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小康第二十一步
淩滿說出來的堪稱爆炸級的, 如果說，獸神能恢複返祖獸人的神誌，那離進化還遠嗎？
炎豹還算能克製好自己的表情, 強壓著激蕩不已的心情，喝止大家的七嘴八舌, 拉著淩滿走到阿玲身邊。
阿玲好奇得不行, 剛才那一幕，她也看的清清楚楚。但她忍著追問的衝動，這次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而炎豹跟勇虎耳語了幾句後，一開口就穩定大家的情緒, “不管是什麼原因，結果是好的。我們就不要去亂猜了，大家今晚好好休息，等阿玲和獸神溝通上之後, 明天我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有人附和，紛紛說對。
勇虎也說，這是好事，等獸神給了他們答案, 一定馬上告訴大家。
這邊安撫完, 勇虎就解開了套在大獅子嘴上的筐, 又詢問了一句，大獅子點點頭後，再將他身上的繩子也解開了。
大獅子抖動了兩下，舒展了一下筋骨, 在大家來不及驚呼時, 他一下子躍到了淩滿的身前，以一種臣服的姿態匍匐在地, 低下了毛茸茸的大腦袋。
淩滿：……。
是想讓他騎背上？
一道黑影罩了過來，麵色不愉的把大獅子踹到一邊，大獅子低嗚了一聲，對著炎豹威脅的齜了齜牙，後者連個眉梢都沒給，對著阿玲不冷不熱道：“去你們的山洞。”說完便拉著淩滿先走了一步。
阿玲他們住的山洞相當於兩室一廳，老巫醫住一個間，勇虎和阿玲住另外一間。
廳裡也做了一個火塘，周圍鋪了一圈獸皮，老巫醫就坐在獸皮墊子上像是在烤火取暖，就是眼皮耷拉著看上去更像是睡著了。
聽見動靜，眼皮掀了一條縫隙，見是淩滿，眼皮全都打開，眼神奕奕，開心的叫了淩滿一聲。“阿滿！”
淩滿回應了一聲“阿姆”主動坐到了她的旁邊，在阿玲他們還沒回來前，親切和老太太閒話家常。
在老人的眼裡，淩滿就算紅光滿麵，也仍要多嘮叨幾句，像類似炎豹對他好不好這類問題，就問了七八回。要知道老太太行動不方便，淩滿又怕冷，不愛挪窩，在寒季裡的這些天，老太太可真是一眼都沒看到過自己的孩子了。明知道炎豹不會虧待淩滿，她這個老母親的心仍是擔心的 。
麵對老太太的關愛，淩滿也沒顯出一丁點不耐煩，有問有答的安了老太太的心。
等阿玲他們兩口子回來，淩滿才開始說正事。
幾人圍坐著，除了已經有些緩過勁兒來的炎豹，其餘三人全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半晌都沒回過魂來。
還是老太太見多識廣，最先回神鎮定下來，獸神隻說能恢複返祖獸人的神誌，那獸神可以恢複黑暗森林所有的返祖獸人嗎？如果獸神願意，那麼他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老太太想的再多，淩滿也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們，但也不能含糊其辭，畢竟他要進黑暗森林的事不能瞞著他們。
好在勇虎一根筋，心思沒有那麼多繞繞彎彎，隻說先把返祖獸人找出來，如果獸神需要什麼供奉才願意出手，那他們就按照獸神的要求去準備就好了。所以明天由那個大獅子帶路，去黑暗森林找尋其他的返祖獸人，就簡單了。
炎豹也點頭讚成，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在他們興高采烈做決定的時候，淩滿則一直保持著沉默，一臉陷入沉思的狀態。炎豹看著，心情瞬間沉澱下來。待回到自己的洞中，炎豹的雙手就按住了淩滿的肩膀，憂心的盯著他。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獸神不願意恢複返祖獸人的神智？還是獸神責怪你了？”
“我想明天和你們一起去黑暗森林。我去了，能瞬間恢複他們的神智，你們就不用再費力控製他們，也不會受傷。”
“你就在苦惱這個？”炎豹有些難以置信，就為了想這個？就這兒？
淩滿理所當然的嗯了一聲，“我不得想辦法說服你嗎？你眉毛一豎，阿玲鬆口都沒用。”
聽他這麼形容自己，炎豹簡直哭笑不得，“你不問我，怎麼知道我不同意，就知道自己一個人亂想。你是不是要和獸神提前請示一下，萬一獸神明天沒有時間，你就白去了。”
“那你大可放心，他明天有空。可以幫我們恢複返祖獸人的神智。”淩滿笑了，這家夥明顯是同意了，當即也不介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
“以後有話直接和我說，不問我，你怎麼會知道我是怎麼想的。”炎豹曲指敲了下淩滿的腦門。
現在這麼好說話嗎？
淩滿出乎意外的看著眼中含笑，甚至還有光點閃爍。仿佛一種讓他一直忽略的東西，突然在他的麵前展現出來，讓他有些難以相信。
按理說這種氣氛非常不妙，可奇怪的是他卻不怎麼排斥。
他們之間的淵源是由一個魅果引發的，他毀了兩人之間結侶的印記，對方卻又還給他一個奴契。所以，當初炎豹應該氣他的，或者是恨。
為什麼現在他從對方的身上看不出絲毫？
他對他處處防備，言語間都是疏離和客氣，換了彆人恐怕早就受不住發飆了，甚至強壓。
反觀炎豹，他的種種表現都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為。那麼他一開始就對自己動了心思？才會處處忍讓自己？
“又在想什麼？”炎豹無奈的再次敲了下淩滿的腦門，把愣神中的人給拉回了現實。
淩滿不是直球選手，心裡猜測的那句：你喜歡我，沒敢說出口。隨口敷衍了一句，“我在想黑暗森林裡能有多少返祖獸人。”
炎豹也試著想了一下，眉頭忽地蹙了起來，“大概不會很少。”
