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新世界廣場地下五層,這裡的設備更加堅硬。
進入後,周圍的觀眾不吵鬨,也不喧囂,很安靜地欣賞。
沈欲渾身上下隻有紅色的拳擊服,沒有任何一點護具,純肉搏。
簽下了生死合同。
他近身搏鬥從小學開始就天賦異稟,拿獎在本地很輕鬆。
後來也想過放棄,但生活逼他到了這一步,逼著他去麵對慘淡血腥的世界。
如果有選擇。
他也想要堂堂正正站在媒體麵前,在正規的場所,當著全世界的麵獲得自由搏擊獎牌。
可他沒有選擇。
要想快速賺錢,就要放棄尊嚴。
或許是因為他長相年輕英俊,體格不算強壯,走進八角籠的時候,黑漆漆的周圍發出不少質疑。
而當他的兩位對手走進八角籠的時候,全場的忽然有人發出鼓掌聲。
隻因兩位對手都是重量級,在公平的拳擊比賽裡麵,一向是按照相同體重來進行比拚。
而這兩位選手身上紋龍畫虎,外國麵孔,明顯遠遠重於沈欲。
全場零零散散的掌聲,是部分看客對沈欲勇敢的敬畏欣賞。
沈欲一如既往的安靜。
取下脖子上,象征雷電的天鐵,十指合並之後,將天鐵放到旁邊。
他的平靜,讓對麵的外國選手很興奮。
還未等裁判吹口哨,就開始了近身肉搏,沈欲對於疼痛自帶免疫,可以是一種習慣,習慣久了,就百煉成鋼。他自殘式地一拳拳打著對手的麵部,甚至不顧及自己手掌的傷口。
驚人的爆發力,自殘式的打法,暴裂無聲。
對方兩位選手,理所應當地將沈欲視為了亡命之徒。而不敢相信他還是學生,他們也打過不少中國選手,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瘋子。他在百分之十中求生存,在死亡下機械化打拳。
真正意義上的麻木不仁。
沈欲雙腿直接纏上其他一個對手的脖子,如閃電劃過,瞬間甩他到地,死寂的房間發出悶悶的落地的聲音。
下一秒,膝蓋抵住他。
另外一個打過來的時候,他用同樣的招數,絞倒了另一位,更快速地膝蓋抵脖子,發出清脆錯位的‘哢嚓’聲,那抵在膝蓋下的人直接無法動彈。
沈欲的血徹底溶在身上,像厲鬼。
四兩撥千斤,速度快,下手狠。
身上的血液在沸騰,在流動,眼裡飛入了幾滴血,也無動於衷。
他慘淡的麵容,陰翳上吊的眼睛,蹲下身,肉骨腐爛的手掌打開,他透過光看見了內側的藏文。
他隨後將雙手架在蹲下的膝蓋上,虔默地問了對手一句。
“還打嗎?想死嗎?”
隻有一秒。
對手看見躺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同伴。
他下意識搖搖頭。
在黑暗陰影中的觀眾,發出震耳欲聾地掌聲。
有人甚至私底下已經在找他的資料了。
沈欲隨性地跳下八角籠,拿起旁邊的白酒,直接往身上淋,全身傷口消毒,完全沒有疼痛的脆弱,至始至終連表情都沒有變過。
他像沒有知覺的怪物。
“太精彩了,朋友,我明天就準備去西藏玩玩,看還能不能找幾個像你這樣的瘋子。”
拉他工作的經理拍拍他的肩膀,揮揮手,醫生就上前給他包紮了。
“你這種人,居然還會手下留情。兩個對手,都活了下來,還贏得了比賽。客人裡麵的大老板剛剛已經谘詢我價格了,想要重金雇你當保鏢……”
沈欲靠在沙發上,點燃煙。
“記得給我賬戶獎金二十萬。我拒絕所有的邀請,我賺完這幾筆錢,就想活在陽光下,不想做一些邋遢事。”
“什麼叫邋遢事?那些大老板都是正正規規聘用保鏢。”
“他們來這裡選保鏢,用途一目了然。京城的老板,沒幾個是乾淨的。”
“可以啊,最近把漢族的文化理解蠻透徹。”
沈欲看著包紮好的傷口,滅掉煙,站起身。
回頭說了一句。
“我雖然不是漢族,但我不是傻子。”
沈欲簡單衝洗後,換好衣服,走出拳場。
他的下顎全是包紮的痕跡,清秀的麵龐。白色的褲子上沾染著點點血珠,不注意看,也看不清楚。
他嘴裡叼著煙,皮膚偏黃,走到路邊,夜色已晚,他坐在夜宵攤點了份炒飯。
“帥哥,你需要羊肉串嗎?打半折。”
服務員是小店的兒媳婦,年紀很輕,笑容很甜。
沈欲一手玩著手機,一手吃著炒飯,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