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將原來的其中一個房間摧毀,建了樓房。
家裡樓上三個間房,樓下兩個間房,都裝修的很好。院子裡還有一間,簡單裝修。
我想院子裡的房間給外婆居住正合適,不用上台階,也不用上下樓。
可是,父母卻將村子裡的老屋打掃了一遍,讓外婆住了進去。
老屋也是混凝土建成,卻不及院子裡的那一間,距離我家有兩百米的距離,父親每天要來回送飯,並不方便。
外婆搬到老屋時,村裡許多老人來看。
一個個笑臉盈盈地說:兒女孝順,這輩子還能住上水泥地的房子。
我站在一旁難以言說的羞恥。
外婆嘴角上揚,眼角卻閃著淚光。
我一直以為隻有我思想有問題。
十多年以後,二姑和我談及此事,批判長兄長嫂:家裡有那麼大的房子,還把老人一個人安排在村子裡的老屋!放在身邊怎麼了?自己的親媽還嫌棄啊?
我才意識到原來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麼想。
外婆在老屋沒住多久就病逝了。
生前,我見她的最後一麵是在初二年級那年的大年三十。外麵一樣的熱鬨,可她卻已經臥床不起。
我嗑著瓜子在村子裡溜達了一圈,就來看她。
她沒有牙,嗑不了瓜子,我就一個一個剝給她吃。她沒有拒絕,我也剝得開心,一粒一粒送到她嘴裡。
她說:很好吃。
我說:那我晚上回去再剝一些,明天給你送來。
她說:好。
天黑了,外麵正是放煙花看熱鬨的時候,我想出去和小夥伴玩,這隻是我早點脫身的說辭,或者說一半客套,一半真心。
回家之後,我真剝了一些瓜子,放在塑料袋裡包好,但是第二天卻因為貪玩沒有送去。我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事,卻一直沒有行動,哪知道再一次見麵就是她的葬禮了。
那天放學回家,親戚都聚在我家幫忙擺酒宴客,我才意識到外婆去世了。
我沒感覺多難過,直到看到躺在水晶棺材裡的外婆,被被褥包裹著,很小一隻,我才情不自禁潸然淚下。
大姑見了,笑話我:有什麼好哭的,你外婆都這麼大年紀了,死了不是很正常嗎?
我感覺我的眼淚很虛偽,硬生生收住了。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直麵死亡。
外婆有疾從不就醫,聽她說最難受的是牙疼,整夜整夜疼睡不著,就這麼熬著。胃癌發現的時候,已是晚期。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已經無藥可醫,隻能靠嗎/啡緩解疼痛。
我知道癌症意味著時日不多,但我沒什麼感覺,好像死亡還是遙不可及。沒想到,才個把月的時間,外婆就真的離開了人世。
我知道胃癌很折磨人,到後麵,東西都吃不了。我見過父親送過來的飯菜,很小一碗,還沒有裝滿,外婆都吃不完。但我沒什麼感覺,沒想到死亡真能迅速讓人縮水,才半個月的時間外婆的骨架都縮小了大半。
我像往常一樣,吃完飯就去上學了,並沒有參加她的葬禮。
我非常想送外婆最後一程,可我不敢和父母提,他們也沒有主動說下午彆去上課了,和老師請個假吧。我潛意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