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遊:“這你能忍?”
童遇聳聳肩:“無所謂,反正直播是我老本行。”
聽說要直播,薑尚坐在那直抖腿,童遇看他:“乾嘛呢?”
薑尚:“我有點興奮。”
童遇還以為他緊張:“興奮什麼,錄節目的時候也沒見你興奮。”
薑尚說:“不一樣,平時錄節目還可以剪輯,直播不可以。”
他抓了抓頭發問童遇:“我這樣可以嗎,我要不要回去換件衣服?啊,早知道我這次就買點新衣服了。”
徐江是要將叛逆進行到底了,說好了八點半準時開播,結果八點十五直播間就開了,童遇跟薑尚坐在那說的話全都播了出去——
[不用換衣服了,很好看。]
[那頭卷毛是自然卷嗎,太Q了。]
[什麼神仙顏值,能不能讓他們兩個組合出道?]
[確定這是相親綜藝嗎,這顏值可以去選秀了吧。]
童遇看到攝像老師拿著手機在他麵前晃,瞥了一眼問:“八點半了?”
攝像老師搖頭。
童遇眯著眼睛看著鏡頭:“徐導不做人了?”
攝像老師點頭。
[不要罵導演啊童遇,你好不容易上次節目,可彆扣錢了。]
[笑死,鏡頭居然還點了兩下。]
[啊啊啊顧影帝過來了!]
顧乘不知道直播已經開始了,他走到童遇身後在他頭頂輕輕抓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動作自然的就像擼自家的貓。
[——臥槽!我看到了什麼?]
[看完昨天的節目我已經不想說話了。]
[+1,誰能想到我老公居然那麼卑微,我他媽都不想活了。]
童遇愣了一下,看著走過去的顧乘,顧乘回頭看見正在直播的手機,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童遇:“”
牛逼啊,不愧是影帝,心理素質就是好!
童遇扳著薑尚的肩膀對準鏡頭:“薑薑,跟大家打聲招呼。”
薑尚怔怔的挺直了身板,揮了下手:“你們好呀。”
[啊啊啊救命,他好乖!]
[我也不想磕啊,可童遇叫他薑薑誒。]
[童遇好像跟誰都能配一臉。]
[可是我忘不掉他們兩個玩螞蟻的樣子怎麼辦?]
[哈哈哈哈,兩個加起來不到四歲的小朋友你們也要磕嗎?]
節目裡有一段是童遇和薑尚蹲在院子裡玩螞蟻玩了一下午,後來連一直在吵架的方遊和江一由都休戰加入了,四個人為了看看螞蟻的家是什麼樣,差點把院子給刨了。
昨天的節目隻播了上期錄製的一半,節目一開始,那些曾經跑去童遇微博底下威脅他離顧乘遠點的那些人就隱隱覺得臉疼。
顧乘衝進廚房的動作快的連鏡頭都沒跟上,看著他抓著童遇的手給他衝水上藥,彈幕整齊的刷過一片省略號。
【顧影帝是飛過去的嗎?】
【童遇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吧,連聲謝謝都不說,還躲?】
【咱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顧影帝自己上趕子給人塗藥的?】
【真逗,童遇也沒說一定要讓顧影帝幫忙吧,有對象的人不知道避嫌還去抓彆人的手,顯著他了麼?】
直播鏡頭轉到了顧乘那邊,顧乘坐在藤椅上。
節目裡江一由問童遇跟顧乘是不是認識,童遇說了句“不認識”。
顧乘轉頭看了眼坐在另一頭的童遇,順便掃了一眼鏡頭。
[我賭一塊錢,顧乘肯定在看童遇。]
[真尼瑪夠了,之前怕童遇纏著顧乘,現在怕童遇被當三,我他媽操不完的心。]
[難道隻有我覺得顧乘和童遇認識嗎?]
[還有我,顧乘知道童遇不吃溏心蛋,童遇知道顧乘不能吃土豆,這他媽要是不認識,我倒立吃屎。]
[兄弟你這是仗著童遇看不見公屏才敢這麼說的吧,要是讓他看見,他高低得讓你把這頓屎給吃了。]
徐江沒料到顧乘突然弄出來一個緋聞男友,讓原本那些準備好攻擊童遇的炮火瞬間熄了一大半,剩下那部分也因為理不直氣不壯而不敢太招搖,就連今天的微博都一片祥和。
第一次心動投票,童遇沒選顧乘,顧乘卻選了童遇,節目彈幕很暴躁。
【情理之外。】
【意料之中就他媽挺來氣的。】
【顧乘你能不能有頂深沉?!】
【為我當初上童遇微博底下瞎比比道歉。】
童遇看到節目裡冷酷無情的自己,偷偷給顧乘發了條信息——
一童天下:【哥,你覺得我是不是該繼承一下上一期對你的態度,反差太大的話可能會被罵。】
顧乘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看,隨後抬頭看向童遇。
節目演到顧乘跟童遇去超市采購,童遇全程兩手插兜跟在顧乘身後,東瞅瞅西看看,就是不幫忙,顧乘要去買魚的時候,童遇說自己不想看殺魚,推著推車去一邊溜達去了。
到了顧乘看不見的地方,童遇開始在推車裡扒拉,找到埋在最下麵的土豆,一臉嫌棄的扔了出去
【不幫忙就算了,怎麼還搗亂?】
【他把什麼東西扔出去了?】
【好像是一袋土豆,哦我想起來了,他前男友是被薯條噎死的。】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那是他編的。】
童遇的手機震了一下。
顧乘:【出來。】
看到顧乘起身走了出去,童遇沒有馬山跟出去,他在屋裡坐了一會,趁著鏡頭沒有拍他,偷偷貓著腰往外溜。
方遊拽住從凳子後麵想要溜走的童遇:“你去哪?”
童遇拍開他的手:“撒尿。”
童遇出來沒看見顧乘,他順著大門走出去,就看見顧乘靠著門站在昏暗的角落,一股青煙飄了過來,帶著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
“哥?”
顧乘見他出來,撚掉抽了一半的煙:“為什麼來娛樂圈?”
這沒頭沒尾的話問的童遇一愣:“啊?”
娛樂圈本身就是一個是非之地,人多口雜,進入這個圈子如論是誰都免不了被罵,童遇不是第一次說怕被罵,顧乘不懂,既然怕,為什麼要來。
顧乘說:“怕被罵為什麼還要來娛樂圈。”
童遇反問:“那你呢?”
