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端玉正垂著眼創作一首英文詩歌,聞言頭也不抬:“不如去學醫科,治一治你的腦熱。”
“掃興!”施嘉莉撅嘴不滿道。
陳端玉沒有停筆,微微笑著輕輕搖頭。
回家與父親母親說後,施承良吃了一驚,隨即放聲笑起來:“我的女兒想要去造飛機?”施嘉莉似是想要說服自己一般,邊說邊點頭道:“我就要學這個!現在國家有難,我自然要出一份力!”淩瑜卻道:“胡鬨!哪有千金小姐去造飛機的?”她又嗔施承良一眼:“你也不勸一勸,由她任性!”
施承良咂一口煙,隻望著嘉莉慈笑,並未接淩瑜的話。許久,他掐了煙,說道:“想學什麼就學什麼罷,反正有爸爸替你兜著。不過……”他抬手點了點嘉莉的腦門:“若是學得不好,考試不合格,爸爸可沒法替你去跟老師說情。”
“才不會呢!”嘉莉揚起臉道。
施承良笑嗬嗬地起身,往書房去了,淩瑜起身跟上,扶著他手臂道:“她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你怎麼也不管管她!總這樣寵著可不好……”嘉莉聽得出來,母親的言語雖在責怪,那語氣卻是一個妻子在向丈夫發嗲賣俏。他們一同進了書房,嘉莉在腦中想了一些奇怪的事,又覺得這樣不好,羞著臉去了廚房,問睡前要喝的燕窩燉好了沒。待她從廚房出來,發現母親也從書房裡出來了,神色哀哀地帶上了書房的門,上樓去了。
施嘉莉覺得不對勁,凝眉想了想,卻未想出個所以然,坐到餐桌前專心吃燕窩了。
很快迎來新的暑假,施嘉莉從中學畢業了。她與陳端玉都去投考了國立鄔城大學,六月底,便收到了錄取通知。嘉莉高興極了,打電話給陳端玉,約她去餐廳吃飯慶祝。陳端玉卻在電話那頭痛哭了一場,因她最愛慕的英文老師在她們畢業後就辭了職,自此失去了消息。
九月,國立鄔城大學開學。大學總是令人向往,想其原因,便是他們都長大了,可以開始真正的社交。年輕的人兒待在一起,無論是交流學識還是交流情感,總歸是昂揚的、新鮮的、自由的。
然而,施嘉莉的大學生活可謂是出師不利。她所在的班級叫做“飛行器製造工程甲班”,裡麵三十多號人,僅她一位女同學。第一回上課,一位穿長衫的教授扶了扶眼鏡,在名冊上看了又看,口中念著:“施嘉莉,施嘉莉……”他看向台下:“施同學,是不是學校給你分錯了班級?”
嘉莉道:“我本就是這個班的。”
教授點了點頭:“那你便是我任教以來教過的第一位女學生。你不要試圖逃學,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底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