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登地一變,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意外,不過也沒其餘的動作,隻是抿唇沉默著。
“啊啊啊……”
倒是旁邊的厲采曼發狂地大叫起來。
她似乎憤怒到了極點,整張麵孔都扭曲起來,齜牙咧嘴地吼叫:“你這個賤人,你……你竟然敢打我兒子……啊啊……我撕了你……”
她跨步上前,舉起手……
“夠了!”
嚴譫憤怒低吼。
厲采曼傻眼了。
嚴譫擋在我麵前,怒意轉眼間消散,而是眸光極其溫和地看著我:“你先上樓,飯做好了,我喊你下來吃飯。”
我迎著他的目光,淚珠在眼睛裡滾動著,心裡明明被怨愁漲滿,現在卻又浸入一些甜意。
我忙彆過臉,低下頭:“好。”
在我上樓的時候,厲采曼開始嚎啕大哭,她說:“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媽?你為了她多少次違抗我?我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把你一手培養成現在有權有勢的大總裁,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她指著樓梯上的我:“我告訴你,你必須跟她離婚,讓她永遠彆踏進這個家門,我和她,你隻能選擇一個,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她開始威脅:“你要是不跟他離婚,我從樓上跳下去!”
雖然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結果,可是,厲采曼的話讓我都覺得很窒息,何況是嚴譫?
我看著嚴譫,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微垂著頭,雙手無力垂在兩側,而他的左手手指竟被鮮血染紅,血液順著指尖滴落砸在雪白的地板上。
我心中一疼,原來他切菜切到了手指。
他不會做飯,以前也為了我做菜,切傷了手指,至今上麵還留有疤痕。
“媽,為什麼從小到大你都喜歡用死逼我?”
他突然出聲,嗓音很低,帶著些無力感。
“那還不是你不聽管教?小時候你多聽話啊,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特彆是你跟這個女人認識後,你多少次反抗我了?”
厲采曼尖銳著嗓音控訴。
嚴譫捏緊了拳頭,血液從指縫溢出來,他語氣帶著自嘲:“嗯,小時候要是不聽話,你就會把我關在地下室,我當然聽話。”
厲采曼聽後,哼了哼:“反正,我告訴你,你必須跟這個女人離婚,不然,這個家就永遠不會消停,哪天我就真跳下去死了得了。”
說完,氣衝衝地離開。
嚴譫抬頭看向樓梯中間的我,把手塞到口袋裡,笑容溫和:“沒事了,你先上去,我去做飯,做你最愛吃的萵筍肉絲、薑絲鱸魚湯、蒜苔炒蝦仁。”
我冷漠道:“我吃過。”
說完就上樓進了房間。
關上門,我看見房間擺放著正盛開的春蘭,淡褐黃花色,株型嬌小飄逸,香味純正幽香,這是我的最愛,它的花語淡泊高雅、青春活力、蕙質蘭心。
我從小就喜歡春蘭,以前還跟嚴譫一起養過春蘭,結婚的時候,我把春蘭帶到這裡,結果他直接摔了,還告訴我:“我最討厭這種花,以後彆養了。”
我背靠著門,緩緩蹲下身,臉埋在雙膝上,忍不住痛哭起來。
為什麼他要在我決意離開的時候,又這般溫柔細膩,讓我以為他好像還愛著我。
既然還愛,為什麼要冷漠我一整年,為什麼要帶著霸淩我的女人在我心口上插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