斑駁的淤青,與那脖子上的項圈,墮落。
項圈是黑色的,仔細看,上麵刻有白色的雕花,是梔子花。項圈材質很軟,沒有鑰匙,摘不下項圈。
原來,禁錮是可以給她安全感的。
這是父母帶不來的,大概是,他雖然也傷害她,卻總是細心妥帖,所以,她才有些依戀。
煙絲飄渺。
項圈的設計不太明顯,一些敏感的人,才會認為是項圈。
她自願的。
既然清醒不能擁有世界,那就縱情燃燒殆儘。
她躺在沙發上,囂張跋扈地將腿放在沙發杆上,抽著煙,喝著酒,放著音樂。
但當音樂到憂傷歌時,她又心一抽抽疼。
她想,自己不能給沈欲打電話,不能和簡瀛打電話……
前者,她不能自私,她沒有資格。
後者,她不願再次麵對寂寞。
青春後,她認為,她隔絕了從前,隻是愛哼著歌,不知覺地笑笑,那笑容淒麗。
沈欲,新婚快樂。
簡瀛,來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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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她剛剛起床,吃完早飯,被安排去了心理精神醫院。
【我沒有病。】
【聽話,給你開些穩定情緒的藥。】
這個僅僅和她夜晚纏綿幾天的男人,總是說話很溫柔,她無法拒絕,也不想生氣。
還是配合地坐在醫生麵前。
男醫生貌似對她很好奇,他先是拿出資料,讓她按照情況填寫,然後開始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也是心理問題?”
“是,你如實回答,我是正規心理精神科醫生。”
寧依裴深吸一口氣,她是很沒有安全感,並且,很抵觸彆人了解自己內心的人。
“有。”
“是誰?”
“這和心理問題無關。”
“好,把你填好的,給我看看。”
男醫生戴上眼鏡,仔細將她的身心基本情況看了一遍,麵色凝重。
隨後,打開後麵潔白的窗布,指著床說。
“躺上去,按照我說的,緩緩呼氣,吸氣十次,按照我的指令,到達一個最佳的催眠環境。”
寧依裴躺在床上,望著潔白的天花板,隨後,旁邊的白簾子被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