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想要什麼說法?”
淩澤陽眼眸微抬,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下方端坐的女人。
“你…怎麼…”
“怎會知曉你是羯胡王後?”
淩澤陽輕笑一聲,端起茶杯吹了吹麵上浮起的零星茶葉,輕呷一口,緩聲道:“羯胡王後,天生異瞳。”
女人揭開麵罩,薄紗下一雙詭異的藍黑雙瞳定定地望著年輕的帝王。
“戈梭是本宮的族弟,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在大玄,如今連屍體都還未找到,望聖上體諒。”
“孤自然會找出殺人凶手,隻是王後需得在京多待些時日。”
他當然會幫助羯胡王後,隻是這殺人凶手嘛,不定是誰呢?
羯胡王後在京城四處找尋,城內城外各個地方都派人搜尋過了,一連找了七八日,全是無功而返。
第八日夜裡,
月黑風高。
辛內官帶著淩澤陽的書信去了驛館,二樓的一間房內正燃著蠟燭,從窗縫中擠進來的寒風讓本就微弱的燭光搖搖欲墜。
羯胡王後緊緊攥著辛內官送來的聖喻,在燭火的映照下,眼中浮現的悲傷和憤恨相互交織,一覽無餘。
“去回稟聖上,他的要求本宮應了,希望他說到做到。”
辛內官頷首,退步出了屋子。
翌日,羯胡王後帶著隨行的仆從進了皇宮,向淩澤陽辭行,出城後馬車行至一處荒地突遇匪賊,一行人除王後和一個貼身婢女外紛紛遇難,後由淩澤陽命宋太尉派人護送回了羯胡。
江南城,白宅。
“什麼!罰銀五萬兩?”
那之前賣給羯胡的茶葉豈不是白送給他們了?
白茗柳眉微蹙,殷紅的嘴唇嘟著,滿臉不高興地指著知府衙門送來的文書。
白炎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假寐,攏了攏身上的軟毛毯子,微微勾起嘴角,柔聲道:“茗兒不必如此生氣,不乾淨的銀子罷了。”
白茗一愣,語氣遲疑:“嗯?沒瞧著臟啊,白花花的一箱銀子,還挺乾淨的。”
“茗兒以後就知道了。”
話落,白炎起身吩咐青川讓人將銀子抬出來,送去衙門。
最近封亦安倒是消停了,市井裡流傳的謠言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從那日他被白茗拒絕後,不知是因為想通了還是說心裡有鬼,隻要是遇見白茗都是繞道走的。
可偏偏有人閒不住,白茗外出看個燈會也能出事,被人迷暈綁著,扔到了城外半山腰的土匪窩門前,旁邊還放著一張紙條:僅以此女獻給各位壯士,歲末之禮。
如此美貌的小娘子白白送上門來,又有誰會拒絕呢?
山匪們當然喜不自勝,歡天喜地得將白茗給抬了進去。
等她悠悠轉醒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床上,不僅手腳都被綁著,而且腦袋疼得厲害,昏昏沉沉的。
屋外看守的山匪聽見屋內傳出了些許微弱的聲響,於是忙向他們老大稟報此事。
白茗在床上折騰了好一會兒,硬是沒解開繩索,隻得認命的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上方透光的屋頂。
“姑娘醒了?”
白茗轉過頭來看著剛進門的男人,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的,身上穿著一件玄色布衣,手腕處戴著一串碩大的檀木手串。
“我是這兒的老大,肖驍,敢問姑娘芳名?”
“宵小?”白茗反複念著這兩個字,表情十分怪異。
肖驍用力的點了點頭:“嗯嗯,寨裡弟兄們都叫我肖老大。”
白茗嘴角的笑容快要抑製不住了,想用手捂著嘴,卻忘了自己的雙手正被綁著,生生憋了一口氣下去,原本白皙的臉蛋瞬間漲紅。
旁邊站著的肖驍見此情景還以為白茗是因為害羞而紅了臉,愈發的嬌俏可人。
白茗努力的控製住自己,深呼吸了幾下,憋住了笑意才開口道:“我叫白茗。”
“茗兒?”
真好聽,肖驍心裡暗暗道。
“肖大哥,你能幫我鬆鬆綁嗎?”白茗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