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就連黎錦自己也不知道,對她來說“非做不可的使命”是什麼就是了。
擔任將軍嗎?
那似乎是一種“習慣”,而非“使命”。
要是能找到讓自己有“使命感”的事情就好了。
相比慵懶閒散的現在,那時的黎錦,一定會感到“乾勁兒十足”吧。
“阿誠又說了會讓將軍不喜歡、不高興的話嗎……”也許是看到黎錦的表情有些憂慮,阿誠很焦慮地問道。
雖然阿誠又犯了老毛病,但黎錦一時提不起精神去提醒他了。
“不是的。我沒有不喜歡,也沒有不高興。”黎錦呆呆地說道,“我隻是在想,今天這一天的事情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患’呢?”
“應該不會吧?”聽黎錦這麼一說,阿誠看起來更為慌張了,他說道,“上天不會和將軍作對的。”
“上天真的不會和我作對就好了。”黎錦有些木然地說道,“但我總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算啦,還沒發生的事情,還是先不想了吧。”
說罷,她又拿起空白的賬本,翻看了起來。
“有間飯莊”的前主人、那對老夫妻留下的東西,不止是這些賬本而已。
像這些賬本一樣,儘管不值錢、對黎錦來說卻很有用處的東西,還包括大量的“筆”。
這些“筆”可不一般。
那是一種從西洋進口來的筆。
它的名字叫做“石墨筆”,又叫“鉛筆”。後一種名字的傳播比較廣,黎錦也決定用這個名字來稱呼它們。
“鉛筆”的內部,是一種黑色的堅硬條狀物,叫做“筆芯”。而“鉛筆”的外麵,則包著一層材質猶如刨花般柔軟的淡色木頭。
黑色的“筆芯”部分,非常適宜用來寫字。
在厚實的紙張上,使用“鉛筆”可以寫出清晰堅定的漆黑字體。
寫到“筆芯”徹底被木質層淹沒、露不出來的時候,可以用刀剪來除去木質層,這樣就能繼續書寫下去了。
若是手邊沒有刀剪的話,其實用指甲也可以摳挖下來,隻不過不怎麼雅觀與衛生而已。
木質層被任意刮掉之後,黑色的“筆芯”就會重新暴露出來了。
使用“鉛筆”書寫的過程,就是這樣的。
【按:這是架空虛構的“鉛筆”。實際不存在這種可以用指甲摳挖代替刀削來露出石墨部分的鉛筆。是為了劇情方便,作者杜撰出來的款式。】
聽起來有些繁瑣,但相比傳統的“毛筆”與“木炭筆”,“鉛筆”聽說還是十分好用的。
黎錦一直沒有用“鉛筆”來寫字,是因為她認識的人沒有一個人使用這種筆寫字。
“也許,我也可以使用‘鉛筆’來書寫與繪畫?”這樣前衛但理所當然的想法,從未進入過黎錦的腦海。此時的她,意識到這一點,也不由得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些賬本的類型,也是紙張質地很緊密的西式賬本,非常適合作為“鉛筆”書寫的“載體”。
不如說,在這種賬本上,用“鉛筆”之外的筆來寫字的話,即使是木炭筆,也會顯得不那麼適合。
這種賬本,好像天生就是為了供鉛筆書寫而存在的。
那麼,總而言之……
從今天開始,黎錦決定使用鉛筆來書寫、記錄了。
“先隨便寫一點什麼吧。”黎錦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一邊在上麵寫上了本日的日期。
在黎錦處於近乎發呆、無所事事的狀態的時候,阿誠卻並沒有閒著。
以阿誠的性格,他那時當然在認真地切白蘿卜片了。
“將軍,阿誠切好了。這樣可以嗎?”阿誠這麼說道,“將軍滿意嗎?不滿意的話,阿誠繼續改刀也可以。”
果然和黎錦指定的標準形狀大小不太一樣呢,黎錦心想。
黎錦想要的大小,隻是“普通大小的麻將牌”的尺寸而已。
但阿誠似乎立刻在腦子裡“翻譯”出了自己的理解。
阿誠切出來的白蘿卜片,不是“普通大小的麻將牌”的尺寸,而是“二分之一大小的麻將牌”的尺寸。
看來,黎錦在阿誠眼裡,還真是不具備什麼精細的操作能力啊。
想到這一點,黎錦不由得感到無力、又哭笑不得。
以至於黎錦明明認真地切出了應有的大小作為示範,但阿誠依然產生了自己的想法與理解。
黎錦不由得有些失望。
當然,她沒有對阿誠生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