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隊領先一分,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七分鐘。
比賽結束前五分鐘,球又落到了藍隊的手中,隊友將球傳給蘭攸,試圖讓他再複刻一次三分球。
但是這時意外突生,紅隊成員跟著球一窩蜂地擁擠到蘭攸身邊,人群擁擠,不知是誰撞了蘭攸一下,還踢了他一腳,蘭攸腿上一痛,倒在了地上。
有人被撞倒了,裁判立馬暫停了比賽,身邊的紅隊成員扶起蘭攸,關心地問道:“怎麼樣,還好嗎?”
蘭攸將身體重心都放在右腳上,勉強站起,左腳腳腕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可能傷勢不輕。
“不怎麼好。”蘭攸疼得抽氣。
他覺得他和體育館大概磁場不合,不然怎麼總是受傷,第一個世界就是在室內籃球館摔了個左腿骨折,這次受傷,竟然又在左腿!
蘭攸的隊友也陸陸續續地湊上來,七嘴八舌地道:“怎麼就摔著了?是不是剛才人太多被擠的?”
蘭攸覺得是有人撞他,但是人多,他也說不清對方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隻好自認倒黴。
還有幾分鐘,其他人也沒心思繼續比賽了,乾脆宣布結束。蘭攸被人扶去了校醫室,先前在館內看還不覺得,到校醫室後,腳腕處已經隱隱地有發腫的跡象。
校醫做了些簡單的處理,隨後道:“最好再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骨折。”
蘭攸垂頭喪氣,他就不該打這個籃球。
聽到校醫這麼說,扶蘭攸來校醫室的老師準備再送他去趟醫院,蘭攸本無意麻煩他,但自己現在這個狀態,走路也不太方便。
他正想答應,卻有氣喘籲籲的學生跑進來,說道:“老師,我來送蘭老師去醫院吧。”
來的學生是鬱雙。
他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額頭上布了一層細汗,老師顯然知道他與蘭攸的關係,點點頭:“路上注意點。”
鬱雙應下。
Alpha的發育比一般人要早,儘管小了蘭攸近六歲,但鬱雙的個頭已經竄得比蘭攸高了。蘭攸在常人中也不算矮,將近一米八的個子,但在鬱雙的身邊,卻被襯得有點小鳥依人起來。
老師在背後看著,不禁嘟囔,現在的小孩發育得可真好。
兩人在校門口打了輛出租車,去往最近的市醫院。
周末,醫院裡的病人隻多不少,鬱雙掛了號,坐在走廊上陪蘭攸等著。
等了半小時,輪到蘭攸去拍片。
負責拍片的醫生是位漂亮的姐姐,看到蘭攸腿上的傷,“怎麼弄成這樣的?”
蘭攸:“打籃球摔的。”
醫生叮囑:“運動時要當心啊。”
兩小時後,結果出來,所幸沒有骨折,隻是扭傷,在家休養幾天即可。
“注意今天不要碰水,再給你開點藥,外敷的,能好得快一些。”醫生說。
蘭攸:“好,謝謝醫生。”
鬱雙拿著醫生給的藥方去藥房拿藥,蘭攸不便走動,就在原地等他。
等候的過程太過無聊,蘭攸叫出係統玩了兩把鬥地主,身前有人匆匆而過,帶著濃鬱的柑橘香氣。
四周頓時變得騷亂起來,人群吵吵嚷嚷。
“是不是有Omega發情了?好濃的信息素味。”
“啊,該死的,哪兒來的信息素,我易感期好像提前了……”
“抑製劑呢?抑製劑!”
“好像有Omega剛分化,還控製不好信息素,醫生已經去了,大家安靜下來!”
“……”
蘭攸沒有受到騷亂的吵鬨聲影響,他想起剛剛從身前飄過的淺淺的柑橘味,有點饞。
想吃柑橘了。
拿藥回來的鬱雙知道了蘭攸的想法,二話不說,回家的路上讓出租車在水果店門口停了下來。
不到十分鐘,他手裡拎著一大袋圓潤的柑橘出來。
出租車司機和蘭攸搭話:“和你一起的是你弟弟吧,小夥子真會照顧人,長得也挺俊。”
蘭攸笑笑,隨意應和了兩句。
心裡卻是想著,小世界裡再會照顧人又有何用,現實裡不還是個性冷淡的大冰塊。
但出租車司機誇獎的卻是不錯,到了家裡,鬱雙給柑橘去了皮,切了片,裝盤並且附上叉子端到蘭攸手邊。
蘭攸表示:“我隻是腳扭傷了,不是手斷了。”
鬱雙悶悶不樂,端著盤子作勢要走。
蘭攸投降,連忙抱住他,從他手裡將盤子奪過來:“彆走,我還要吃呢。”他叉起一塊,“謝啦!”
