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醉語(2 / 2)

“真有。我有足足四個兄弟。”

四個?他誇張地把嘴張成O形,一邊擠眉弄眼一邊打趣說,你們家分披薩時場麵肯定很激烈。

我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笑,搖了搖頭,告訴他我們在快成年之前都不知道彼此存在。“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我補了一句,端起杯子,句尾浸在紅酒裡,隨酒液一起滑下喉嚨。

哦,他那淺到看不太到的眉毛低下去了一點。抱歉,他說,看來和兄弟姐妹從小分離是被他劃進傷心事的。

我試圖用挑起的雙眉表示“沒關係”,我們見麵之後幾乎天天都泡在一起,也算是彌補童年的遺憾了。

雖然是因為某個神父的安排,我在心裡吐槽。

所以我和他講,和我年紀相仿的那個,特彆喜歡穿帶斑點的衣服。對,不是波點,是斑點,還是連體衣。我說他看上去像會說話的奶牛,或者斑點狗電影裡的庫伊拉,他反倒埋怨說我真是沒品味。

還“品味”,他也就這點和凡賽斯達成一致了。我想起他的開胸奶牛裝,不平地哼了一聲。我的手足兄弟裡哪有穿衣不超越人類審美的。

“他是個容易緊張、慌亂的人。”我從杯子裡抿了一口,懷念地說。

雖說我也是在他慌裡慌張地找毛巾擦汗、大喊“完蛋,我快不行了!”的時候負責捧住他的腦袋、對他說:“沒事的,裡奇艾爾,沒事。來,深呼吸,我不是還在這兒嘛。”的那個人。

“你哥哥會擔心嗎?”

裡奇艾爾,容易驚慌、容易流汗的裡奇艾爾。我第一次叫他「哥哥」時,他的表情活像吃了蜜蜂似的。我氣得用胳膊肘捅他腰,他倒吸涼氣嘶著說彆打、彆打,白蛇揍的傷口還沒好。

如果我們一起長大,我會成為很喜歡逗他玩的妹妹,在上幼兒園的路上拿跳盒拳套嚇他。但他要是真被嚇到哇哇大哭,我反而會急得認錯安慰他,然後兩個人和好再拉著手上學去。

可惜我們從未有過機會,也再不會有機會。

“我不——”我用嘴吸進一口僵硬的空氣,顫抖地吐出,不知所措地下意識微笑,“我不知道。也許他不會想見我了。”

“怎麼會?”

“我們大吵了一架。在我離開之前,”我從杯子裡啜飲著肉桂味的酒水,有什麼濕潤的東西流到我彎起的嘴角,“我告訴他我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了。然後我摔門出去,從此再沒見過他。”

回憶帶來喉嚨底部腫塊般的苦意,但波魯那雷夫攥住了我的手。兩隻寬厚溫暖的手合在我冷得異常的手上,我蜷起手指,也許我應該回握。

我隻是笑,我隻是在笑,但也可能哭了:“我應該道歉的,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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