“部落想將這些獸人都收下？”那大河部落的實力絕對是翻番了，可部落存儲的過冬食物不夠吧，那他們豈不是又要緊巴巴的過日子了？一想到這兒，淩滿就萬分慶幸自己有個菜園子。
炎豹嗯了一聲，語氣也鄭重了許多，“但是現在有個問題，你要有個準備。”
“什麼？”
“真正能和獸神溝通的事，會瞞不下去了。”今天大家都看見發生在淩滿身上的神跡，再以阿玲做借口的話，沒人會信。如果獸神借淩滿的手治愈了大批返祖獸人，真正的神使是誰，也沒辦法騙下去。
淩滿頓了頓，懊惱的皺了下鼻子，他怎麼忘了這茬了，之前就是不想出風頭，規避危險才讓阿玲頂替，現在他冒了頭，危險也隨之而來。
但是小巴收回了能量，應該能恢複了不少，到時再給返祖獸人進化一下，大河部落整體的實力不就提升了嗎？
那他還怕個毛！
“那就不瞞了，阿玲專心做她的巫醫，我為獸神代言。”豪言壯語一說完，淩滿感覺整個人都通透了，他又不是沒有金手指，過的那麼畏首畏尾，那麼憋屈乾什麼？
心境變了，眼神更是神采奕奕，淩滿飛揚起來的情緒毫不保留的乾擾著炎豹。
炎豹隻愣怔一瞬，隨後彎了嘴角，眼神無比認真的看著他，承諾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他們之間的契約（互相續命）還在，淩滿就不會懷疑他的話。
“嗯，謝謝。”該客氣的時候，淩滿絕對不會嘴懶。而且，他希望兩人相敬如賓的這種狀態能一直維持下去。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早過了淩滿平時睡覺的點兒，他打了個哈欠，裝備也懶得脫，直接躺在獸皮墊子上。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心裡還在想，穿成這樣，半夜應該不會冷了。
看著全副武裝的淩滿躺下沒一會兒，就呼呼睡著了，炎豹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無奈地笑著按了下眉心。
他毫不猶豫的大步走到火塘邊，輕車熟路的從裡麵勾出兩塊木柴，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回獸皮墊床，貼著淩滿身邊躺下了。
一夜無夢，淩滿睡了個好覺，醒來後看到近在咫尺的炎豹，心裡瞬間窩了個大草。一整晚他都沒感覺到冷，怎麼就又往人家懷裡鑽，還次次都是八爪魚式。難道是習慣了？
“醒了嗎？我煮了米粥，喝完我們再下去。”炎豹清晨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聽得淩滿心裡發癢，很想撓一下。
他不自在的嗯了一聲，像沒事兒人似的，淡定又從容的挪開自己八爪魚似的手腳，先去舀水洗臉洗牙，再從火塘上的蚌殼裡舀出一石碗米粥，看炎豹走近，便順手遞給了他。自己再重新舀了一碗。
以後就是室友了，還是友好的相處下去，對自己才有利嗎，所以得禮尚往來。
淩滿這麼說服自己，心裡頓時踏實了不少，喝粥時便心安理得了許多。
“我看綠做過，不太難，就試了一下，怎麼樣？好吃嗎？”炎豹單手捧著碗，並沒急著吃，而是眼含期待的看著淩滿。
一碗沒有鹹淡味的粥，沒有煮糊就是成功，況且小米粥煮的軟綿，應該是用小火煨了很長時間，小米特有香味都煮了出來。可見他很用心的在做這件事。
淩滿不想去深刻的分析什麼，甚至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語氣輕快的誇讚道：“很好吃，沒想到你還有這方麵的天分，比我厲害多了。”
第32章 第32章 小康第二十二步
一頓早飯, 兩人隨意的閒聊，融洽的氣氛剛剛好。一聲警戒般的嚎叫，硬生生的打破了這份和諧。
炎豹有點惱, 本來想磨磨蹭蹭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粥，現在隻得一股腦的全都灌到嘴巴裡, 起身後把空石碗往石桌子上一放, “我先去看看。”
淩滿連忙扒拉了兩下剛放在火塘裡的板栗，就要起身跟著一起出去，還說了一句“我也去。”
將要出洞的身形微微一頓，炎豹看著他把自己全副武裝順手就把人撈到自己懷裡一抱, 動作一氣嗬成的直接躍出了山洞。
昨天還安安分分往下爬，今天就給淩滿來了個刺激的，嚇得他立馬抱住了炎豹的脖子，根本就沒看見炎豹勾起來的唇角。
感受了一把蹦極似的跳躍, 在炎豹雙腳落地時，淩滿繃緊的唇才開了個縫悄悄吐了口氣。張口剛想懟炎豹幾句。這時，十幾黑影突然就竄了出來，將兩人團團圍住。其中為首的大獅子俯首稱臣的匍匐在地, 從喉嚨裡發出沉沉的低鳴聲。
其餘的返祖獸人整齊劃一的匍匐在地, 一動不動。
炎豹戒備十足的抱著淩滿, 瞳孔緊縮。淩滿則愣怔的看著他們，忘了下地，直到耳邊傳來勇的聲音，炎豹才動了。
勇虎興高采烈的跑過來, 手舞足蹈的給他們解釋。
大意是那頭獅子吃飽喝足, 趁大家呼呼大睡的時候跑了，沒想到再出現到時候竟然帶來了一批紅眼睛的返祖獸人。雖然驚嚇到了族人, 可對部落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理解完畢，淩滿立馬從炎豹的身上跳下來，踩在咯吱響的雪上，伴著小巴在顱內一聲聲的催促下，毫不廢話的走到趴在地上的返祖獸人前，半彎下腰伸出手挨個頭頂摸。
摸完了一圈，返祖獸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紛紛爆出了激動的嗷嗷聲。清澈透亮的眼神看向淩滿的時候都無比熱忱和敬意。
再次見證了奇跡，勇虎仍舊新奇不已，特意湊過去挨個看了看他們原本赤紅的眼睛，不僅恢複了清明，眼神似乎還更明亮了，於是他再看向淩滿的眼神裡就有了一些變化，但目光觸及到炎豹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收斂了眼中的異色。