顧乘看了童遇一眼:“因為有個小孩喜歡看電影,我想如果我當了演員,他就能一直看見我了。”
“”童遇想過很多種顧乘當演員的理由,唯獨沒想過這個。
童遇進娛樂圈是想著或許有一天能有機會見到顧乘,卻沒想過顧乘進娛樂圈的理由隻是為了能讓他看到,比起他不求上進卻貪心的想要見麵,顧乘努力了四年,隻為了他能看他一眼。
這個回答超出了童遇的預期,也讓他意外,他脫口問道:“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顧乘說:“找過。”
顧乘沒有過多的解釋,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童遇他被沈寧騙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童遇,沈寧也騙了他,他不想在童遇麵前提沈寧。
童遇沒問顧乘為什麼找了卻沒出現,或許他已經猜到了答案。
他上前望著顧乘,努力的想要在黑暗中看清他臉上全部的表情,他問顧乘:“是在租房子之前找的,對嗎?”
顧乘看著他童遇的眼睛,點了下頭:“對。”
直播間有人敏銳的發現很久沒有給童遇和顧乘鏡頭了,還有人注意到鏡頭一閃而過的時候童遇的位置是空的,顧乘的位置也是空的。
[這倆人私奔了嗎?]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過分了吧。]
[我的‘難遇’cp要be了嗎?]
[拜托,他倆壓根就沒什麼互動好嗎?]
[我還不如去磕薑尚和謝老板。 ]
童遇和顧乘回來的時候,節目剛好演到他們商量晚上去謝老板的酒吧。
薑尚在節目裡說童遇:“你也去過酒吧?你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
童遇大搖大擺的從直播鏡頭前走過,留給鏡頭一個看起來心情不錯的背影。
童遇穿著黑色短褲,上麵是一件合身的白T,他的骨架不大,再加上身上沒什麼肉,一個背影,少年感十足。
正在直播的攝像老師見童遇的背影還挺好看的,鏡頭就一直對著他沒挪開,直到童遇坐下衝著薑尚笑了下,攝像老師才看了眼公屏,結果卻發現彈幕內容讓他有點看不懂了
[!!!!!!]
[誰懂我此刻嗶了狗的心情?]
[狗:我可能懂。]
[巧合,絕對巧合!你們快點來個人告訴我這是巧合!]
[我也希望是巧合,可他媽童遇這身段看起來確實很像某個成年了的“未成年”!!]
第28章
由於之前顧乘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曖昧的人, 童遇喝醉的照片一出,就連他的粉絲都無從下手去查對方的身份,他們想發揮自己的八倍鏡功能都找不到執行的對象。
直播結束後,顧乘的粉絲為了給顧乘洗清他腳踩兩隻船的冤屈, 連夜去找“未成年”就是童遇的證據, 結果把童遇的微博從頭到尾翻了個遍, 也隻是確定了他是個糊咖這件事。
兩年來童遇露麵的次數少之又少, 與其說他是糊咖, 不如說他隻是個素人。
顧乘的粉絲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得罪了公司, 不然就憑他這張臉, 怎麼著也不該默默無聞到這個程度。
曲雯知道了這件事後再去看之前顧乘上熱搜的照片,這麼一看,那可不就是童遇嗎!網友認不出來, 她還能認錯?怪隻怪她太相信童遇了,兩年來一直聽話的人她怎麼也想不到會突然對她陽奉陰違。
曲雯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童遇正跪在顧乘的床上給他掛之前他在古鎮買的捕夢網。
顧乘站在床邊:“送我了?”
童遇:“嗯,它會幫你實現願望。”
顧乘看了他一眼說:“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童遇轉身坐在床上:“說不定你以後還有彆的願望呢。”
顧乘:“如果我有彆的願望,是對你說還是對它說?”
童遇想了想:“要不各說一遍吧, 它做不到的說不定我能呢。”
童遇回到房間, 看見方遊拿著他的手機,見他回來了, 方遊說:“曲雯給你打了三個電話, 你趕緊回一個吧。”
大半夜的曲雯找他肯定沒什麼好事,童遇今天心情好,不想給自己添堵,他直接把手機關機:“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 徐江告訴他們今晚有場三十年一遇的流星雨, 節目組給他們準備了帳篷和一些燒烤用具, 讓他們晚上上山看流星。
之前段晗還說這是一檔相親節目,童遇覺得這根本就是變形記,不是讓他們自己做飯就是讓他們乾活,誰會搭這玩意兒啊!
吃完午飯,幾個人一起研究帳篷怎麼搭,結果搭著搭著一直幫倒忙的三個人就不見了。
後院是一片菜地,童遇和薑尚揚著頭看著屋簷下的馬蜂窩已經看了快二十分鐘了,看的方遊頸椎病都快犯了。
童遇:“我覺得這個東西放在這有點危險。”
薑尚勇敢的提議:“要不我們把它捅了吧。”
方遊密集恐懼症都快犯了,聽到薑尚的話,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倆彆是瘋了吧?”
童遇撿了一個破麻袋遞給方遊:“一會我倆捅,馬蜂窩掉下來你就蓋住它。”
方遊:“”我不!!!
童遇拽著往後掙的方遊,把麻袋塞進他手裡:“你膽子不要那麼小!”
“就是,我們三個人呢,”薑尚撿了跟木棍甩了甩,覺得不太行,扔掉又換了一根粗一點的。
童遇直接找了把鐵鍬。
旁邊的攝像大哥嚇的一個勁的往後退,但又不能退的太遠,他給方遊打眼色,讓他趕緊去叫人。
方遊算是看出來了,這倆虎逼玩應是真要搞這馬蜂窩,他把手裡的破麻袋一扔,轉頭就跑。
童遇喊了一聲,方遊頭都沒回。
童遇撿起破麻袋,看像扛著攝像機的大哥:“大哥,幫個忙?”
攝像大哥:“”我也不!!!
方遊跑回院子看見顧乘他們還在搭帳篷:“謝老板,顧影帝,你們彆搭了,快點,快點去管管他倆。”
方遊跑出來差點把南梔正在穿串的桌子撞翻,南梔按住桌子問:“怎麼了?”
方遊指著後院說:“童遇和薑尚要捅後院的馬蜂窩!”
