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第59章

顧行野說完,蔣毅一時失語。

老婆?他兒子欺負的是顧行野的老婆??

……那算哪門子的孩子?!!已經成年可以結婚嫁人的孩子嗎?!

而且他明明記得顧行野結的是商業聯姻不是嗎,這……說好的商業聯姻呢?!

再者,從錄音對話中可以得出,他老婆最後連一根汗毛也沒傷著,反而是他兒子賠了三十萬。都這樣了顧行野居然還不滿意來討要說法,就算是幼兒園小孩的家長也沒這麼小心眼的吧。

蔣毅一愣神,沉默得就有點久。

顧行野耐心告罄,平淡道:“既然您如此沒有道歉的誠意那就算了,您今後也不用再聯係我了,我們顧家是做正經生意的,不敢跟混社會的人一塊玩。”

蔣毅:“???”

蔣毅幾欲吐血,這是顧行野在陰陽怪氣他兒子是混社會的小流氓了,可這明明是外界悄咪咪拿來嘲諷樂清時的說辭。

但他也不敢反駁,顧行野這樣說,是拒絕與他們合作的意思了。但蔣家新項目的工程量大,投資風險也高,除了顧家,他想不到第一個合作對象能提供穩定而強悍的資金鏈了。如若不能拉顧氏入夥的話,他手頭上的流動資金也不夠支撐太久,拖多一分,項目化為泡沫的可能性就高一分。

蔣毅拖不起,他一咬牙,狠心道:“我知道了,顧總您放心,我現在就給您一個交代。”

說罷,中年男人就黑下臉,命令傭人把窩在家裡裝死的兒子拉出來。

怪不得他說怎麼蔣文濤今天不肯去上課,原來是昨天在天澤丟了個大臉,不願見人了。

人一出來,蔣毅就厲聲罵道:“敗家子,看你乾的好事!還不快來給顧總道歉!”

蔣文濤沒想到顧行野真的會替樂清時出頭,半信半疑地走過來,直到看見視頻裡冷肅著臉的英俊男人才泛起了後怕。

怎麼搞的……為什麼顧行野真的會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來找茬啊?是樂清時告狀了嗎,添油加醋說了什麼嗎?

還不待他混沌的腦子想清楚,被男人深灰色的無機質般的瞳孔一鎖定,蔣文濤就不禁把道歉的話脫口而出了。

然而,顧行野卻像沒聽見般無動於衷,還瞥了眼腕表,似是有些不耐煩。

蔣毅愈發心慌,倏地一個巴掌甩到了兒子的臉上,高聲罵道:“混賬!為了個女人就丟儘了我們蔣家的臉!”

見狀,視頻裡的男人總算眸光一閃,來了點興趣。

男人淩厲的鳳眸微眯,不怒自威,感興趣地盯緊了蔣毅的動作。

蔣文濤既是用嘴胡亂誣陷他人,那就扇他說錯話的嘴巴,以牙還牙,這很公平。

蔣毅見顧行野的態度終於有所鬆動,不顧兒子難以置信的眼神,咬牙接著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罵著。

“老子怎麼教你的?讓你去學點東西,你就學會欺負人了?!”

“啊?!還欺負

到了顧總家裡人的頭上,真是無法無天了你!”

但中年男人到底心疼兒子,隻是嘴上吼得大聲,實則手腕落下去的力度很輕,不過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蔣毅越打,心裡越駭然。

因為顧行野竟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並不打斷。

見鬼,顧行野這種一分鐘都恨不能掰成兩分鐘用的大忙人,還是一貫不喜工作時間處理私人事務的漠然性子,怎麼會有這個時間和閒情逸致慢悠悠地看彆人扇巴掌???

實在沒辦法了,蔣毅隻能狠心用力地扇了下去。

隻一巴掌,蔣文濤就哎喲的大叫了起來,捂著臉想躲。

“給我按住他!”蔣文濤狠心命令傭人道。

把人按住了,蔣文濤閉眼繼續打,直到自己的掌心都有些痛了,他才終於聽見顧行野滿意鬆口的聲音。

“行了行了,”男人的聲音慵懶,不緊不慢道:“彆打了。”

蔣文濤兩頰通紅,眼中含恨地看過去。

蔣毅鬆了口氣,暗忖這無理取鬨的家長總算滿意了,假惺惺的叫停了,不然再打下去,他都怕蔣文濤被他打破相。

結果下一瞬他就聽見男人冷淡的口吻道:“道歉這種事情,還是跟本人道好一些,跟我道沒用,蔣總還是當著我老婆的麵再管教兒子吧。”

蔣文濤:“……???”

蔣毅也傻了。

媽的,既然如此那他乾嘛不早說!還樂淘淘地看著他打了這麼久!

分明就是故意的!!

蔣毅牙關咬緊,總算明白顧家旁係那些人為什麼看見顧行野就跟耗子見到貓一樣了。

這男人分明是心肝黑透了!

對待外人尚且如此,想必對待自家人更是肆無忌憚了,沒準那些說顧行野暴戾陰鷙,差點鬨出人命的傳聞都是真的呢。就這樣……顧行野這比還敢說他們蔣家是混社會的呢!

但幸好,顧行野滿意處理結果就行了。

蔣毅疲憊地抹了把臉,應了是。

這還不算完,顧行野掀起眼簾,看似公允道:“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我希望令郎能去課上親口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蔣文濤目眥欲裂,差點罵出聲了。

他都被打成這樣了,顧行野還要怎麼樣!

