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2)

小歲寒 壁上塵 5329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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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見到景樂南,是在喬家後院那座剛修葺一新的玻璃花房裡。

對此人的背景了解說不上多詳細。

隻聽江錦繡輕描淡寫地提及他剛剛留學回來,國際金融畢業的高材生,長輩同喬家是舊交。卻也不知是什麼來路背景,明明看上去年紀輕輕的,父親對他的態度卻格外客氣,不僅周全禮待,還鄭重其事地拿出了放在酒窖裡的Latour。價錢昂貴也便罷了,這酒是年份極難得的藏釀,家裡也不過在特彆重要的日子才會取出品嘗,平時連喬大家長都舍不得多喝兩口。所以,開瓶倒完的那刻,她真心覺得父親大方得完全沒有道理。

不過,人長得確實是有模有樣。

喬笥從小跟在喬遠青後頭出入各種場合,耳濡目染,眼光難免變得極挑剔。

她鮮少見能有男子將西服穿得如此好看,亦或是身量比例的關係,整體線條乾淨利落,配上GUCCI的銀質袖口、灰色的法式襯衫,將一身優雅清貴的氣質襯托得非常得體,不動聲色的靜默,像極某位從歐洲古堡走出來的名門貴胄。

可惜,此人站在花壇邊卻毫無預兆低伸出手,輕輕鬆鬆就將枝頭那朵紅玫瑰給摘了。

她當即傻了眼,怒氣衝衝地跑下台階發了好一頓脾氣不說,還將手裡整袋花肥不依不饒地潑了他一身。對客人做出如此教人難堪且有失分寸的行為,父親自然沒有護短,不僅當眾狠狠地厲聲將她訓斥了一頓,還語氣強硬地要求她立刻道歉。

怎麼可能會道歉?

那株玫瑰是她親手種下的,每日辛辛苦苦培土澆水百般嗬護,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第一朵花開。原本,打算在新生舞會上跟某人告白的。猶記得當時她氣急敗壞地毫無形象,一把推開他,隻差沒再泄憤補上幾腳。可惜,彼時隻顧匆匆搶過那朵盛開的玫瑰,卻完全沒有留意枝乾上的刺會紮了自己的手。

後來,她才知道。

每個人都有被愛情紮到手的時候。

景樂南向侍者要了杯蘇打水,體貼地遞給她,“喬小姐,喝這個會舒服點。”

“我沒有不舒服。”喬笥斜睨了他一眼。

在Madrid的時候,偶爾也曾聽洛琪在網絡上提過。

此人近年來在C城的商界混得風生水起,儼然成了個白手起家的城中新貴。還聽說,本城各類媒體為此大肆渲染報道了好一段時日,還曾興致勃勃地想去挖他的底細,看看能不能弄些內幕交易,學曆造假之類的噱頭出來娛樂大眾。誰想,一向神通廣大的財經記者竟然碰了一鼻子灰,不但人家住處的門牌號碼摸不清楚,就連基本的家庭背景資料也查不出半個字,自然,就更彆說其他了。

洛琪曾在電腦那頭揮著爪子口口聲聲斷言,此人水深。

“哦。”

景樂南意味深長地上揚音調,自顧自般閒適在她對麵坐了下來,“莫非是我眼花了,剛才喬小姐跟新人賀詞的時候,臉色似乎不太好。”

喬笥抬起眼望了望了下四處。

三三兩兩的人遠遠聚在一起談笑風生,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顯然還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既然這般糾纏不過,她也隻想三言兩語地快點將打發他走,“景先生,誠如你所看到的,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待著透透氣而已。”

那些人說的對。

喬家的大女兒一向被寵壞了,眼下的情形要是擱在從前,她大約直接不管不顧便甩臉色走人了,哪裡會壓著性子慢條斯理說上這麼多。其實在發生那些事情之前,她從來不曾懂得什麼叫做迂回忍耐,性格莽撞得讓人十分頭疼。

可如今,到底是不一樣了。

景樂南朝她微微一笑,依舊饒有興致的樣子。

“喬小姐,我們之間是否有什麼誤會?否則,就一定是我多心了。”他用修長的手指勾起桌上的酒杯,麵色遺憾,語氣也顯得十分惋惜,“你似乎不那麼待見我。”

他居然還好意思提起這個?

金色香檳的泡沫沿著直身杯壁緩緩消失,初初釋放出來是法國莊園野玫瑰的迷人芬芳,餘調裡卻帶著熱帶水果般的清甜,默不出聲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覺得唇齒間似乎又有了甘草的回味。喬笥兀自捏著空空的高腳杯,半響才回答,“景先生,這是要聽真話?”

緊抿的嘴角,終於漣漪般生起了細碎的裂痕。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曾經有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喜歡上了一個人。那個時候,她為了他什麼都願意去做。可令人沒有想到是,那個男人理所當然地享受了一切,有一天卻在眾人麵前漫不經心地調笑,說這個姑娘在床上表現是如何寡淡無味,倒還不如學著你一般,去尋個男人來調劑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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