幾個人來到後院,就見童遇左手拿著破麻袋,右手舉著鐵鍬,衝鋒衣的拉鏈一直卡到嘴巴。
薑尚更厲害,他直接把連帽運動服的拉鏈拉到頭頂,整張臉一點都不露,跟個外星人似的,舉著棍子問童遇“是不是這裡”。
童遇:“對對對,你往左邊點,我捅右邊。”
謝凡:“”
顧乘:“”
南梔:“”
“童遇!”
眼看著童遇真要去捅,顧乘沉聲一嗬。
童遇轉過頭看著他們:“你們怎麼來了?放心吧,這點小事我跟薑尚能搞定,你們回去吧。”
鬼才能放心!
謝凡拉開薑尚把臉都遮住的拉鏈,薑尚卷毛亂糟糟蓋在頭上,看到謝凡,他眼睛一彎,“謝老板。”
謝凡都氣樂了:“乾什麼呢這是?”
薑尚用手裡的木棍指了指屋簷下的馬蜂窩,謝凡按下他的手,把棍子搶走扔掉:“走了,幫我搭帳篷。”
童遇看到自己的同夥被帶走了,剛想叫薑尚,手裡的工具就被南梔給搶了。
童遇“誒”了一聲,正打算搶回來,顧乘身子一低,直接把人扛了起來。
“啊——哥!”童遇叫喚。
顧乘扛著人就走:“膽子肥了是吧。”
童遇抓著他的衣服:“啊我肚子,我要吐了。”
顧乘:“吐,吐我身上試試。”
回到院子,方遊看著被雙雙製服的兩個人,長長的舒了口氣。
好險,差點就他媽死了
顧乘不讓童遇捅馬蜂窩,氣的童遇一下午都沒理他。
晚上節目組帶著他們到了山頂開始搭帳篷,帳篷都是雙人的,顧乘帳篷搭到一半就看見童遇拿著錘子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砰砰砰使勁砸。
顧乘皺眉,他這個砸法,不是想砸手就是要把地球乾穿。
方遊爬進帳篷裡正準備把帳篷杆撐起來,外麵撐著的力道突然一鬆,帳篷一下子就塌了
“啊——顧影帝,你乾嘛鬆手啊?”
童遇聽見方遊的慘叫,回頭就看見顧乘走了過來。
童遇:“你怎麼把他埋了?”
顧乘拿走他手裡的錘子:“起來,彆砸了手。”
童遇不給:“乾嘛呀,搶東西上癮啊,你自己沒有嗎?”
方遊從帳篷裡掙紮出來,就看見顧乘單手把童遇拎到了一邊,然後去幫彆人搭帳篷了。
方遊趴坐在坍塌的帳篷裡對著攝像機吐槽:“這算不算是見色忘義?我要代表人民群眾嚴厲譴責這種人!”
搭好了帳篷後爐子他架起來了,保溫箱裡是下午南梔串好的食材和冰鎮的啤酒,為了方便拍攝,節目組還弄來幾個露營燈。
“啪”的一聲,童遇叩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乾完活一口冰的下肚簡直不要太舒服:“哈,好爽。”
童遇瞟了顧乘一眼,故意在保溫箱裡扒拉了幾下:“誒呀,這裡麵怎麼隻有酒啊,看來今天晚上大家隻能喝酒了,不然就得渴著了。”
南梔走過來:“我記得我放了礦泉水和飲料進來。”
南梔確實放了,童遇趁著他不注意又拿出去了,誰讓顧乘不讓他“為民除害”。
童遇那點小把戲瞞得過南梔,卻瞞不過顧乘,顧乘從保溫箱裡拿出一罐冰鎮的啤酒,單手打開,仰起頭就喝。
童遇一怔:“你不是不喝酒?”
顧乘挑了挑眉:“你聽誰說的?”
童遇:“”騙子!
這種沒有任何娛樂項目隻能一邊吃一邊等流星出現的時候免不了會閒聊幾句,話題不知道是怎麼聊到了南梔的新歌上麵。
“最近寫了一首電影插曲。”南梔看向童遇:“本來打算把demo做出來之後再問你的。”
童遇:“問我什麼?”
南梔說:“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合唱。”
童遇一愣:“我?我不行,我沒唱過歌。”
南梔說:“你的聲音很好聽,很適合我的新歌,你可以考慮一下,不用急著回複我。”
童遇雖然沒有答應南梔,但南梔跟他聊了不少有關新歌的事,童遇聽得津津有味。
方遊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給喝多了,他趴在帳篷裡還不忘跟他們說一會流星來了記得叫他。
童遇酒喝了不少,有點想上廁所,他回頭看眼身後漆黑的的樹林,拽了拽方遊:“陪我上廁所。”
方遊醉的頭重腳輕,隻想睡覺,他甩開童遇:“你再拽我我就吐你身上。”
童遇轉頭看向白天的那個攝像:“攝像大哥,你陪我去唄。”
攝像大哥心累,白天邀請他捅馬蜂窩,晚上又邀請他上廁所,他也沒見彆的攝像工作這麼複雜。
攝像大哥搖了搖頭:“不太好吧,你還是自己去吧。”
童遇看了眼顧乘,顧乘在跟薑尚和謝凡說話,沒注意到他這邊。
童遇自己進了樹林,樹林很黑,他一邊跟自己說沒那麼可怕,一邊想要快點找到一個可以解決的地方。
外麵,薑尚問顧乘:“顧老師怎麼會選擇當演員?”
顧乘單手拎著喝空了的啤酒罐:“因為初戀喜歡看電影。”
薑尚愣了下:“初戀?”
南梔轉頭看向顧乘。
薑尚覺得自己可能問錯話了,顧乘突然提到初戀是什麼意思,他就不怕童遇不高興嗎?
樹林裡,童遇一邊撒尿一邊在心裡數數,他後悔喝這麼多酒了,尿了半天也沒尿乾淨。
突然,身後“哢嚓”一聲,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隨後腳步聲由遠至近,童遇嚇的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南梔哥,是你嗎?”
腳步聲突然停了,童遇壯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一個模糊的身影靠著樹立在那,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
“你哥挺多?”
聽到是顧乘的聲音,童遇鬆了口氣,他連忙整理好褲子,怨聲載道的跑過去:“你嚇唬我乾嘛?”
顧乘手裡夾著煙,看著跑到麵前的童遇:“害怕不知道叫我?”
“怎麼叫你?”童遇說:“你都沒看我,光聊天。”
童遇不知道自己埋怨的語氣有多嬌氣,顧乘喉結輕輕一滾,聞著他身上的酒味:“跟誰學的喝酒?”