淩滿充耳不聞，他再次將手掌貼附在大獅子的額頭上，能明顯得感覺到來自他的敬仰和臣服。淩滿略微想了想，像和穿山獸那樣溝通，試探的向大獅子表達心中所想，隻見大獅子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離開淩滿的手掌，扭頭對那些叫喚個不停的返祖獸人吼了幾聲，其中一頭狼和一隻熊回應了大獅子，便動作麻利的跑向黑暗森林。
有了心甘情願跑腿的返祖獸人，大河部落就不需要再冒險踏入黑暗森林，簡直是雙贏。
大獅子指揮彆人去乾活，自己則小心翼翼的守在淩滿身邊，匍匐著身子，星星眼的看著他，仿佛在期待著什麼，不言而喻。
淩滿抿嘴輕笑，剛伸手想去順順他的毛，就被一道人牆擋了個嚴實，“你不冷嗎？回山洞等。”
聽著炎豹的話裡似乎帶著氣，可瞧他的臉色倒沒多少變化，淩滿就當自己想多了，反正他也要找阿玲，就點了點頭。
炎豹愉悅的嗯了一聲，抱起淩滿就往大山洞走。
勇虎踹了一腳望婦石似的大獅子，“那是阿滿，是炎的，彆想了。但是你們留在大河部落，就能見到阿滿。”至於能不能得到獸神的眷顧，摘到返祖獸人的帽子，那就看運氣了。
大獅子支棱了兩下耳朵，扭頭看向勇虎，用力的點了下大腦袋。
勇虎笑出了白森森的虎牙，“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勇虎，是大河部落的族長。”
…………………………
抱著抱著可能真就習慣了的淩滿，尤其是現在凍死人不償命的時候，他果斷的選擇老老實實待在任勞任怨的代步工具裡，甚至還往大暖爐上貼了貼。
炎·代步·豹心情愉悅的將人送回山洞的火堆邊，揉了把他細軟的頭發，便和幾個勇士又出去找勇了。
寒季裡造娃，一直是原始大陸上恒古不變的定律，尤其是在存糧充足的部落裡，不論白天還是晚上，除了吃飯睡覺，便是不停的耕耘。大河部落倒沒有那麼誇張，而且單身狗還多，白天的時候雄性獸人基本就是輪流巡邏和幫著采摘隊搓麻繩，就是晚上難熬了點，但是用獸皮堵著耳朵，也能睡得著。
有伴侶的也比較自律，上午的時候基本沒人運動。
所以淩滿這個時候一點不擔心會看到什麼，目光尋到阿玲和老頭便直接走了過去。
看見淩滿，不止阿玲的眼睛裡放光，所有山洞裡的族人眼睛似乎都閃著光，想起淩滿在昨夜的壯舉至今都曆曆在目，哪怕是過了一夜，獸人們的心情依舊不能平靜。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隨，生怕少看一眼，就錯過了什麼。
此時此刻，大家都有點心照不宣的意思。
“阿玲，獸神給了我新的啟示，他能將返祖獸人進化成半獸人，半獸人完全進化。阿玲，部落恐怕要再準備一次供奉儀式了。”瞞是瞞不住了，淩滿想開了以後便不再低調了。
淩滿的話在山洞內像形成一道小小的回音，蕩漾著的聲音使獸人們精神有些恍惚，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阿玲冷不丁醒過神，一把抓住淩滿的手臂不住的輕顫，“阿滿，這次你、你來吧。”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勇和她就達成了共識，再加上炎老早跑過來也說了這件事，就更加堅定了他們心中的想法，隻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大家說明白，返祖獸人們就回來了。
反正也要公開，淩滿沒再猶豫的回了兩個字，可以。耳邊就跟炸了鍋似的一陣歡呼。接著就看阿玲指手畫腳忙的不亦樂乎，像要過年似的。也不知她興奮個什麼。
另一邊，獅子尋來的返祖獸人越來越多，聚集在山洞外，有的比較暴躁不已，不停的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吼叫，有的則相對安靜些，但身子都在輕微的顫抖，像是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剩下的已經爆發獸性的，全都被炎豹等幾個勇士控製住了，五花大綁的送進了山洞。
淩滿正在琢磨要怎麼搞出儀式感，整得像模像樣一點。小巴突然一下子就咋呼上了，腦袋瓜子登時被它吵得嗡嗡響。
【閉嘴！】吼完了小巴，淩滿到底是沒墨跡，挪到了那幾個發狂的返祖獸人身邊，雙手分彆放在它們的頭上，狂躁不安的返租獸人立刻安靜了下來，眼神逐漸清明透亮，逐一看向的淩滿眼神裡充滿了崇敬。
再次見證了神跡的獸人們，心上仍止不住的狂跳，眼中激蕩出了從未有的狂熱。
這才是真正的神使啊！
獸人們的腦子裡沒有那麼多的繞繞彎彎，在他們眼裡，阿玲是神使，阿滿也是神使，還是比阿玲更接近獸神的神使，那麼他們大河部落就擁有兩位神使了，真的好厲害、好強大啊。
眾獸人的目光太過直白了，淩滿被瞧的還有點不適應，他不失禮貌的笑了笑，視線冷不丁就撞上了炎豹熾熱的眼神，火焰一般的灼熱，燙得他下意識的慌忙避開，他怎麼感覺那人是要吃人。
【你們獸人不吃人吧！】淩滿微低下頭忍不住就向小巴嘀咕。
小巴饜足的直砸吧嘴，發出bia嘰bia嘰的聲響，心情頗為晴朗，難得沒有嫌棄淩滿問了一個蠢問題，【這裡是獸人大陸，哪來的人族。你彆忘了你霸占了我子民的身體，還算哪門子人？】
淩滿：……。
因為他是完全進化，身上沒有任何動物特征，也就自動遺忘了。
他就是覺得炎豹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不說這個了，我現在給你弄水，你多泡一會兒。】
