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欲出現了。
大家的目光都放到他身上,少年穿著白色籃球服,後麵黑色字體寫著三數字。白色球鞋和球褲,黃黑色的皮膚,陰鬱的眼型微微笑起來,看起來青春盎然。
他很高,身上能看見包紮後的傷勢,不是輕傷,手掌還纏著綁帶。
寧依裴和沈欲幾乎是第一秒對視上。
寧依裴立刻移開目光。
而,沈欲則是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上前,攔住了激動怒火的朋友,息事寧人。他主要是為了寧依裴,怕她多想。
幾個男生也就在體育場打籃球,旁邊還站著好多觀摩賽事的同學。
“你看這群男的,他們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罵我們?”
“我爹媽都沒有這麼罵過我,太惡心了。”
“算了,這裡麵我隻願意接觸沈欲,我們還是彆惹事了,這全是他們班的男生,我們班都是女的,硬剛沒有好下場。”
“寧姐,我們玩陰的,給校長打報告。”
寧依裴也是頭疼。
不過,以她們這個班背後的人脈後台。
是其他班都吃不消的。
不過,她沒興趣。
“給沈欲說,我身體不舒服。”
全班發出震耳欲聾,陰陽怪氣地叫聲。
好似無形間,她們坐實了心裡的八卦。
寧依裴純粹是,想要雪鬆香味,今日忘帶那串木頭雪鬆佛珠。
她的手漸漸失力,拿手機,靜脈和骨頭都隱隱作痛。
班上的女生,踏著上千的鞋子,矯揉造作地擠進籃球場,夾著聲音對沈欲說。
“三號沈欲,我們班有人找你,你最好快點!”
沈欲剛剛投進三分球,比賽幾乎碾壓對方。
他將手裡的籃球隨性扔給朋友,拿著水,灌進喉嚨,在眾人的目光下,坐到了寧依裴身邊,雖沒有靠在他身上,也宛如依偎。
一向傲慢厭男的她,此刻,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她輕輕咳嗽兩聲,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手,又放下。
沈欲通常桀驁不馴,看誰都愛仰著頭,歪著脖子,動不動就上手的人,此刻居然莫名其妙耳紅,臉紅。
這場景,讓周圍的同學,都覺得挺有意思。
餘光忍不住往他們那角落裡瞟。
幾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覺得,他們以後會在一起。
但,事與願違。
夏日的青春,肆意盎然,但當驕陽褪去,也必將顯露這段感情的上空,是烏雲密布。
“哎呦,我們成電燈泡了,趕快離遠點。”
“沈哥,真是重色輕友,隊裡沒他,下半場怎麼贏啊。”
沈欲用手摸摸鼻子,那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就隻能一個勁地喝水,還餘光看看她的臉色。
“你最近身體不好,就不要來學校了。”
“不想看見我?”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欲的喉結滾動,他連忙解釋,又戰術性喝水。
見兩人無言,他又找話題。
“還補課嗎?”
“怕我成績不好?”
“嗯,我好不容易準備的演唱會,你可不能缺席。”
“嗬,你是第一個不商量,就自作主張的。”
寧依裴雖然語氣責備,但也低頭笑了,手指拉住他的衣袖,往這邊扯扯。
“靠近些。”
她喜歡雪鬆香。
寧依裴已經讓醫生提取雪鬆香柱裡麵的成分,方便對症下藥,治療頭疾。
病痛的折磨,一度讓她的脾氣越加古怪。
反而,頭疾緩解,整個人都心平氣和不少。
她將瘦得隻剩骨頭的腳腕放在椅子上,把愛馬仕涼板鞋扔到地上,依靠著體育場的椅子。
遊泳池的同學,也竊竊私語,偷窺他們。
沈欲不顧及彆人的眼光。
竟然條件反射,直接伸手將涼板鞋拿起來,安靜謙卑為她穿上,又拿出薄薄的毛毯蓋在她的膝蓋,毛毯順著遮住她的腳腕,細心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