童遇不高興的時候不喜歡回答問題:“我還沒問你跟誰學的抽煙呢?”
顧乘抽了口煙吐他臉上:“自學成才。”
童遇被煙嗆的眯了下眼睛,隨後揚起下巴說:“我也是自學成才。”
顧乘大概是被酒精燒了腦子,他突然把手裡抽過的煙遞到童遇嘴邊:“要不要試試?”
童遇想都沒想,一口就叼了上去,猛地吸了一口:“咳咳咳咳——”
顧乘一把捏住童遇的下巴:“不想好了?還真敢試?”
童遇一邊咳嗽一邊說:“咳咳,不是你讓我試試的嗎?”
顧乘:“讓你試你就試,這麼聽話,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童遇呲牙笑了笑:“那多不劃算,把我賣了還不如綁架我來的值錢。”
顧乘低聲問:“就這麼信我?就不怕我在裡麵加點不好的東西?”
雖然從小被他誆到大,但童遇還是信他:“你才不會。”
顧乘問:“是隻信我,還是誰都信?”
童遇:“我又不傻。”
樹林外,薑尚突然喊:“快看,流星!”
童遇連忙抬起頭,透過不太茂密的樹蔭看見一道流星劃過,緊跟著又是一顆
童遇連忙雙手合十:“哥,快許願!”
童遇閉上眼睛就聽見顧乘說:“我希望今晚能跟童童睡一個帳篷。”
“”童遇願望沒來得及許,他睜開眼看向顧乘:“你的這個願望可能不太好實現。”
顧乘:“你想跟南梔睡?”
童遇懷疑他喝多了:“我們今晚不住在山上,一會看完流星就下去了。”
顧乘不依不饒的問:“那如果住在山上呢?”
童遇看了他一會,墊著腳湊近他的下巴聞了聞:“你喝了多少啊?是不是喝醉了?”
童遇的頭發掃到顧乘的鼻尖,酥酥癢癢,帶著一股淡淡的酒氣,顧乘按住童遇的腦門往後壓,眸色不經意間深了些:“彆撩嗤我。”
見顧乘發現他是故意,童遇也是一臉的無所謂:“撩嗤能怎樣,你要打我嗎?”
“舍不得。”顧乘說完,低頭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還要繼續嗎?”
童遇從樹林裡出來的時候四肢僵硬的差點順拐,方遊躺在墊子上看他走路姿勢奇奇怪怪的,問他:“你乾嘛去了?”
童遇在方遊旁邊坐下:“撒尿。”
方遊看了眼跟童遇一起從樹林走出來的顧乘:“你倆一塊尿啊?”
童遇抬起頭看天:“各尿各的。”
方遊:“廢話,不各尿各的還能你倆互相扶著?”
童遇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你閉嘴吧,一天到晚說的話有幾句能播的?”
方遊抬起胳膊枕在腦袋底下,無所謂的說:“大不了打碼唄,我的鏡頭全都換成‘嗶嗶嗶’以後大家就叫我bking。”
童遇:“”-
從山上下來已經淩晨兩點多了,薑尚趁著童遇去洗漱,把方遊從床上拽起來:“跟你說件勁爆的事。”
方遊困的睜不開眼睛:“啥事兒啊,明天再說吧。”
薑尚使勁晃了晃方遊:“不能等明天!剛才你倆一個去睡覺一個去上廁所沒聽到,我問顧影帝為什麼會當演員,你猜他怎麼說?”
方遊:“這還能為啥,想出名唄。”
“才不是!”薑尚小聲說:“顧影帝說因為他的初戀愛看電影,所以他才當演員的!”
方遊驀的睜開眼睛,愣了兩秒後問:“他真這麼說的?”
“是啊。”薑尚為難的說:“你說顧影帝是不是還沒放下他的初戀啊,不然乾嘛要說出來,這要是讓童遇知道他心裡肯定不好受吧。”
童遇洗漱完回來剛好聽見薑尚的話:“什麼事我不好受?”
薑尚一怔,衝著方遊搖了搖頭,下一秒就見剛才困的都要噶過去的方遊“蹭”的一下從床上跳了下去,直接跳到了童遇麵前。
方遊用胳膊撞了童遇一下:“聽說顧影帝的初戀愛看電影,這事兒你知道嗎?”
童遇聽到“初戀”這兩個字愣了下,沒來得及給出反應,薑尚就把方遊拉了過去,使勁把他往床上推:“你彆聽他瞎說,他喝多了。”
眼看著薑尚就快用枕頭把方遊給捂死了,童遇才緩過神問了句:“然後呢?”
薑尚回頭問:“你不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童遇紅著臉,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仿佛還有殘留的餘溫留在上麵。
初戀嗎?
顧乘居然把他當初戀嗎,他們可以一天都沒有正經在一起過。
見童遇不生氣,薑尚也釋懷了,他把捂在方遊臉上的枕頭挪開,抱著枕頭說:“也對,要比這個的話,其實你才是贏家,都說竹馬乾不過天降,天降乾不過初戀,但初戀也乾不過白月光,尤其是死了的白月光,而且你還有那麼多白月光。”
童遇:“”
方遊氣都沒喘勻,聽到薑尚的話,噗呲一聲笑了。
薑尚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轉身坐在方遊的床上開始分析:“這麼說起來,應該顧影帝心裡更難受才對,畢竟他隻有一個初戀,你有好多個。”
童遇:“”
方遊搖了搖頭,感慨薑尚還是太嫩,他說:“他難受個屁,他彆樂死就不錯了。”
第29章
童遇晚上沒睡好, 早早就起來了,沒想到有人比他起得還早,他從樓上下來聽見鍋裡咕嘟咕嘟的煮著什麼東西。
童遇掀開鍋蓋看了一眼,就聽門口傳來一聲:“饒了我的粥, 熬了半天了。”
童遇扭頭就看著靠在大門口抽煙的顧乘, 想到昨天晚上, 他抬起手摸了摸已經被他揉紅的鼻尖。
顧乘走過來在童遇臉上打量了一下:“鼻子怎麼了, 怎麼這麼紅?”
童遇一晚上沒睡光摸鼻子了, 能不紅嗎, 他撇開臉:“過敏。”
顧乘見他耳朵也跟著紅了, 大概猜到他對什麼“過敏”了,顧乘笑了下,伸手捏了捏童遇的鼻尖:“好了, 給你解毒了,彆再摸了。”
童遇問顧乘:“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嗎?”