小巴的洗澡水就能使獸人進化，他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用竹筒裝水，再密封好後帶出菜園子，然後往獸人身上一潑，應該就有效果。
小巴附和的點了點頭，又想起他看不見，就相應的吱了個聲，【我吸收了不少能量，即時的洗澡水效用也不會散的太快，會有點效果。可以試試。】
其實最好是小巴可以出來，現場洗澡，洗澡水可以直接往外潑，效果才杠杠的。
但小巴出不來，即便能出來也不願意那麼乾。它是獸神，至高無上的存在，神秘又尊貴，怎麼可以當眾洗澡，太跌份了吧。
淩滿可不知道小巴的心裡活動，趕緊去找老頭要他的竹筒存貨，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部落裡存的水都收進菜園子裡的石桶裡，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露得這一手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
一瞬間，所有的獸人嘩啦一下全都匍匐在了地上，呈現出一副膜拜的景象。
這麼大的陣仗讓淩滿停在半空還沒收回來的手一下定住了，遲疑著緩緩出聲：“那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第33章 第33章 小康第二十三步
“他們是不是瘋了？在寒季祭神？”
“你看看, 在最裡麵的是不是返祖獸人？”
“會不會是準備要送進黑暗森林？”
“不對勁，你趕緊回去告訴白。”
藏在暗處的兩隻蛇，麵麵相覷了一眼, 額頭帶一條黑紋的蛇扭頭就飛快滑走了，另一隻仍舊一動不動的緊緊盯著前方。
當白用鹽換了一個能生火的法子後, 他們就被白留了下來一直盯著大河部落, 看看他們還藏著什麼寶貝。
因為怕被發現，隻能變成獸形狀遠遠的藏著，要不是他們鬨得動靜太大，他倆也不敢冒險往前湊, 也就發現不了他們正在祭神。
而且還沒有祭品。
就很詭異！
這位蛇族探子一臉懵的睜大眼睛，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瞬間，接著更詭異的事發生了。
他看見了什麼，那個瘦弱的雌性獸人竟然空手變出了東西。而他身前的半獸人恭敬的雙手接了過來, 連個停頓都沒有直接將那個東西往嘴裡倒。
眨眼間，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個半獸人進化了！！！
蛇族探子震驚的整個蛇身都立成了木棍。
與蛇族同款的還有所有的大河部落。
淩滿想要阻止嘯的手勢還頓在半空中，嘴裡還含著來得及出口的後半句話：澆到自己身上就行。
行吧，喝就喝了吧, 反正是你們的獸神, 就算最後知道是洗澡水應該也不會嫌棄吧。
隻要有效果就行。
於是淩滿把話咽回肚子裡, 露出欣喜的微笑。
嘯狐作為第一個上前來接受獸神恩賜的半獸人，他難以置信又切身體會到了身體的變化，強烈的情緒溢滿了胸口，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淚眼已經洶湧而出，淚濕了麵頰。在他第一次進化失敗時, 他就放棄了希望，沒想到他也有完全進化成獸人的一天。
他說不出話，不代表族人也說不出話。
眼見著嘯狐完成了進化，大河部落以至於後加入的返祖獸人，整齊劃一的爆出了前所未有的吼叫，喜極而泣的哭聲蕩氣回腸。
那是希望以及對未來的期盼。
以前，淩滿可能還無法體會完全進化對於獸人來說具有什麼意義。
現在，他雖不能感同身受，卻也有了深刻的感悟。
倒真心實意的想為他們做點什麼了。
趁著他們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平複心情，淩滿和小巴探討起獸紋的事。
不料，提到這個，小巴火氣蹭的一下竄了上來。再也不藏著掖著倒豆子似的都告訴了淩滿。
原來，這裡是它成年後父王賞賜給它的小世界，它不辭辛苦的一點點讓這個世界從無到有，隨處可見的生機勃勃，並賦予第一代獸人可以提升能力的獸紋。
就在這時，它的兄弟悄無聲息的在背後搞偷襲，打得它是措手不及，嚴重負傷後落荒而逃，躲進獸神石裡便沉睡了過去。
若不是淩滿的出現，它到現在還醒不過來。
可想而知，當時它傷的有多重。
奇怪的是，它被淩滿喚醒後，卻沒有感受到差點害死它的那個兄弟的氣息。曾經遺留下來的獸紋也一並感應不到了，但仔細一想，它沉睡了數百年，恐怕那第一代獸人早化為塵土了。
至於偷襲小巴的兄弟是誰，小巴沒說，淩滿也能猜到定然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奪嫡之爭。
淩滿自行腦補了細節，劃重點，【現在呢？你還能賦予他們獸紋嗎？】
【再讓我多吸收一些返租獸人身上的能量吧。】不管返租獸人身上的能量是哪兒來的，對小巴說來都有益處，就是返祖獸人身上的能量有多有少，它也做不出準確的預測來。
有小巴這句話就行了，總之返祖獸人就是要多多益善。
淩滿這邊有了結果，眾獸人那邊也漸漸勉強穩定了情緒，一個個含著淚水的星星眼狀看著淩滿時，淩滿單手一揮趕緊恢複進化儀式。
“下一個。”
大河部落的半獸人不多，也就十來個，小巴的洗澡水全都被他們一個個的喝進肚子裡，毫無例外的完成了進化，同時痛哭流涕的聲音就沒停止過。
唯有輪到返祖獸人的時候，出現了狀況。
洗澡水對他們沒毛用。
但返祖獸人的眼神裡卻沒表現出一絲失望的色彩，全都堅定又堅信的望著淩滿。
淩滿摸摸鼻子，雖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據小巴自己的解釋它不是還沒完全恢複嗎？洗澡水的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啊。