鬱雙這才高興起來.
鬱持晚上回來的遲。
一連加班一個月,換誰都高興不起來,鬱持急需伴侶的撫摸,抱著蘭攸蹭了蹭,將蘭攸渾身蹭滿了他的味道才舒心。
這時他也注意到了蘭攸腫起的腳腕,不禁皺眉:“腳怎麼傷著了?”
蘭攸歎口氣:“彆提了,今天學校組織籃球賽,不小心摔了,就扭到腳了。”
“有去醫院檢查過嗎,不會骨折吧?”
“去過了,沒什麼問題,就是扭著了,開了藥,醫生說需要好好休養幾天。”蘭攸說,“也算因禍得福,剛才主任打電話來關心了我的傷勢,給我放了假,下周不用去學校了!”
鬱持:“……”
他無奈扶額:“比起放假,不是不受傷更好?”
蘭攸翹腳:“都已經傷到了,能怎麼辦?當然是有假期更開心了!”
鬱持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怕晚上睡覺會壓到蘭攸,鬱持決定今晚去彆的客房睡,在這之前,他先和蘭攸一起去洗了澡。
雖然蘭攸對和彆人一起洗澡略有不自在,但今天打球流了一身的汗,不洗不行,醫生專門關照受傷處不能碰水,沒人幫他也不行。
蘭攸安慰自己,他和鬱雙也不是沒一起洗過,隻要注意著和鬱持彆擦槍走火就行,不過鬱持一直都是個正經的男人,性冷淡程度比起現實世界的鬱雙有過之而無不及。聽說成年Alpha的易感期經常會伴隨著性.欲,但鬱持就沒有這種困擾,至少在蘭攸看來,這個男人從來沒有過性需求。
他十分懷疑,這是鬱雙寫文時故意的,給他安排了個沒有性.欲的未婚夫。
到底不舍得真綠了自己。
蘭攸放空大腦,無所事事地想。
第29章
浴室的門隔音一般。
鬱雙端著水杯站在門前,裡麵持續不斷地傳來低低的交談聲,句尾的笑意透過門縫,落在鬱雙的耳中。他垂下眼眸,情緒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鬱持的信息素是酒味的,偏苦,他沒有去特意控製,味道從門縫鑽出去,外麵的Alpha聞見了,嫌棄地皺了皺鼻頭。
最享受的隻有蘭攸,鬱持在手心擠滿了洗發水,揉搓成泡沫,輕輕地按壓著蘭攸的頭皮,蘭攸覺得他像在做頭皮按摩,鬱持的手法很好,他舒服地快要睡著了。
夜裡,鬱雙做了個夢。
開始時視線裡是黑暗的,唯有耳邊可以聽見嘩啦啦的水流聲,他心裡一緊,往前走了兩步,陽光破開黑暗照進來,才知道身邊有條汩汩流淌的小溪。
時節三月,萬物複蘇,馥鬱的花香沁人心脾,小溪的中央生長了兩塊大石頭,讓人能夠踏水而行。
小溪的另一邊,覆蓋著鬱鬱蔥蔥的植被,有一顆翠綠的老樹矗立其中,它的樹乾很粗,約莫要有五人合抱。
鬱雙踩著石頭,溪水將這兩塊石頭的表麵打磨得十分光滑,他小心翼翼地走著,以免腳下打滑摔到水裡去。
過了小溪,他踩上鬆軟的土地,地上生長的小草漫過他的腳背,他朝老樹望去,這才發現有人藏在了樹下的陰影裡。
那人坐著,背靠著粗壯的樹乾,雙手托腮,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小溪像是在發呆。
似是感應到了有人來,他偏過頭,看向鬱雙的方向,兩人不經意地對上了目光。
鬱雙看見對方笑了,那人柔軟的黑發隨風而動,微風拂過,吹起了他的衣角,他朝鬱雙招手,仿若相識已久:“嘿,小雙,這兒來。”
鬱雙驚醒了。
他在黑暗中茫然地眨著雙眼,過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他方才是在做夢。
畢竟他與蘭攸的關係沒有那麼親昵,他也不會換他“小雙”。
鬱雙重新躺回床上,醞釀著睡意,然而此時的他卻有些睡不著,他又想起了晚上蘭攸洗澡的時候,與鬱持的信息素糾纏在一起的洗發水香氣。
洗發水是山茶花係列,揉搓成泡沫後會有淺淡的香。
蘭攸似乎偏愛這一種味道,他擺在台子上的沐浴露與洗手液,也都是這種味道。
鬱雙不明白,是不是因為蘭攸總用這些,所以才會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勾人的香味.