顧乘去看鍋裡的粥:“你覺得呢?”
童遇說:“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顧乘:“喝醉的人一般都會說沒喝醉,你想聽什麼樣的回答?”
童遇也不知道自己想聽什麼, 他覺得顧乘沒醉, 但他的舉動又讓他覺得他醉了。
見童遇沒了聲,顧乘看了他一眼:“在想什麼?”
童遇想的東西不太方便說, 他問顧乘:“你下期還來嗎?”
顧乘從小孩的語氣中聽出了邀請, 他笑了下:“來的話你選我嗎?”
童遇理直氣壯:“不啊。”
以前顧乘總聽段茹說童遇脾氣有多倔多難哄,顧乘從來都沒覺得,小孩在他麵前一向乖巧聽話,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現在他好像有點理解段茹為什麼那麼說了。
顧乘問:“那你是想讓我來, 還是不想讓我來?”
童遇這次沒有猶豫, 他期待的看著顧乘:“想讓你來。”-
下午,節目錄製結束之前的心動卡環節,童遇再次收到了顧乘的心動卡,而他依舊沒在卡片上寫下顧乘的名字。
方遊看著童遇把心動卡遞給了南梔,小聲說:“兄弟你頭是真鐵啊,第三次了,你就不怕顧影帝的粉絲刀了你?”
童遇還真沒怕過誰:“之前他們威脅我的私信我都截圖了。”
方遊:“”
南梔笑了一下:“這麼記仇?”
童遇說:“是啊,我很記仇的。”
童遇故意說的大聲,本來是想說給顧乘聽,結果顧乘卻笑了。
顧乘看了童遇一眼,小孩確實記仇,小學的時候,那兩個跟他鬨著玩把他大門牙摔掉的童遇到了初中他都不理人家,但小孩記仇也分人,對他生氣就從沒超過過一天-
馮夏這三天一直住在山下的小鎮上。
這幾天顧乘的名字就一直沒從熱搜上下來過,來的那天顧乘和童遇在機場被拍,熱度還沒等下去,第一期節目就播出了。
梁知尤看到熱搜後那馮夏罵了一頓,說他為什麼不攔著。
天地良心,他也得攔得住啊!
知道今天錄製結束,馮夏早早就來了,看到童遇理直氣壯的把心動卡給了彆人,馮夏默默替童遇捏了把冷汗,結果就聽見他說他把之前那些威脅他的私信截圖了。
馮夏反過來替自家顧哥鞠了一把同情淚,這可真是成也粉絲,敗也粉絲。
“顧哥,你家裡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了,你要不要先回一下?”
童遇坐在行李箱上等車來接,聽到馮夏的話,他抬頭看了顧乘一眼。
“知道了,”顧乘把呆坐在行李箱上的童遇拎起來:“幫他把行李拿出去。”
顧乘把童遇拽到沒人的地方,童遇問:“你乾嘛呀?”
彈了下他的腦門:“想問什麼?”
童遇沒問他怎麼知道他有話想問,直接問:“誰找你?”
顧欣昨天也打給馭……豔了顧乘,但因為她打來的時候在錄影,所以他沒接。
顧乘拿出手機,當著童遇的麵撥了回去。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顧乘?”
明明打電話的人是顧乘,他卻問了句:“有事?”
顧欣問:“這幾次跟你一起上熱搜的是你在節目裡的那個童遇?”
顧乘:“嗯,他就在我旁邊。”
顧欣頓了一下,下一秒突然換了語氣:“你好啊小朋友,我是顧乘的堂姐,我叫顧欣。”
童遇抬起頭看了顧乘一眼。
顧乘說:“我大伯的女兒。”
顧家老爺子有兩個兒子,顧乘那從未謀麵的父親是老爺子的小兒子,顧乘還有個大伯,也就是顧欣的父親。
童遇對著手機打了聲招呼:“你好,我是童遇。”
顧欣說:“早就聽說過你了,什麼時候有空來京市,我請你吃飯。”
童遇禮尚往來道:“謝謝,你來申海,我也請你吃飯。”
顧欣說:“好啊,我現在就在申海,你什麼時候回來,讓顧城把我的微信推給你,我們單獨約。”
童遇不知道她說的單獨約是什麼意思,或許是她有話想單獨跟他說,正好他也想見見顧家的人,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把他哥帶走這麼多年。
童遇剛要說“好”,手機就被顧乘拿著走了。
顧乘說:“他沒空,掛了。”
看到顧乘真的就這麼掛了電話,童遇也沒多說什麼,他問顧乘:“他們對你好嗎?”
顧乘臉上沒什麼表情:“挺好的。”
顧乘沒把顧家把他送出國,切斷了他在國內所有的聯係方式,並且找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的那些事告訴童遇,他怕小孩聽完會受不了。
“你那個姐姐,”童遇指了指顧乘的手機,“我想跟她吃飯。”
剛才顧乘一口就拒絕了顧欣,連多說一句的機會都沒給她,現在聽到童遇說想跟顧欣吃飯,顧乘隻是頓了兩秒:“好,我來安排。”
方遊突然探了個頭出來,小聲叫童遇:“你快點出來,曲雯姐來了。”
那天晚上曲雯打給他他沒接,手機一直關機到現在,童遇料想到曲雯心情不會太好,肯定少不了一頓嘮叨,他跟顧乘說:“我先出去看看。”
看著童遇跟著方遊跑了出去,顧乘拿出手機。
顧欣掛斷電話後發來一條信息:【網上的事老爺子知道了,你有個心理準備,他可能會找你小朋友的麻煩。】
顧乘從院子裡出來就聽見曲雯質問童遇:“為什麼不接電話?”
那天直播後曲雯才知道跟顧乘一起在酒店被拍到的人是童遇,這麼大的事童遇居然提都沒跟她提過。
童遇謊都懶得撒:“不想接。”
曲雯:“你——”
餘光瞥見走過來的顧乘,曲雯看了他一眼。
她以為之前在飛機上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顧乘當時也配合她了,他們應該算是達成共識了,曲雯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聽顧乘跟童遇說:“上車。”
道彆的話還沒說,也沒說什麼時候跟顧欣吃飯,童遇皺著眉頭不情願的“哦”了一聲,慢吞吞的拽開車門。
車門剛拉開一條縫,一隻手伸過來,“砰”的一聲又把車門推上了。
童遇回頭看顧乘。
顧乘按著車門:“上我那輛。”
童遇眉眼瞬間染上笑意:“好嘞。”
曲雯一怔,童遇已經朝著另外一輛車跑了過去:“童遇,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答應過我什麼?”