所以隻能委屈這些返租獸人們再等等了。
除此之外，祭神儀式算是圓滿結束了，也是在這一天奠定了淩滿在大河部落的地位。
儀式結束，族人們該乾嘛乾嘛，隻是沉浸在儀式中得到的狂喜感仍在持續著，手舞足蹈的無法自拔。
包括勇虎、阿玲以及老太太在內，誰都沒有考慮到一個迫在眉睫的情況，全都在喜不自勝的暢想未來。
隻有炎豹一人，目光停在返祖獸人身上，眉頭輕斂著。
淩滿抿了抿唇，收回視線暗暗數了數返祖獸人的數量，不數不知道，竟有四十多個獸人，幾乎是大河部落原居民的一半了。
相當於大河部落壯大了一倍。
原本富富有餘的過冬食物，現在恐怕就要捉襟見肘了。
淩滿無聲的歎了口氣，想扶額的手在半路被人劫了過去，握在長著老繭的大掌裡。
“是不是累了？”炎豹一直注意著淩滿的狀態，滿眼的關心，仿佛之前斂著眉的人是另一個人。
炎豹握的牢，淩滿抽了一次沒抽出來，隨即有點不高興的抬眼瞧他，“我不凍手，不用抓著吧。”
炎豹仿若未聞的笑著，不僅不放還來回翻看他的手，嘖嘖有色，“是獸神賦予你的能力嗎？”
“你說是就是吧，彆研究我的手了。你說說勇是怎麼打算的？返祖獸人來了這麼多，要怎麼安置他們？都睡哪？吃什麼？你要知道，獸神對於恢複返祖獸人神智的數量可沒有上限，有多少它恢複多少。到時他們一定會加入大河部落的，勇都要將他們吸納進來嗎？”當務之急的事，淩滿覺得不該自己一個擔著。
炎豹伸手撫了下淩滿快要擰成麻花的眉頭，不疾不徐的說道：“有你有獸神，再多的返祖獸人都不怕，不用擔心。”
淩滿：……，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聽不懂重點是不是？
“黑暗森林裡能生活那麼多的返祖獸人，說明了什麼？”炎豹觀察著他的表情，看出他眼中的疑問，繼而又道。
淩滿輕微歪了歪頭，順著炎豹的話頭往下說：“是足夠養活返祖獸人的食物？”
炎豹勾起唇，笑了，點頭，“加入大河部落的返祖獸人都恢複了理智，就會把食物帶回部落。”
聽了炎豹的話，淩滿突然有了一種被強行降智的感覺。
淩滿沒好氣的瞥了瞥笑得好不開懷的炎豹，不愉的悶聲道：“是我瞎操心了。”
“外麵冷，我們先回去，我有點事想問你。”炎豹手癢的揉了淩滿柔順發頂。
避無可避，隻能忍下，淩滿情緒不高的嗯了一聲。下一秒，就被炎代步豹抱回了山洞。
今天在外的時間確實有些過長了，回到暖烘烘的山洞時，淩滿半眯著眼本能的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完全忘了炎豹之前的話，腳一落地就跑到石床上，卷了獸皮蓋在身上，舒服的拱了拱腦袋，閉上眼就要小憩。
炎豹看了看空空的手掌，又看了看已經發出均勻呼吸、陷入睡夢中的淩滿，愣怔了一下，捂了因失笑而彎起來的眼角，走到火塘邊上，添了些木頭，確定短時間內火焰不會熄滅。他這才走到淩滿旁邊，靜靜看著淩滿的睡顏好一會兒，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怎麼就會獸人霸占了自己的全部視線呢？
真的好神奇。
炎豹忍了又忍，克製住心裡源源不斷冒出來的念頭，強迫自己閉上眼平靜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狂喜過、興奮過接下來就要平複心情麵對現實，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了。
那麼多的返祖獸人要安置，食物短缺的問題也要解決，這次半獸人進化中還有好幾個雌性，不少單身的雄性獸人躍躍欲試，瘋狂輸出，展現自己強壯的身軀和力量，每天快樂的要飛，仿佛在他們的意識就沒有任何煩惱。
因為他們有神使阿滿。
每一天都有大量的返祖獸人湧入大河部落，更有恢複了神智的返祖獸人每天從黑暗森林裡帶回不少食物。
而獸人們全都動員起來，馬不停蹄的建造淩滿畫出來的冰屋，供越來越多的返祖獸人居住。大河部落以山洞為中心，呈扇形往外擴張，遠處看上去倒形成一幅美景，整齊又美觀。
白蛇悄咪咪的躲了好幾天，遠遠的眼看著大河部落一天天的壯大，他的拳頭便要硬上好幾分，而那個叫阿滿的雌性獸人被保護的太好了，他就沒看見他走出山洞一步。
那他還怎麼把人擄回去？
第34章 第34章 小康第二十四步
自打返祖獸人就像割韭菜似的, 一茬跟著一茬出現，不知道被人覬覦的淩滿不但要忙著幫助返祖獸人恢複神智，還要分辨返祖獸人帶回來的食物, 並分門彆類，讓阿玲統一保存和管理後, 再偷摸順走幾個種子種到自己的菜園子, 就一直沒再踏出過山洞。
也是這短短幾天的功夫，小巴吸收的能量使傷情得到很大的恢複，菜園子更是在黑土地被中滿後，終於迎來的第二次升級。
升級來的毫無預警, 淩滿當時還在跟嘯討論如何加快冰磚的製造速度。現在用來建造冰屋的冰磚都是用木頭挖出長方形的凹槽，再往凹槽裡注入水，凍上半夜後取得的冰磚，然後四班人馬輪流製作, 一天能做出四批冰磚，按照返祖獸人加入的速度，冰磚根本供不應求，遠遠跟不上搭建的速度。
於是, 淩滿便把主意打到了那條大河上麵。
就在這時, 菜園子升級了。
淩滿想都沒想直接丟下嘯狐, 意識飛快的閃入了菜園子裡。
菜園子裡的迷霧明顯散去了些，露出了一間木頭房子和一口爬著青苔的井，而黑土地似乎也擴大了一倍，顯得之間種下的東西都集中了一起。
淩滿激動了, 根據他看小說的經驗, 但凡空間帶水的，最低檔次也是洗髓伐經, 總之不是凡物啊。他這是要發啊！
沒等他飄過去一看究竟，一道黑影搶先一步衝進了水井裡，接著就聽到了小巴近乎瘋癲的呐喊，【我靠我靠我靠！】
【……】確定了，小巴的興奮勁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水確實是好水！
