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管喝酒和跳舞,卻對男色毫無興趣,一如既往的厭煩。已經到了看見爸爸,也厭煩的程度。
母親又一巴掌甩到她臉上,她酒喝多了,也就感覺不到疼痛。
“好厲害啊,我在哪,做什麼,去哪裡,您居然都知道!你這麼厲害,為什麼偏偏要整沈欲!你明明可以現在放他出來的……”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應該跟隨我的意誌。”
寧依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腦海裡回蕩著這句話。越想越絕望,越想越無助,最後破罐子破摔地躺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扶她,她也就睡過去。
她就像無數流浪的孩子,心無定所。
考試分數出來的時候,是在三天後。
這是她唯一有心情在家喝茶的一天。
當成績公布之後,她打開班級群,裡麵赫赫然然看見分數。
出乎意料的好成績。
她原認為,那天狀態不好,成績會跟不上。
接著查看年級排名,在一群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裡,她成了全年級第十名。可她環顧四周,有種無人分享的落寞,揚起的嘴角又落下去。
父母看見成績後,一句話也沒講。沒有笑容,沒有言辭,更沒有誇獎。
寧依裴才知道,原來一直以來的關心溫情全是沈欲帶來的。
他總是很真誠而不虛偽地哄她開心,而不是為了金錢與工作。
沈欲不是貪婪的人。
至少他有拚命打拳還錢,至少他敢把錢全部還給她,無畏無懼地麵對慘淡的生活。
還有四個月。
寧依裴坐在茶室裡,她給他寫信,寫無法寄出去的信。
哪怕隻能相處短短的時間,也好過,再也看不見。
哪怕她以後要另嫁他人,也想他可以好好活著,比她活得更好,更加絢爛的活著。
而她的一生怕是活不到老。
她對災難有感應。
就像父母又開始喋喋不休地爭吵。
“你這次的麻煩差點讓所有人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你難道還要一意孤行?我當年真是後悔選擇了你!”
“你懂什麼?你什麼不是!在這個家,你沒有資格講話。你現在根本幫不了我什麼了……”
母親被刺激到情緒激動,怒火中燒。
“你念念舊情,你想想孩子,你死不要讓大家陪葬好不好?之前那家大公司,說破產就破產了,總得有人進去坐牢吧!你總不能讓孩子去頂替你坐牢吧!還是把我推出去呢,收手吧,這錢賺多少才算多?”
隨後,寧依裴在茶室裡,看見爸爸不戀舊情地走下樓,旁邊的助理提著包包,司機給他打開門。
後麵是追著不放的母親。
母親是個敏感的人,總會做出不受控製的行為。
她會尖叫,會發狂。
爸爸不是討厭她的思想。
是討厭她的情緒化。
寧依裴隔山望火。
母親沒有全身而退的能力,她隻能苦口婆心。
在她心裡,更討厭的是母親,更親近的也是母親。
她常常不知該如何稱呼父親。
應該叫他爸爸,爹地,父親或者寧總……每個稱呼,他都不太契合。
夏日中旬,她習慣性無視周遭的一切,比起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環境裡,她樂意去專櫃買包包,買很多很多大牌衣服褲子,填補內心的空虛與恐懼。
每天晚上,她除了聽見摔東西的動靜,也就隻剩下夢境。
她很怕在夢裡,沈欲怪罪她。
她對沈欲有種不知從何而起的依賴。
寧依裴拿起枕頭旁邊櫃子上的成績單,撥打了律師的電話。
“餘律師,可以將我的成績單寄給沈欲嗎?”
“成績單?”
“對,我將名字去掉,你隻需要將成績單遞給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