童遇回頭說:“你就當我說話不算數吧。”
曲雯:“”
童遇可沒說過自己一言九鼎,他當初之所以會答應曲雯,是因為他以為顧乘不喜歡他,現在知道不是,他當然要反悔了。
他可是戀愛腦,世界上哪個戀愛腦信守承諾?
曲雯被他氣的半死,看著童遇直接鑽進了車裡,她叫住顧乘:“顧影帝,上次我跟你說的——”
顧乘淡淡的說:“我並沒有答應過你什麼。”
曲雯一頓,想起那天在飛機上顧乘一句話沒說,雖然跟她換了位置,也主動把粉絲帶離機場,但確實沒有答應她什麼。
兩人像是合起夥來跟她過不去,曲雯說:“你應該知道一會到了機場,萬一被人拍到童遇跟你一起出現會是什麼下場。”
“什麼下場?”顧乘能理解經紀人想要保護自己的藝人的想法,但這個人有點過於乾涉童遇了,顧乘也是藝人,也有經紀人,他知道什麼是正常管理。
顧乘聽著曲雯巴不得童遇在機場出點什麼事的語氣,說:“我倒想看看誰能當著我的麵把他吃了。”
兩人一頓操作猛如虎,上了車誰都不提剛才的事,馮夏心慌的厲害,他真怕他倆真的就這麼公開了。
眼看著就要到了機場,馮夏終於忍不住回頭問:“顧哥,我這有外套,一會下了車還像上次那麼蒙著?”
顧乘說:“不蒙了。”
童遇看了顧乘一眼:“就這麼走哇?”
顧乘“嗯”了一聲:“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就回家啃老唄,童遇說:“怕的應該是你吧,我又沒什麼名氣。”
馮夏嚇死了,他趕緊給梁知尤發信息告訴她這個恐怖故事,不然等事情發生他就算跳河都得被梁知尤撈出來鞭屍。
沒一會,梁知尤的信息就回了過來——
梁姐:【蒙什麼蒙?傻呀你,在同一個地方錄完節目,坐同一班飛機去同一個地方,一起出現在機場有什麼問題嗎,你彆在那淨出餿主意。】
馮夏:“”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同樣沒想到這一點的還有曲雯。
跟童遇一起回申海的還有方遊,薑尚回家的飛機他們起飛的時間差不錯,兩人一輛車來了機場。
機場裡,童遇方遊和薑尚三個人引來的不少人的圍觀,關鍵是三個人誰都沒戴口罩,唯一戴口罩的顧乘戴了也跟沒戴一樣,往那一站就被認出來了。
飛機起飛的這兩個小時裡,他們在機場被拍的照片上了熱搜,然而熱搜的內容卻讓曲雯意外。
#跪求他們三個組合出道#
#顧乘童遇#
童遇跟顧乘一起上了熱搜,放眼看去,評論區不但沒有罵童遇的,反而之前那些求童遇離顧乘遠點的人,都在一反常態的懇求童遇對顧乘不要這麼冷漠。
曲雯:“”
顧乘的粉絲是不是被奪舍了?
照片裡,童遇歪著頭聽顧乘說話,幾個人裡麵就他帶個墨鏡,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同時也遮住了他看顧乘的眼神,因此被網友誤會成他對顧影帝的不屑一顧-
好慘,顧影帝在節目裡百般討好,卻還是討不到童遇的歡心-
我寧願未成年是童遇,也不想承認顧乘是個渣男-
朕的偵察兵呢,就沒人查到童遇跟未成年的關係嗎?
網絡偵察兵這次還真沒有線索,童遇乾淨就就像一張白紙,仿佛在向全網展示他是個糊咖的實事。
下了飛機,曲雯送童遇回了家,路上兩個人都沒有提起顧乘,曲雯也沒再疾言厲色的要求他離顧乘遠點。
曲雯:“聽說南梔邀請你合唱他的新曲?”
童遇怔了下:“你怎麼知道?”
“你沒出來的時候南梔跟我聊了兩句。”曲雯看他:“南梔說你還沒有答應他。”
童遇“嗯”了一聲,“我還麼想好。”
曲雯說:“那你慢慢想,想好了跟我說一聲。”
童遇不可思議的看著曲雯,她居然讓他慢慢想?
曲雯:“乾什麼這麼看我?”
童遇說:“你突然豁達的讓我好不習慣。”
曲雯瞪了他一眼:“反正我說你你也不聽,那就你自己決定好了。”
曲雯走後,童遇茫然了一會,直到手機響了一聲他才回過神。
顧乘發來一個餐廳的地址。
童遇行李往客廳裡一推,坐在沙發上給顧乘回了個電話,結果電話占線,對方正在通話中
顧乘約好顧欣後給段晗打了電話,讓他留意一下童遇身邊出現的人,他怕顧家的人會找上童遇。
段晗笑了:“來之前記得讓你家老爺子提前在醫院預約個心臟科的醫生,他要是被氣死了我們家可不負責。”
不是段晗吹,就童遇那日漸增益的氣人能力,他一點都不擔心那小子會被誰找麻煩,反而聽到顧乘說找麻煩的是顧家老爺子,段晗反而怕童遇一高興把人給氣死了,到時候還真的不好收拾。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家小祖宗跟你還沒什麼呢,你們家就來找麻煩,醜話我不怕說在前頭,他們要是敢對小童做什麼上不了台麵的事,彆說我不給你麵子,他少一根頭發,你們就他媽誰都彆想好。”
這話用不著段晗說,顧家要是敢碰童遇,他第一個不會讓他們好過,他打給段晗隻是想多一重保險,以防萬一。
顧乘:“我知道。”
“你最好是知道。”段晗說:“我不管你現在多大名氣,我既然能把你送到他麵前,我就能讓你在他麵前消失,你們家的破事我懶得管,但你最好給我收拾乾淨了再來招惹他。”
作者有話要說:
童遇興奮的搓手手:“哇哦,我早就想會會那個扼殺我初戀的老頭了!”