【你趕緊給我出來，把水弄臟了我怎麼用？】他還想要洗髓伐經，改善體質呢。
【你管老子，老子……】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嚨，小巴的聲音戛然而止，但沒停頓多久，又冒出來一句，【臥槽】
【怎麼了？】淩滿趕緊漂水井邊，突然一團黑影就像是皮球一樣被彈了出來。
卷成球的黑影滾了兩圈停在了淩滿的腳邊，發出近乎哀嚎的低鳴聲，委屈的不行不行的。
【……】這又是怎麼了？
淩滿簡直是一頭霧水好吧，顧不上對小巴長期以來的好奇心，眼下他更關心的是井水，彆是什麼坑吧。
結果他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什麼異樣來，在他的眼裡，這就是一口水麵能當鏡子的普通水井。
帶著疑惑，淩滿戳了戳像是得了自閉的黑球，【說，怎麼回事？井水是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空間法則把我彈出來了。】小巴悶悶不樂的聲音從黑球裡傳了出來。
【啥？】淩滿頓了頓，稍微一尋思就反應了過來。小巴算是他菜園子裡的租客，那他身為菜園子的主人。他剛才讓小巴出來，小巴不願意，那麼菜園子就強製小巴給趕出來了。
想通這一層，淩滿非常不厚道的笑了。
【小樣，住在我的地盤上，你就認命吧。說說，井水到底怎麼回事？】
卷成球的小巴迅速滾出去好幾米遠，嗖的一下閃進了霧氣裡，不見了蹤影，才老老實實的回了淩滿的問話。
【我隻喝了一口，隻知道對我大補，能快速修複我的內傷，比吸取返祖獸人身上的能量還要快，至於具體有什麼用，我也不清楚。】
淩滿真是被小巴的行為給氣笑了，他就算好奇它的樣子，但也不會強人所難啊，不給看就不看了，至於躲著不見嗎？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你自己適量的喝吧，補大了出事可彆找我。】總歸是相處了一些時間，對於小巴，有的時候，既當成了可以聊天的兄弟，有的時候也把它當成了可以撩閒的寵物。既然對它有益處，他怎麼可能那麼吝嗇。何況它還幫他一直種地來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該獎勵的。
話說回來，他也得找時間進來喝一口試試效果，能變強，誰還願意當個弱雞啊。
小巴一直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它對淩滿雖有感恩的心，但它最貴的身份迫使它沒辦法平等待人。雖然看上去它是住他的、吃他的、用他的，但同時也限製了它的自由。或者說就是受製於他，困在這個空間裡。所以表麵上，它隻能配合淩滿的種種要求，自以為是的忍辱負重，隻等它完全恢複，肯定能衝破身上的枷鎖，出去浪了。
在感應到井水大補時，它急了，完全忘了它其實還算是囚犯。
所以在被空間法則驅趕出來時，它想都沒想過求人，因為它低不下脖子上那顆高貴的腦袋。
而淩滿剛剛的話，像是被按下了回放鍵，一遍一遍的在耳邊蕩漾，令它久久沒能回神，等它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
不管小巴的心裡活動如何的豐富，淩滿是沒空關心了。
意識回體，在邊上的嘯狐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恭敬的等待著回神的淩滿。阿玲早就提醒過大家了，一旦發現阿滿一動不動像是發呆的時候，千萬不要打擾他，也一定要保持周圍安靜。因為那個時候，阿滿很可能正在和獸神溝通。
他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狀態的淩滿，既緊張又興奮不已，不知道獸神大人又下達了什麼樣的新指令。
淩滿眨了眼，打算繼續和嘯狐說冰磚的時，一眼掃過去，隻看見嘯狐滿眼的期待。？？？
“找一些力量型獸人，把河麵上的冰都敲下來，再讓水性好的獸人搬回來。然後你做最後的處理。咱們先做這一次試試，如果比做冰磚麻煩還浪費時間，那就不考慮了。另外再找些手巧的，將雪堆成半圓形，再往上麵澆一層水，看看能不能堅固。對了，彆忘留門。”淩滿一股腦的說完，等著嘯狐點頭，或者提出疑問，結果他愣住了沒回應……
“哪裡聽不懂？我再詳細和你說。”淩滿以為他還沒能理解他的話，沒當回事，便耐著心問他。
嘯狐愣愣的搖搖頭，心裡閃過一絲失意，但很快就被揮開。想到阿滿現在是神使，有了獸神的意指也應該是第一時間告訴巫醫，怎麼可能會跟他說呢。想明白後，他笑得憨厚，直說聽明白了，包在他身上。
現在的人手太夠用了，還有不少獸人都閒著呢。
淩滿點頭，表示相信他的能力，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找自己，大家一起研究。
送走了嘯狐，編織高手老頭子土鼠又找來了跟來的還有阿樹，總之部落裡不管誰遇到問題、大事小事都會來找阿滿說上一通。哪怕是說上一句問候的話，對他們來說，都好像離獸神更近了一步，絕對是無比自豪和光榮的事。
可這就苦了淩滿，除了睡覺，完全沒了自己的個人時間，儘管如此，他卻沒一句牢騷和怨言。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比如炎豹，他的怨念與日俱增，不僅和淩滿說話的時間減少，連單獨相處的機會都被一點點的剝奪，要不是住在一塊，恐怕連最後的睡覺時間都沒有了。後來他乾脆也不出去找人了，就守在淩滿身邊做雕像、擺著臭臉，除非有重要的事，其餘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隻想來問候一聲的族人們，全都心有餘悸被嚇跑了。再也不敢來叨擾淩滿。
