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如同刺進了那把故劍,容喬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怎麼了寶貝?做噩夢了?”
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抱進懷裡安撫著,寬闊安全的肩膀猶如遮擋一切風雨的港灣,為她隔絕了呼嘯的慘烈淒號。
“彆怕,夢裡都是假的,當不得真的…”
梁鉞低沉的嗓音像穿越了千年的雨聲,將容喬的神智漸漸拉回現實。
她胸口起伏,看著窗外樹影搖動…
千年時光如梭,這裡已經不是大周王朝了…
“你發燒了,是不是還難受?我摸摸…”
“阿鉞!”容喬撲進梁鉞懷裡,“我好怕,我夢到有鬼,有鬼在追我,趕不走,他們都圍著我,要吃掉我…”
她抽泣著,貼緊男人的懷抱。
“不怕不怕,乖,我在呢,夢都是反的,再說了,這世上哪兒有鬼,都那幫拍電影的嚇唬人的,不怕了啊…”
男人輕柔地拍著懷中人的背,撇了一眼門口駐守的陰兵,乾脆轉移話題。
“來,我摸摸你還燒不燒了。”
乾燥的手掌撫上容喬的額頭,他鬆了一口氣,“還好退燒了,你真嚇死我了。”
“喝點水潤潤嗓子,你暈倒那會兒,真嚇得我魂都飛出去了…”
“你說…我暈倒了?”
“可不是,我正給你拿睡衣,你就暈倒了,一聲不吭的,幸好是沒事,要是出了事,我非得收…”
梁鉞一個“拾”字還沒出口,低頭就看見容喬一雙因為生病蒙著濕氣兒的狐狸眼,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收什麼?”
“…我非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不行。”
梁鉞摟緊她,抱在懷裡歎氣:“你說你,你叫我怎麼說你,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你怎麼不知道和我講?”
氣的他現在心肝肺都是疼的!
“我和你講了…”
“講什麼?”
“就昨天晚上!”她委屈的控訴:“我和你講了,我講她們欺負我,我不要回來,可你一點也不聽…”
梁鉞硬是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容喬說的是她在車上喝醉時鬨的那一出。
“祖宗,你那也叫講?”
梁鉞驚了。
“怎麼不叫,我講那麼大聲你都聽不見,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根本懶得聽了?那我不講了,隨便你罵我好了。”
她堵氣,作勢要推開梁鉞。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寶貝兒,你說這麼大的事,你嚷嚷那兩句能概括嗎?”
“怎麼概括不了?”
“這,這告狀還要我教你?”梁鉞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受這麼大委屈,你不添油加醋的和我說就算了,也得挑著重點的說啊!你就哼唧那兩句,還踢五撓六的,給我抓的一臉花,我還以為你故意搓我火兒呢!”
“我搓你什麼火兒,明明是你先朝我發火。”
“我那不是…”
“我病了難受,不想和你睡一起,你去對麵睡。”
她用力地推了下梁鉞,梁鉞一看她生氣了,忙又貼上來:“彆彆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趕我走了一會你半夜要是不舒服,誰伺候你。”
“反正不要你管。”
梁鉞繼續哄:“寶貝兒,彆氣了,我這不是一時著急嗎,平常我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你講,居然讓那幫子東西欺負了,我能不氣嗎,剛才李塗跟我的說的時候,我氣的一口氣都差點沒上來。”
何止如此,容喬在他這兒一向是開口要太陽他都沒舍得給過月亮,竟然讓那幫雜碎欺負到家都待不下去,他都火的差點要殺人了!
“誰說你舍不得,你可舍得了。”
“我…”梁鉞張口想解釋,後又啞口了,男人罕見地沉默了好大一會。
“這事確實是我不好,我…”
他歎口氣:“你說我平常挺敏銳一人,尤其對你,怎麼昨天就沒個眼力見兒,連你受委屈了也沒看出來。”
他親吻著懷裡的容喬的額頭,語氣裡儘是自責:“要不你可勁的再罵我兩句吧,讓我醒醒神,保證下次不再犯。”
“真可以罵?”
“罵吧,隨便罵。”
容喬說:“你真是大王八蛋!”
梁鉞點頭,認了。
容喬又問:“可以打嗎?你昨天都有打我屁股。”
梁鉞點頭:“可以,打吧。”
“哐當”一聲,男人被容喬一腳踹下了床,那速度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那力道,門口駐守的陰兵都驚了一跳,差點要握刀闖進去。
“不是寶貝,你下死手啊…”地上的梁鉞齜牙咧嘴扶上床沿,又把震掉的台燈放回床頭——剛才正砸在他腦袋上…的傷口上。
“沒事吧阿鉞?!你怎麼睡那麼邊的地方,我就是想推你一下…”
她也沒想過還有連鎖反應。
額頭又冒血了,梁鉞倒不在意,他熟練地從床頭抽屜裡找出消毒棉貼:“我怎麼睡那麼邊的地方,我願意的,我看這床買再大也沒用,你看我睡得地方大你就難受,不是撓就是踢的,沒事,我習慣了,我就配這麼點地方。”
“……”
大概是動物的領地意識都很強,容喬又是上古神獸,這方麵的“占領”是本能。
“我給你貼吧。”
她幫梁鉞頭上的傷處理好,梁鉞又上床摟著她,“你放心,這事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他在她頸後落下一吻,當然,誰也不敢猜測太子爺口中的“交代”到底分量有多重,隻怕京市又要有幾家要大禍臨頭了。
“還是不高興?”
梁鉞看她蹙攏的眉:“是因為他們還打碎一盞你的燈?”
他這句話一出,容喬才有了點反應。
“嗯…”
“我知道你喜歡那些燈,放心,不就是幾個漂亮的擺件嗎,我已經派人去國內找了,就是找不到,大不了投條生產線,我保證再給你做出個一模一樣的擺上,好不好?”
他這樣說,可容喬臉上卻沒有展露半分笑顏。
“才不是什麼擺件…”
“那些燈是七年前你找大師特意為我點的,是祈求我平安的,它們陪了我七年,燈火從未滅過,現在好端端的突然被人打碎了…算了,我隻是心裡有點難受…”
和梁鉞說他也不懂,他怎麼會知道那些燈可不是什麼糊弄鬼神的擺件,那是三界罕有之珍寶,是能幫她凝魂聚魄的法器,是她現在全部的依仗。
“乖,我會請那位大師再給你點一盞的。”
“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