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著熱氣騰騰的羊肉串,有些恍惚。
上次,依裴興致勃勃買羊肉串,最後卻還沒來得及吃,全被奶奶的事情給耽誤了。他不明白她到底頂住了多少壓力,才能讓父母願意墊錢出醫藥費,不止止是學習成績,更是一種妥協。
沈欲點燃煙,揮揮手。
“你們還剩多少?”
“沒剩多少。”
“全部打包,寄到這個地址。”
“好的。”
沈欲幾分鐘吃完了炒飯,他身上的傷口,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很怵人。就算站在夜裡,也不難看出驚人的身材和長相。京城的街道,熱鬨的地方很喧囂,清冷的地方很安靜。
他見羊肉串打包完後,給她發送消息。
【依裴,給你點了羊肉串外賣,心情好點了嗎?】
沈欲點燃煙,走回了老棟樓的出租屋,昏暗狹窄的環境,被踢爛的門,乾淨的廚房,兩間都空曠的房間,他反鎖門,走進房間,洗澡。
洗完澡後,開始策劃一場寧依裴的小提琴表演會。
二十萬。
他留兩萬生活費,八萬還手術費,十萬籌劃表演會。
他忍著痛上藥,不耽擱時間,開始聯係朋友。
“我去,你真的假的,出錢給寧依裴開演唱會?”
“沒開玩笑。”
“首先,價格不便宜。第二,寧依裴在我們這些群體裡,不受歡迎,本來就不太喜歡她那看不起人的性格,你去哪請這麼多朋友,心甘情願給她捧場?”
沈欲陷入沉思,他滅掉煙。
“不能請他們,免得到時候鬨事。”
“沈哥,你辦個小型的吧,請幾十個朋友,有些事多的,還是免了。”
沈欲議論半刻後,躺在床上,最後決定將演唱會辦在海邊遊艇上。
剛剛放下手機,特彆關心有訊息,是寧依裴發送的朋友圈。
他的置頂。
【羊肉串不錯,太多了,分給阿姨們吃。】
她配了張圖,穿著黃黑色到膝蓋的杜嘉班納裙子,帶鑽尖頭平底鞋,手上拿著炫完的羊肉串,低調奢華的房間,膚白如凝脂。
他反手點讚。
但放大她朋友圈圖片後,他眼底驟暗。
圖片的左側,無意間照入了一個人!
那照片裡的人,手掌放在桌上——
肉眼可見的,帶著勁道,又沒有吃過苦,隻露著手指處刺眼的傷口的手掌。
沈欲一眼就認出了,是簡文瑾的手腕!
他那天套著手表砸拳打架的時候,難免會被劃傷。
並且,他的手背上有顆明顯的黑痣。
“嗬。”
沈欲反手將手機屏幕扣在床上,眼不看心不煩。
她不是說生病嗎?
為什麼還打扮得好好的?
為什麼半夜簡文瑾會在她旁邊?
沈欲設想很多種可能,又誠惶誠恐,連扭門的時候,都險些將門給掰碎。
他抬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疼痛,拚死拚活賺錢,也比不過彆人。
沈欲猶豫地拿著手機,刪了又刪要發的短信,最後一個字也沒發。
黑暗窺探的嫉妒,滋生難以控製的占有欲。
他要她,他要她一輩子隻屬於他一個人。
不管用什麼方式。
軟磨硬泡也好,強製手段也罷。
她曾接近過他,如果又要離開他,他會瘋。
他可以控製金錢的欲望,卻無法控製想要她的欲望。
佛都降不住。
沈欲拿出雪鬆香柱,虔誠地向三世佛像默念。
般苦半生,了結宿願。
可剛剛將三根香柱放到壇裡,其他一根就熄滅了。
他用手揉搓了熄滅的香柱。
命中注定的。
心誠則靈,欲望滿身,成魔不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