蘭攸在家裡享受了近半個月的假期,主任給他放了假後,又多了個國慶假期。
光論時間都可以去旅遊一圈了,可惜蘭攸對此沒有興趣,一連打了十天遊戲後,剩下的時間他把之前那部豪門狗血劇看完了。
周末被迫去打球賽,還因此負傷的怨念在假期的滋潤中消逝得無影無蹤,假期結束後,蘭攸精神飽滿地去上班。
微機不是主課,學校摳得很,一個年級有二十個班,但微機老師隻招了三個。
再加上快要會考,課程安排得緊,蘭攸深深地覺得作為一名副科老師也不輕鬆,白天的課差點就排滿了。
每天四節課三節課在講重複內容,蘭攸講得嗓子冒煙,感歎當老師真難。
到學校後,有同事和蘭攸八卦。
籃球賽那天蘭攸去校醫室之後,館內看比賽的學生該散的也都散了,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結果第二天有學生反映蘭攸摔倒不是意外,是被其他老師推的。
這樣說的不止一人,學校不得已去調了監控,監控顯示確如學生所說,有人推了蘭攸。
但那人一口咬定自己是無意的,當時圍在蘭攸身邊的人太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籃球上,發生點意外也情有可原。
這樣講也說得過去,確實沒有更多的證據證明他是故意害人,但蘭攸是實實在在的受害人,為了補償,主任特批了他的假期。
順帶讓這名老師給蘭攸道個歉。
這也是蘭攸能擁有一周假期的原因。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猜他就是故意的。”同事說,“他早就到處宣揚看你不爽了。”
蘭攸費解,他才入職一個月吧,工資前兩天才到賬,幾千塊,公積金摳摳搜搜的幾百,哪裡惹著彆人了。
同事的語氣意味深長:“大概是因為你長得特彆好看吧。”
蘭攸:“?”
同事:“你剛入職的時候,我們都猜你是Omega來著,沒想到你竟然是Beta。”
蘭攸:“所以呢?”
同事:“‘長著一副勾人樣竟然是個Beta,真是晦氣死了!’這是他的原話。”
蘭攸:“……”
懂了,找不到Omega老婆的大齡剩A的無能狂怒。
轉頭將此事拋之腦後,蘭攸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鬱雙這小子不知道為什麼在避著他。
教職工的食堂會比學生食堂多兩樣菜,而且份量多,鬱雙正是長個子的年紀,蘭攸經常帶他去蹭飯。
而且有個穩定的飯搭子,吃飯會更快樂。
以往鬱雙都不會拒絕,但是最近蘭攸卻發現在食堂門口等不到人了,即使去教室找也隻能得到一些“他去上廁所了”之類的回複。
鑒於在家鬱雙也在避免和他單獨交談,蘭攸苦惱地皺眉,該不會是遲來的青春期吧。
將這件事告知鬱持,鬱持像是想到了什麼,但滿不在意:“隨他去吧。”
便宜兄弟之間的感情鏈接脆弱地近乎於無。
和鬱雙談心不成,蘭攸又因教學任務忙得焦頭爛額,暫時也騰不出心思來問這件事,索性按著鬱持所說,隨他去了。
轉眼,已是深秋。
學校柏油路旁種著的梧桐樹葉子飄落一地,光禿禿的枝丫往四麵八方伸展,很難找到幾分美感。
它們似乎除了增加值日生的任務量外彆無作用。
蕭瑟的秋日,唯一讓蘭攸高興的是,信息技術會考在下周末舉行。等高二考完,隻剩下高一還需要上微機課,蘭攸的教學任務大大減輕,不用像以前那樣一天八節課裡他排六節。
連續上起來真的很累。
不知是不是有這個原因在,蘭攸覺得近日來疲憊感更甚。臨近考試,微機課上都是學生自行操作,蘭攸隻需幫學生答疑,遇到空閒的時候,他差點忍不住在課堂上睡著。
為此,蘭攸又約了次體檢,可惜依然什麼都沒檢查出來,拿著一切正常的報告單,他和係統嘮嗑:“難道我得了什麼新型疾病嗎?”