第30章
晚上, 童遇到了顧乘發給他地址的餐廳,跟顧乘和顧欣一起吃飯。
顧欣跟童遇想的不太一樣,以前他經常會想,讓沈寧那麼痛恨厭惡的人一定是很壞很壞的人, 後來顧家來人把顧乘接走了, 他就更堅信顧家的人各個都長成一副凶神惡煞的麵孔。
然而坐在他們對麵的顧欣此刻正一臉笑意的說:“真是難得, 我還是頭一次下午打給他, 當天就能見到人, 平時見他一麵比登天還難。”
顧欣是顧乘大伯和原配生的女兒, 比顧乘大三歲, 顧欣的母親病世後,顧欣的父親就把養在外麵的女人和一對龍鳳胎帶回了顧家。
顧家老爺子對顧欣這個孫女比對那對從外麵領回來的姐弟倆要親,除了顧欣是他看著長大的, 同時也少不了顧欣外公家的緣故。
顧欣母親雖然不在了,她外公和她舅舅還在,顧啟民不會輕易斷了兩家的聯係。
顧乘說忙也忙,但也沒有顧欣說的那麼忙, 他不見顧欣是因為他不願意見顧家的人, 顧欣算是顧家唯一一個能讓他開口說上兩句話的人,至於其他人, 他不熟, 也不想跟他們熟。
看著顧乘一直給童遇夾菜,細心照顧人的樣子簡直讓顧欣歎為觀止,她還以為像顧乘這種性格,就算找了對象也處不出正常人那樣的感覺。
童遇這次來就是想打聽顧乘這些年的情況的, 可不知怎麼的, 一頓飯都快吃完了, 他好像什麼都沒打聽出來,每次話都是他問的,最後回答的人還是他。
走之前,童遇去了趟洗手間。
他前腳出門,一直笑盈盈的顧欣瞬間嚴肅了起來:“爺爺已經找人查童遇了。”
顧乘麵前一堆蝦殼,都是他給童遇剝的,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查到什麼了?”
這也是顧欣覺得奇怪的,老爺子的手段她是了解的,他要想查一個人絕對不會拖到等顧乘發現,可是從顧乘第一次鬨出緋聞到現在已經十多天過去了,結果他隻找了沈寧,童遇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應該還沒查到什麼,不然你也不會跟我坐在這吃飯了。”見顧乘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顧欣有些看不懂:“你就不怕”
“不是所有人都是軟柿子,”顧乘說:“也不是人人都怕顧家,顧家在國內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
這話說的有點紮顧欣的心了,顧欣大學的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後來不知道顧啟民用了什麼手段,把他男朋友一家都給逼走了,從那之後顧欣就再也沒談過戀愛。
顧啟民很熱衷於這種事,無論是顧乘的父親還是顧欣的父親,要不是顧欣的母親死了,顧卓禮養在外麵的女人又給他生了對龍鳳胎,顧啟民是絕對不會讓那種沒有家世的女人進門。
顧欣“嘖”了一聲:“真煩人,你還是繼續當你的啞巴吧,說話真難聽。”
顧欣談戀愛的時候顧乘還沒回顧家,這事兒他是後來才知道的。
顧欣問:“他們家有背景?”
顧乘:“不清楚。”
顧欣才不信:“少來,你要是沒點把握會這麼冷靜的坐在這?早殺回去跟老爺子拚命了。”
顧乘沒說話。
不說話就是沒否認,顧欣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他這麼篤定老爺子找不到童遇頭上。
顧乘不是篤定顧啟民找不到童遇,而是知道他就算找到了童遇也沒辦法動搖什麼,童遇不是沈寧,也不是顧欣的前男友,顧啟民的那些手段要是真敢拿到童遇麵前,說不定都得被小孩笑話。
顧欣也隻是提醒他一句,見他有把握,顧欣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本來顧欣下午就要回京市,收到顧乘的信息說要跟她吃飯她才改了晚上航班,這會兒差不多該走了。
童遇說要送顧欣去機場,被顧欣拒絕了。
“你還是送顧乘吧。”顧欣吐槽,“回國這麼多年也不學車,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著顧欣上了出租車,童遇看了顧乘一眼:“想著把我當司機唄。”
顧乘笑了下:“怎麼,自己說的話做不到?”
做是能做到,但童遇還是要犟一嘴:“我那時候還小。”
顧乘說:“我那時候也沒多大。”
童遇理直氣壯的說:“那我要是說話不算話呢?”
顧乘挑了挑眉:“那可能,就要關起來打了。”
童遇:“”
童遇把顧乘送回家,顧乘問他:“要不要上來坐坐?”
童遇就等這句話呢,他想也不想就解安全帶:“要。”
顧乘笑了下,跟之前彆彆扭扭的童遇比起來,他還是習慣這種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的童遇。
進門前,顧乘拉住童遇的手,在指紋鎖上印了個指紋。
童遇的手指一次次被顧乘按在冰涼的門鎖上,聽著“請再輸入一次”的機器聲,他一瞬不瞬的看著顧乘。
顧乘關上門:“好了,試試。”
童遇握住門把,手指在指紋鎖上輕輕一放,“滴”的一聲門就開了。
童遇問;“不怕我來偷東西啊?”
顧乘:“看好什麼直接拿,不用偷。”
顧乘家還跟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裝潢都是溫馨的暖色,童遇換了鞋朝著臥室看了一眼:“這怎麼隻有一個房間啊,來個人多不方便。”
上次童遇來就想說了,這裡看起來有九十多平,卻隻有一個房間,感覺格局怪怪的。
顧乘說:“這裡不會來人。”
童遇:“騙人,上次你經紀人和你助理還來了呢。”
下午顧乘讓馮夏買了點水果和吃的,他打開冰箱看了一眼:“他們不會住在這。”
童遇跟在他身後:“可我上次就住在這了。”
顧乘回頭看著非要跟他爭出個一二三來的童遇,在他柔軟的頭發上揉了一把:“以前段姨倒是準備兩個房間,你讓我去睡過嗎?”
童遇:“”
好吧,當初段茹給顧乘準備的房間他一次都沒讓顧乘睡過,要不是高考前複習顧乘怕吵到他,恐怕連進去的次數都能一隻手數過來。
童遇想起什麼:“上次我睡你房間,你睡哪了?”
顧乘疑惑的“嗯”了一聲:“我在我家,不睡床能睡哪?”
