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嚴冬(1 / 2)

裳裳其茗 橙子榨橙汁 5334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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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曆九十年,冬。

寒風砭骨,滴水成冰,街市上比以往冷清多了,忽又天降大雪,給原本就巍峨宏偉的皇城添了幾分肅穆。

此刻,太醫院的禦藥房中座無虛席,其中兩位鬢須泛白的老太醫正爭論不休。

薄暮時分,沈院使帶著左右院判來到承明殿外,辛內官微微弓著身子,壓著尖細的嗓音,低聲道:“沈院使,您可算是來了。”

見三位醫官麵色凝重,辛內官心中已有答案,轉身進殿通報:“娘娘,沈院使來了。”

皇後緩緩睜眼,抬頭望向供桌上的神像,摩挲著手中的佛珠串,朱唇輕啟:“請他進來吧。”

辛內官領著沈院使進了內殿,忙上前扶著皇後起身來到檀木桌案旁安坐。

沈院使朝著皇後行禮後跪地垂目,沉聲道:“娘娘,臣等無能,實束手無策。”

話音落下,辛內官默默退至殿外,殿內安靜得隻剩炭火燃燒的啪啪聲。

許久後,皇後鳳髻上的累絲金鳳海珠釵依舊輕輕抖動著。

“娘娘,二皇子來請安了。”門口的辛內官傳來話,打破了屋內的安靜。

皇後擺了擺手,示意沈院使退下。

“母後,兒臣來給您和父皇請安,”二皇子淩澤陽規規矩矩地向皇後行禮後,將準備的蓮子百合羹端上桌案,“還請母後用些吃食,保重鳳體。”

皇後伸手接過羹湯,微微一抿,露出十年如一日的笑容:“陽兒有心了,每日都來承明殿請安。”

淩澤陽站在桌前,不卑不亢道:“父皇病重,我身為長子,理應如此。母後每日勞形苦心,忙完前朝政事後還要操持父皇的病情,兒臣隻願能夠幫母後分擔一些。”

皇後神色微斂,側目看向龍榻:“皇上這會兒還昏睡著,戌時二刻你還有晚課,先回去吧,莫要耽誤了課業。”

淩澤陽自是不願離開,如今父皇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個月前還能下床拷問他課業,現在卻隻能躺在床榻上,昏睡多過清醒。

九歲時,他不小心將風箏掉進禦園的太湖內。當他蹲在假山旁撈風箏時,聽見路過的兩個老內官低聲說,‘……二皇子雖不是皇後親生兒子,但皇後待他如同親子……'。

原本他隻當是內官之間的胡話,但後來皇後生下了五皇子淩澤顯後便漸漸疏遠了他。

在他的追問下,父皇才將實情告知。

他原是前皇後的兒子,前皇後剛生下他便難產去世,不到三年,宮裡的月貴妃就升為皇後,他便被父皇抱給了新後。

皇城中爭權奪勢,爾虞我詐的事情他見的也不少,如今不過十六年歲,在皇城內能活到現在已是不易,保全自己的手段還是有的。

皇後看淩澤陽遲遲不走,鳳眼微抬,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陽兒,還有什麼事嗎?”

“無事。”淩澤陽雙手緊緊握拳,按捺住自己內心的衝動,朝皇後行禮後告退。

皇帝回天乏術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舒王府上,舒王淩修宇正將仆人送來的龍袍掛在木施上,摩挲著金絲秀成的五爪龍紋,冷笑道:“哼,本王在羯胡千金求來之毒,豈是那麼容易解的。父皇啊,您看,最後還不是要將整個大玄交到我的手上。”

屋外雖然雪虐風饕,但孩子們想四處玩耍的熱情依舊高漲,城池內外銀裝素裹,偶爾出現四五個跳動的紅燈籠以及那一路飄散開來的鞭炮聲,回蕩在大街小巷。

“哈……”一個水靈秀氣的少女站在院內,烏黑的頭發綰了一個雙平髻,戴著兩支蒼藍的花勝,身著花青色棉衣,銀灰百花褶裙,雙手正攏著石燈上的落雪,嘴裡不停的哈著氣。

少女將捏好雪團扔向池塘,隻見原本凝結成的薄冰被雪團撞碎,一時間四分五裂,分散開來,漂在水麵上的碎冰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亦是好看。

回廊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個淡緋色衣衫的婢女來到院內,說道:“小姐,大公子回來了。”

少女甩了甩手裡的殘雪,朝回廊後望了望,問:“大哥現在在哪呢?”

婢女答道:“大公子先去了老爺屋裡,讓青川帶話說待會兒就來看小姐。”

“那我們快點回屋,換件衣服。剛剛玩雪,不小心弄臟了衣裙,被大哥看見了我又要挨罵了。”少女邊跑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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