係統佩服他腦洞大開,“記住,你身處在一篇簡單粗暴的黃文裡。”
沒有那麼多奇怪設定。
蘭攸撓了撓後頸,長歎一聲,沒用的東西。
係統:“……”
彆以為腹誹它它聽不見。
第30章
十一月底,高二的信息技術會考結束,蘭攸暫時清閒下來,又過一個月,錦城下了場小雪。
雪花剛落到地上就化了,看著不成威脅,奈何它不眠不休下了兩天兩夜,積少成多,也在地上鋪了不薄不厚的一層。
學校擔心雪化了之後地麵會結冰,出於對學生安全的考慮,全校放了半天假,召集教職工一起去掃雪。
突如其來的假期讓學生們欣喜若狂,放學鈴聲一響就都跑沒了人影,鬱雙慢吞吞地收拾著書包,最終沒急著走,重新翻出作業來。
高三的教學樓正對著蘭攸的掃雪區域,趴在三樓的窗戶往外看,可以很好地瞧見他的背影。
蘭攸怕冷,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但他的動作很利落,充滿活力,不一會就掃出了一條小路。但也許是腳下太滑,他準備回頭的時候,很結實地摔了個屁股蹲。
摔得疼了,蘭攸的臉都皺了起來,與他一起的老師快步走來將他扶起,替他撣了撣衣服背後沾到的雪花與灰塵。
但衣服的背麵仍不可避免地被弄臟了,蘭攸無奈:“隻好送去洗了,唉,我才買的新衣服。”
晚五點,掃雪工程告一段落。
冬季天黑得早,放在夏天,這會太陽還沒落山,而現在彆說是太陽了,路燈都快點起來了。
蘭攸回辦公室換了件羽絨服——他前不久帶了件備用的,把臟的塞在袋子裡,打算回家路上順便送去乾洗店。
出了辦公室,卻發現鬱雙在門口徘徊。
蘭攸一笑:“不準備繼續躲我了?”
鬱雙垂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說話也少了幾分底氣:“我沒躲。”
他隻是有點不知該怎麼麵對。
蘭攸也不拆穿他,“一起回家嗎?”
鬱雙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好。”
蘭攸走在前麵,他個子沒有鬱雙高,鬱雙可以看見他頭頂上小小的發旋。
他的鼻尖被寒風凍得通紅,圍巾隻能遮到下巴,呼出的熱氣蹭著鼻尖嫋嫋上升,在那兒留下了一點濕意。
鬱雙漸漸地走到蘭攸的斜後方,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蘭攸的側顏,讓鬱雙忍不住去回想這些日子曾做過的夢。
夢裡的蘭攸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頭發上的水珠順勢劃過光裸的脊背,流至腰窩消失不見。
鬱雙藏於門後,心撲通撲通地跳,蘭攸聽見了動靜,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從浴室裡出來,見到鬱雙,笑:“是你啊,我還以為鬱持回來了。”
空氣中又開始氤氳著獨屬於蘭攸的香氣,鬱雙聞得頭昏腦脹,假意被房間裡的熱氣熏著了臉,手忙腳亂地逃跑。
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笑,卻不敢回頭,正如他在學校裡故意減少與蘭攸的接觸——Alpha事事出色,卻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欲望。
兩人慢慢踱步中,到了校門口。
除了結伴回家的老師,這個點已經看不見學生,天色徹底黑了,路邊的燈準時亮起,燈下停著的黑色轎車閃了兩下車燈。
車窗降下,鬱持招呼他們上車。
見到蘭攸與鬱雙一起,他還有些驚訝,蘭攸坐進副駕,係好安全帶,問道:“今天怎麼來了?”
學校離家不遠,慢走也最多十分鐘。
鬱持看著他手中提著的袋子:“天冷,我下班早,順路就來了。袋子裡裝的什麼?”
“今天鏟雪,不小心摔了,衣服臟了,打算拿去洗。”
鬱持無奈:“你好像總要出些意外。”
蘭攸憤憤皺眉:“我也不想啊!”
他們二人間的氣氛太過和諧,似乎忘了後座上還有個人,鬱雙沉默著掏出手機,點進備忘錄做了一道錯題。
在乾洗店門前停下的時候剛好做完,他對了答案,又錯了。
鬱持沒讓蘭攸下車,在店內停留了五分鐘左右,他快步地走到車門邊,拉開把手,吹進了一股寒氣。
鬱雙煩躁地丟開手機,許是車內空調的風正對著他,暖風讓人注意發散,題目中的字他一個也看不進去。
***
臨近元旦,按照學校慣例,要辦一次聯歡晚會。
學生的節目高一占了大頭,高二有零星兩個,高三忙著高考,連觀看晚會的資格都差點被剝奪。老師辦公室裡,年級主任再次出場,拿了幾張報名表來,讓年輕教師們也出兩個節目。
“主任,這羊毛不能逮著一隻羊薅啊,參與活動的機會應該人人均等吧,怎每次都讓我們攤上了。”
主任笑眯眯:“自願,純屬自願啊!沒人報名到時抽簽,這次絕對沒有黑幕。”
老師們:“……”
蘭攸本人多才多藝,但他無意出這個風頭,再說他一個理工男,誰會想不開找他表演節目——
他這麼想著,主任就點了他的名:“蘭老師,你要不要報個節目?”