顧乘那天本來是想在沙發上對付一宿的,結果被童遇拉著念叨了大半宿,最後為了哄他才一起睡的。
童遇皺著眉頭,有點後悔,早知道那天就不喝那麼多了,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顧乘:“我去換個衣服,一會給你切水果。”
童遇努力回憶了一下那天失去的片段,結果沒成功,他撇了撇嘴,撈起沙發上的平板。
顧乘走到臥室門,腳步口停了停:“你要不要也換一身?”
童遇看他:“這又沒有合適我的衣服。”
童遇還以為顧乘會說給他買了,結果卻見顧乘笑了下:“上次那件襯衫我看你穿著挺合適的,唔,長短剛好。”
童遇:“”
顧乘在童遇臉上的火燒到他頭上之前回了房間,童遇把平板開機,看到隻有百分之二十的電,他衝著屋裡喊:“哥,充電器在哪?”
顧乘:“在沙發旁邊的抽屜裡,你找一下。”
童遇打開沙發旁邊的抽屜,剛要伸手進去,動作驀的一僵。
顧乘衣服換到一半,突然想起上次從榕江回來放在抽屜裡的東西,他連忙從房間裡出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看著童遇從抽屜裡拿出一摞因為時間有些久而變了色的紙條,顧乘心裡咯噔一下。
童遇低著頭,顧乘看不見他的表情:“童童”
童遇聲音很低,低到像是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你都收到了呀。”
見麵這麼久以來,童遇最不願意問的事就這麼袒露在了他麵前,他不敢抬頭去看顧乘,他寧願這些東西都已經丟了。
顧乘走過去蹲在他麵前,握住他微微發抖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
童遇抬起頭,努力的想要擠出一抹笑,但是失敗了,一滴滾燙的淚珠砸在了顧乘的手上,燙的顧乘心口發疼。
童遇哽著聲音:“我以為都丟了,原來都在啊。”
顧乘著急的抹去他臉上的淚:“是,都在,一張都沒丟,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前段時間才拿到這些紙條的。”
童遇搖頭:“不是,丟了一張。”
這些紙條顧乘已經看過很多遍了,日期從頭到尾,每周一張,每一張都對得上,顧乘說:“不會的,都在,每一張都在,我全都拿回來了。”
童遇一直在搖頭:“不,最後一張不在了。”
那被雨水淹沒一張,是他親眼看著上麵的字跡融化在雨水裡的,那是他寫給他的最後一張
童遇哭了一會就沒再哭了,他找了個搞笑綜藝,蜷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看一會就抬頭看一眼在廚房裡給他切水果的顧乘。
他沒問顧乘剛才說的前段時間才拿到這些紙條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不知道沈寧是什麼樣的人,他也曾懷疑過沈寧的話,可是顧乘一直不來找他,他連勸服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現在他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借口,可他不敢去確認,他怕多問一句這個借口就消失了。
顧乘端著切好的水果走過來,剛好看到童遇在走神:“想什麼呢?”
童遇回過神,繼續看綜藝:“沒有。”
顧乘插了塊哈密瓜遞到童遇嘴邊:“張嘴。”
童遇張嘴把哈密瓜叼走,鼓著半邊腮幫子問:“顧家除了顧欣姐,其他人對你好嗎?”
顧乘說:“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童遇咽下嘴裡的哈密瓜:“那就是不好。”
顧乘沒說話,又插了塊西瓜喂他,童遇嘴裡吃著也不耽誤他分析:“今天我問你你說挺好的,這次我問你除了顧欣姐之外的人你就回答不上來,所以就是不好。”
童遇把西瓜咽下去,看著顧乘問:“他們虐待你嗎?”
顧乘不知道童遇都想象了些什麼,他笑了下:“他們把我接走的時候我已經成年了,他們不敢。”
童遇沒說話,看了他一會,轉過頭繼續看綜藝。
顧乘說的是他們不敢,而不是沒有。
不是沒有,那就是有。
這筆賬童遇悄悄在心裡記下了。
綜藝演了什麼童遇完全沒看進去,他有太多問題想問顧乘,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問,索性他就想到什麼問什麼:“你走了之後為什麼不跟我聯係?”
顧乘:“手機壞了。”
童遇看了他一眼。
如果隻是手機壞了,他換手機的第一時間一定會聯係他,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號碼。
童遇試探著問了句:“你是故意不聯係我?”
顧乘說:“不是。”
童遇等他繼續往下說,顧乘卻不說了。
童遇看出來了,顧乘不想提這件事,既然他不想提,那他就問彆人:“哥,你把顧欣姐的微信推給我唄。”
顧乘:“想乾什麼?”
“不乾什麼。”童遇說:“萬一你哪天又消失了,我好歹有個人能問問啊。”
顧乘繼續喂他吃水果:“不會。”
顧乘怎麼會看不出來,小孩這是好奇心上來了,想打聽他那幾年的情況,可那些都是他最不想讓他知道的。
顧乘的手機這時響了,是一個來自榕江的陌生號碼打來的。
童遇看了一眼,看到電話來自榕江,他轉身倚著顧乘的胳膊繼續看綜藝。
顧乘接起電話——
“請問是顧先生嗎,這邊是榕江市派出所。”
顧乘半天沒說話,童遇悄悄把平板聲音調小,豎起耳朵試圖聽清電話裡在說什麼。
顧乘換了隻手拿手機:“我現在人不在榕江,我會儘快過去,麻煩你們了。”
顧乘掛斷電話,童遇驀的轉過身,“你要去榕江?去乾嗎?誰打來的?你乾嘛不讓我聽?”
顧乘被這一連串的問題逗笑:“你讓我先回答哪個?”
童遇想了想:“你去榕江乾嘛?”
顧乘說:“去處理點事。”
童遇也不是一定要好奇,但顧乘明顯故意躲著不想告訴他:“什麼事?”
顧乘歎了口氣:“榕□□出所打給我,說沈寧把之江路的房子給燒了。”
童遇:“”
跟顧乘預料的一樣,提到沈寧童遇就不說話了,顧乘說:“我最晚明天晚上回來”
童遇突然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童遇頓那一下不是因為提到了沈寧,而是他聽到沈寧燒了房子有些意外,她連自己住的地方都燒,她是不是真的瘋了?
“童童。”段晗讓他把家裡的事處理乾淨再來招惹童遇,顧乘也是這麼想的,他不想讓那些破事影響到他,“沈寧的情緒狀況不是很好,她可能會說一些難聽的話,我不想讓你聽到那些。”
童遇無所畏的“哦”了一聲:“這不巧了嗎,我精神狀態也不好,我要是犯病,她還不一定瘋的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