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意成沒回答,他在想彆的,而且是越想越不對勁。鐘琂的出席大概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讓身邊的人都對自己高看一眼,可一場婚禮真的值得讓他飛二十多個小時、跨越半個地球回來一趟?鄭意成的確欣賞鐘琂,也拿他當朋友,但他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麵子。
鄭意成站起身說:“我也不太清楚。我先去招呼一下那邊的人。”
鄭意成拿起那杯酒,穿過人流走到鐘琂原本落座的地方,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鐘琂是追出去的,他一直注意著沈時因,看見她獨自一人往後麵走,連忙對身邊人丟下一句:“不好意思我有點事,一會兒再聊。”
沈時因奉梁冉之命來房間拿一會兒做遊戲的獎品,她手裡剛捧著幾個禮品盒,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沈時因。”
鐘琂的聲音不算大,但在這個夜晚顯得尤為清亮,沈時因回過頭,正好看見往這邊一路小跑的鐘琂。
鐘琂走到沈時因身前站定,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沈時因也想不明白,鐘琂怎麼就這麼喜歡叫她的名字。以前在床上他就是這樣,抱著她一遍遍地親吻她的唇瓣,再含糊地叫她的名字,有時候沈時因累極了懶得回應,他就不知疲倦地癡纏過來,將“沈時因”這三個字變著花樣地揉進她身體裡。
想到那些令人臉熱的畫麵,沈時因往後退了一步,房間裡沒開燈,她試圖將自己更深地隱在昏暗裡。
月光照進來,落在沈時因瞬間繃緊的臉上。鐘琂看得出來她很緊張,這份緊張像防備,也像是忐忑,他更傾向於後者。
沈時因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了詢問之色。一想到回去之後可能不會再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鐘琂脫口道:“你想對我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
沈時因肉眼可見地變得怔愣,她眨了眨會在某些特定時候盈滿瀲灩水光的眼睛,像是在很真誠地發問:“我應該說什麼?”
無措的人變成鐘琂。沈時因越過他,看向熱鬨的會場,有些急切地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我想對你說的話早在離開非洲之前就說完了。”
鐘琂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段航程不過二十個小時,算上延誤、轉機、落地後的休息,也才過去了不到兩天。鐘琂不清楚沈時因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又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
“那你是為了這場婚禮才回來的?”鐘琂兀地上前一步,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不放過沈時因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準確來說,你是為了外婆,還有這場婚禮才回來的。你是不是覺得在非洲沒有什麼歸屬感,為了能與家人朋友在一起才做出那些決定?”
沈時因顯然沒有料到鐘琂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她抿起唇,正色道:“不是,那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我之前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是為了和你分開才決定離開非洲。”
說完,沈時因越過鐘琂,疾步回到會場,把禮品盒放到白色的長桌上。現場氣氛酣然,大家很快玩起了“誰對新郎新娘最了解”的遊戲,問題由梁冉和鄭意成共同編撰,誰答對最多就能獲得大禮。問題的答案常常令人捧腹,在場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包括直到前一天還在強烈反對這場婚事的梁冉父母。唯一格格不入的人,恐怕隻有鐘琂。
鐘琂隔了一會兒才回到座位,坐下的那一刻主持人正好問道:“下一題——第一次接吻,新郎和新娘誰主動?”
會場中央,印著單人照片的人形立牌很顯眼,兩個牌子前都分彆站著許多還在猶豫要不要更改答案的競猜選手。鐘琂很自然地思索起這個問題,並將題乾中的新郎和新娘換成了自己和沈時因。
明明主動接吻的人沈時因,先動心的那個人也是沈時因。鐘琂泄氣地想,沈時因就是很喜歡他,這並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