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是信!我拿到了!!”
他用力地親了一大口信件,然後飛速地將它塞回信封裡,警惕地掃了一圈四周,像是做賊般把信踹到了懷裡。
他迫不及待地連按了五下電梯上鍵,隨著一聲“叮”,電梯開門,他匆匆走入了電梯裡。
當電梯關門,數字開始上升的時候,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才從安全通道中探出頭來。
長風這會兒心跳飛快,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雙眼死死地盯著電梯層數:“7……9……13!他到了13樓!”
刀疤揮揮手掌,帶他走到另一個電梯處,開門探進去半個頭。
“這棟大樓一共20層。草,真高。”
他快步帶著長風回到樓梯間:“快,上樓!注意控製腳步聲!”
沒有人會蠢到在副本裡乘坐電梯,這點長風也很清楚。
於是兩人離開貓下身子,輕聲碎步地往樓上跑去。
可剛一踏上六樓,長風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那是一種被什麼存在盯著的感覺。
心底裡毫無征兆地攀升起寒冷,肢體皮膚不由自主地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他渾身發毛,血液逆流衝上腦袋。
可明明樓梯間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外,再無其他聲音。樓梯拐角的燈泡昏暗地亮著,視野範圍內根本見不到任何其他存在!
每層樓牆壁上貼著層數數字,也確實在一層一層地向上升著。
可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實在讓人止不住地心慌。
“……刀疤前輩。”
少年幾乎是用儘所有力氣,才從嗓子裡擠出這顫抖的一聲。
“彆慌。”
刀疤聲音低沉而穩定,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拽著他繼續向上跑。
“我是四層玩家,帶你活著走上這一路沒有問題。他的眼光不錯,在我們幾個人裡,隻有我的能力最適合保護你這個新人。”
長風不可抑製地感到腳軟、頭暈。這不是錯覺,更不是由於恐懼而產生的生理反應,它更像是一種來自精神上的、真實存在的外在壓迫。
他死死咬著牙,不想讓自己拖太多的後腿。
“這種感覺……是怪物嗎?”他啞聲問。
“嗯。這是困難本,怪物的實力比你強太多,所以天然會對你造成精神壓製。我能感覺到越往高層走,怪物的實力就越強,但……不對勁,照這樣來看,二樓到五樓的怪物不應該那麼少。”
他死死皺著眉頭,臉頰上的刀疤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他摸了摸口袋,那裡,還有著一封假信。
“至少到這層為止,我都有信心帶你衝下去。但……他怎麼辦?以他現在的形態,進到怪物窩裡完全就是羊入狼圈。”
刀疤壓低了聲音問:“給我透個底,他究竟有什麼後手,是什麼等級的卡?或者說……他真的是你抽出來的塔靈卡嗎?”
“真的是真的,”長風苦笑,“至於宗先生的後手……”
他頓了頓。
其實他也不知道。
隻是,宗先生是他手上唯一能夠拿出的籌碼。他能在這場副本裡獲得什麼樣的結果與收獲,幾乎完全要靠宗先生決定。他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困難本裡完全就是送菜。
所以,他隻能拿出自己唯一的價值交給宗先生——那就是完全的信任。
宗先生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宗先生決定做什麼,他都會完全配合。
這是他在抽出卡牌沒多久,隱約意識到自己對“ur”理解似乎出了錯時就做下的決定。
他很弱,沒有辦法為卡牌先生提供什麼助力。
但至少,不能讓自己成為阻力。
所以少年沉默了一下,說:“抱歉,刀疤前輩,等宗先生的計劃完成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刀疤冷哼一聲,沒有追問。
隻是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你最好祈禱他真的有後手。不然他跟我保證下的任務貢獻值,我可就要跟你要了。”
宗律此時的體驗非常差。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悶在了熱水杯裡,被人上上下下地來回顛,四周還滿是熱氣,將他悶得渾卡是汗。
當然,他一張卡是不會流汗的。
他隻是說說而已。
可他的感受也確實是差,他並沒有騙人。
不光是悶熱與上下顛,他在創造假信的時候,用它們與真信偷偷蹭了很久,將真信上那股刺鼻玫瑰味掩著的腐臭完完全全地蹭了上來。
現在,這股難聞的味道便貼著他的“背麵”,幾乎0阻擋地聞到了他的鼻子裡。
宗律:世上很多東西本沒有必要存在,比如說一張卡牌的嗅覺。
可他能怎麼辦呢,他也沒辦法。
他隻能期待著這個npc快點兒把他帶到地方。
在他化形為卡後,他就重新打開了直播間的彈幕。
通過彈幕和直播間畫麵(無聲版),他對召喚者那邊的情況幾乎了如指掌。
大約過了七分鐘的時間之後,揣著他的npc終於停下了腳步。
宗律了口氣,決定等他計劃完成之後,一定要好好用卡身去洗個澡。
……可以吧?他好像並不是一張紙質卡片,應該是能泡水的。
布拉德員工停下腳步,將信封掏了出來。
“我拿到了,我拿到了……”他欣喜地撫摸著信封,嘴裡嘟嘟囔囔。
就在這時,他的麵色一變,忽然跳了起來,尖叫:“乾什麼,是誰!”
宗律評價:震耳欲聾。
他的耳朵快要昏過去了。
可下一刻,布拉德員工的話語就讓他整張卡都清醒了過來。
“噢,齊高!該死,你來得正好,但你離我遠點!”
齊高?
這不是那位30好感度的npc嗎?
他唯二送出去的兩份假信這就要見麵了?
宗律內心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