蔣毅的臉色也不好看,父子一人是如出一轍的愛麵子,無論家裡鬨得多麼難看,起碼外人不知道。臉腫了,冰敷幾天也能好,養好了出門見人還是一條好漢,但要是鼻青臉腫的當眾道歉,那這笑話可就大了。

蔣毅為難道:“顧總,您這話……犬子確實做錯了,不然我讓他退學吧,剩下的課程我們都不去上了,這樣也不會再打擾到您妻子,這樣可以嗎?”

男人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下頜,思索了一下,疑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做什麼選擇題,不能全都要嗎?”

蔣毅:“……”

蔣毅無奈,隻能不顧兒子在後麵猛拽自己的小動作

,咬牙應了好。

顧行野掛斷了電話,怒火才稍稍平息一些,指節捏得啪啪響。

小作精專門窩裡橫是吧?

他凶一下就是壞老公、壞東西,嬌氣得很,外頭的什麼阿貓阿狗卻都能隨便欺負他,回來還一聲不吭地給畫什麼畫做賠禮……把他趕出去彆的房間睡覺的驕縱勁哪兒去了?

顧行野氣得當場就想拿出手機質問一下樂清時,剛打開,看見空蕩蕩的聊天頁麵又瞬間熄了念頭。

好好好,小作精還是一條信息都沒發來過。

算了,反正樂清時根本就不會想起他,他何必還要上趕著討嫌。

想到這個,顧行野就煩。

男人本就夠煩了,積攢到無處可泄的怒火一觸即燃,偏偏此時門板還被人從外敲了三下。

顧行野這回也不說進了,嗓子冷沉沉的憋著火:“誰啊。()”

門外安靜一瞬,隨即一個隔著硬邦邦的門板聽起來都軟乎乎的聲音傳進來——

老公開開門,是我呀。()”

顧行野沉默一瞬,原本蓄勢待發的怒火尷尬地熄滅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樂清時會來,但身體卻先意識一步走過去打開了門。

麵容白皙的少年仰著乖乖的笑臉立時出現在眼前,眉眼彎彎眼神潤澤像淬著星星。

少年嬌滴滴地抱怨:“老公你乾嘛那麼凶的吼我啊?你不想我快一點來嗎?”

他一下課就趕來了呢,但每次過來,老公都在凶巴巴的吼人。

顧行野:“……”

嬌氣包這個表情,這個情態……他還敢說一個不字嗎。

男人隻好肅著臉道:“沒有。”

少年眼神柔軟,白淨的臉蛋上純然是見到他的喜悅,一點受氣的委屈神色都看不見。

顧行野有心想提一下蔣家父子的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他說話不好聽,不會安慰人,隻好自覺傾身上前幫少年拿包。

寬大的手掌從少年的背後穿過去,動作自然地把背包拎走。雖然一觸即離,顧行野仍舊感受到了少年熱乎乎的皮膚溫度。

他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生怕這個軟乎乎的小粘糕化在烈日氣溫下了,另一隻手也顧不得什麼保持距離,握住了少年纖細的手腕拉了進來。

“熱不熱,下回穿件短袖,彆在路上中暑了。”

樂清時舒口氣:“衣服麵料很薄很透氣,不熱的,而且車上有空調呢。”

回答完問題,少年也沒見辦公室有其他人,於是溫軟地問道:“老公你怎麼啦,誰又惹你不高興了?彆總是皺眉頭,你這樣老得快的。”

顧行野滿腔腹稿都被少年的話打散,頓時一噎,眉心微斂地看向少年。

原本這話他應當是不在意的,但剛剛他才跟蔣毅通過電話,對方也把他當成了樂清時的長輩了,樂清時也不止一次兩次的說他,還跟一個戴著綠色表的小屁孩玩在一起……他有那麼老麼?

一十九而已,還不算

() 差輩吧。()

顧行野忍了忍,終是沒忍住問出口:樂清時,你……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沒有結婚,而是正常的來往。第一次見麵的話,你會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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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其他人一樣生疏的喊他顧總,還是……叫他哥哥,之類的。

樂清時想了想道:“唔,叔叔?”

顧行野:“…………”

樂清時不是說他老的意思,隻是他那個時代的人成家都早,他也就仗著親人溺愛才遲遲未嫁了,換做旁人早就孩子都有了,顧行野在他那會確實是可以當他叔伯的年紀。

顧行野卻有些破防了。

好家夥,他放下工作替小作精出氣,結果轉頭就被人嫌棄年紀大,恩將仇報不過如此。

男人冷哼一聲,眼神涼颼颼:“樂清時,你這是哪兒的叫法。”

樂清時一怔,倏地反應過來現代人是普遍晚婚的,微微懊惱自己在老公麵前總是過於心直口快。男人聰明,他怕被看出端倪,支吾道:“呃……唔,道、道上的事你少打聽。”

顧行野:“。”

看來他著實是冤枉了蔣文濤了,原來混道上的竟在他身邊,不,枕邊。

男人斂眸,神色不虞,薄唇緊抿。

樂清時怕僵持下去老公又要追問他是哪條道,為了轉移開注意力,倏地發問:“老公,你昨晚答應我的給陶伯道歉,你道了嗎?”

老公真的太凶了,過剛易折,人亦如此,想要軟化男人的性子還得從細枝末節做起。

顧行野一怔,他還真沒想起來這回事。

壞了,剛哄好的,結果又沒做到答應他的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收獲了少年一個難以置信的目光和指責:“老公你這樣不好,太失禮了。”

顧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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