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回完四個字後,點燃煙,走到房屋外麵,一望無際的原野。
他找到一匹馬,是爺爺去世前留下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這麼壯實。
他一把躍上馬,追隨著太陽的方向不停地跑,直到陽光灑落肩膀,他脫下上衣,肆意妄為地光著上身,健碩的肌肉,黃銅色皮膚上縱橫著傷口結痂。
一路騎著馬,到可以看見一所所白色屋簷的地方。
這是姑媽居住的地方,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也是陌生的親人,至從嫁人之後,姑媽幾乎很少聯係娘家人。
很濃的雪鬆香……
這是溫柔的故鄉氣息,也是勾起他情欲的孽緣,如飼血肉,寸斷肝腸。
他時隔近五年,才看見了此刻做著青稞的婦女,她已經佝僂不堪,旁邊是幾個小孩,穿著藏族的服裝,彩色照耀在光下,樸實無華單純的笑容。
當他們看見沈欲,那小孩和婦女幾乎快認不出他了。
他們站起身,隻是看見了一個背影。
那婦女隻是覺得,這道背影很成熟,安靜。靜謐的陽光下,風聲,馬聲……遙遠的救世主,沿著原野往下走,是響徹著寺廟的鐘聲。
她不禁看紅了眼睛,因為這道背影很像她的侄子,不知道侄子在京城怎麼樣了?想罷,她繼續勞作著。
沈欲騎在馬上,想起盛江山,是兩年前進看守所認識的男人。
因為當年,他牽扯重大寧氏金融傳銷詐騙案,所以關在了同樣關大案的505號房。他依稀還記得盛江山這個人。
當兵這段時間,他偶爾會和盛江山打電話。而就是這個中年男人,身份卻不一般,他給了沈欲一個強有力的人脈。
而這個人脈,姑且可以撬動寧氏,不至於有一大疊證據,遞不到有殺傷力的位置。
不至於光有屠龍之技,而無用武之地。
點燃煙。
沈欲望著故鄉,坐在夕陽下的山坡上,旁邊的馬在吃草。
手機新聞裡是,寧家聯姻簡家,大婚之日就在前幾天。
而那天,沈欲差點死在雲南,這兩年,他發自內心想要守護寧家,因為有恩,因為他愛寧依裴,他甚至願意為他們去坐牢,去死。
也沒有想到,最後,他成了笑話。
他們害死奶奶,還要他鞠躬儘瘁。
最後,連寧依裴也一聲不吭轉身嫁給彆人。
“喂,我們見一麵。”
“盛江山,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哥,坐牢去了,還有三年出獄。”
對麵聽說是盛江山的弟弟後,便答應了。
“京城,北苑府邸。”
“哪棟?”
“什麼哪棟,全部都是我蓋的,我的私人府邸。”
沈欲聽見對麵的沏茶水流聲,想到,這個京城的北苑府邸是一處彆墅區。這人什麼來頭?
居然說京城北苑府邸是他的私人府邸。
對麵的男聲,聽著很年輕,不過也蠻溫柔,還有下圍棋的動靜……安靜幾秒後,對麵接著說。
“你到北苑後,給我打電話,我叫人出來接你。”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沈欲立馬拜佛,啟程去了京城。
這座城市裝滿了他的傷心,痛苦,希冀……最後,全都灰飛煙滅,血肉橫飛。
他的青春早就結束了,他要與這個世界對抗,也為曾經犯的錯誤贖罪。
他想要活下去,寧夫人要他死。
沈欲答應了老爺爺,也為了奶奶和自己的命……必須要搞垮寧依裴的父母。
寧氏的罪惡滔天。
這種集團早就該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