淩滿是不好意思開口趕人，沒想到炎豹簡簡單單的就做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事終於可以做了。
“沒想到你還有這個作用，辛苦了啊，正好獸神找我，我離開一會哈。”淩滿說完，也不給炎豹開口的機會，人就一下子不見了。
炎豹：……！
自打他知道淩滿可以得到獸神的召喚，憑空消失的秘密後，淩滿乾脆連借口不找了，一點都不避諱他了。
他是不是應該對於他的信任而高興！
卻……高興不起來。
可算能進到菜園子裡的淩滿第一時間就來到井邊，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葫蘆瓢，迫不及待的舀了半瓢，清澈透明的井水，水紋蕩漾間波光粼粼，一看就非凡品。他喜滋滋的毫不猶豫的幾口灌了下去。
井水清甜，一絲絲涼意沁入心肺，甚至仿佛滲透到了血液中，隨著血液的流動而貫穿了整個身體脈絡，走到天靈蓋時，冷不防的打了個激靈，渾身上下仿若通了電一般，抖了一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淩滿不死心，盤腿坐下，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時刻觀察自己的手背，可手背還是手背，沒有滲出任何雜質或者腥臭的黑色物質。
真是奇了怪了，小巴喝了大補，他怎麼就沒有任何反應，欺負人啊。
不甘心又不得不向現實低頭，情緒一落千丈。
忽然，地麵一陣晃動，淩滿震驚之下就看見黑土地又向外擴充了一倍，木屋旁又多了石屋。
木屋的功能，他抽空進來試驗過，相當於時間加速器，一顆種子放進去，眨眼就能發芽。他大概推算過。正常的三個月就能成熟的食物，在木屋裡，可能一個月就能瓜熟蒂落。
所以木屋完全可以當成育苗房，發芽率基本是百分百。
那麼石屋呢！
第35章 第35章 小康第二十五步
完全在狀況外、不知道為什麼菜園子還會升級的淩滿, 哪還有心思去探究原因，現在對石屋的興趣更大。
他連忙爬起來，興高采烈的跑過去, 完全把井水對自己沒用的事拋之腦後。
石屋和木屋差不多大，目測也就三十平米左右, 屋內空蕩蕩的也和木屋一樣。淩滿就在猜木屋是時間加速, 那麼石屋有沒有可能就是時間減速器或者時間凍結？
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想，淩滿從黑土地上的果樹摘了個果子，咬上一口，再放到石屋裡。明天再來看看就知道了。
不管怎麼說, 菜園子能升級，就值得人高興啊，應該與人分享，一起樂嗬。可他叫了小巴好幾聲, 都沒得到回應。
淩滿細一想，發現最近幾天他好像都沒怎麼聽見小巴的聲音，該不會出事了吧？
【小巴，你沒事吧？你要是不能說話, 你放個屁也行啊。】淩滿越說越急, 雖然想不到在他的菜園子裡小巴會受到什麼傷害, 但空間法則的事，他還真不了解，不好。
【……，我沒事, 就是有點累。】
聲音略顯得疲憊, 可總算讓人知道，它確實還好好的喘著氣。
淩滿放心的鬆了口氣, 隨即沒好氣的調侃起來，【是不是井水喝多了，補過頭了吧。以後注意點啊。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知道它沒事就好，既然來了菜園子，就給地鬆鬆土，除除草，至於肥料什麼的，光小巴那點量恐怕也不夠，以後還得想辦法弄點肥料。
以前他可以隨性，現在可不能了。大河部落的人口在飛快壯大，即便有黑暗森林作為補充，可每天的口糧依然是被固定了份量，保證每個獸人都餓不死，但也吃不飽。
這麼一大片黑土地，也需要重新規劃一下。之前為了升級，他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亂種，看起來亂糟糟的像一盤大雜燴。
說乾就乾，他先將那些高大的樹，移到西北邊，隻能圍出一個角。其餘的像薄荷葉一類移到另一邊的東北角，能吃的菜順著薄荷葉往下排。
剩下的位置全部用來種小麥，四個半月的生長期，用木屋來作弊的話，一個多月就能吃到新鮮的小米了，就是來回倒騰麻煩了些。
為了這張嘴，就是乾。
作為育種房的木屋，得把屋子裡的土都換成外麵的黑土地，菜園子升級了，他使用能力是提升了，移動種的植物是沒問題，但要是換土隻能動手把土挖出來，才能利用空間能力移出去。
先前用骨頭做的鋤頭他也沒用過幾次，這會兒上手挖，怎麼都不順手。
【你在乾什麼？挖土玩？】小巴的聲音冷不丁冒了出來，而且聽上去沒之前那麼疲憊了。
【我哪有那個閒工夫，我要把這個屋子裡的土和外麵的黑土地換一下，做育種房。】淩滿邊挖邊解釋，手上的動作沒停。
【照你這個速度要挖到什麼時候，怎麼不叫我？】
【你不是累了嗎？我先挖多少是多少，等你休息好了，再來幫我。】淩滿沒想客氣，但也不能沒良心，明知它在休息，還硬要它乾活，這不是人乾的事。
【我沒事了，磨磨蹭蹭的，看的我心煩，我來吧。】
小巴也是個乾活利索的，說乾就乾，就見屋子裡的地開始自動翻滾起來。
【哎哎哎，等等我出去的啊。】淩滿連忙跳腳，踩著鬆軟的土地竄到屋外。
獸神的異能真沒話說，淩滿看得直眼饞，【你這是土係異能嗎？】
小巴思考了一會，嗯了一聲。
【嘿，天意啊，你就是老天爺派來給我的助手啊。】淩滿忍不住笑了起來，土係那不就是種地達人嗎？菜園子妥妥就是為它量身定做的。
小巴隻聽出淩滿的話音怪，倒沒聽出其中的深意，但也不樂意啊，【老子是獸神，你是我助手才對。】
淩滿不在意的擺手，不占這口頭便宜，【都一樣了，給我透個底，你恢複到什麼程度了？】
甭管是不是井水給它補過頭，總該是恢複了不少，那麼第二次進化，也許能提前了。
