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流仙跡是一處仙跡遺址,形成於上下界分割之時,茫茫歲月以來,一直在虛空各處漂浮,每四百萬年才開通一次。
即將開通的三年前,天玄大陸上將會陸陸續續掉落一種小小的金色鈴鐺。
仙跡徹底打開之時,隻要是手上握著這種三枚鈴鐺的修士,皆可進入這仙跡。
仙跡之中,奇珍異寶無數,更是能找到仙器仙丹,什麼極品法器市麵上的高價丹藥到了這裡則比比皆是,被世家宗門壟斷的功法也不在話下,還有一定幾率出現已然絕跡的神級功法。
要知道有的修士一生,修煉到了化神境界,手頭上都不一定有一把仙器。
故而每逢浮流仙跡開啟,即使是有些合體大能,隻要不在閉關期間,都會進入浮流仙跡。
故而這樣一個地方,它的進入依托,那金鈴鐺的搶手程度,可想而知。
辛夕琢磨著下一句該怎麼說,畢竟是能掀起大陸上腥風血雨的物件,哪裡是光說可以得到就可以得到,自己至少也得給出這些物件在哪裡,如何獲得的思路。
這邊褚開霽已然開口,
“浮流金鈴啊!那你趕緊去,趕緊去,這次任務的彙報玉簡我幫你交了”
“浮流仙跡這可是一大好機遇,怎麼也不能放過,越早將東西拿到手越能安心”
“至於我你不用擔心,一年前我師尊就不允許我閉關了,當時他就提及了這事,並允諾一定會幫我弄到那樣三個金鈴鐺過來”
聞言辛夕感慨有個好師尊或者身處某個好家族就是不一樣,一邊將這次任務彙報玉簡遞了過去,
“那這次就有勞褚師兄了”
辭彆褚開霽,辛夕沒有絲毫耽擱,迅速奔往南淮仙城傳送處。
心裡琢磨著,自己外出挺勤的,加起來靈石耗費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要不要索性就去買一長途飛行法器,如靈舟什麼的。
傳送陣的一道白光後,跨越千裡,辛夕同其餘百餘修士,共同來到了阜城。
阜仙城位於中州西南地帶,名義上屬於崆峒管轄,人流較密集,魚龍混雜。
攔下幾個元嬰金丹修士,花費了一些高階極品丹藥和高階攻擊屬性陣盤,從他們口中打探出一些情況,跟心中之前得到的一些信息量合計了一下,辛夕很快有了決斷。
三更夜深,人聲漸歇,長乾街的點點燈火一家一家逐漸熄滅。
街尾有棟不起眼的小樓,年久失修,隱隱有破敗之象。
此樓名叫百易樓,營生包括轉手來路不乾淨的東西,供修士打探消息,給被追殺的修士安排隱身之所等。
但倘若你去多詢問幾個在阜城定居的修士就可以知道,百易樓業務能力委實不強,東西轉手出去了仇家照樣追根溯源找到你,問它消息所知有限等。
故而此樓向來門庭冷落,若不是阜城人口流動大,總會有些外來人找上來,這樓早就垮了。
但近一年來,這樓的口碑直線上升,很多修士的委托完美無缺地完成,漸漸地,白日裡,也有不少修士來往。
辛夕現在要拿下這樓,這樓目前有四個出竅十幾個元嬰修士坐鎮,故而她這半個月,在仙城中心晃蕩不歇。
尋尋覓覓總算找了四個出竅修士,交代清楚一切內幕和緣由,詢問是否願意合作,最終簽下契約玉簡。
現在,辛夕同一乾人收斂氣息隱於一角,神識感知到入樓處開始有一批修士出來守夜後,同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五人運轉步法,一個閃身,迅速闖入樓內。
門口的幾位修士,當即被擲出的飛刀利刃割喉。
房梁上還有幾位,剛要通知樓上和裡層人,還沒叫喚動作,就被無數鎖鏈纏繞上脖頸,沒了生息。
昏暗寂寂的大廳裡,一時亮起密密匝匝光圈和一晃而過的冷白寒光,響起短促的空氣摩擦聲和刀入血肉的噗嗤聲。
須臾後,整個一樓都被清理乾淨。
五人彙合,辛夕看向樓梯,示意上樓。
耳邊捕捉到響動,辛夕回頭,見遠處有個修士沒死絕,爬到一角按下機關。
沒有預想中的卡塔聲,能量倒是波動了一陣,外麵的攔截陣法禁製被啟動,凶殺狠厲的殺陣困陣卻沒反響。
銀冠束發,穿著蒼紫羅錦袍的男劍修補了一道劍氣過去,血線飆射,那人死得不能再死,卻仍然瞪著雙眼,似是還在對機關陣法的事情費解。
其實原因很簡單,這次一行五人裡,辛夕是陣師,還有個辛夕在仙城中心交流大殿發公告請來的高階機巧師,明以雲。
今日上午,明以雲以有事委托為由來到這裡。
要求提得很高,靈石或者同等價值的天材地寶卻交不出來,還東瞧西看,磨磨蹭蹭之下,將所有機關拆解了。
辛夕更是直接了當,上來拿出南淮仙城的六階陣師認證,問這裡還招不招收陣師,順便神識掃過,將所有明麵上或者潛藏的陣法牢牢記下。
陣師隻要上了五階,一般組織都會收,辛夕卻以開出的條件沒談攏離開,傍晚時又返回再次來拉扯,拉扯途中又悄悄將所有攻擊性陣法破解了。
但高階修士到底不是吃素的,一邁上二樓,狂暴的靈力,似江河決堤般兜頭而來。
