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依-裴。
他把玩著一串妖紫色翡翠,顆顆飽滿,一看就被主人保管得很好。
在溫暗的車裡,紫色翡翠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光澤。握在沈欲長滿繭子的手裡,更添幾分嬌氣。
秘書回頭準備彙報工作,看見男人手上的紫色翡翠串。
“沈總,這串佛珠好嬌,感覺你輕輕一撥就會斷……對不起!沈總,我一時有感而發。”
沈欲沒有講話。
這串佛珠不是男款,是女款。
是年輕人的款式。
沈欲,不過是睹物思人。
好幾次,他都想把這翡翠扔了,帶在身邊太麻煩了。
但又舍不得,放身邊,又怕,把它刮花了。
他的手實在很糙,大抵覺得放著就好,但,又老是擔心這,擔心那。
每每這時,厭煩得想要毀掉佛珠……
轉頭看向窗戶,他瞳孔微顫,在春雨連綿裡,那道背影即使落魄淩亂,也宛若遙遠青春裡喚醒的夢。
她走路容易搖晃,特彆是左腳會偏頗,就會導致她走路姿態很特彆。
瘦骨嶙峋,沒有穿鞋,雨和血交織。
沈欲的視線被車窗的雨打濕,迷糊,冷霧。
隨後,他收回視線。
“給我查一個人。”
“沈總,您說。”
“寧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簡氏鋼鐵公司董事長的老婆,寧依裴。”
沈欲特地強調了,簡文瑾的老婆。
他不僅僅是為了讓表述更準確,也是給自己一個警醒。
秘書有些詫異。
查一個罪犯的女兒,還是彆人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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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夜晚。
月亮懸掛在夜空,尖尖的彎形,很孤寂。
她走到一家比較廉價的民宿,仰望天空的時候,會想要早些日子過中秋,她不喜歡彎彎的月亮。
寧依裴看著包包裡隨意抓了一把零錢,數數也有幾千。
還有一些金銀珠寶,大多數是簡文瑾送的。
她不想用,她骨子裡是清高的,哪怕是去上班,用才華賺錢,也不想委屈自己,屈服於男人之下。
她厭男,很厭男。
每次簡文瑾靠近她,寧依裴都會渾身惡寒,哪怕簡文瑾身材完美。
她杵立著,在想,要不要去吃夜宵,要不要去死……
她點燃煙。
關掉了手機,去買了一雙廉價的鞋子,這是她穿過最便宜的。
她戴著白色的鴨舌帽,在淩晨兩點,走到河邊,望著裡麵的河水……準備花幾千去吃宵夜,不停喝白酒,然後跳河自儘。
寧依裴看見一處比較高檔的燒烤攤,走進去,閉著眼睛,點了幾十份羊肉串,幾瓶白酒。
坐在最角落,埋頭吃著。
灌著酒。
白酒辣著喉嚨,她也不吐,就往肚子裡噎。
直到,她撐到不行,酒精開始麻木大腦。
她搖搖晃晃起身,差點撞倒了椅子。
看著天空的月亮,被雲霧遮住,她不向往,她害怕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她怕孤獨,她同情嫦娥……
她腦子裡莫名其妙想了很多,臉紅得不正常,也蓋著鴨舌帽。走到了河邊,那冷風一刮。
她心臟似乎被一隻手抓住,難以呼吸。
轉頭的時候,忽然眩暈。
在黑夜淩晨裡,高大的男人穿著休閒服。
攬住她的時候,月光折射到他昂貴的手表上。她被抗在肩上,放到了黑色的轎車裡。
男人的手指劃過她的滾燙的麵龐,露出青色藏文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