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第二百四十四章(1 / 2)

“在各種各樣繁雜瑣碎的小事中,將軍自己的感受,卻一直被壓抑著。阿誠認為,這結果是不對的。阿誠還希望,能夠改變、或是改善這個問題……”最後,阿誠說出了總結一般的話語。

阿誠的話,讓黎錦感到有些不安。

想象阿誠所說的“改變”,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黎錦稍微想象了一番,便由於陌生感帶來的恐懼,而停止了。

“這有什麼不對的……”黎錦逞強、或是賭氣一般地說道,“我樂意這樣子。難道不行嗎?要你管……”

麵對阿誠所說的問題,黎錦倒也未必是樂意。

她隻是,對阿誠所描述的那種、“我行我素”“旁若無人”的陌生境界,感到恐懼與畏縮罷了。

如果阿誠提建議的時候,不是在當下這種狀況就好了。

由於惱怒與羞愧感,黎錦真的很難接受現在的阿誠給出的意見。

不過,如果不是在這種“破罐破摔”的情勢下,阿誠也大概根本不敢指出黎錦在行為與心理上的錯誤就是了。

這就是矛盾所在了。

阿誠就是知道他已經被黎錦討厭了這一點,才能勇敢地說出自己的看法吧。

“如果真的是‘我樂意’的話,將軍絕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阿誠淡然而寧靜地說道,“阿誠知道的,將軍一直都很痛苦的。將軍從來都……沒有辦法或是機會,對彆人訴說內心的真實感受吧。將軍煩惱的時候,也隻能一個人麵對。阿誠想到將軍的事情,就會很心痛。但是,阿誠一直沒能變強,沒辦法成為將軍依靠的對象。所以,將軍才會這麼寂寞的,這也是阿誠的過錯……”

阿誠又在說令人不願麵對的實話了……黎錦心想。

就連阿誠話語中揭示的真相,也讓黎錦心煩意亂。

唯有轉移話題,才能讓黎錦的心情獲得片刻的寧靜。

但這種逃避一般的行為,也會加重黎錦人格上的“擰巴”特質吧。

黎錦隻是憂鬱了片刻,又再生起氣來了。

“這是強不強的關係嗎?”黎錦略有些生氣地說道,“問題的重點,難道不是‘你不應該欺騙我’嗎?”

“如果阿誠足夠強的話,就算遇到‘要欺騙將軍才能繼續下去’的狀況,阿誠也有勇氣坦誠。”阿誠傷感地說道,“正是因為阿誠太弱了的緣故,遇到這種狀況的時候,才會淪落到不得不欺騙將軍來粉飾太平的地步啊……”

“那……算了。”認真聽下去的時候,黎錦居然覺得阿誠說的很有道理。

她歎了一口氣,說道:“那麼,你高興就好吧。”

也許是心虛的緣故,阿誠的話,黎錦並不知道如何反駁。

但是,雖然這麼想,黎錦卻不能承認自己認同了阿誠的解釋。

畢竟,阿誠除了給自己下跪之外,好像也沒有做什麼感動人心的事情,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原諒他呢?黎錦心想。

“那麼……將軍喝點兒湯吧。”阿誠沒頭沒腦地說道。

阿誠把一口很大的砂鍋端了過來。

這口砂鍋的外形,看在黎錦的眼裡是很陌生的。

她對這口砂鍋沒有任何印象,不知道是阿誠從哪裡找出來的東西。

這口砂鍋的直徑約有一尺多,高也有一拃[zhǎ],是非常大的一口鍋。

【按:一拃[zhǎ],指的是是張開大拇指和中指時,兩端的距離。此處設定約為二十厘米左右。】

“喝湯?”黎錦茫然地說道,“為什麼突然要我喝湯呢?是什麼湯啊?”

由於黎錦剛醒來沒多久的緣故,她對事件的反應還很遲鈍。

對阿誠莫名其妙的發言,黎錦隻感到一頭霧水而已。

“因為,將軍好像很暴躁、很不高興的樣子。這在阿誠的感覺中,是‘饑餓’的一種表現……”阿誠玄妙地說道,“阿誠認為,如果喝點湯的話,就能幫助將軍迅速恢複體力。心情也會隨之變好了吧?”

“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嘛……”黎錦更加摸不著頭腦,她困惑地說道,“我隻是單純地心情不好而已,這和‘餓了’有什麼關係啊……”

“阿誠喂將軍喝湯吧。”阿誠用溫柔的聲音說道。

“不用了。我又不是沒長手。”生硬地說完這句之後,黎錦感覺很奇怪。

黎錦的態度,在不知不覺間,好像就鬆弛了下來。

可見,人在生氣的時候,是萬萬不可去睡覺的。

因為,如果在生氣的時候的話,之前積蓄的怒氣,就會不知不覺一掃而光。

而本來指望這股怒氣解決某種問題的情境,也會因為缺少了這股怒氣而變得空虛起來。

睡前的自己,明明還很生氣的。

但醒來之後的黎錦,卻覺得這種怒氣十分陌生,就好像跟自己全然無關一樣。

黎錦依然能記憶起這種怒氣的感覺,但它的存在對現在的她來說,卻實在顯得十分遙遠。

試圖回憶起這種怒氣的感覺,就像睡醒時試圖回憶某個剛剛消散的夢一樣困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