蘭攸拒絕:“主任,我啥也不會。”
主任:“沒關係,你看著養眼啊,上去讀一首詩朗誦也沒人說什麼的。”
蘭攸:“……”
這個學校是人均顏控嗎?
主任也隻是隨口一提,他把報名表留在了某位老師的辦公桌上,萬一就有人願意了呢。
等他走後,老師們對聯歡晚會大肆吐槽,他們並不在意有沒有節目看,若是學校實在想不出新花招,完全可以讓他們提前下班。
比晚會來得實在多了。
“不過在元旦之前,還有個聖誕,你們有人一起過節嗎?”突然有人提起。
“女朋友約了一起吃飯。”
“嗯……聖誕?草,那天我要回家相親。”
“蘭老師肯定有約了吧,唉,果真帥哥都被人早早預定了,你知道你第一天上班的時候,我還想追你來著。”有老師開玩笑道。
蘭攸卻是一愣。
翻開手機裡的聊天記錄,與鬱持的對話停留在兩天前,鬱持確實提到了約會的內容,時間在聖誕夜。
他此時有幾分心虛,若不是同事們提起,他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這也不能完全怪他,與鬱持的戀愛談得完全沒有實在感,仿若兩人隻是搭伴過日子的室友,比起前兩個世界的鬱雙來……蘭攸揮揮手趕跑了腦內的黃色廢料。
“對的,有約了。”他微微笑道。
有關聖誕的話題很快揭過,大家又聊起了彆的,但兜兜轉轉,提到某老師相親時遇到的Omega,話題又轉到了蘭攸的身上來。
“話說大家有沒有覺得蘭老師最近身上總是香香的?”
老師群體內Beta占了相當可觀的數量,他們搖搖頭,“沒有感覺啊。”
辦公室裡唯一的女Alpha摩挲著下巴:“我偶爾也會聞到,不過可能是某種香水吧,雖然我第一次聞見的時候以為是Omega的信息素來著。”
話題中心人物悄悄地離這些人遠了些。
同事的無心之言給蘭攸提了個醒,他戳戳係統,又要來一份ABO的資料。他聞不見自己身上的香味,彆人卻說有,這已經成了一個疑點。
他清楚自己從未噴過香水,而且如果是香水的話,味道不會受性彆的影響,即使是Beta也能聞到。
Alpha所說的Omega信息素味始終讓他有點在意,“所以存在20歲以上的Beta分化成Omega的可能性嗎?”
係統打了個哈欠:“如果問大數據,不存在。但是考慮到你愛人的腦回路,說不準你就是那個特例,而且會因為大齡分化,對Alpha產生難以抑製的渴求,然後醬醬釀釀。”
係統一看就是浸淫ABO文學多年,蘭攸垮著個臉,他覺得係統真相了。
回家後,蘭攸故意在鬱持麵前轉了一圈,湊近他問:“你覺得我香嗎?”
鬱持與他同床共枕這麼久,如果他真有分化成Omega的可能性,鬱持應該是最先察覺到的才對。
向來一本正經的男人因為蘭攸的突然靠近身體微微緊繃,耳垂竟染上一層薄紅,隨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屋內開著暖氣,蘭攸隻穿了一件單衣,潔白的後頸在鬱持的眼前晃悠,他的喉結滾動了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部分AO的腺體都在後頸處,Beta也是,但他們的腺體通常都處於未發育的狀態,少有人會去關注它。
也有Alpha喜歡向TA的Beta伴侶的腺體注射信息素,雖然這對於Beta而言更像是一種折磨,但如果用作床榻間的情趣,適量的信息素可以起到助興的作用。
鬱持沒有試過。
他天生對性一字興趣平平,與蘭攸訂婚已是意外,當然他認為蘭攸是位很好的伴侶,從不會給他惹麻煩,也不會因為無欲的感情生活心生不滿。
然而這會他的內心好似有一種衝動。
他抱住蘭攸,他生得高大,襯得蘭攸在他懷裡是小小的一隻,他低頭,唇瓣觸碰到那光滑的後頸,找尋著腺體的位置。
鬱持的突然動作讓蘭攸一時怔住了,腦子裡還沒理清分化成Omega的可能性,就感覺到了貼在他皮膚上的,柔軟的觸感。
鬱持在親吻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