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白斬雞,朱莉一手各兩隻雞,放到滾水裡三浸三提,放冰水裡冷卻固形,使雞皮收縮繃緊。大鍋裡放蔥薑,整雞扔進去,沸騰煮八分鐘,關火悶六分鐘,拿出來切成塊狀,一部分碼入圓桶裡,一部分碼在方盤上,一塊塊碼齊,這些是要分裝進盒飯裡的。
白斬雞一塊塊塊頭大,朱莉寫在燈牌上的價格是八塊,自然給的量也多些。
工人乾完上午的活,吃飯時間出了大門徑直走到朱莉的三輪車攤位排隊,“小老板,今天這白斬雞怎麼是八塊?”葷菜漲了兩塊,要從兜裡多掏出來兩塊錢,工人還是蠻心疼的。
朱莉解釋,白斬雞要切的大塊才好吃,八塊錢給得也多的。
“多兩塊就多兩塊吧,今天也嘗嘗鮮,這道菜都是過年才吃到呢。”一個工友說。
“漲兩塊錢也是良心價了,我現在中午吃得好一點,晚上隨便煮點麵或吃個饅頭,平攤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
“吃的還營養。”
白斬雞朱莉是用筷子夾的,一人四塊,再把特製的料汁往上麵一澆,黑棕色料汁掛在嫩白的雞肉上,能看到些微薑末和蔥粒。不用嘗都能感覺到這道菜的清爽鮮嫩,與三十五度的高溫再搭配不過。
工友們省歸省,知道吃的不好乾活上不來力氣,反倒身體要虛好幾天。他們自己會給自己安排勻稱,真饞肉了就點兩個大葷,多數日子點一個大葷一個半葷,不太饞肉的時候,點個半葷和一個素菜也行,半葷裡麵也有點肉嘛不是。
中午吃得好,晚上就不饞了,已經很久不大家一起合著買菜了。下工回來先一大碗梅乾菜湯,暑氣消了,再煮上一大鍋麵,加點青菜,拌點辣椒醬或醬菜吃,吃的也很滿足。
輪到李雷,他連著三天都點了一個葷,今天就點兩個大葷吧,“梅乾菜燒肉,白斬雞,還有這個什麼瓜,這字我不認識。”
朱莉提醒,“紅燒瓠瓜。”
李雷說:“我們那兒叫蒲,也習慣紅燒,我還特喜歡吃這個,給我來個兩份的吧。”
李雷後麵是周振,打了這麼多天工,總算舍得偶爾給自己點個葷菜了,“老板,我要白斬雞和紅燒瓠瓜。”
三肥三瘦的肉他當然還沒吃厭,但周振很有原則,一次隻點一個葷菜,不慣著自己。他馬上就要離開這工地了,彆的菜也想嘗一嘗。
工人宿舍裡,李雷給家人打著視頻電話,問女兒暑假作業做完了沒。
“當然做完啦,老爸你今天中午吃什麼菜?”
李雷給他們照自己的盒飯,“喏,梅乾菜燒肉,白斬雞,還有這個紅燒蒲。”
“老爸老爸,我和老媽中午也吃這個,我去給你看。”女兒把手機拿到廚房,灶頭上一大盤切好還沒開始燒的蒲。
視頻裡,李雷老婆說:“你最愛吃這個,我剛才切的時候還在想,家裡種的多的吃不完,你在外麵又吃不到。”說著,把一大盤蒲倒進鍋裡去翻炒,一陣刺啦聲。
李雷聲音響了點:“在這裡頭一次吃。”
視頻那頭三道菜,一個炒雞,一個紅燒瓠瓜,一個涼拌豬耳朵。視頻這頭的盒飯裡是梅乾菜燒肉、白斬雞和紅燒瓠瓜。雖隔著千裡,通過視頻也算是在一張桌上吃飯了。
李雷老婆:“什麼都可以省,吃飯不要省,吃個飯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