辛夕早有準備,蘊積成型的轉換陣一踏,五人散布在二樓各處。
五位修士立即動作。
長劍拋空,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化無窮,如雨絲傾泄而下。
同時,劍光如電,縱橫爆裂,五人中兩位劍修道侶周圍,修士撲倒一片。
狂風猛然大作,怒號咆哮,眾多修士的法器掉了一地。
靈力積蓄的冷箭四處橫飛,硴啦脆響不斷,那是靈氣罩破碎的聲音。
整個室內溫度驟降,冰靈飆射,在地麵上留下一道道冰痕。
眾多術法齊出時伴隨著肆溢的威壓,也就一晃眼,在場除了九位出竅修士皆失去了戰鬥能力。
辛夕對這個場麵很是滿意。
其餘四人的強悍戰力倒是可以預料,但他們本就是臨時搭夥,能夠整齊劃一使用群攻性招術,率先在一夕之間,將其餘所有小兵可能帶來的威脅解決,這太讓她驚喜了。
剩下的四位出竅修士也是極為震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穿流雲滾邊華服頭帶雪白抹額的冰係男修雙掌齊出,靈氣迸發,宛如雙龍出海,直轟兩位出竅修士肩頭。
那邊四位修士才驚醒過來,紛紛反擊。
四股短暫凝出的靈力與冰龍相撞。
半空爆出悶響,震得人耳膜發顫,能量餘波層層疊疊激蕩。
場內一係列擺設家具早已化作齏粉,若不是有陣法加持,這整座樓估計已然坍塌。
一擊過後,辛夕這邊兩位劍修,瞬身移形,當即提劍對著敵方修為和自己相當的兩位出擊,四位都是出竅初期。
辛夕也是同時靈力抽調,然後手中鎖鏈揮舞,如靈蛇般向那出竅中期修士纏繞而去。
冰係男修全名文棟,修為是出竅大圓滿,對上了敵方裡麵也是修為最強的出竅大圓滿。
場麵頓時戰做一團,糾纏得難舍難分。
而明以雲,是出竅中期的機巧師,尤擅機巧暗器,目前看來,身法步法也是一絕。
老早她就後掠大段距離,脊挺肩張,上身微躬,是蓄力的姿態。
左右手各執一把弩箭,時不時在鬥得火熱的場麵中,對著敵方放冷箭。
幾度扭轉戰局,自己這方始終在上風,身上毫發無損,而敵方身上已有好幾處負傷。
兩方招數頻發,劍氣劍光靈力威壓亂竄,剩下的之前隻是昏迷的修士受到攻擊硬生生疼醒來,見此也不敢靠近偷襲,紛紛往角落裡去躲避。
更有甚者,準備直接翻窗出去,直接被陣法阻隔反彈回來。
他們沒有往外送通訊符,為請求背後勢力支援,因為他們深刻知道,通訊符也出不去。
那些他們之前為了困住突然闖入的這些不速之客的手段,現在成了攔截他們逃生的障礙。
逐漸一次次又被誤傷,舊傷添新傷,陷入了重度昏迷或死亡。
也有知道自己死劫難逃,想最後為自己這邊放手一搏的,還沒加入戰場,就葬送在明以雲的冷箭之下。
這些辛夕自是關注不到,她全副心神都在與對麵之人的對戰上,又一次靈力流轉,鋪天蓋地的風刃成型。
未料這次對麵之人不接招,以法器權杖做法劍,直劈而來。
辛夕停下念訣,迅速甩出鎖鏈。
誰料對方急退,步法運轉,方向變更,直往明以雲那邊而去。
而他手中權杖光暈陣陣,顯然是在對術法攻擊力度進行加持。
大抵是先前幾次與辛夕術法纏鬥之時,明以雲幾番倏然朝他放放冷箭,迫使他不得不慌亂回避。
後來一次不甚,被辛夕術法打出老遠,受了不輕的內傷。
故而惱羞成怒,嫉恨於心,一直在找機會想給明以雲以致命一擊。
這番變故辛夕也未曾預料到,隻能眼看對方瞬間出現在明以雲側邊。
此時明以雲手中弩箭正瞄準與那位女劍修纏鬥的出竅初期對手,靈力貫通手臂。
好在兩人還是相差一個小境界,明以雲當即反應過來,迅速側身,箭矢直衝來者。
而另一邊,靈力匹練,如虹橫壓而下。
平心而論,箭矢和匹練對上,勝負難定。
匹練蓄積時間長於箭矢,但箭矢主人修為更上一層。
箭矢材質是上乘,但法器顯然也並非凡品。
辛夕一邊運轉身法準備過去,一邊評判著因為自己失誤導致的這番戰局。
在一定距離處站定,手中鎖鏈揮出。
恰逢箭矢與劍氣碰撞,那箭矢居然突生變化,主箭矢往前衝擊的同時,分衍出諸多細小寒針來。
主箭矢與匹練糾纏,密密麻麻的寒針方向一變,直衝那邊出竅中期男修的下三路。
那邊男修冷笑,利落地中斷施展一半的術法,用秘術直接掠過箭矢匹練的能量暴動區,自然也就同時躲過了鎖鏈和暗器。
他出現在明以雲麵前,權杖化作鋒利法劍,直指明以雲心臟。
辛夕手中鎖鏈緊握,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眼見局勢已定,明以雲危在旦夕,遽然無數寒光閃爍,根本沒看清明以雲如何動作,無數暗釘,袖劍,飛刺,鐵鏢等狂風驟雨般在她周身炸開。
那離她過於近的敵方男修,立時就被紮得千瘡百孔,就地斃命。
另一邊,就在辛夕那位對手突然襲擊明以雲時,百易樓的另幾位對發生了什麼一清二楚,並且心下也自有盤算。