返祖獸人太多，占據大河部落的比例太大，雖然他們也能乾活，但沒完全進化的獸人靈活，進度就慢。
【三成。】小巴保守的說了個數，要不是給他的菜園子升級，它現在能恢複到五成。想起這個，它就一頓捶胸頓足，它是著了什麼魔了，竟然昏了頭的幫他升級，耗費了它那麼多的能量，這些天算是白忙活了。
【三成？前幾天是幾成？】
【三成。】越想越嘔，不想說話。
【……】淩滿抹了把臉，【加油！我看好你，你會很快恢複到全盛時期。我現在就出去吸能量，這裡就交給你了。】
小巴動了動嘴，最後隻憋出了三個字：【……知道了。】
出了菜園子，淩滿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他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返祖獸人上門，應該主動出擊。
“回來了，獸神是有什麼交待嗎？”炎豹突然開口，把剛站穩腳的淩滿嚇了一跳。
“你沒走啊。”淩滿緩了下神，“獸神願意幫助更多的返祖獸人，所以我需要進入黑暗森林。”
“什麼時候？”
“現在。”
“這麼急？”
“嗯，趁著獸神現在心情好，我們就多幫助一些，儘量找到所有的返祖獸人，萬一哪天獸神變卦了，剩下的返祖獸人怎麼辦？”
炎豹定定的看了淩滿一會兒，聲音異常的溫柔，“好，我去安排。”
淩滿沒聽出什麼異樣，點點頭，就去武裝自己了，爭取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風，不受一點寒風的襲擊。
部落裡由勇虎坐鎮，阿玲管理後務，綠貓負責部落的食物安排，土鼠組織大家編織，嘯狐則管著土木建造。所以大河部落一點沒有因為加入的返祖獸人而顯得慌亂不堪。
當炎豹領著五個勇士和最早的獅子，帶著淩滿出發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引起眾人的驚慌，而是齊齊的望著淩滿，發出近乎喜悅的歡愉聲。
他們知道，淩滿此行會帶回更多的返祖獸人，讓大河部落更加的強大。
將自己裹成球的效果，就是不太好走路，所以淩滿也沒非要自己走，炎豹要抱，就由著他了。於是走在一行人的前麵領路。
寒季裡的黑暗森林，滿眼的白雪，樹枝上掛著一層厚厚的白霜，仿佛穿了一層白色鎧甲，一個個威武雄壯的，更像是守衛黑暗森林的衛士，看著有點童話裡的魔法森林的味道。
而他們這些人，就是要闖入魔法世界披荊斬棘的騎士，想想，還挺有內味了。
淩滿天馬行空的一頓幻想，自己禁不住的樂，隨著一聲輕微的咯吱響，他們幾人頓時停下了腳步，警戒的朝四周觀望。淩滿也收回了臉上的笑，使勁往周圍眺望。
按理說小巴沒有提示危險……
【有蛇族獸人跟在你們後麵。】
淩滿：【……，預警還能再晚一點嗎？】
【戰鬥力不行，隻有一個能看的，炎豹能對付得了。】
【我替他謝謝你啊。】
“炎，是蛇族獸人跟著我們。”淩滿直接挑明，省得大家浪費時間去猜。
炎豹凝眉肅眸，雪覆蓋了蛇族人的氣息，化成原型後，更加難以分辨。要不是淩滿提醒，他真的察覺不到。
“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大家做好應戰的準備。”從踏上這片土地開始，他們便和蛇族部落結下了仇怨，如果他們敢動手，就讓他們長久的待在這裡彆回去了。
以前，他不怕，現在更不會怕。
“是！”同行勇士異口同聲的呼應，紛紛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架勢。
跟在後麵的白蛇，沒好氣的用蛇尾甩了下發出動靜的族人，要不是他不小心，怎麼可能會被發現。不被發現，他就能找到炎豹疏忽的機會，將人帶走。
現在好了，都暴露了。
幸好他們來的人多，硬搶的話，說不定還有成功的機會。
白蛇也隻能這麼安慰和說服自己，於是也不偽裝了，命令屬下全都變身，一起衝出去，準備以多欺少，搶了就跑，絕不戀戰。
突然從大樹後麵竄出來十多個獸人，呼啦一下衝了過去，二話沒說上來就打。
一對一可能沒戲，二對一呢！
白蛇作為蛇族的第一勇士，目標明確，對準了炎豹懷裡的淩滿就伸出了手，炎豹靈巧的躲開，眼神瞬間迸射出駭人的光，直指白蛇。
淩滿：？？？
來抓他的？
一次不成的白蛇，唇瓣繃緊，毫不氣餒的接二連三的出手。
可惜都被炎豹輕而易舉的躲開，喉間發出疑似輕蔑的哼聲。
白蛇不敢使出全力，就怕誤傷了淩滿，結果連他身上的一根獸毛都沒碰到，氣急敗壞的更沒了章法，拳頭飛腳一個勁的往炎豹身上招呼。
一聲不響的，也沒個交流，這麼打下去根本沒有意義，他可以預見蛇族被滅是早晚的事，但現在的重點是淩滿在炎豹的懷裡，左閃右躲的晃得他頭暈惡心。
“彆打了，你們蛇族人到底想乾什麼？”淩滿忍著想吐的衝動，見縫插針的大喊道。
第36章 第36章 小康第二十六步
淩滿的話還是說晚了, 以少勝多的大河部落勇士已經將蛇族獸人打趴下了，算是單方麵的終止了打鬥。
淩滿的心裡不由得生出了疑問。
蛇族這麼弱的嗎？
還是大河部落一直這麼強？
獨獨站著的白蛇白皙通透的臉上一下黑了好幾個度，陰沉像要滴出水來。上次和炎豹交手, 他也敗了，但他以為和炎豹的差距不大。可今天他居然一點便宜都沒占到, 一瞬間, 種種不甘和屈辱膠著著直出衝天靈蓋，瞪向炎豹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恨。
“你們是來找我的嗎？有什麼事不能先交談，非要動手，嘖嘖嘖。”淩滿後麵的嘖嘖聲, 攻擊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說白了，簡直是自找其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